第57章 (400雷加更二合一)
第057章 第57章(400雷加更二合一)
第二天早上, 中原千禮拖着書包和困困的身體,前往學校。
他夜間睡眠充足,早上也是按着生物鐘準點起床, 學校的課程堪稱弱智, 同學們雖然過分幼稚但很好相處,非要說的話, 根本沒有特別讨厭的地方,但這些尋常的要素組合在一起, 就變成了痛苦的‘上學’。
“小千好沒精神呢。”伏黑津美紀說,“是沒睡好嗎?”
中原千禮:“睡好了,但是不想上學……不想上學……”
一副被雙肩包壓垮了生活的可憐模樣。
伏黑惠:“……包給我,我幫你背。”
伏黑惠不由分說地拿走了他的書包,背着他的, 手裏拎着自己的。
肩膀上的分量減輕了,但厭學症狀并沒有減輕, 反而随着和學校距離的縮短而愈演愈烈, 中原千禮不斷嘆氣, 皺縮成一塊幹巴的橘子皮。
真到了學校, 似乎又轉好一些,沒有那麽糟糕了。
中原千禮在知識教育方面由于太超前無法融入小學生,但其他課程類別毫無問題, 比如音樂、圖畫和手工課。
手工課一般是做簡單的紙藝品, 老師會提前告知學生要準備的材料, 上節課做的是玫瑰花,教室後方的展示牆上貼了各種顏色的紙玫瑰, 笨拙得妝點着牆畫。
這節課做紙飛機,其他同學帶了色彩各異的紙片, 他帶了硬紙板、電池和塑料螺旋槳,後座的同學正在嘗試通過改變紙飛機頭部造型增加飛行距離,他的電動紙飛機已經在教室上空轉了一圈。
“哇!”、“哇塞!”、“中原同學好厲害!”……一片驚嘆贊美聲中,電動紙飛機飛出窗外,沖上二樓,不幸撞牆,停在了人力夠不到的二樓平臺處,那裏堆了許多無家可歸的羽毛球。
中原千禮讪讪開口:“那個……”
伏黑惠當即回絕:“玉犬不是拿來做這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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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千禮:QAQ
伏黑惠:=L=
中原千禮開始吟唱:“咩咩哥哥,你真……”
伏黑惠:“……放學之後再說。”
臨放學的時候,校園裏同學們走得差不多,紙飛機已經被中原千禮抛到腦後了,他想起來一件更重要的事:“信物!”
伏黑惠:“信物?”
中原千禮:“Port Maifa的信物,大家都有,但是五條先生沒有,我們得替他挑選一件。”
伏黑惠:“嗯……”原來小千是在認真當黑手黨,“但是,他不是卧底嗎?”
中原千禮:“卧底也需要一視同仁啦!我們走吧。”
話畢,活力無限地整理起了書包。
系統苦哈哈道:【宿主,不要光顧着玩就忘記任務啊,你的可召喚時長只剩下42小時了,趕緊打打咒靈、刷刷時長。】
中原千禮:【……對哦。】
系統:【現在要使用[拼爹爹]嗎?】
前兩次都是太宰治,運氣再差勁,也該是中原中也了,這麽想着,中原千禮猶豫着點了頭,并補充道:【不要用随機的那個。】
系統:【明白,還是常規款。0元下單,先用後付!】
[拼爹爹]術式啓用,一陣刺眼光芒閃過,應召出現的是——
“汪!”
身穿淺褐色風衣的邊牧,當即翻了個白眼。
是大辛臺。
中原千禮:“……”
伏黑惠:“……它怎麽來了?”
這也是中原千禮想問的。
系統汗流浃背了:【咦……這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呢……大辛臺不應該在這個日常池子裏啊,等等,我去反饋給主系統。】
中原千禮:【這又是BUG嗎?】
系統絕望:【是啊。】
或許是因為‘人間失格’的能力太犯規,太宰治這個人,簡直像一串行走的錯誤代碼,好不容易修複了‘無法定位召喚落地點’的錯誤,緊接着又來了召人來狗的驚天舉措,BUG之後是更大的BUG,接力賽一樣跑個沒完。
系統安慰道:【往好處想,又可以薅主系統的賠償禮了。這次的召喚時長也是全免的……!】
從主系統那裏薅到的BUG補貼,都比中原千禮自己努力掙的時長多上太多,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宰治也替他出了不少力。
【好吧。】中原千禮說。
也還不錯,至少,大辛臺比太宰治好一些。
更重要的是本次召喚免時長。
中原千禮說:“大辛臺,你和我們一起去挑信物吧?也會給你買禮物的。”
大辛臺生無可戀:“汪。”
中原千禮頓時一陣喜悅,心想穿淺色風衣的太宰果然都不是壞人,殊不知大辛臺只是迫于家庭壓力被迫陪同,狗爪一步一個腳印,灌了鉛一般沉重。
坐三站地鐵,到新宿,出了地鐵口,各式店鋪琳琅滿目。
LED屏不斷刷新,高低錯落的商業街外牆疊着各異的高飽和度色彩,廣告争先恐後地擠入游客眼中。
中原千禮選來選去,走進了一家覺得十分眼熟的店鋪。
大辛臺緊随其後。
伏黑惠看着巨大的櫥窗、LOGO、高挑的門牌,和門口穿西服的導購對視一眼,猶豫半秒,還是跟上腳步,走了進去。
這一季的新品主打藍色系,中原千禮很快相中了一枚鑰匙扣,深淺暈染的冰川藍。
“你覺得這個怎麽樣?”他問伏黑惠。
其實很好看,但下一秒看到價格是數字1後面跟了6個零,伏黑惠說:“一般。”并立刻給出建議,“說真的,把你手工課做的飛機送給他就行了吧。——剛剛玉犬去拿回來了,在我包裏,要嗎?”
“飛機是作業,這樣不太好吧。”中原千禮說,“那就要這個……”
“怎麽回事?!——不封店就算了,貴賓室也不讓進?我一年那麽多消費,是查不到嗎?”
年輕客人不滿的斥責,根本沒有控制音量,整間店都能聽見。
略熟悉的聲音,中原千禮轉過頭。
值班經理鞠躬賠笑,低聲下氣道:“抱歉,禪院先生,目前正在接待其他的貴賓,那位女士提前一周預訂……”
“我不要聽借口。”禪院直哉沒好氣道,“不管男的女的,讓他死遠點,給我騰位置。”
中原千禮迷惑極了,是那個素質好差的人。
他多看了幾眼,對方也注意到他。
禪院直哉一皺眉,俨然是想起了那個挨了打又炸了車的夜晚,下意識想躲避,見他身邊只有另一個海膽頭小孩,沒有橘毛矮子和黑毛陰郁男,頓時挺直了腰杆,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
“小屁孩。”禪院直哉說,“小小年紀,來逛奢侈品?錢從哪來的啊?”
中原千禮沒有理他,只對sa說:“幫我裝一下,刷信用卡,謝謝。”
被他無視,禪院直哉劈手躲過SA手中的包裝袋,抖出一枚鑰匙扣。
“就這個?”禪院直哉嗤笑,“窮鬼也就只能買得起這種小玩意了——喂,這個鑰匙扣,你們店裏的現貨,我全都要了。”
SA:“好的,但這只鑰匙扣,是這個小朋友先……”
禪院直哉:“聽不懂人話?我說的是全·都·要·了。當然也包括這個。”
伏黑惠皺眉:“你……”
大辛臺瞥他一眼。
“你什麽你?”禪院直哉說,“怎麽,你也要買,你買得起嗎?一臉窮酸相。”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中原千禮的信用卡已經拍在了桌上,正準備結賬,經理和SA左右為難,其他SA隔着一段距離觀察這裏情況,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經理硬着頭皮上前:“那個,這位先生和這位小朋友認識嗎?”
禪院直哉:“他也配和我‘認識’?”
中原千禮:“請不用在意,我爸爸打過他。”
禪院直哉;“……”
經理:“……”
“哈?!”禪院直哉破防,“那次只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們陰險到搞背後偷襲這種小動作,難道我會輸?!”
伏黑惠恍然大悟,大辛臺百無聊賴地打哈欠。
禪院直哉實在很生氣,又不敢真的動手怕招致報複,只好對着SA發火道:“我叫你把店裏所有這個款式的鑰匙扣都包起來!死女人聽不懂人話?!”
SA是個新入職的小姑娘,被他劈頭蓋臉一頓兇,有點懵了,看了看拼命沖她使眼色的經理,又看了看垂着眼睛的中原千禮,鼓起勇氣,擠出一句聲如蚊吶的:“可是,鑰匙扣确實是這個小朋友先要的,要不……”
禪院直哉的眼神立刻變得兇狠。
“你說什麽?”他冷笑,“你是在跟我頂嘴嗎?”
SA合上嘴唇,瑟瑟發抖。
中原千禮冷不丁道:“沒關系的,姐姐,就讓給他吧……我要那個紅色的挂件好了。”
禪院直哉:“紅色的?店裏庫存老子也全都要了。”
中原千禮:“要那個男士錢包。”
禪院直哉:“老子全都要了。”
中原千禮:“要那只斜跨的皮包。”
禪院直哉:“老子都要,一件都別賣給他!”
中原千禮:“要最上面那只行李箱。”
禪院直哉:“老子都……”
禪院直哉察覺到不對勁了,這小屁孩是在故意和他擡杠,好叫他花冤枉錢吧?
他眯起眼睛,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
“你不要了嗎?”中原千禮擡頭看向他,自言自語道,“也對,行李箱很貴,你已經買了那麽多,應該沒錢了吧。”
“還是不要逞強比較好。”他善解人意地建議道。
禪院直哉确實沒那麽多零花錢,剛剛一口氣少說也花了幾千萬,回去絕對會被老頭子罵死,作為懲罰說不定接下來兩個還會被停卡,但中原千禮用他濕漉漉的誠懇藍眼睛、小孩子的天真勸誡語氣,把他架到了一個相當高的位置上,根本沒法下來。
禪院直哉硬着頭皮,咬牙切齒道:“當然要!全都要!今晚前通通送我家裏去。”
聽到這句話,中原千禮轉頭,對伏黑惠說,“我們要不還是去隔壁選禮物吧。”
隔壁是一家檔次更高、标價更離譜的奢侈品店。
禪院直哉:“……”
本來是想給這個臭小鬼一點顏色瞧瞧,不僅目的沒達成,還莫名其妙吃了一個悶虧,禪院直哉正暗自火大着,死盯着小橘毛的背影,氣得牙齒咯咯發抖。
跟着小橘毛進門的那條穿風衣打繃帶的邊牧,又跟着對方出門,踏下門檻時,轉過頭瞥他一眼,目光中寫滿了不屑,并不輕不重地‘嗤’了一聲。
大辛臺的臉似乎自帶嘲諷效果,小表情一擺,配上過分拟人的肢體語言,陰陽怪氣的效果堪稱登峰造極,原本禪院直哉還在忍,被它稍微那麽一氣,當場破功。
“他媽的!死狗!”禪院直哉大怒。
一條狗居然都敢笑他!
禪院直哉三兩步向前,一腳踢向大辛臺——
然後,被咬住了手臂。
“嗷!!!”
好痛!
這狗的咬合力十分可怕,幾乎借此直接挂在了他身上,胳膊幾乎都要被它撕下來,禪院直哉猛力一甩,根本甩不掉,下意識動用咒力和術式……
居然,用不了?!
他十分驚訝,然而,更叫人心神巨震的還在後面。
中原千禮急了,生氣道:“不許欺負大辛臺!”
伏黑惠:“你放開小千的狗。”
一聲令下,玉犬出擊。
黑白玉犬顯影的剎那,禪院直哉驚得連呼吸都忘了,作為禪院家的嫡子,他絕不可能錯認家族術式的代表性式神。
這是十種影法術之一的……玉犬。
“嗚汪!”
小黑小白一臉兇悍,奶聲奶氣汪汪叫着沖上來,瞬間将他制服擊倒,大辛臺終于松了口。
禪院直哉摔得很疼,被風衣邊牧咬住的手臂上,兩個驚心動魄的紅色血窟窿,不停地流着血,像是把胳膊肉都咬穿了。店內SA和經理圍上來,大呼小叫地問‘您還好嗎?’。
但這些,都不能奪走禪院直哉的注意力,他死死地盯着黑白玉犬,渾身都在發抖。
為什麽這個小鬼會有禪院家族的遺傳術式?
這瞬間,禪院直哉心情複雜極了,驚愕,驚吓,不敢置信……還有,隐秘的恐懼。
他是家主的兒子,注定要繼承家族的嫡長子。
但是,這個臭小鬼居然是【十影】。
家族盼了整整一百年的影法術繼承人。
多種情緒混雜在他的神色中,被中原千禮理解為不懷好意,豎起一身戒備。
然而,禪院直哉一骨碌爬了起來,拉了拉寬大的袖口,把被狗咬的傷口遮住。
“你們給我等着!”他憤恨地說。
像一條凄風苦雨的落水狗,齒間兇狠地叫嚷着,身體卻誠實地夾着尾巴跑遠了,生怕再挨一頓毒打。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兩人愣在原地。
伏黑惠:“……”
中原千禮:“……”
伏黑惠:“這什麽意思?”
中原千禮:“是要在這裏等嗎?”
然後,他們真的在店門口等了三分鐘,沒見禪院直哉有任何回來的跡象,無法理解他為何像被紮破的氣球一樣,突然從膨脹淪為了蔫吧,瞬間灰頭土臉起來。
好奇怪的人。
“可能是怕狗。”中原千禮說。
伏黑惠:“……”應該不是。
附近一公裏處的商場裏,還有一家同品牌的店,中原千禮順帶買到了那枚藍色漸變鑰匙扣,喜滋滋地回了家。
等五條悟回來,又是很晚。
他甫一進門,先是被沙發上的風衣邊牧吓了一跳,驚得墨鏡掉地。
“?!”五條悟大驚失色,“你誰啊!”
穿風衣,打繃帶,生無可戀臉,既視感好重,咒靈不吓人,但一條像人的狗真的很可怕。
中原千禮:“這是大辛臺。”
五條悟吐槽:“聽起來偷工減料的,三無産品嗎?”
中原千禮眼疾手快捂住大辛臺的耳朵,覺得有必要保護狗狗心靈。
五條悟十分好奇:“大辛臺?你會什麽?握手?作揖?開鎖?唱跳RAP?”
伏黑惠迷惑:“唱跳RAP又是什麽。”
五條悟:“唱歌、跳樓和RAP嘛,感覺邊牧應該很聰明吧,人會的,它說不定都會。”
大辛臺懶得分神搭理他,眯着眼睛睡覺,跟死了差不多。
中原千禮把選好的禮物給他,并告訴他,這是黑手黨信物,五條悟欣然收下,保證認真為首領工作,在高專努力卧底,當最靓的二五仔。順帶也提了買東西時遇到禪院直哉、對方疑似怕狗的事情。
“你們的意思是,他看到了玉犬?”五條悟問,“然後他吓跑了?”
兩人點頭。
五條悟忽然陷入思考。
中原千禮:“遇到麻煩了嗎?”
“嗯……有一點吧。”
五條悟頓了頓,瞬間恢複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區區禪院家,掀不起風浪。
他指着大辛臺,突然轉移話題道,“咦,你們覺不覺得太宰治不講話的時候,其實看起來還蠻像個人的。”
“這是大辛臺啦!”
-
橫濱。
23歲的成年人們正在吵架。
“我問了那麽多問題,中也想說的就只有這個嗎?!是逃避吧!是心虛了吧!不敢回答我了是嗎?!”
“老子心虛個鬼啊!而且老子憑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你當你是誰啊!”
“當然是搭檔!搭檔對彼此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吧?!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可以瞞着我!”
“都說了只是前搭檔死青花魚你別再自作多情!”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太宰治一愣,不吱聲了,又不假思索地以更大的聲音嚷嚷回去:“前搭檔是會擁有一個共同孩子的關系嗎?!”
中原中也:“千禮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太宰治:“那暫時退一步說也該是現搭檔才對!”
中原中也:“現搭檔也不該有孩子吧?!神經病!”
中原中也:“……”
太宰治:“……”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內容時,已經來不及了,中原中也想着不管對方接下來說什麽,他都要把他打出去,但太宰治偏偏在這時該死的閉上嘴,繼續埋在靠枕裏當屍體。
靠枕被他抱得很緊,布藝外套束縛一圈勒痕,像是恨不得用枕頭悶死自己一樣,所以聲音也無法傳達,連帶着周圍的空氣一同安靜下來。
中原中也強行把目光轉移回手中的信紙上,不管邊上那條沉默的死魚——事實上,如果他稍微勻出一點注意力,就會發現對方蓬松黑發間對比鮮明的紅色耳根。
因為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面頰正在高燒一般的灼燙,所以壓根不敢回頭。
讀信,讀信。
他确實又認認真真把這封信又讀了一遍,滿心想着小千,驅散了方才那份不可言說的尴尬。
“喂,太宰。”中原中也說,“你見過那個‘五條’嗎?”
太宰治似乎也恢複過來了,說:“算是見過一面。”
中原中也:“可以信任麽?”
太宰治:“不知道,所以準備了PLAN B,小千禮的安全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既然他敢這麽承諾,中原中也自然是相信的,目光再次描摹過筆記稚嫩的文字,這些天籠罩在頭頂的陰雲終于散去些許,隐隐松了口氣。
“對了。”中原中也問,“塗掉和剪掉的部分,究竟是什麽?”
太宰治放下抱枕,一臉純良:“不知道,我拿到就是這樣。”
這副‘我是好人’的死樣,騙騙別人還行,自然不可能瞞過中原中也。
“不可能吧?!”中原中也說,“你絕對偷看過這封信,而且會想辦法搞清楚裁掉的內容。”
太宰治看天看地。
中原中也:“除非這就是你幹的!”有這個前提,被藏起的內容物也就清晰了,他微眯着眼,審視對方,說:“被塗掉的就是你的名字吧?你弄壞了小千的鴨子,欺負他,他告狀,你不想讓我知道——”
太宰治冤枉極了:“根本不是我,中也只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怪到我頭上!”
中原中也瞬間明白了:“那就是另一個你吧?!16歲的你!”
這個年齡段的太宰的恐怖程度不必多言,他瞬間警覺起來,提高聲音,“你個混球到底對老子的兒子幹了什麽?!欺負他了是嗎?!”
“我和那個髒東西才不是一個人!拒絕被混為一談!”聲嘶力竭的割席宣言。
“果然是這樣!他媽的老子殺了你!”
“都說了不是我了中也這個蠢狗!……唔唔唔……”
說着說着果然動了手,但由于這封來自異時空的信件,中原中也收斂許多,稍微意思着揍兩下,把對方丢出家門也就作罷了。
砰——
關門聲如同樂譜的休止符,争吵戛然而止。
門外的太宰治,和門內的他,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不要繼續聊下去了,氣氛好奇怪。
太宰治忿忿地想着‘笨蛋中也只會遷怒我’,鞋尖踢着石子,慢吞吞的走出一段路,又停下腳步,轉身回望。
那幢獨棟別墅一共四層。
雖然許多年沒來過了,但他依然知道四樓是中也的卧室。
如他所想,客廳燈熄了,中原中也上樓——隔着這麽遠很難看見人影,但樓梯是聲控燈,窗口暖黃色的燈光不斷明滅,在這個距離下依舊一清二楚。
一樓燈亮,一樓燈滅。
二樓燈亮,二樓燈滅。
燈光次第亮起,又盞盞熄滅。
別墅四樓,中原中也若有所感地停下,身體探出窗口。
什麽也沒看見。
……錯覺吧?
……
太宰治靠着牆角蹲下,恰好躲開了那一眼。
臉埋進手掌,很深地吸一口氣,再站起來時,一切恢複如初。
只是,經過一天奔波,肩袖處起皺,衣擺招灰惹塵,一點沒了見到中原千禮時的落拓有形,半點也不游刃有餘,畢竟只是件舊風衣,說不出比唱歌還好聽的陳詞濫調,像小學生手折的紙玫瑰,皺巴巴的,好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