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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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熱鬧的宴會廳,洗手間就像另一個世界,将所有的嘈雜都關在門外,孟鶴兮後背抵着洗手池,點了支煙,一口接一口抽得很兇。
他喜歡抽那種味道很濃郁的煙,抽得猛了,嗆人的煙味就直往人頭頂鑽,換了新手根本扛不住,他第一次抽這種煙的時候也出了洋相,肺都快咳出來。
但一旦抽上了,就很容易上瘾,再抽別的就感覺沒滋沒味,不夠勁兒。
嘎噠。
洗手間的門被從外向內推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孟鶴兮瞬間挺直腰板,将沒抽完的煙掐滅了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而進來的那人只在開門的那一瞬怔了怔,之後便什麽表情都沒有,自顧自地走到另一個洗手池前。
他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洗了一遍手,然後抽了張擦手紙,慢吞吞地擦着。
那件暗紅色的襯衫不知什麽時候被剝開了最上面的幾粒紐扣,脖子上一圈明顯的紅痕,像是剛被掐的。露出的胸膛前也有大片青紫的痕跡,觸目驚心。
孟鶴兮瞳孔驟縮,壓了一晚上的火氣瀕臨爆發。
“借過。”而那人已經擦完手,語氣淡漠地朝堵在門口的孟鶴兮說。甚至眼神都沒有落在孟鶴兮身上。
這舉動無異于火上澆油,孟鶴兮上前兩步,用力拽住他手腕:“岑雩,你為什麽和金夜明攪和在一起,你明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
被點到名字的人勾了勾唇角,直到這時候才掀起眼皮,對上孟鶴兮發紅的眼睛,露出嫌惡的表情:“這恐怕和孟少無關吧?”
“岑雩!”孟鶴兮深吸一口氣,竭力壓住心頭的怒火,濃郁的冷杉味卻不知不覺溢滿整個衛生間,“岑雩,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我可以幫你,你不能……”
“孟二少,”岑雩卻連聽他把話說完的耐心都沒有,不滿地皺了皺眉,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拂掉孟鶴兮的胳膊,語氣淡漠,“你和他,你們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不要在這裏假慈悲,我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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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說什麽……”孟鶴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岑雩怎麽可能把他和金夜明相提并論,什麽叫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可岑雩已經繞過他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仿佛和他多說一句話都嫌多餘。
那之後直到晚宴結束,孟鶴兮都是一副魂不守舍、半死不活的樣子,連徐路明都看不下去,出電梯時問他:“怎麽回事啊你,上個廁所把魂上丢了?”
孟鶴兮不理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可能是老天爺偏要和他作對,不讓他痛快,停車場那麽多人,那麽多車,偏偏就讓他看見了金夜明。
那個狗東西仍舊攬着岑雩的腰,走到車旁時先替岑雩開了車門,讓他進去,然後自己走到另一邊,也坐了進去。
徐路明也看見了,輕嘆了口氣,惋惜道:“他這幾年過得挺不好的,你也知道姓金的是個什麽手段,以前就不知道折騰壞多少個,岑雩落到他手裏,更不可能讨到好。”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下一秒孟鶴兮就看到金夜明轉身貼到岑雩身上,車子緩緩啓動,姓金的那狗東西掐着岑雩的脖子,貼了過去……
那些可怖的傷痕不受控制地浮現在孟鶴兮眼前,他心裏那團火噌地一下又燒起來。
他緊握着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為什麽會跟着姓金的。”
“還能為什麽啊,他那樣一個主,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着、記恨着,以前是有佟則為在背後給他撐腰,誰都動不得他,等佟家倒了,哪個不想來摻和一腳啊 。”
孟鶴兮不是沒想過這些,所以在出國前,他往岑雩私人賬戶上打過一筆錢,岑雩不肯見他,他就給對方發消息,讓他帶着錢離開海市。
可他發過去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岑雩不接他電話,不回他消息,下定了決心要跟他撇得幹幹淨淨。
那時候孟鶴兮就明白了,那人最終還是選擇了佟則為,抛棄了他。
他心如死灰,恨極了岑雩,怨極了岑雩,覺得自己一顆真心喂了狗,狼狽的從海市逃離,并且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裏,沒有問過有關于那個人的任何消息。
他不敢想,不敢見,為此連過去的朋友都斷了來往。
卻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個樣子。
“而且他那個妹妹、就是佟則為的小女兒,偏偏在那時候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他為了救妹妹,就……”
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到車旁,孟鶴兮點了支煙,靠在車上,眉心絞着,望向好友。
後者接收到他這個眼神,忙說:“我沒忘記你說過的話,他有困難就幫他,但他壓根不領情,我前腳幫他趕走幾個纨绔,他後腳就爬上了金夜明的床,那我就草了,他自甘堕落,我又不可能把他綁屋裏不讓他跑。”
想起過去那些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徐路明心情很糟糕:“再說了,反正你倆都分了,他現在也跟了金夜明五年了,你就別管他的事了,路是他自己選的,是好是壞怪不了別人,你可別再為他犯傻了。”
孟鶴兮什麽話都沒說,目光卻還停留在那輛賓利停過的地方,眼底暗潮洶湧。
徐路明拍拍他的肩:“走吧,回去了。”
“你們私底下見過面了?”遠處的紅綠燈路口,賓利車裏,金夜明掐緊岑雩的脖子,語氣陰森,“見到舊情人的感覺怎麽樣?”
岑雩被勒得喘不上氣,神色卻淡漠如常:“沒有。”
“沒有?你們一前一後進了酒店洗手間,又一前一後出來,如果這都算沒見過,那從廁所出來的難道是鬼?”
這下岑雩直接不說話了,垂下眼眸,變成了平日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而金夜明最讨厭的就是他這個樣子,明明這人已經成了他腳底下的一抔爛泥,任由他搓扁捏圓,但這人還是打心底看不起他、厭惡他。
就如當年一樣。
他當即一個巴掌甩出去,更用力地掐緊岑雩的脖子,強迫對方扭過頭望着自己:
“岑雩,你給我聽好了,既然你已經落在了我手裏,就別想着再逃出去,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我的床上……”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可以替兩個寶貝讨一顆小海星嗎?
(雖然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岑美人沒有跟姓金的啊吧啊吧,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