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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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雩側身盯着車窗外,和身旁的金夜明拉開很遠的距離,從坐進車裏就一言不發。

“阿岑。”金夜明從後面靠過來,單手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看着自己,岑雩垂下眼眸,眼裏根本沒有他。

這副态度叫金夜明沉下臉,不過很快他就笑了起來,“阿岑,你可能不知道,但剛剛孟鶴兮其實就在醫院。”

岑雩沒有情緒的眼眸中遽然閃過一絲愕然,不用金夜明多說他馬上就猜到了是什麽時候——在他打算去停車場等孟鶴兮的時候。

當時他正預備給孟鶴兮打電話,金夜明也不知抽了什麽瘋,突然朝他靠近,還動手碰了他的腺體。

他當時還沒有從劇痛中緩過神,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反抗,又被以佟依倫威脅,只能默認了對方的舉動。

而那個時候孟鶴兮應該就在哪裏看着。金夜明是故意的。

“阿岑,我真想就這麽弄死你,當着孟鶴兮的面,你猜他會是什麽表情……”

兩個人靠得實在太近了,男人故意釋放出信息素,濃烈的紅酒味讓岑雩胃裏泛起陣陣酸水,惡心得想吐。

他擡眸對上金夜明的視線,面露嘲諷:“但是金少,你要拿什麽來弄我,拿你吃藥都不行的這個東西嗎?”

說話的同時他視線盯着金夜明下面,那裏軟綿綿一團,沒有任何變化。岑雩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和鄙夷。

這樣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金夜明,他面色驟然一變,一巴掌甩在岑雩臉上:“你特麽找死!”

岑雩腦袋磕在玻璃窗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卻笑得更暢快:“金少,你能弄得了誰?”

這是金夜明最不願意為人知曉的秘密,岑雩卻偏要觸他的逆鱗。金夜明氣急敗壞,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車窗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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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特麽是拜你們兩個賤.人所賜。”

“岑雩,我說過了,我不好過,你們兩個也別想好過。”

“但你留着還有用,我也的确喜歡你的皮相,如果你能學乖一些我會很高興,不過姓孟的就不一樣,我要他死。”

窒息感一陣強過一陣,肺部的空氣像是全部被擠壓了出去,喉間充血、變形,疼痛和缺氧讓岑雩的眼前黑一陣白一陣,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

可金夜明惡毒的話語卻似詛咒一樣刻在他耳邊。

他費力地抓住前面的椅背,身體稍微使得上一些力氣,左膝快準狠地重重往上一搡,精準地砸在金夜明那團無用的軟肉上。

雖然那東西已經廢了,痛感卻還在,金夜明瞬間五官都變了形,掐着岑雩脖子的手終于松開,改捂住自己受傷的部位。

“咳咳咳……”肺部重新湧入新鮮空氣,岑雩邊笑邊咳嗽,看向金夜明的眼神滿是憐憫。

他本來不應該那麽沖動,這些年他已經學乖了不少,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少受些折磨,可今天不知為何卻失控了,胸腔裏就像有一團濁氣在擠壓他的心髒、叫他急于将這團氣排解出去。

“岑雩,你真的想死嗎?”金夜明的眼神陰鸷無比,再度掐住了岑雩的脖子,“可我偏不讓你死,你和孟鶴兮,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下手的動作那樣重,語氣卻漸漸平靜下來,甚至挂上了殘忍的笑意。在岑雩瀕臨窒息之際,他慢慢松開手,指尖從岑雩脆弱的腺體上撫過。

這裏此刻經不起任何的觸碰,劇痛刺激得岑雩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很疼嗎阿岑?明明已經很疼了,為什麽還要自己再抓破這裏,是怕被孟老二發現什麽嗎,不想他救你?”

“他救不了你的,要是讓他知道那些事……”金夜明沒有再說下去,威脅之意卻已經很明顯,他的手指從岑雩的腺體撫摸到他的臉上,“其實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很心疼,但你若是再叫我不高興,下個月就會更疼,所以阿岑,聽話一些。”

·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

孟鶴兮靠着沙發坐在地板上,腳邊是東倒西歪的空啤酒罐。

徐路明從門口拿了外賣,鋪開在茶幾上,手機還在響。

“真不接啊?”

孟鶴兮将腳邊的一個空罐子踹出去幾米遠,撞在玄關的鞋架上。

“……”徐路明心口梗了下,屁都不敢放了。這架勢,仿佛他只要再多說一個字,腦袋就能被當空罐子踢。

但打電話過來的那個人卻不肯罷休,鈴聲不停,就像嫌他們酒喝得太悶,非要加點bgm似的。

又一個空罐子被捏扁,孟鶴兮終于動了動,抓住已經快要從茶幾上震下去的手機,看都不看地直接丢進了旁邊的外賣盒子裏。

徐路明點的是碗大份的筒骨湯,手機咚地一聲沉入湯底,鈴聲卻沒能因此而停下來,隔着濃湯響個沒完沒了,只是聲音比剛才要悶一些、沉一些,就像此刻的孟鶴兮。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耳邊嗡嗡的,聽什麽都像是隔着點什麽。

而徐路明都傻眼了,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哎喲卧槽,我的湯!”

他手裏還拿着骨頭湯的外賣蓋子,一臉痛惜,再看身側的好友,還是那副“老婆跟人跑了誰都別來惹我”的寡夫樣。

徐路明不敢惹,默默地放下外賣蓋子,改喝酒。

大概十來分鐘後,手機終于徹底沒有聲音了。

孟鶴兮就趴在那碗“加了料”的筒骨湯邊上,慢吞吞轉着手裏喝了一半的啤酒罐。

輕輕的碰撞聲,若有似無的。

一會兒後,他突然擡起頭,問徐路明要手機。

“幹什麽?”徐路明問他。

“回個消息,他會擔心。”

徐路明:“……”

徐路明:“……我看你就是有病。”他仿佛恨鐵不成鋼,“看你剛剛那樣子我以為這次總歸能硬氣一回……結果你的骨氣就只有十分鐘?”

“我無緣無故不接電話他肯定很着急,他都這麽難了,我舍不得。”孟鶴兮越想越懊惱,給了自己一巴掌,“我怎麽舍得不接他電話!可我特麽的……我特麽的心裏憋屈!金夜明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

“既然這麽憋屈,剛剛為什麽不上去揍姓金的?難不成你還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徐路明問他。

孟鶴兮沉默着,只朝他伸着手。

“我看你真是瘋了!”徐路明冷笑,将手機抛給他,“拿去!”

·

已經夜裏十一點,孟鶴兮卻還沒回來,電話也始終打不通。岑雩坐在餐桌前,盯着手機上的時間,看它一分鐘一分鐘的流逝。

桌上的兩菜一湯是他自己做的,剛出鍋的時候賣相雖然說不上多好,但聞起來還挺香,可惜冷掉之後香味就聞不到了,骨頭湯上面甚至浮着一層油脂,看起來更讓人沒有食欲。

他站起身,将桌上的菜端回廚房,倒進鍋裏,重新加熱了一遍,排骨湯在鐵鍋裏咕咚咕咚的冒着氣泡,熱氣蒸騰起來,彌漫在廚房裏,但味道已經不如之前那樣香了。

東西尚且如此,人恐怕也是一樣。

或許孟鶴兮就是在故意躲着他吧。故意不接他的電話,只回了一條“晚些回來”的消息,就再沒有說什麽。

他看到了。

誤會了。

所以故意躲着他。

岑雩眸色黯了黯,關了火,将剛剛加熱好的所有東西,掃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急匆匆穿上外套,剛走到門口,鐵門就被從外面打開,消失了一天的人站在門口,醉醺醺地望他一眼,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酒氣。

而在不遠處,徐路明從車裏探出半張臉,朝岑雩揮了揮手,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孟二,我先走了,改天再見!”

“喝酒了?”岑雩自覺問了句廢話,語氣莫名其妙摻着火,醉鬼卻完全聽不出來,踉跄着朝他撲過來,把他緊緊摟抱住。

岑雩被帶得連退好幾步,撞在沙發上,沒站穩,直接跌了下去,孟鶴兮的腦袋重重砸在他下巴上。

舌尖被磕了下,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而孟鶴兮像只大型犬一樣,在他唇上又咬又舔,這裏聞聞,那裏嗅嗅,似乎在辨別他身上有沒有留下別人的氣息。

“不是說要來接我嗎,我等了很久,打了很多電話。”

“還去了公司,你那個漂亮秘書親自下來接的我,說你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原來是去喝酒了。”

“孟鶴兮,你一直就是個騙子。”

“總是騙我。”

岑雩手指插進他柔軟的發間,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果孟鶴兮此刻醒着,就會發現這雙只眼睛裏只裝着一個自己,翻湧着太過濃烈的情愫。

可偏偏他醉得厲害,眼神懵懵的,腦子也糊塗。

更不太能聽懂岑雩在說什麽,只是模糊地聽見岑雩在罵他騙子。

可他怎麽會是騙子呢,明明岑雩才是騙子,是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騙了他的心,騙了他的人,又不要他。

身上還有屬于別人的、讨厭的氣息。

他很不喜歡這個味道。

“洗澡!”他抓住岑雩的胳膊,不容分說地将人往樓上拖,“去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岑雩順着他:“好,洗澡。”

孟鶴兮這才有些滿意地點點頭,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那把衣服、把衣服脫了。”

“……”這才剛走上樓梯,脫什麽衣服啊。

岑雩試着跟他講道理:“還沒到浴室,等會兒再脫。”

孟鶴兮不樂意:燕山停“不行!現在就脫!臭死了,都是狗的味道!”

“……”什麽狗的味道,你才是狗鼻子吧。

算了,跟喝醉的人講不通道理,尤其是喝醉的孟二少爺,反正是在家,脫就脫吧。又不是沒脫過。

然而他手指剛搭上第一顆紐扣,手腕就被人用力扣住,孟鶴兮盯着他的臉,眼眸中翻湧着怒火:“誰幹的?!”

岑雩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道:“什麽?”

孟鶴兮更加惱怒,另只手掐住他下巴,每個字都像是惡狠狠從唇齒間擠出來的:“誰打的?!”

岑雩了然,是在說他臉上的傷。

用冰塊敷了一個下午,其實沒那麽腫了,孟鶴兮進門的時候也沒什麽反應,岑雩就抱了僥幸心理,以為不會被發現,結果醉鬼眼神還是很犀利。

“沒誰,我不小心撞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作者有話說:

這周還是1.5萬字,5更,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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