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陸清川，你到底想怎樣？”
李小少爺氣的臉紅脖子粗，“別人說你，你怎麽不去找，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他氣急敗壞，認定陸清川就是看他年紀小欺負他，死活不肯道歉。
陸清川掀了掀眼皮，一臉張揚跋扈，“道歉賠罪，否則就打斷你的腿。”
“你這是欺負人。”李小少爺縮了下脖子，又不敢上前，知道自己打不過陸清川。
他才十五歲，從小嬌生慣養，還沒受過這種屈辱。
抻着脖子喊：“我死也不會道歉，你死了這個心。”
“那你就死呗。”陸清川揚了揚手裏的鞭子，漫不經心地笑道：“還省的我費事了。”
“快，去死。”
陸清川一挑眉，一臉嘲諷，出口的話特別氣人，“沒人攔着。”
“我不去。”李小少爺氣的直跳腳，指着陸清川質問道：“你為什麽就找我麻煩，怎麽不去找別人？”
“因為你嘴賤。”陸清川：“還有你爹嘴欠多事。”
陸清川上前一步，鋒利的眉眼恣意，下颌堅硬的弧度繃緊，目光落在李小少爺身上。
好像下一刻就能撲上來把他撕碎。
“敢彈劾我，還敢言我不适合世子之位。”陸清川“啪”的甩一下手裏的長鞭，“我看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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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是官，他不能罵，但是他兒子可是什麽官職也沒有。
陸清川沒有一點忌諱。
李小少爺又氣又怕，聽他這麽一說愣了一下，恍然道：“你找我父親去呀，欺負我算什麽能耐？”
“先解決你這個小的。”陸清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懷好意地說：“一個一個來嘛。”
他也煩了，不想再磨叽，眼睛一瞪道：“剛才不是梗着脖子吵的歡，現在怎麽慫了？趕緊的過來挨揍。”
“我不。”李小少爺轉身就跑，“我才不挨想挨揍，你有本事去找我父親，看你敢不敢打他。”
“啪”的一鞭子，陸清川甩出去，頓時把李小少爺抽的一個趔趄趴在地上，身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好。”突然一聲叫好傳來，清脆的聲音帶着節奏，“打，打的好，沖啊……”
陸清川驀的轉頭，就看不遠處一個白衣少年，興奮的滿臉通紅，揮着小拳頭給自己加油。
徐久看的太高興，一時忘記喊出聲，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雙眼眨呀眨一副無辜的模樣。
陸清川嘴角一抽，心道：哪來的傻子，敢這時候給自己加油，也不怕惹禍上身？
“哎呀！”李小少爺疼的在地上打滾，眼淚嘩嘩嘩的，“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上來幫忙？”
幾名與他差不多歲數的少年，正抱在一起“簌簌”發抖，吓的腿軟根本動不了。
其中一名少年帶着哭腔：“我走不了，你再堅持一下，小厮派出去了，他們很快就能回來。”
其他人随着這話，小雞叨米似的點頭，連陸清川那裏看都不敢看一眼。
剛才李小少爺與陸清川吵架時，他們就沒人敢上前幫忙，只能各自把小厮派回去求救。
“我們還是不是朋友？”李小少爺絕望了，沒想到陸清川真揍他，“你們看着我挨揍？”
“不想挨揍就給錢呀。”徐久實在看不上他們這樣，出聲道：“道個歉多大的事，本來就是你們做錯了。”
“再拿出點銀子做賠禮，這事不就過去了。多簡單點事，你們弄的這麽複雜。”
徐久搖頭：真是窩囊，沒眼看，也不是個識時務的人，蠢的太厲害。
陸清川眉眼張揚，玩兒着手裏長鞭，嘴角帶着惡劣的笑意，準備随時再來上幾下。
聽到徐久的話，不由的側目：這會兒倒是聰明了。
“屬下來遲了。”方護衛從人群裏擠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不知道從哪拿來的凳子，恭敬的放在徐久旁邊，用衣袖擦了幾下，低聲請徐久坐下，“快坐下休息，都是屬下照顧不周，害小侯爺受累了。”
這時元松也上前，手裏拿着個托盤，上面放着糕點和瓜子等零食，恭敬的用手托着。
“還帶了酸梅汁，解解渴潤潤喉。”方護衛看眼元松，把手裏的一壺酸梅汁也送到徐久面前。
“哎呀！”徐久笑開了花，坐在凳子上笑呵呵地說：“你們太能幹了，這麽細心統統有賞。”
他說着從荷包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眉開眼笑的放在方護衛手裏，“回去分了。”
“謝小侯爺。”方護衛他們頓時低聲道謝，喜滋滋的把銀票收起來。
陸清川眉頭一挑，斜睨了徐久一眼：小食都帶來了，這是特意來看熱鬧。
徐久眼角瞄到陸清川又動了，步步向李小少爺逼近，急忙抓了一把瓜子磕起來。
可不能耽誤自己看熱鬧。
“道不道歉，賠不賠罪？”陸清川兇神惡煞似的逼近，高大健碩的身軀帶着壓迫感，吓的李小少爺一下子不敢哭了。
他憋的太快，又害怕的不知所措，一下子噎住了，連連打嗝說不出話來。
陸清川蹙眉，神色極不耐煩，眼神看向躲在一旁“簌簌簌”發抖的幾人，問道：“那天也有你們吧？”
“我錯了，再也不敢偷偷笑話你了。”一個膽小的立刻哭出來，“我道歉，我賠罪。”
其他幾人立刻識時務，紛紛開口道歉，希望陸清川原諒他們這一回，不要打他們。
李小少爺：……
說好的同一戰線，你們躲在我身後不出面也就罷了，現在還敢先道歉。
這不是一直把他往陸清川面前推嗎？
“我錯了。”李小少爺一閉眼，什麽面子都不顧了，反正今天已經都丢沒了，“我道歉，我賠罪。”
他不光這麽說，做起事來也幹脆利落，忍着疼爬起身，顫抖着手掏自己身上的荷包。
“我，我就一百兩銀子。”李小少爺把荷包裏外翻了幾遍，讓陸清川看，“我的銀子早花光了，這幾天都沒出門，這是才要到的還沒來得及花。”
陸清川眉頭緊蹙，“我就是為了你這點銀子？是讓你認識到錯誤，不要随意诋毀別人聲譽。”
“是是是。”李小少爺急忙點頭配合，“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清川還是不放過他，眼神壓迫似的看着李小少爺，語氣裏聽出了咬牙切齒：“我的名聲就值一百兩銀子？”
“啊？”李小少爺傻眼，第一次反應快些，連連搖頭道：“不值，不值……”
“啊呸！”他氣的往地上狠狠“呸”了一下，讨好的看着陸清川，“當然不止一百兩銀子，只是我只有這麽多了。”
李小少爺垂頭喪氣，他荷包裏從沒有過太多銀子，這一百兩還是祖母給的。
這下全沒了！
陸清川握住長鞭的手緊了緊，又瞪着眼睛狠狠看了李小少爺一會兒，最後無奈的轉向其他幾個人。
“你們……”他話還沒說完，那幾個人無師自通般齊齊拿出自己的荷包，開始翻找自己有多少銀子。
只是幾個人翻了又翻，湊了又湊，也不過湊了八十多兩銀子，還沒李小少爺一個人的多。
他們哭喪着臉，抖着雙手捧着銀子，各個眼含熱淚期盼的看着陸清川。
“我們就這些，真沒了。”
其中一個還解釋：“我們月錢少，花銷還大，實在存不住銀子。”
陸清川看着眼前的這點銀子，眼皮直跳，恨不得一把揚了，只狠狠的揍他們一頓出氣。
“你們這是羞辱我？”陸清川忍着胸口怒氣，沉聲道：“就這麽點銀子，也算你們賠罪的誠意？”
“要是有誠意，就把身上的東西交出來。”徐久磕着瓜子，又端起酸梅汁喝了一口，“那些配飾怎麽也值點銀子。”
他說完又看看他們騎的馬，徐久眼睛一亮，“馬也不錯，能賣點銀子，都湊在一起呗。”
“這才算有誠意呀。”
“你胡說什麽？”李小少爺怒瞪着他，“你是什麽東西，敢管我的事？”
“我看你還是揍的輕。”徐久撇撇嘴，看眼陸清川展顏一笑，“再打幾下，就什麽都拿出來了。”
好像怕陸清川不打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收下這麽點銀子，別人還不得笑話，再效仿他們行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陸清川這下正眼看了他一下。
小少年唇白齒紅臉頰帶着些許嬰兒肥，長長的羽睫撲閃着撩人心弦，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霞光。
這可愛的模樣，讓人手指發顫，忍不住想上手摸兩把。
“你閉嘴。”李小少爺大怒，指着徐久就要罵，“你知道我是誰嗎？禮部尚書……”
他話還沒說完，徐久就縮了縮脖子，一臉害怕的拍着胸口道：“哎呀！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好怕呀！”
他話音剛落，陸清川的長鞭就甩了出去，正好李小少爺他們站在一起，一下子幾人都挨了一下。
頓時都跳腳亂嚎，陸清川怒吼一聲：“都給老子閉嘴，再亂叫一聲試試。”
他這聲怒吼，就像按了暫停似的，李小少爺他們頓時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各個忍着疼，哆嗦着擠在一起，眼眶滿是心酸的淚。
“該。”徐久幸災樂禍，眉眼彎彎笑的歡快，這幾人前世可沒少欺負他。
明着與他相交，其實就是眼饞他手裏的銀子，沒少讓他們占便宜。
“到底賠不賠罪？”陸清川擡眼看着李小少爺他們，“我也不想讓你們拿銀子贖罪了，直接每人二十鞭吧。”
他動了動手，長鞭還沒揮出去，李小少爺“嗷”一聲，“我給，我給。”
他手忙腳亂的把身上配飾拿下來，連銀子一起乖乖的送到陸清川手上，“馬在那，也歸你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效仿，把身上的配飾，像是玉佩、玉環和發簪都拿了下來，一個個披頭散發的狼狽極了。
周圍百姓，一直圍着看熱鬧，知道都是世家少爺有名的纨绔，他們不敢笑也不敢大聲議論。
現在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心裏都暗暗解恨：這幾個禍害，也有今天。
他們有的還假裝吐口水，“呸！”
“呸。”
“呸呸。”
“哈哈哈。”徐久笑的最大聲，“披頭散發，這幅狼狽模樣，真是好笑。”
“你們，你們……”李小少爺伸手指了一圈兒，但是他指到哪裏，那裏的人都是一臉嚴肅。
表示不是他們吐的口水，也不是他們發出的笑聲，都是很認真的在等着出城門。
“你們給我等着。”李小少爺一跺腳，顧不得陸清川讓不讓他走，羞恥的一溜煙跑了。
他的幾個同伴，見陸清川沒再阻攔，也緊随其後跟着溜了。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五城兵馬司來了。”
徐久“噌”的站起身，一揮胳膊大聲道：“出城了，都排隊。”
陸清川看了他一眼，挑挑眉眼裏快速劃過一絲笑意，轉身大步走了。
“走走。”徐久招呼常安他們，腳步歡快走在前面，“我們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