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小侯爺。”

常安彎下腰,歪着頭由下向上看向徐久,“還生氣呢?”

自從陸清川走了,徐久就蔫蔫的低着頭,坐在石桌旁一動不動。

垂頭喪氣的模樣。

“一個沒人稀罕的侯府少爺。”常安安慰道:“何必為他生氣。”

“他不願意和您做朋友,那是他沒那福氣,也該他這麽落魄被人嘲笑。”

“那些嘲笑他的人都是傻子。”徐久憤憤地說:“沒一個好東西。”

別人不知道,徐久很清楚,陸清川根本不是那些人說的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浪蕩貨。

那也是一個可憐娃兒。

生母去世早,他從小護着妹妹長大,吃盡苦頭受盡白眼,被人各種看不起。

陸清川現在浪蕩不羁,也是被逼出來的,有誰知道他受的苦,還有心裏的痛。

人人都說陸清川脾氣秉性不好,有兩大被人厭棄的愛好,在府裏和鎮北侯、繼母相鬥,出府外和各家子弟鬥。

那還不是因為日子過的不好。

他才和鎮北侯、繼母鬥,專門搶鎮北侯和繼母的東西補貼自己,以至于現在侯府派兵把守。

以防陸清川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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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各個世家子弟鬥,還不是他們自己挑釁在先,撞上陸清川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才一個個要拿出財物作為賠禮,平息陸清川的怒火,這不是他們自找的嘛。

還污蔑陸清川到處訛錢。

“是是是。”常安看他越來越生氣,急忙安撫道:“小侯爺這麽聰明,只要您想做的事就沒不成過,可以慢慢想辦法。”

“實在不行,可以多花點銀子把他買過來。”

“噗!”徐久被他逗笑,瞪他一眼,嗔怪道:“說什麽呢?侯府嫡長子,是你花點銀子就能買來的。”

“花點銀子不行。”常安道:“那就多花點,反正侯府別的不多,就銀子多。”

他松口氣,終于把人逗笑了。

徐久還是抿着嘴唇,鼓着腮幫子生氣,這人竟敢推自己。

真是不可理喻。

“對,他就是不可理喻。”常安幫着他罵:“陸清川就是個混賬,一個街頭痞子、混混、無賴。”

“呃。”徐久傻眼,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埋怨陸清川的話說了出來,還被常安聽見了。

“其實這個人挺好的。”徐久讪讪地說:“若是與他做朋友不用擔心背叛,也不貪財好利。”

“确實不錯。”常安悄悄觀察他神色,看徐久已經不那麽生氣了,于是道:“您看呀,您就是為了看熱鬧,說了幾句話,陸清川就領您的情,特意過來送謝禮。”

“聽小侯爺要找護衛,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給您帶來這麽多人,請小侯爺挑選。”

雖然小侯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才出口說了那麽幾句。

但陸清川不知道呀。

還記在心上,特意跑過來感謝,在常安心裏:陸清川是個好人,重情重義。

“哼。”徐久消氣了,還洋洋得意地說:“我就知道,陸清川是為了要銀子,才追着李小少爺不放。”

“當然是幫着他往賠禮上引,讓他們拿的越多越好。”

“聰明。”常安贊道:“還是小侯爺一下子看出根本,奴才還沒想到這些呢。”

他是在方護衛那裏聽說,每個招惹到陸清川的人,最後都要拿銀子做賠禮。

才會讓陸清川熄滅怒火。

否則就是不死不休,無盡的麻煩與糾纏,人人都嘲笑他是到處碰瓷。

就為了弄點銀子花花。

“我們去玩兒。”徐久起身,“看看盤山寺各處的風景,陸清川的事以後再說。”

他握緊小拳頭,用力的揮舞一下,給自己打氣道:“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有了陸清川,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徐久勢在必得。

……

陸清川出了寺廟客院這一片,剛拐向後山竹林的方向,迎面走來一個人。

“怎麽樣了?”程潇急忙問,還伸脖子往他身後看,“那些人呢?”

“都留下了。”陸清川道:“你不是在竹林那裏等,怎麽過來了?”

“我這不是着急嘛。”程潇松口氣,“解決一部分人,我這終于能緩解一下壓力。”

陸清川看他一身疲憊,臉上全是無奈,安慰道:“總會好的,別急。”

程潇苦笑:“都要吃不上飯了,我能不急嘛!”

他本是武将世家子弟,奈何父親戰敗身亡,被抄家貶為平民。

府裏那麽多人,各個張口要吃,程潇的壓力大的都想撞牆。

“總會有辦法。”陸清川道:“這個平安小侯爺,心地善良出手大方,你的那些人能掙回去不少銀子。”

“他們的月錢,其他世家根本比不上。”

他把徐久給的月錢,還有每月分發的糧食和肉說了一下,把程潇樂壞了。

“太好了。”程潇道:“要是他再要人,你再幫兄弟說說,我那裏那麽多人呢,我不能不管。”

“人還要。”陸清川:“不過,不用我去說,讓你的人舉薦就行。”

他不想再見徐久。

“真的,還要多少?”程潇大喜,“那些老兵可有去處了。”

他們府裏有不少退伍老兵,多數都無家可歸,這些人現在還沒離開。

要是能解決他們的去處,那是最好不過。

“話要說在前面。”陸清川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說:“人給了那小侯爺,就是小侯爺的人,他們要效忠。”

“那是一定。”程潇收起喜悅,一本正經地說:“我會和那些人講清楚,給誰效力就要效忠誰。”

他還要感謝這個小侯爺,能收留他的人,怎麽還會有其他的心思。

“哪家的小侯爺?”程潇問:“京都各個世家,沒有我不認識的,他要這麽多人幹什麽?”

“新晉平安侯。”陸清川看向遠處,眼神複雜,“乃富商徐家之後,唯一的一顆小獨苗。”

“呀?”程潇驚訝,“是那個捐了大半家産的徐家。”

“嗯。”陸清川:“一個不知事的小孩兒,也不知道能不能撐起侯府。”

徐家老太爺捐家産,誰都明白是怎麽回事,怕徐家旁支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謀害他的後人。

雖然皇上給了爵位,封號平安,寓意:保徐家後人平安無事。

但誰知道在暗處,是不是有心懷不軌之人,就等着機會把人抽骨扒皮。

搶奪那些剩下的財産。

“那算了。”程潇道:“我還是別去為難小孩兒了,再另想辦法。”

“把人給他。”陸清川道:“他也需要人保護,你叮囑一下那些心腹,讓他們幫着多看護一些。”

陸清川想到,徐久問他是否認識高手,就知道這小侯爺心裏害怕。

“這樣,你們雙方的問題都解決了。”陸清川拍拍他的肩膀,“那小侯爺品行不錯,有機會你可以結交一下。”

“行。”程潇點頭,笑道:“我們算是無意中各自幫了對方的忙,也算是有緣分。”

在陸清川的安排下,雙方算是接上頭,徐久也與程潇結下緣分。

成為摯友。

……

“這裏的荷塘,比我們府裏大多了,有幾十畝。”

滿塘荷色碧綠一片,粉嫩的荷花開的正豔,千萬朵連在一起,令人目不暇接。

徐久興奮的跑到荷塘邊,四處張望期待找到一葉小舟,“要是有小舟,我們就可以摘蓮蓬了。”

“就是怕摘蓮蓬,才沒有小舟。”常安撇嘴,“寺廟這麽多人,要是都來摘,還能剩什麽。”

“可以收銀子呀。”徐久道:“這也是香火錢,還能與人方便。”

“哎呀!”常安看他不明白,解釋道:“哪會人人都愛惜這些荷花,若是有那麽幾個人辣手摧花,這裏還能有這等美景。”

“那……”徐久不甘心,眨巴幾下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常安,“常安,你去找個師父問問,可不可以找一葉小舟,我們花銀子也不會破壞荷塘美景。”

“好吧。”常安也有些心動,“奴才去試試。”

“快去快去。”徐久揮手,自己在荷塘邊上溜達,眼饞的想摘上一朵。

幾次伸手又縮回來。

“唉!”徐久嘆息:“算了,若是人人都摘上一朵,滿塘荷花還能剩下多少,還是留着觀賞吧。”

“阿彌陀佛。”一個老和尚信步走來,“小施主宅心仁厚,與佛有緣。”

“不不不。”徐久大驚,慌張擺手,“大師,我不想出家。”

“阿彌陀佛。”老和尚滿臉皺紋,露出慈祥的笑容,“此緣非彼緣,不需要小施主出家。”

“那就好。”徐久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師,是我唐突了,曲解您的意思。”

“無妨。”老和尚笑笑,“小施主,一切都是出自本心,何錯之有。”

徐久看看老和尚,又看看滿塘荷花,“大師,有錢為什麽不賺?”

“小施主缺錢?”老和尚問。

“不缺。”徐久搖頭,“但沒人嫌錢多,還有很多人确實缺錢。”

徐久看着這些荷花,覺得可惜,特別是那些馬上落敗的荷花。

更是心疼。

這些都能賣銀子,特別是在盤山寺這種地方,一本萬利呀!

“阿彌陀佛。”老和尚微微一笑,“既然與小施主有緣,那就把這滿塘荷花贈予你吧。”

“給我?”徐久看看荷花,又看看老和尚,想了想道:“大師讓我在這裏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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