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徐久磨磨蹭蹭,幾乎是最後一個走出金殿。
看着禦林軍架着十多位大人,準備行刑打板子,他高興的合不攏嘴。
該,活該。
他眉眼彎彎,雙手捂住嘴唇,怕自己笑出聲。
滿朝文武并沒有留下,這些挨板子的人都是同僚,哪怕其中有敵對之人。
也不好意思留下看熱鬧。
怎麽也要給一些臉面,免得自己哪天倒黴被罰,也遭人圍觀陰陽怪氣。
徐久沒有這個顧忌,他想看,迫切的想看。
若不是自己想得開,無謂的面對,今日受罰的可能就是自己。
興許比他們更慘。
他一點不同情,幸災樂禍的看着茍禦史他們趴在長凳上,等待板子一下下拍在腚上。
“咦?”徐久驚訝的看着有人,給那些大人一人發一個小木棍,“這是什麽?”
他不明白打板子是打屁、股,發個小木棍幹什麽?
他的思緒還沒發散完,就看見那些大人一個個把小木棍放到嘴邊,張嘴咬住。
徐久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太監,二十來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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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挺面善。
他悄悄湊過去,想要打聽一下。
“小木棍叼在嘴裏幹什麽?”徐久有些遺憾,但疑惑并沒接觸,繼續問道:“有什麽用呀?”
監刑的太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徐久一怔:什麽意思?這事不能問。
“平安侯不知道小木棍是做什麽用?”太監嚴肅地問:“沒見過挨板子的人?”
吳小山臉色莫名,語氣冷漠,像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剛才他是有一瞬間,覺得徐久這個問題太可笑,不像個有腦子的人。
但随即轉念,明白了徐久一定是想要和自己攀上往來,好得到一些消息。
“沒見過。”徐久誠實的回答,“我們府裏很少罰下人,就是有錯也是教訓幾句。”
“不罰下人。”吳小山驚訝,側頭看向徐久,“平安侯倒是好脾性。”
“不過是些許小錯,管家會教訓。”徐久笑盈盈地說:“都不用本侯出面就解決了。”
“哦。”吳小山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公公辛苦。”徐久見他把頭轉向一邊,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悄悄掏出一張銀票塞到吳小山袖子裏,“喝杯茶,解解乏。”
吳小山:“……”
是銀票。
“平安侯?”吳小山摸着銀票,斟酌着要不要收。
“小木棍。”徐久輕輕一笑,“還請公公解惑。”
“咳。”吳小山眼眸低垂,輕咳一聲,“為了防止呼痛咬着唇、舌,也是為了體面。”
體面應該是最重要的。
朝廷這些高官,如果一個個在金殿門口鬼哭狼嚎,豈不是更加沒有面子。
就是疼死也不能喊痛。
“不應該呀!”徐久看着即将要挨板子的那些大人,“不知道痛,怎麽能長記性,以後再犯錯怎麽辦?”
他剛說完,禦林軍就開始行刑,十多位大人同時挨板子。
“啪。”
“啪。”
徐久看見那些大人,随着板子落下一下,身體就是一顫。
但是一點聲都沒有。
“本侯能不能去前面看看?”徐久問:“站在旁側看不到他們臉色,不知道各位大人是否還好。”
“為了各位大人顏面。”吳小山道:“都不會站到前面,去看大人們的臉色。”
他算是明白徐久的意思了。
就是想看各位大人挨打的慘樣,幸災樂禍一番,興許還陰陽怪氣幾句。
給各位大人添點堵。
“哦。”徐久眼睛轉了轉,有些不甘心,“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疼,沒聽到板子多響,也聽不到呼痛聲。”
更看不到他們被打的凄慘模樣。
徐久不開心,非常不開心,他要想點辦法。
“公公。”徐久顯得懵懂又無知,“打板子有多疼,二十板子要疼多久?”
“這就要看打多疼了!”吳小山心裏一嘆,看在銀票的面上道:“平安侯要去問行刑的才知道。”
他順手給徐久指了一個人,“那個周隊長知道。”
吳小山已經看懂他,知道徐久想狠狠揍這些大人一頓,他表示理解。
若是自己被人彈劾,差點獲罪,連活撕了那個人的心都有。
這個仇是一定要找機會報的。
“謝謝公公。”徐久頓時笑了,急忙道謝。
他小跑到周隊長跟前,笑眯眯地道:“周隊長,本侯想問問,這些大人挨了二十板子,得疼多久呀?”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出荷包,用袖子擋住。
掏出裏面所有的銀票。
“周隊長辛苦。”徐久悄悄塞過去,笑道:“這些大人日日被朝政勞累,應該多在府裏休息休息。”
周桓一愣,捏着手裏那一把銀票,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他蹙眉有些猶豫。
這些大人,可是朝廷要員,不是一般人能招惹。
只是……
他又動了動手,銀票的厚度,明顯要上千兩。
送回去?舍不得。
“應該。”周恒沒有太猶豫,已經報數到七下,這些身嬌體貴的大人應該已經被打的麻木了。
就算打的狠一些,也不會被發現。
他擡腿走過去,喝道:“都慢着點,讓大人們歇一歇。”
十多個禦林軍齊齊手一頓,擡頭看向周恒,只見他們隊長手一動。
頓時各個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道:“是。”
來銀子了,他們要加把勁兒。
平時難得給誰動刑,特別是這些大人。
他們還要小心翼翼的掌握力度,盡量別把人打壞,只受一點皮肉之苦。
但若是有特殊需要。
那就不好意思,他們也是有血有肉,需要俗物的人。
反正這些大人也不會給他們好處,平時連看他們一眼都懶得看,誰還顧忌他們會不會被打壞。
“嘿嘿。”徐久捂着嘴,偷偷的笑,像只偷到葷腥的小狐貍。
銀子不白花。
眼看着那些禦林軍,一個個精神抖擻,連板子都揚的高了不少。
耳畔傳來一聲聲響亮的“啪啪”聲。
徐久知道,有茍禦史他們罪受了。
“一個月。”周恒又走到徐久身邊,低聲道:“平安侯放心。”
“多謝。”徐久立刻道。
他說完,就想走。
看不到這些人正臉,欣賞不了被打的凄慘樣,更聽不到他們狼哭鬼嚎的呼痛聲。
再留下沒必要。
只是他剛擡腳,還不等邁步,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這是唱的哪出大戲呀?”
徐久一轉頭,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來,大步流星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陛下仁慈,很少罰人。”陸清川背着雙手,一臉嘲諷的走過來,“這是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罪?”
他眉眼飛揚,陰陽怪氣,雙眸充滿不屑。
像是在看一群蝼蟻似的。
徐久眼睛一亮,立刻一路小跑過去。
陸清川正好站到那些大人面前,他也可以正面看到茍禦史他們,徐久樂壞了。
“我知道,我知道。”徐久颠颠跑過去,站在陸清川身邊,一指茍禦史他們道:“挾私報複,妄想欺負本侯,栽贓嫁禍,還污蔑陛下。”
“簡直是大逆不道。”徐久叉着腰,趾高氣昂地道:“陛下乃天下之主,豈是見錢眼開随意被人迷惑的昏君,荒謬無道之人。”
他看着茍禦史他們,各個汗流浃背,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滴落。
臉色蒼白,痛的眉眼扭曲。
“哈哈哈。”徐久暢快的笑聲,終于從嘴裏發出來,“看看你們被打的慘樣,真是活該。”
茍禦史他們都是文人,又都是從小金尊玉貴養出來的人,哪受過這等苦。
幾板子下來,已經渾身疼的發顫,眼淚都忍不住悄悄流下來。
現在被徐久看個正着。
讓他們一個個羞愧難當,有的閉上眼睛裝死,還有的憤怒的瞪着徐久。
“喲!”徐久繞着他們轉了一圈兒,一個個仔細看了一遍,“啧啧”兩聲道:“都是朝廷高官,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麽被陛下罰了幾下,還哭鼻子。”
“真是丢人呀!”
他的話一句接着一句,都是難聽打擊茍禦史他們,讓旁邊監刑的吳小山嘴角直抽抽。
反倒是那些禦林軍,一個個忍俊不禁,紛紛把臉扭向一邊。
偷偷無聲的笑的肩膀直抖,哪還有心思行刑,板子全都停下來。
陸清川:“……”
這麽活蹦亂跳,還有心思奚落這些人,看來是沒什麽大事。
只是他看見徐久紅彤彤的眼睛,還有臉上的哭痕,英挺的眉毛一擰。
這是被欺負狠了。
“都幹什麽呢?”陸清川眉頭一挑,嚣張又跋扈,指着禦林軍道:“陛下讓你們行刑,你們都站着幹什麽?”
“打,狠狠的打。”陸清川嘴又毒又損,“讓他們漲漲記性。都是一些七老八十土入半截的人了,還整天幹些雞毛蒜皮、自私自利的陰損之事。”
“陛下給你們高官厚祿,就是養着你們享受榮華富貴,不幹正事的嘛。”
“打。”陸清川指揮那些禦林軍,手狠狠的一揮,“若是打的輕了,不讓他們知道疼,好好躺幾個月反省。”
“就是你們禦林軍失職。”
這些收到好處的禦林軍,立刻動手,幾板子下去,那些大人就屁、股開花。
絲絲血跡染到褲子上。
徐久鼓掌,一臉欽佩的看着陸清川,“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眼見着幾板子下去,把那些大人打的發出一聲聲悶哼,嘴裏咬的小木棍都差點掉出來。
心裏別提多解氣了。
陸清川:“……”
吳小山心裏一嘆:到底是個孩子!不知道事情輕重,以後有的受了。
“平安侯。”吳小山上前,走到徐久身邊提醒道:“行刑完畢,您該出宮了。”
“啊?”徐久笑臉一僵,“這麽快就打完了?”
他還沒看過瘾呢!
就看那些禦林軍,紛紛擡起那些大人,向宮外走去。
“都暈了。”徐久疑惑,“是真暈還是假暈,才打幾板子呀,也沒用多大力。”
陸清川側頭,看着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徐久,眼裏的笑意一晃而過。
“平安侯,這是沒看過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