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一百萬。”

徐久挺着小胸脯, 笑盈盈地道:“不打折喲!”

“噗。”

陸清川一口茶噴出去,他詫異的挑眉看向徐久,“我沒聽錯吧?”

“沒有。”徐久伸出一根手指, 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你面子, 就要這些吧!”

他感嘆:自己耳朵太好使,聽到陸清川剛才小聲呢喃的話, 否則要多出一倍才行。

鎮北侯:“……”

孔将軍張了張嘴:“……”

“你做夢。”孔夫人被壓制,沉默半天終于有機會說話, “就你還值一百萬,幾兩銀子打發就不錯了。”

若不是孔将軍壓着她不許說話, 又要把她送去寺廟, 讓她有些發怵。

根本不會這麽老實站在一旁不說話。

“嘿!”徐久笑了,他起身上前幾步, “打發我, 你确定?”

他瞥眼鎮北侯, 笑盈盈地道:“別說你,就是孔将軍見到我也要行禮,你憑什麽打發?”

孔将軍:“……”

他一怔,打量徐久幾眼, 俊美可愛的少年,昂頭挺胸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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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玉袍配飾精美, 遠不是商戶可比,有些配飾是身份的象征。

根本不是一般能佩戴。

“請問……”孔将軍再次詢問:“哪府小少爺?”

“不是少爺, 是一家之主。”徐久道:“沒人能做我的主, 不要妄想找人為你說情。”

“他是平安侯。”鎮北侯沉着臉道:“徐家老太爺, 用大半家産換來的爵位。”

雖然語氣平鋪直訴, 徐久還是聽出隐藏的不屑的味道。

“看來鎮北侯很是看不上本侯。”徐久斜睨他一眼,“對陛下賜下的爵位有異議,那金殿上為什麽不站出來?”

“別忘了,你軍中糧草可是有我徐家的功勞,別得了好處還與本侯矯情。”

他不服氣,眼神與鎮北侯對視,撇嘴道:“有本事,你指名不沾我徐家一點便宜,再來本侯面前說這些。”

徐久祖父,把南方所有産業捐獻,店鋪、農莊和房産,加起來價值幾百萬兩白銀。

其中農莊、大片良田,占了其中一半兒,被慶元帝指定所有産出歸軍中所有。

以至于現在軍中糧草再無短缺。

還有那些店鋪的盈利,作為購買軍中物資,徐家這些産業全部用在了邊防上。

“你,你就是徐家那根獨苗?”孔将軍驚訝開口:“陛下庇護的平安侯?”

“當然。”徐久大言不慚地道:“無論是你們武官,還是文臣,都該感謝徐家而不是鄙視我這個平安侯。”

他雙眸閃亮,笑容燦爛的看着鎮北侯,“除非你們拒絕用徐家的那些産業,否則……沒資格鄙視本侯。”

“你以為……”鎮北侯豁然起身,指着徐久道:“沒有你們徐家,我們這些軍中将領就是擺設?”

“本侯沒說。”徐久搖頭,他才不上當,“只是你過不得這麽逍遙,軍中餓肚子那是常态。”

“不感謝也就罷了,但是指責本侯……那就是豬。”

徐久才發現,這個鎮北侯有點蠢。

“放肆。”鎮北侯大怒,“你竟敢辱罵本侯?”

“罵你又怎樣?”徐久不甘示弱,指着鎮北侯道:“就你這無情無義之輩,也配指責我徐家先祖。”

他鼓着兩腮氣呼呼地道:“明日本侯就上殿彈劾你,辱罵先祖暗指陛下見錢眼開,你不配用徐家捐贈的産業。”

“以後你軍中,再不會有徐家的任何資助。”

“別別別。”孔将軍急忙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哪能像那些文臣一樣行這些勾心鬥角之事。”

孔将軍眼巴巴看着鎮北侯,他們鎮北軍剛好幾年,糧草、軍需不再被克扣的那麽狠。

算是能達到溫飽的程度。

真不能端起碗吃飯,再幹那放下碗罵娘的事。

最主要的是:得罪了平安侯,真懇請陛下撤鎮北軍糧草、物資,豈不是樂壞了那些文臣。

“哼。”鎮北侯也是在氣頭上,此時冷靜下來,轉身又坐下,“那就讓他管你要一百萬兩銀子吧。”

“呃。”孔将軍傻眼,支支吾吾的看着徐久,半天才道:“就算把本将軍賣了,也沒那麽多銀子呀!”

“你還真想給。”孔夫人生意尖銳,臉色扭曲地道:“我們府裏現在是一點銀子也沒有,你拿什麽給?是要把我們都賣了嗎?”

“閉嘴,沒你的事。”孔将軍氣的大吼,“明日就把你送走,以後別想再回來。”

他是真受不了了!

他本是泥腿子出身,這個夫人是糟糠之妻,發達以後孔将軍也沒想另娶。

只是人都是善變的,以前的賢惠淳樸的農家婦,現在變得攀附富貴不說。

還勢利的越來越厲害。

“你還真送我走。”孔夫人以為只是應付一下陸清川,就算真要送只要她哭幾聲也就算了,“我都是為了誰?”

她拍着自己胸口,“沒有我,鎮北侯能這麽看重你?還不是因為我對侯夫人小心逢迎,處處以她為尊聽她吩咐,她才給吹了枕邊風。”

徐久:“……”

他驚訝的看着孔夫人,這人腦袋是有病吧?要不怎麽能當着衆人說這話。

孔将軍臉色鐵青,眼神複雜憤怒,但是有所顧忌,他無法反駁。

鎮北侯臉色一僵,低頭端起茶杯裝作喝茶,像是沒聽見一樣。

陸清川嗤笑,看着鎮北侯的眼神全是嘲諷:“那你好好與鎮北侯說說,就可以不用去寺廟,否則……”死也要去。

“我當然要說。”孔夫人底氣十足,指着孔将軍嚣張地道:“我就讓你看看,我為你為孔家做了多少。”

“閉嘴。”孔将軍呵斥一句,但沒有上前阻攔,反而是坐下低着頭像是生悶氣一樣。

“我就要說。”孔夫人大聲道:“要不是我答應幫侯夫人做事,她能給保這個媒娶到秦國公府的兒媳婦,攀上這個高枝。”

“你知道花出去我多少銀子。”

“做什麽事呀?”徐久突然開口,細聲細氣地問:“是陷害陸清川嗎?”

“當然。”孔夫人沖口而出:“不除掉他,怎麽能……”讓她兒子上位。

“啊!”她驚呼一聲,一下子捂住嘴,連連搖頭慌亂地說:“我,我順嘴胡說……沒有的事。”

她看看陸清川,又看看鎮北侯,臉色發白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孔夫人支支吾吾,後退幾步指着徐久道:“是這個人使詐,我才順嘴說的,當不得真……沒有的事。”

“嘿嘿!”徐久竊喜,眼神得意的看着陸清川,“都聽見了呀,否認不了了!”

“但鎮北侯聽不見。”陸清川懶洋洋地道:“他向來眼瞎耳聾,這樣的事根本一個字都聽不到。”

他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托腮,眼睛半眯像是困頓了一樣。

“那不是眼瞎耳聾。”徐久湊近他小聲道:“是心瞎裝聾作啞。”

他覺得自己很小聲,但是鎮北侯的耳力聽的一清二楚,徐久這句話讓他不禁捏緊拳頭。

只是他很快壓下去自己的情緒。

今日的事,一定要解決,否則會有什麽後果。

鎮北侯很清楚。

“先解決平安侯的事。”鎮北侯看眼孔将軍,“有外人在不好處置家事。”

“可……”孔将軍為難的看眼徐久,“哪有那麽多銀子。”

他都有些想把那逆子交出去,可到底是自己兒子,孔将軍舍不得。

“那不行。”徐久拒絕,“本侯的命值錢。你不會想像你夫人似的,拿幾兩銀子打發乞兒一樣打發本侯吧?”

“你就是要他的命,也沒有一百萬兩銀子。”鎮北侯目光銳利,一臉不善的看着徐久,“沒人像你們商人,只為利益而生,能積攢下大量財富,給你五萬兩願要不要。”

“嗨!”徐久來脾氣了,拍案而起道:“我就不要了。明天就上殿彈劾你們,你們不怕陛下處罰不要那張臉,本侯也不差這點銀子。”

“還我們商人?”他是真不願意聽這話,對鎮北侯的印象一降再降,“這麽看不上,你家還行商開店鋪,有本事全關了再跟本侯說這話。”

徐久真鬧不懂,鎮北侯是個什麽樣的人,說話行事簡直不過腦子。

“那是本侯的事,與你無關。”鎮北侯道:“你也沒權利命令本侯做什麽。”

“你就說五萬兩要不要?”

“不要。”徐久一昂頭,“我現在就去報案,明日早朝再去彈劾,看看我們到底是誰硬氣。”

他話說的铿锵有力,但是轉頭就可憐兮兮的看着陸清川,抽了抽鼻子眼裏冒出淚花。

“鎮北侯一定是恨本侯破壞了他們好事。”徐久憤憤不平地道:“沒有陷害到你,讓他們白忙活,所以報複本侯。”

“嗯?”陸清川擡眼,就見徐久眼淚汪汪一臉的委屈,“不會委屈你。”

“讓他們給你十萬兩銀子,否則……”陸清川看向鎮北侯,冷冷一笑:“明日這事就會傳遍京都,我會日日去秦國公府問問怎麽教育的女兒,還要去國子監……看看你的寶貝兒子。”

“當然也要好好孝順你們這一對恩愛夫妻。”

“逆子。”鎮北侯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你敢威脅你的生父?”

“不不不。”陸清川搖頭,仰頭“哈哈哈”笑的張揚又恣意,“我怎麽會威脅你呢,不是一直這麽做的嘛。”

鎮北侯:“……”

他心一沉,怕什麽來什麽,鎮北侯就怕陸清川鬧起來。

才準備付一些代價把事情壓下去。

要不他怎麽會給徐久正眼,與徐久談賠償的事,根本理都不會理。

就怕刺激到陸清川惹的他兇性大發。

“十萬兩?”孔夫人又忍不住了,吼道:“我們哪有十萬兩,你要我們命呢?”

“就是要你們的命。”陸清川坐起身,惡狠狠地說:“敢算計我,沒掐死你算你走運。”

“給。”孔将軍急忙站起來,擋在孔夫人前面,“就算賣了将軍府也給。”

“給我幾日時間。”孔将軍又看着徐久道:“我籌措一下,一定給送去。”

“我要是等幾日。”徐久撇嘴道:“你們就會當這事不存在,不知道又搞什麽陰謀詭計,把本侯也算計進去。”

他一天不能等,必須咬死了,反正他也不差這點銀子。

就是報複為難,出口差點被殺的氣,徐久自認這還有些不夠。

因為他根本不想要銀子。

于是他試探地問:“要不給你兒子定個價,比如一只手、一條腿值多少銀子?本侯可以作價,你們就不用拿這些銀子了。”

孔将軍:“……”

“不行。”孔夫人還要再說,被孔将軍一把捂住嘴,吼道:“你閉嘴行不行,別再添亂了。”

鎮北侯無力的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煩躁與不安。

“你有多少拿多少。”鎮北侯道:“剩下的本侯先借你。”

“多謝侯爺。”孔将軍欣喜的看着他,“屬下這就去拿銀票。”

“嗯。”鎮北侯面無表情的道:“快點把事情處理了。”

他的心在滴血,這麽多銀子拿出去,是連一點回頭路也沒有。

鎮北侯說的沒錯,達官貴族看着富貴顯赫,其實真沒多少銀子。

除非是另有來錢的路。

只要不貪不收受賄賂,哪個能有萬貫家財,只能說富貴而已。

他這個侯爺,一下子拿出個十來萬兩銀子,也是要傷筋動骨很久緩不過來。

一府的花銷,各種人情往來,都要硬着頭皮削減。

孔将軍捂着夫人的嘴,把她拉出去,只剩下陸清川父子和徐久。

“為了侯夫人,鎮北侯真是大方。”陸清川“嗤嗤”笑着,“傾盡家財呀!”

“我們可沒那個福氣,就連一點嫁妝都舍不得,卻能給侯夫人一擲千金。”

“啧啧啧。”陸清川晃着二郎腿,滿嘴的嘲諷:“自古常言,妻不如妾,先生不如後養。”

“我和妹妹怎麽這麽倒黴,沒出生在妾的肚子裏。”

徐久:“……”

陸清川這嘴,是真夠氣人,不過他愛聽。

“對對。”徐久贊同的點頭,一臉心疼地道:“都是這樣,有後娘就有後爹,真是苦了你了。”

鎮北侯:“……”

若是可以,他現在掐死徐久的心都有,只是顧及陸清川。

鎮北侯只能聽着。

徐久無視鎮北侯的臉色,雙眸熠熠生輝帶着疑惑地問陸清川:“你不是說鎮北侯府富可敵國,怎麽這一點銀子就是一擲千金了?”

“這也不多呀,算不上多看重侯夫人吧?”

陸清川:“……”

他看着徐久,半天沒說話,心裏暗道:這個不知世事的傻乎乎的模樣,估計也就南方首富徐家能養出來了。

“鎮北侯府,算是祖産也不過五六十萬兩銀子。”陸清川幽幽的開口道:“是幾代的積累。要是一下子拿出十萬兩,也不是輕松的事。”

他喟嘆:“你也是命不好,遇上鎮北侯府和将軍府,這兩個破落戶。”

“哦!原來你們窮啊!”徐久搖頭嘆氣:“那我是真倒黴,出不了氣,還要不到幾兩銀子。”

“這些都不夠我賞屬下的。”

他這才明白,剛才自己說一百萬兩,他們的神色為何巨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徐久複又看向鎮北侯,心裏鄙夷萬分,張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既然沒銀子,就別那麽嚣張。”徐久得意地道:“與本侯說話客氣一點,否則……包賠不起看丢誰的臉。”

鎮北侯:“……”

他氣的快吐血,但只能憋着忍着,誰讓他沒有銀子呢!

好在他的親衛解救了他。

“侯爺。”親衛快步進來,“銀票拿來了。”

他拿出兩疊厚厚的銀票,恭敬的交給鎮北侯,又低聲禀報道:“侯夫人來了,屬下攔不住,只能先趕來禀報侯爺。”

鎮北侯手一抖,差點把銀票扔出去,咬着牙捏緊銀票道:“把她攔在外面。”

只是他話音剛落,門外就頻頻傳來請安的聲音,鎮北侯猛的站起身幾步走到陸清川面前。

“銀票給你。”鎮北侯塞給他一疊銀票,“六萬兩,五萬兩還債,剩下一萬兩給你妹妹添嫁妝。”

陸清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麽了?給的這麽痛快?”

“事情了結。”鎮北侯眼睛緊緊盯着他道:“不要再提,我們說好了。”

“好吧。”陸清川“嗤笑”一聲,揚揚手裏的銀票道:“看在銀票的份上。”

他無所謂把侯夫人怎麽樣,在陸清川眼裏遠不如這些銀票來的實在。

作為人子,陸清川天生處于弱勢,侯夫人只要沒把他殺了。

走到哪裏,陸清川也不能把她怎麽樣,還不如要點實惠。

“就這麽算了?”徐久不甘心,“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要不罰跪祠堂?”陸清川看看銀票道:“送去寺廟或者回娘家呆一段時間?你覺得給她什麽樣的懲罰,她才會在意呢?”

世家大族處理事情就是這樣,陸清川根本不在意這點小小的懲罰,這些對于侯夫人根本不痛不癢。

不能一擊必殺永絕後患,根本沒必要出手。

陸清川只想往她痛處戳。

“她在乎銀子。”徐久頓時明白了,“但這些有你的份,都讓她敗壞了,多不劃算。”

他看看鎮北侯,“嘻嘻”一笑道:“這麽敗家,不如休了吧?能省多少銀子呀,也不用苦巴巴的哭窮了。”

“平安侯慎言。”鎮北侯給了銀子,底氣足了一些,對徐久說話不再客氣,“這是本侯的家事,輪不到外人與本侯唧唧歪歪。”

“你以為本侯願意與你說呀。”徐久氣道:“別總是擺高姿态,你比本侯大幾級,本侯可是一等侯爵,你也配與本侯大呼小叫。”

“你?”鎮北侯一哽,随即甩袖子坐回去,“本侯不與你這無知小兒多言。”

“你這老兒別與本侯狂。”徐久回怼:“本侯看你就是看一個窮鬼,連街邊的乞兒都不如。”

“放肆。”鎮北侯氣的拍桌子,震的茶杯在桌子上直打轉,“你敢辱本侯?”

“侯爺。”一聲嬌呼傳來,侯夫人一臉驚恐的捂着胸口,“怎麽發這麽大脾氣?”

徐久“咻”的一下看向門口,就見一個年輕貌美女子站在那裏,一雙美眸含羞帶怯。

滿臉不安的看着鎮北侯。

“沒事。”鎮北侯收斂怒氣,沉聲道:“你怎麽來了,不是不讓你過來?”

“妾身剛回府。”侯夫人道:“就聽侯爺親衛找管家說要拿走府裏所有銀票,妾身擔心就跟着過來看看,可是出了什麽事?”

她身姿窈窕輕盈,走路像是随風起舞,絕美的臉色滿是擔憂。

只是剛越過徐久,她猛的停下腳步,側頭看向陸清川半天沒有挪到一下。

“侯夫人。”陸清川眉眼飛揚,笑的恣意張狂,揮手向她招呼道:“別來無恙,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怎麽會。”侯夫人展顏一笑,猶如百花盛放絢麗奪目,語氣柔軟嬌弱地道:“只要在鎮北侯府就能看到,那是本夫人的家一日也離不了。”

“真不能離。”陸清川惡意滿滿,嘴角挂着嘲諷道:“萬一死了怎麽辦?還是賴在鎮北侯府保命吧。”

“好了。”鎮北侯蹙眉,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吩咐親衛道:“看看孔将軍來嗎?”

侯夫人眼裏的不悅一閃而過,卻是軟軟的喚了一聲:“侯爺,妾身……”

她欲言又止,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一臉期盼又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

“說了不讓你來。”鎮北侯移開目光,微微一嘆道:“要不,你先回去,本侯處理完事再回去。”

“妾身擔心侯爺。”侯夫人立刻拿帕子擦擦眼角,拭去留下的幾滴淚,“妾身陪着侯爺,一起回府。”

“嗯。”鎮北侯無奈,只能指指身旁的座位,“你先坐,別說話,孔将軍要處理家事。”

“家事?”侯夫人瞥一眼陸清川,又看看徐久道:“怎麽不見孔将軍家人?只有……”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就是說陸清川沒資格坐在這裏。

還順帶了徐久。

徐久:“……”

這樣的後娘,他情願散盡家財也不要,有多遠送出去多遠。

他一臉心疼又同情的看着陸清川,擡手拍拍陸清川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真苦了你了!”

陸清川:“……”

這是哪來的傻孩子?用這種眼神,裝成熟穩重的大人口氣與他說話。

“這樣挺好。”陸清川轉眸,揉下徐久腦袋道:“其中樂趣無窮,你這腦袋是體會不到。”

他不苦,真的一點沒覺得苦,還能經常發發脾氣把別人搞的痛苦不堪。

陸清川無視侯夫人探究的目光,老神在在的癱在椅子上,“以後有時間可以來鎮北侯府,看看我過的有多逍遙自在。”

“真的?”徐久眼睛一亮,陸清川這是接受自己做朋友了,“好好好,以後我會天天去。”

陸清川:“……”

他就是順口一說,沒想到徐久竟然當真。

正在這時,孔将軍大步進來,一臉的急色,“侯爺,府裏就幾千兩銀子。”

他眼角餘光一頓,正好看見侯夫人,沉着臉道:“三小子娶親,光是聘禮給了兩萬兩,加上所有花費差不多有六萬兩,府裏全部掏空了。”

孔将軍氣的牙癢癢,這些銀子夠娶多少個兒媳婦兒了?

大兒子和二兒子成親,使勁兒的花,加起來也沒用上三萬兩銀子。

秦國公府這是拿人換銀子吧?

“這……”鎮北侯膛目結舌,看眼侯夫人,氣悶地道:“本侯先拿給你,把事情了了再說。”

他又拿出一疊銀票,手有些發抖,還是一咬牙遞給孔将軍。

“這是七萬兩,差的那些銀子用別的補吧。”鎮北侯道:“府裏就這麽多銀子了。”

他知道孔将軍沒有多少身家,讓親衛去拿銀子的時候就吩咐了:把他自己的私房全拿過來,順便再把府裏的所有銀子拿來備用。

“唉!”孔将軍嘆氣:“用莊子和店鋪抵押吧。”

他垂頭喪氣的看向徐久,把銀票遞過去道:“先把府裏的産業抵押給你,等籌夠銀子再給你送去。”

“我不耐煩管那些。”徐久拒絕,“沒有現銀,就用珠寶首飾,還有古董字畫這些折價算給本侯。”

“這麽大将軍府,拿幾套首飾就夠了,何必弄這些麻煩事,本侯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好。”孔将軍沒有遲疑,立刻答應,吩咐親衛道:“去喚管家過來,開庫房拿最貴重的物品過來。”

徐久也起身向外面走,吩咐等在外面的常安道:“帶幾名護衛跟着孔将軍的管家,去庫房挑價值三萬兩銀子的東西出來。”

他打個哈欠,疲憊的想立刻躺下,肚子也餓的“咕咕”的叫。

這一趟把他累不清,得這麽一點銀子,還差點把命搭出去。

“陸清川。”徐久摸着肚子,眼巴巴地道:“我還沒吃晚飯呢,餓的肚子都叫了。”

陸清川:“……”

沒吃飯找我幹什麽?你去吃呀。

但是想到徐久是為了他而來,陸清川張不開嘴說這話,沉默了一下。

“你先回去。”陸清川錯開眼,不看徐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在這守着,等你的人挑完東西,我再離開。”

“你不和我一起去吃飯?”徐久有些失望,他還想請陸清川吃飯借機培養情誼呢,“你不餓嗎?”

“不餓。”陸清川嫌他煩躁,起身推着他往外走,“放心,少不了你那三萬兩的東西。”

“我……”徐久張嘴想說,他不是為了這點銀子,但是陸清川不給他機會,拉着他走的飛快。

“我還要和侯夫人算賬。”陸清川出了門道:“你在這兒不方便,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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