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咳咳咳!”
夏油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喉嚨裏劇烈咳嗽着,糕點落了一地。
他的這個舉動還驚到了五條明。
五條明不是很理解,夏油傑聽到這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抱歉夏油大人,我剛剛說的那裏有問題?”
他連忙幫夏油傑倒了一杯水來,然後讓侍女進來打掃幹淨眼前的一片狼藉。
在夏油傑快要緩過來的時候,五條明又說:“難道是主母那句話說錯了?”
還好夏油傑已經不會被這話給嗆到了,他神色無奈:“所以為什麽是主母啊?”
這些奇怪的言論是怎麽傳出去的。
五條明抓着頭,天然道:“不是嗎?您和悟大人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了,更不用說悟大人把您帶回五條祖宅,還讓你住在他的房間裏,這還不明顯嗎?我沒有理解錯呀。”
夏油傑覺得,五條明前面這一系列的話都沒有問題,為什麽後面就延伸到主母上去了?
夏油傑不禁開口:“難道就不能是摯友關系嗎?”
五條明依然天然呆地問:“有這樣親密的摯友關系嗎?”
夏油傑總覺得對方并不是在嘲諷,只是五條明就是個天然呆的屬性,才顯得他說話有點呆呆的。
這讓夏油傑一時間難以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好在五條明雖然呆了點,但也不是那麽沒有眼力勁的,他見到夏油傑這種态度立馬改變了說辭:“我懂了,熱水已經為您準備妥當了,還請您清洗一番以後,穿上這身衣服,悟大人處理事情稍後就到。”
看着五條明沒有再說主母之類的話語,但是夏油傑莫名有種感覺,還是被隐隐內涵了一樣。
不過走進早就準備好了熱水的浴室,夏油傑還是被五條悟的浴室規模給震驚到了。
這完全就是一個大型的室內的泳池,裏面足足可以站十來個人,一個人享受綽綽有餘。
難道這就是大家族的奢華嗎?
體會着煙霧缭繞的熱氣,夏油傑幹脆放下了丸子頭,想着來都來了,也不知道五條悟什麽時候處理完事情,先泡個澡好了。
正好享受一下古老祖宅裏才能體會到的超大型室內浴缸。
落下來的碎發貼在肩頸和後背上,夏油傑走到浴缸旁邊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桌子上擺放的正是五條明拿過來的,以五條悟尺寸定制的浴衣,不過五條悟并沒有穿過,所以還是全新的。
這套浴衣看着是純白色的,只有領口和腰帶的顏色是深色的,不得不說這一套衣服的配色确實是屬于五條悟的沒錯了。
夏油傑将衣服放下,繼續潛入水中,看着飄浮在水上的糕點慢悠悠地飄了過去,而他在水低咕嚕出一個泡泡來。
這種感覺還挺爽的嘛。
至于五條悟,此時在和五條長老等一衆人在書房緊張地對峙中。
五條長老坐在五條悟下面左下方,用蒼老的聲音認真且嚴肅說:“悟大人,這些天外面發生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聽說您在這方面一直都沒有什麽動作,我想代替整個五條家詢問您為什麽這麽做的理由嗎?”
五條悟自然而然地坐在族長的位置上,往後一仰翹着腿問:“所以,你是在質問我嗎?”
五條長老聲音連忙低了低:“自然不是,五條家一直都以六眼的目标為前進的方向,一直以來都認為只有六眼能帶領整個五條家族延續下去。”
“悟大人踹翻禪院家、加茂家的時候,我們都一致支持您的所有舉動,甚至在改革咒術界後,五條家依然堅信您的舉措是正确的,但是您現在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卻不像是在為家族着想。”
五條悟聽着這話,輕笑了一聲。
笑聲讓五條長老跟着抖了抖,不過他依然堅定地站出來說:“您的改革已經觸及到了大部分咒術家族的利益,就算五條家也沒能從中獲得我們應有的利益,還要被咒術系統瓜分地幹幹淨淨,如此您仍然不留情,把組建總監會的大部分家族都得罪了,如此舉動我們都沒阻止您,可是如今我們實在忍不住了。”
“如今網絡助推消息快速傳播,最近網絡上流傳的信息已經快要把咒術界的遮羞布要扯下來了,如此您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五條悟點了點頭:“所以說,你們叫我回來,是算賬的嗎?”
他手指接二連三在桌子上敲着,也敲在了所有人心裏。
“因為五條家也沒有撈到什麽好處,這些年其實一直心升不滿是不是?”
要說起來,五條家也算是咒術界禦三家,其他兩個家族在五條悟的操控下逐漸衰敗下去,五條家應該成為了咒術界頂端才是。
事實上并不是那樣,因為五條悟要改革的一部分,五條家身上也是存在的。
如果要割舍掉這一部分,五條家也是大出血,即便如此五條家還是照做了,跟随着五條悟的腳步這麽一直往下走着。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一句信任能做得到的。
可五條悟的行為也讓家族的人越來越看不懂了,五條悟這麽做下去,豈不是要把整個咒術界展現在普通人面前。
這樣真的能行嗎?
隐藏咒術界可是千百年積累的寶貴經驗,就因為五條悟不作為的決定,就這樣輕易打破了?
五條長老覺得還能拯救一下,不過話也不像五條悟說的那樣難聽,長老連忙解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老夫的意思是說,還是希望您能做出一點反饋。”
“當然,我們堅信着,無論您做出了怎樣的舉動,都是為了咒術界。”
說完這句話,長老偷偷瞥了一眼五條悟,發現對方嘴角微微一挑,看來心情還不錯,也就松了口氣。
五條悟哼了一聲,轉手撐着下巴:“我知道了,大概又是禪院家和加茂家來找你了吧?”
長老嘿嘿笑了一聲:“果然瞞不過悟大人,他們也是看不清最近的情況,所以才想着來問我。”
五條悟一點也不意外,沉吟了片刻。
“我也懶的解釋了,簡而言之這件事情是我讓人做的,既然你們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就提早做準備吧。”
提早準備……提早做什麽準備?
五條長老被五條悟這個直球給整不會了,他聽到了什麽?
五條悟說這件事情是他讓人做的?
還讓他們提早做好準備,準備咒術界被人發現後如何妥當地應對嗎?
這、這怎麽能行?
五條長老張口結舌,又想詢問五條悟為什麽要做出這種自毀的舉動,又想問五條悟想讓他們怎麽做。
腦子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攪成了漿糊,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身後一群人也吵吵嚷嚷地,震驚于這件事情的發起者居然就在身邊,愈發不理解了。
五條悟一聲:“行了,閉嘴。”
好在咒術界最強的威力還是在的,房間裏立馬變得安靜下來,沉寂地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昭告這個世界有咒靈的存在是以後必須要走的路,這件事情沒有必要讨論下去了,現在重要的是你們惦記已久的家族利益。”
五條悟前面一句話說得極為肯定,讓人都不敢出聲反駁,不過在聽見五條悟後面那句話以後,長老就放心了許多。
還好五條悟看着任性了一點,還是在為家族着想的,只要有五條悟這句話,他就放心多了。
五條悟繼續說:“不用擔心五條家會被瓜分了利益,那些微弱的利益沒有必要惦記,咒具研發中心都是我個人投資研發的,那些技術才是咒術界發展的關鍵,現在家裏的第一要務是掌握發展研究中心研究的咒具。”
家族的事物,五條悟作為族長肯定有提前考慮過。
現在有了這些東西後,只要咒術界暴露,五條家就能憑借這項技術迅速開拓市場,最後成功獨占鳌頭,再加上五條悟咒術界最強的實力,五條家仍然能在新世界堅定走下去。
至于以後五條家能不能靠着持續發展技術,用實力繼續占據咒術界有力地位,那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長老在五條家呆了那麽些年,本人也不是個廢物,立馬從五條悟的話裏明白過來。
如果咒術界、咒靈暴露在普通人眼中,那麽咒靈的數量肯定會增加,有人為了要祓除咒靈就必須要求助于咒術師,五條家是賺的,或者有普通人看中這片市場也想要成為咒術師祓除咒靈,那麽他們要在五條家買咒具,五條家還是賺的。
未來勢必會有更多的人需要咒具,不僅是咒術師,普通人也會需要咒具作為日常防身的手段。
雖然這樣一來,咒術界就更不會講究血脈的重要、天賦的重要性,可是只要五條家不停發展技術就不會差勁到哪裏去。
長老雙眼發光:“不愧是悟大人!您恐怕早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吧?為了家族的發展,計劃了這麽一出,從此五條家就能把禦三家的其他兩家甩到身後,成為咒術界獨一家。”
五條悟扶着額,才覺得長老聰明了一會,就見他又在犯蠢了。
他怎麽可能是為了家族的發展計劃了這麽十年,長老對他是有什麽誤解嗎?
還不如說他是為了能創建出這樣一個世界,順便規劃了一下五條家未來的計劃。
“這種事情就別想了,你去試探一下禪院家和加茂家的态度,如果他們想加入的話,就交出他們私藏了多年的技術,那我可以算他們一份,否則就不用管了。”
剛剛還說要甩開禦三家另外兩家的長老聽完又說:“不愧是悟大人,居然想到了不能一家獨大,必須要帶上能制衡的家族,這樣我們主動帶着他們兩家發展,他們也會惦記着我們的好,在加上我們擁有了他們上交的技術後,就能更加順暢地發展下去了。”
五條悟對此不發表看法了,任由長老随意這麽說下去吧,反正都是嘴上說着好看的面子工程而已。
這些年他都聽膩了。
這一番對話讓下面的族人聽見了,也差點被繞暈了。
不過好在是他們弄明白了一點,不知道五條悟還計劃了些什麽,但總的來說家族是有利可圖的,他們都有肉吃就行了。
五條悟:“沒別的事了吧?”
長老還沉溺在剛剛敘述的美好畫面裏,沒有說話。
五條悟站了起來:“沒有了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愣在這裏幹什麽?”
長老身後的族人們頓時做鳥獸散開,這個時候長老才回過神來,跟上五條悟的腳步。
“悟大人,您帶回來的那個人……”
五條悟往外走着邊應了聲:“嗯?”
“那就是咒靈操使嗎?您把他帶回家族,難道是想讓人加入五條家?”
長老的意思是,咒靈操使好歹是特級咒術師,他的術式不僅特殊而且稀少,如果把他吸納進加入五條家倒是個不錯的抉擇。
雖然五條家跟禪院家不一樣,不太重視吸納外來的咒術師,讓術式在五條家繁衍下去,從而壯大五條家的術式。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有血脈中傳承的“六眼”和無下限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耗盡餘力去培養其他的咒術師。
但咒靈操術還是有這個價值的。
長老已經想着要怎麽把夏油傑給留下來了,聽說咒靈操使是普通家庭出生,父母還尚在人世,那就只能讓人入贅最容易接受了,不知道咒靈操使喜歡什麽樣的女生,他要在家族裏挑一個出來才行。
長老這邊都已經思考到結婚等話題了,五條悟卻沒能跟上他的想法。
五條悟想的是,反正不管怎樣,夏油傑都會站在他這邊,加不加入五條家也無所謂。
可是只要想着夏油傑被冠上五條的名字,五條悟就蠢蠢欲動起來。
他莫名因此激動着,伸手忍不住捂着嘴,勾唇笑起來。
不行,好像心跳跳動地有些過分了。
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傑估計會不高興的吧,他那麽在意家人,如今肯定不會随意抛棄自己的父母。
但是只要這麽想着,反而更加心動了。
這又是為什麽?
強迫傑姓五條,這麽讓他高興嗎?
這還是新鮮的感受呢,五條悟心中瘋狂思考着,臉上卻一點都沒有洩露半分。
因此長老還以為五條悟笑着,是贊同了他的這個想法,立馬說:“我明白了,馬上就去辦。”
五條悟走到半路,突然停頓下來思索了一番。
剛剛長老不是跟在他身邊的嗎?什麽時候走不見的?
六眼居然也沒能捕捉到這個信息嗎。
不過不管了,五條悟邁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裏,門口守候的五條明見他回來了,立馬湊上來聽五條悟囑咐。
五條悟問:“傑呢?”
五條明:“沒想到您這麽快就解決了,夏油大人還在浴室清洗。”
五條悟頓住:“在我那間浴室?”
五條明:“是的。”
五條悟勾唇:“正好,我也還沒換衣服,就跟傑一起洗吧,你去把衣服拿來。”
五條明十分聽話,轉身就去拿衣服去了,一點都沒有想問為什麽五條悟要跟別人一起泡澡這種問題。
*
夏油傑坐在超大的浴缸裏,感受着熱水和熏香,覺得再泡下去就真的要睡着了,而且這個浴缸大到還真的能睡下去。
夏油傑在水裏站了起來,水滴從身上滑落,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豆大的水滴從脖子一點一點往下落,落在了鎖骨堆積成一灘水,等到這一片窪地終于承受不住以後,水珠繼續往下掉落。
順着肌肉一路往下,下到被熱氣遮掩的地方。
夏油傑剛想去拿放在一旁的浴巾,就聽見門外傳來了的腳步聲。
還沒等夏油傑問是誰,五條悟就這麽推開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五條悟也沒想到一進來就能看見這一幕,嘴上口哨先吹了出來。
“哇喔,傑不錯嘛。”
在見到是五條悟以後,夏油傑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伸手去夠浴巾。
“你這麽快就談完了?”
在夏油傑用浴巾蓋上了以後,五條悟有點遺憾地收回目光,回答道:“猜都能猜到那些老家夥在想些什麽,無非就是關于五條家的利益,讓他們滿意了就好說了。”
夏油傑:“是嗎?”
他對五條家的家務事不感興趣,倒是看着五條悟嫌棄地說:“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在浴室裏這麽說話嗎?”
五條悟挑嘴:“當然不是了,還不是因為我也要清洗一下,本來想着能趕上跟傑一起泡澡呢。”
說着,五條悟就把眼上的眼罩拉了下來,然後伸手去夠身上的高專校服拉鏈。
夏油傑目瞪口呆,連忙說:“喂,你就這麽當着我的面脫衣服嗎?”
五條悟眨巴眨巴眼睛,他的雙眼還是那麽引人注目:“洗澡啊,要不然呢?”
“都是男生,傑沒有必要害羞吧。”
夏油傑還真不好反駁,如果是平時他真不會介意這一點,說不定還會拉着五條悟做些男生之間的比劃,但是自從五條明說了那一番話以後,就讓他腦子裏在胡思亂想。
他沒說話,五條悟已經動作迅速脫了個一幹二淨,然後當着夏油傑的面走進了浴缸裏。
走進去以後,轉身趴在浴缸邊上,看向夏油傑:“傑要不然繼續泡一下?”
夏油傑:“那就算了。”
他眼神四處亂撇,就是不敢看五條悟。
但誰讓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五條悟又白得發亮,就像是有磁力一樣吸引着別人的目光。
而且他看見了,是白色的!!!
該死,夏油傑都想要當着五條悟的面捂着臉了。
他剛剛在想什麽啊?又在看什麽啊!
是不是被五條明一句話,把自己的心緒都給擾亂了,現在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五條悟當然能注意到夏油傑的變化,他歪着頭反而更高興了。
“傑的頭發放下來也很好看耶,以後別紮了吧。”
夏油傑摸着還在滴水的碎發,這些天沒去搭理,已經長長了不少。
因為沾水的關系,長發老老實實地散落在後背,柔軟地不成樣子。
五條悟突發奇想:“等會我幫傑吹頭發吧。”
夏油傑心想,再說吧,反正已經想着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只是他現在身上就批了一件浴巾,早知道剛剛就直接穿上浴衣好了。
如果出去換浴衣也不像回事,可要當着五條悟的面換衣服,讓夏油傑頓時進退兩難。
五條悟還在不緊不慢說着:“傑,怎麽不說話了?”
夏油傑從他的語氣還聽不出什麽東西來,就愧為五條悟的摯友了。
他擡眼,觸及到五條悟的雙眼,果然看見了有趣、挑釁的目光。
夏油傑的勝負欲頓時被提了起來,他大大方方說:“行啊,只要你有耐心。”
有五條悟在前,夏油傑動作不緊不慢地放下浴巾,換上了浴巾。
只是這一個過程中,還是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炙熱的目光,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情緒能讓夏油傑忽然覺得後背一麻。
原來這就是其他人從五條悟身上感受到的壓迫感嗎?沒想到自己的有一天也能體會到。
夏油傑想着,不耐嘛,讓人也有些激動了。
出了浴室,夏油傑穿着純白色的浴衣坐在地板上,看着院子外面的風景,吹着清涼的微風消散着浴室裏帶出來的熱氣。
不過劇烈的心跳無法被風這麽随意平複下來。
夏油傑坐着等了一會,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五條悟穿着深藍色的浴衣走了出來,他雙手插在衣袖裏,嘴上叼着一個泡芙,黑色的眼罩都沒戴好,兩只眼睛都露出了。
他兩口就吞下了泡芙,兩步就湊了過來:“我來幫傑吹頭發!”
說完,五條明已經端着吹風機送到了五條悟的手邊,然後擡眼看了一下夏油傑。
那雙眼睛中透露着,我果然沒有理解錯的眼神。
夏油傑這時的心情已經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但接觸到五條明的眼神時還是無奈一笑。
五條悟就這麽插入進他們的對視當中,不滿地說:“我在幫傑吹頭發,傑在看哪裏?”
五條明顯然知道自己礙眼了,連忙放下托盤,從房間裏迅速離去。
夏油傑感受着五條悟觸摸到後腦勺,一雙長手穿插在發絲之間,每一次觸碰都帶來不停的酥麻感。
就好像伸手在一潭平靜的湖水中攪拌一樣,掀起層層漣漪。
夏油傑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剛剛五條明說,只有主母才能穿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