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信
☆、相信
傅家長方形的餐桌, 可坐二十五人。
傅爺爺坐在最前面, 總是先招呼要坐在他身邊的人入座。
以前總是傅萬司和傅鈞, 這次變成溫宴。
溫宴看了眼傅鈞, 在他的支持下,率先走過去。
桌上已經擺滿晚餐,珍馐美味芳香四溢, 八珍玉食秀色可餐。
傅爺爺神采奕奕,在開餐前,恭喜溫宴拿到的獎,傅萬司帶頭,也舉杯恭喜。
其他人滿臉寫着不情願,但只能得體地跟着舉杯慶賀。
坐在斜對面的傅鈞手指捏着酒杯, 稍微提了一下就放下來, 好像碰一下會中毒。
然而因此得到傅爺爺的“點名批評”,說他态度不好,不認真。
爺爺的身份壓着, 傅鈞沒辦法, 咬着後槽牙,單獨給溫宴道賀。
溫宴坐在那裏,舉起酒杯, 得意地說了聲謝謝。
溫宴看起來坦坦蕩蕩,反倒是傅鈞不敢去看溫宴的眼睛。
傅鈞這時候心裏還是很氣。
這個溫宴,已經被他趕出傅家,非得死皮賴臉回來。他的哥哥傅萬司更混蛋, 為了報複他們家,完全不顧自己的面子,和溫宴勾勾搭搭,這兩個人太過分了!
他本來不是一個容易控制情緒的人,現在礙于爺爺在場,他只能努力憋在心裏,免得自己在這時候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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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對面的傅鈞臉上被憋的通紅,溫宴轉而輕輕笑了一下。
沒想到這人由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自己,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否哪裏做錯,真是無藥可救。
溫宴不再管那個與自己較勁的傅鈞是什麽心情,他專心與傅爺爺聊起天來。
傅家主要做的是房地産,傅爺爺卻很喜歡聽溫宴說他拍戲上的事。
溫宴覺得,要是能讓傅爺爺更高興,下定決心就讓傅萬司成為傅家家主,那就更好了。
坐在他身邊的傅萬司則非常低調,看溫宴與爺爺聊天,根本不打擾。但他會給溫宴夾菜,還給他剝蝦,盡管只是談戀愛,卻看起來像是已經結了婚,十分親密。
其他人則是與身邊的人小聲說着話,話題說來說去,繞不開公司上的業務。
傅爺爺轉過頭來問傅嚣鵬,他們父子倆手裏捏了多少地,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傅嚣鵬為兒子回集團而囤地的事,整個傅家上下人盡皆知。每次聚餐,傅爺爺都要問一句接下來該怎麽做。
光拿地,但沒有建設項目,空放在那裏,每年都是成本。他們集團靠着良性發展,才能有今天的實力和輝煌。哪怕有可以犯錯的成本,不代表可以一直這麽浪費下去。
傅爺爺最近聽到不少人來說,他們父子倆捏着地,好久沒有動作。集團現在只靠以前的項目創收,新項目遲遲開展不起來,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而這對父子倆,平時根本就不來看他,哪怕打電話聯系,要麽不接電話,要麽接了也說沒空,就算事後打電話來,問起這件事,都說已經在準備,但總是沒有一個準話。
傅爺爺對集團還是很有信心,可對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卻又不那麽放心了。
這時候傅嚣鵬被問起這件事,又是當着傅萬司,尤其是還有溫宴這麽個外人在場。
傅嚣鵬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爸,放心吧,我和小鈞已經找幾個合作過的集團接洽,過完第一季度,手裏幾個地就能順利開工,這事兒着急也沒用。”
大概一直被催,催得心裏很煩,這次傅嚣鵬對他父親說話的語氣也顯得很不耐煩。
傅爺爺又想去問傅鈞,但傅鈞頭都沒擡,說他爸爸怎麽說就是怎麽回事。
傅爺爺就知道想從他們父子倆嘴裏套不出真話來,嘆着氣搖搖頭。
“爸,你幹嘛嘆氣。”傅嚣鵬也最看不爽這一點,總覺得現在他父親就一心偏向傅萬司,認為他這個外邊回來的大孫子,做什麽都好,可在他眼裏,傅萬司明明就什麽都沒做!
傅嚣鵬說:“這些地遲早會開工,爸,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做事,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你也別聽別人說風就是雨的。”
傅爺爺反問:“我聽誰的了?”
傅嚣鵬摸摸鼻尖,搖頭道:“沒誰的。”
傅爺爺哼了聲,有點生氣似的,不再理他。
而傅鈞則不管不顧地說:“還不是我哥呗,爺爺,他都不知道我們為了這些地做了多少事情,有多辛苦。自己整天在集團裏不知道幹什麽,現在集團只有我爸爸一個人還能掌握大局,我都擔心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麽樣。”
他話說完,目光落在傅萬司的身上,真希望這家夥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占着位置。
然而傅萬司根本沒理他,甚至沒聽到他說什麽。
傅萬司伸着脖子,正在與溫宴說一個關于蛤蜊的小笑話,逗得溫宴忍不住笑意,還擡起胳膊肘輕輕推了下傅萬司的手臂。
這可把傅鈞給氣壞了。
傅爺爺聽出傅鈞的弦外之音,現在的傅鈞肯定是想很快回到集團,但是他鬧出來的事情,外界還沒有這麽快忘記,現在想埋怨他的哥哥,似乎毫無道理。
傅爺爺現在的确已經不集團權·力中心,很多事情他只能從旁人耳中聽來。
但每次傅萬司在集團出現問題時,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光是這一點,就連傅嚣鵬都做不到。
這些事情,傅爺爺都知道。
他心裏同時也清楚,當初傅嚣鵬把傅萬司他們母子倆趕出去這件事,一定讓傅萬司心裏恨得要命。
很多人也都在傅爺爺耳邊說,這個傅萬司就是回來報複,不能讓他進入集團管理層,但現在看下來,明明這個傅萬司比他們都要有本事多了。
傅爺爺心裏左右為難,事實上他和傅鈞生活的時間,與傅萬司的要長很多。
小時候傅鈞也是相當活潑,後來管理公司的水平馬馬虎虎,算是無功無過,一直這樣下去,集團發展也能欣欣向榮。
當然,傅鈞暴戾的脾氣讓傅爺爺有些拿捏不準,對傅萬司心裏在想什麽,傅爺爺搞不清楚,也有點擔憂。
這是讓他遲遲不能下定決心的原因。
此時,傅鈞和他父親兩人還在一搭一檔,諷刺傅萬司。
傅萬司則平靜地吃飯,完全沒有理會對方。
其他同座人心裏有點擔憂,不知道這份平靜能堅持多久。
畢竟上次吃飯的時候,傅萬司可是反唇相譏,差點氣得爺爺摔了碗筷。
今天他卻能安靜地坐在那裏,半點脾氣都沒有,難道是因為有溫宴在?想在他的面前擺譜吧!
不得不說,這次把溫宴帶來,還真是讓傅萬司心情平靜很多。
溫宴也聽到面前這對父子倆的諷刺,他當然不爽,可是這次在傅爺爺的面前,不能上了對方父子倆的當而因此失态。
要是跟着一起反唇相譏,只會讓傅爺爺跟着失望,降低在他心目中的好感。
溫宴怕傅萬司也會沉不住氣,他的手悄悄在桌下去牽傅萬司。
而傅萬司很快一把拉住他的手,手指還在手心裏勾了勾。
溫宴扭頭去看傅萬司,只見他勾起嘴角,眼神中滿是笑意,看來是沒有受到這對父子半點影響。
他想抽回手,卻被傅萬司牢牢抓着。
溫宴也不好說,只能瞪着他,臉上又不能顯示得生氣,叫別人看起來,還以為他們倆在眉來眼去。
這頭父子倆說話都說累了,擡眼卻沒能看到想要的結果。
對方兩人壓根就不理他們啊!
而且,帶着對象回來,兩人就像是周圍設置了結界,空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傅嚣鵬見狀,冷冷哼了一聲,不管了。
傅鈞則心裏十分光火,他突然想到崔荃,想到他竟然沒有陪着自己來,自己晚上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賬!
傅爺爺看他們倆總算消停下來,冷淡地說道:“你們倆總算說完了?嘴巴幹不幹?要不要給你們多倒點飲料啊?”
有爺爺這麽一說,其他人就算想要附和,也不敢多吭一聲。
之後,只有傅爺爺拉着溫宴聊娛樂圈的事情,其他人只埋頭吃飯,一時之間,顯得有點清淨。
直到此時,傅萬司才肯松開溫宴的手。
溫宴回頭去看他,臉上那笑盈盈的表情,若非有這麽多人坐着,傅萬司多半是要吻過來。
一頓飯吃完,衆人先把傅爺爺送回樓上,然後稀稀落落地離開。
傅萬司拉了拉溫宴的手,帶着他往另一條樓梯下樓。
在這裏,他們可以不用面對傅嚣鵬那一家三口,也可以得到專門屬于他們倆單獨的時間。
傅萬司指着樓梯下那一小格樓梯間,說:“小時候我在這裏躲過,管家到哪裏都找不到我,都急瘋了。哈哈!”
溫宴看着他,能感覺到傅萬司小時候有一段特別美妙的經歷,與父母無關,與任何人無關,就是屬于他自己的美好時光。
溫宴拉着他的手,“看出來了,你小時候真的很皮。”
傅萬司撓頭發,輕輕一笑,“長大了也想皮一下。”
“幹嘛?”溫宴想,你不會是想在裏面躲貓貓吧?
傅萬司打開樓梯間的門,一把将溫宴扯了進去。
溫宴被他抵在牆上,“哎!你不會是要在這裏!”
傅萬司沒有吻他,卻是一把将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溫宴呆呆地看着他的後腦勺。
這個情緒有點不對呀!
果然是因為剛才那對父子的話,讓他感到難過了吧!
溫宴趕緊抱緊傅萬司,憤憤地說:“剛才傅鈞他們太過分!嘴上都不積德!你……你別因為他們生氣,不然就上他們的當了!不生氣,不生氣,你看,剛才爺爺都沒聽他們倆的話,你也不要生氣。”
只聽到耳邊傳來傅萬司一聲輕笑。
傅萬司說:“沒,我沒生氣。我只是在想,今天把你帶過來,真是太對了。”
溫宴靠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襯衫上的清香,還有樓梯間裏來自木頭的味道。
溫宴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之前你還允許我出爾反爾呢。”
傅萬司:“沒辦法,因為是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溫宴被他這麽哄着,都有點不好意思。
爾後,他們倆牽着手走出去,在停車地剩下寥寥三輛轎車。
剛才在別墅裏耽誤這麽些時間,到現在都還有人沒走?
溫宴心裏奇怪了下,他們走到副駕駛座,正在此時,從黑暗中蹿出一個人來,沖到他的面前。
溫宴心裏一驚,下意識打開車門,撞在對方的身上。
對方因此退後了好幾步,弓着背捂住自己的腰。
傅萬司更是從一旁沖過來,擋在溫宴的面前。
兩人定睛一看,這是傅鈞。
傅萬司頓時火冒三丈,怒道:“你想幹嘛!”
傅鈞擡起頭,也是一臉怒意,“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把他帶來幹嘛!帶過來讓別人來看我的笑話?!”
溫宴冷笑,“你的笑話是你自己找的!”
傅鈞滿臉通紅,低吼着沖過來。
但傅萬司比他動作更快,擡腳揣在他的肚子上。
傅鈞沒想到傅萬司竟然敢動手,更是因為痛苦而滿臉猙獰。
他抱着肚子,慢慢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溫宴走上來怒道:“傅鈞!人家吃一塹還長一智,你現在是怎麽被趕出集團,還學不會做人?”
傅鈞顫顫悠悠擡起頭,“你們倆——”
傅萬司蹲在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你下次再敢動他試試?我就是當着爺爺的面,也敢揍你!”
他拖着傅鈞往旁邊走,将他扔在旁邊的空地上。
傅鈞罵罵咧咧,“你這不要臉的家夥!你現在回來,就是要搞死我們!我不會讓你得逞!不會——唔——!!”
傅萬司重新拽起他,把他扔到更遠的地方,傅鈞想躲開,轉身一頭撞在花壇圍欄上,這下徹底消停了。
傅萬司走了過來,溫宴一把拉住他的手,拿出手帕來給他仔仔細細地擦了一番。
傅萬司:“沒事,好了,我們走吧。”
溫宴看到角落裏的傅鈞抱着肚子嗷嗷叫,想到曾經的溫宴,也是這樣抱着身體倒在角落裏。
他想了想,沒有坐上車,而是走到傅鈞的面前。
他朝傅鈞的臉上呸了一口,怒道:“這是替我自己,你這種垃圾堆裏爬出來的東西,以前你做了多少壞事,以後全都會報應在你的身上!”
溫宴這才坐回到車裏。
傅萬司一聲不吭地開車走了。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兒。
溫宴:“你別生氣。”
傅萬司:“你不要生氣。”
兩人相視一眼。
溫宴:“我沒生氣。”
傅萬司:“我也沒生氣。”
說完,兩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溫宴說:“我真的沒有,我只是……看着傅鈞覺得他有點惡心。”
傅萬司附議,“沒錯,我也這麽覺得。”
溫宴瞥他一眼,“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會揍他?”
傅萬司:“會,而且他打不過我,但我不想吓到你,呃……我是說,我不是傅鈞那樣的人。”
溫宴微笑,“你當然不是,不顧還是得小心他這種小人。”
傅萬司:“現在我已經不怕他搞這些事情了。”
溫宴:“為什麽?”
傅萬司抓住他的手親了下,“現在我有你,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你,所以我什麽都不怕了。”
溫宴擡手捏他的臉,“如果沒公開會怎麽樣。”
傅萬司:“就是怕,被發現後有很多後遺症。怕對方先發現,拿這件事做文章來诋毀你。”
溫宴不用去想如果這樣又該怎麽辦,他們倆現在擁有一個非常好的局面。
溫宴扯開話題,“他們沒有時間來做這種事,剛才在飯桌上,爺爺問他們項目上的事情,他們都不敢說。”
傅萬司笑了:“因為他們不敢說。”
溫宴眨了眨眼,“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
傅萬司:“他們之前說在與幾個集團接洽,就是為了糊弄爺爺,和其他幾個在場的親戚說的話。他們找的那幾個集團,以前是與他們關系好,但是現在根本已經沒有資源再給他們設項了。”
溫宴問:“确定嗎?”
傅萬司笑道:“想要得到這些公司的一手資料不是很難,況且只要自己看一下他們每年的財報和季度報告,都能從中發現這一點。今天過來吃飯的幾個人,都是為了得到最新的消息才來,你看他們在聽到傅嚣鵬說完那些老話後的表情……”
溫宴很不好意思地表示,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傅萬司無所謂地搖頭,“雖然沒有明顯地表示出來,但在飯局最後,他們也不像以往那樣積極,而是各走各的了。”
溫宴聽得心定下來,“我這時候說一句‘太好了’,是不是顯得我挺做作?我并不是希望你們傅氏集團出事,但現在對你來說,如果想要讓傅嚣鵬也離開集團,必然要經歷一場‘陣痛’吧。”
傅萬司沒想到溫宴就連這件事,都在為他說話。
至少,他以為溫宴會比他更恨傅家,恨不能家破人亡才對。
傅萬司已經無數次地知道,在他面前的溫宴,是個讓他感覺到簡直可愛到極點的男人。
而現在,明明是自己發誓一定要給這個男人溫暖,卻反過來一直被他給溫暖着。
溫宴也有點感覺到,讓傅萬司一個人來參加這種聚餐,簡直太壓抑太難受了。
他告訴傅萬司,下一頓聚餐也要把他帶去。
傅萬司非常感動,簡直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能表達對他的愛意。
晚上他堵在溫宴的耳邊,說了一萬遍愛他,最後惹得溫宴罵他太吵了,應該閉嘴好好認真做,這才讓他安靜下來。
溫宴後來又跟着傅萬司去過兩次聚餐。
這兩次都沒有見到傅鈞。
聽傅嚣鵬自吹自擂,說最近傅鈞忙着與幾個集團的老總,一起商量地産項目的事情,根本沒時間過來。
其他人津津樂道,時不時稱贊兩下傅鈞的努力,連傅爺爺都為傅鈞露出笑容。
但只有溫宴和傅萬司知道,傅嚣鵬口中所說的都不是實話。
他們也很清楚,如果這時候直接說出來,傅嚣鵬非但不承認,而且還會他造謠傅鈞,想盡辦法在董事會上诋毀傅萬司。
可有溫宴陪着一起去的聚餐,也不會那麽難熬。
尤其是在聚餐結束後,要是他們倆有興致,會手牽手先去後花園轉一圈散步消食,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才去停車位上取車離開。
就在這次聚餐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溫宴突然收到傅爺爺的邀請,說想要單獨找他見面。
溫宴發現自己每次見到傅爺爺的時候,傅萬司都在他的身邊。
這次傅爺爺卻要他單獨去見面,這讓他心裏奇怪又緊張。
電話裏,傅爺爺要他不準告訴傅萬司,其他誰都不要說,獨自去見他。
而且見面還是在一家溫宴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茶樓裏。
約見面的當天,溫宴知道傅萬司出國參加商業研讨會,他也沒有其他的工作。
他說自己會在家撸一天的貓。
但在上午十點,溫宴離開公寓獨自趕去茶樓。
茶樓的門正對着一條清淨的小路,看起來市口不怎麽好。
當他走進茶樓一看,大廳已經滿滿當當都是來聽戲的人。
溫宴跟着茶樓總經理來到茶樓樓頂包房。
傅爺爺坐在窗邊,一直照顧他的管家站在一邊,看見溫宴來了後,與總經理一起離開了。
溫宴摘下口罩,說:“爺爺,對不起,我遲到了。”
傅爺爺轉過臉來,笑了:“我一早就來了,跟你約在十二點,現在還差半個小時,你哪裏遲到啊?來,過來坐。”
溫宴在他的對面坐下,有點緊緊張張。
他不敢更不能得罪傅爺爺,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傅萬司唯一的依靠了。
傅爺爺說:“別緊張,我啊,就跟你說點事。”
溫宴畢恭畢敬,“您說。”
傅爺爺:“我知道的,傅萬司心裏啊,還是在氣,氣小時候我們把他和他媽媽趕出去。”
溫宴一聲不吭。
傅爺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裏,“哎,那個時候什麽事情都是我兒子說了算,他脾氣太大。我呢,也是忙着集團的事情,忙着要把集團的管理權力全都轉交給他。我當時是太着急了,不去調查一下怎麽回事,聽兒子這麽說,就信了,就把他們母子倆趕出去了。”
溫宴聽得有點疑惑。
傅爺爺這才回過神,說:“噢,傅萬司有沒有跟你講過,他小時候為什麽會被趕出來?”
“呃……”溫宴不知道能不能說。
傅爺爺便說:“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說,傅嚣鵬一直說傅萬司小時候很笨,腦子有問題。那時候他媽媽不小心流産,就說是傅萬司做的,他媽媽還要掩飾兒子的過錯。”
“當時我也是氣糊塗了。”傅爺爺承認道,“太對不起他媽媽,我的第一個兒媳婦,她人很好,很溫柔,就像是個大家閨秀,溫婉儒雅,也不會跟人生氣。只有那次,她發了很大的脾氣,就同意離婚。我和家裏人都聽信了家裏人的話,今天回想起來,這又算是什麽事情呢?為什麽要讓他們離婚呢……”
溫宴聽得有點生氣,這種情況下,要是不離婚,恐怕傅嚣鵬更會動手吧?!就像傅鈞曾經對自己那樣!
傅爺爺說:“傅嚣鵬他們父子倆現在做的事,我不太信,傅萬司也不肯告訴我怎麽回事。不過……不過我相信傅萬司不會做出對不起傅家,對不起我的事情。”
溫宴輕輕“嗯”了聲。
傅爺爺就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管你和傅鈞之間什麽怨怼,也不管傅萬司和他爸爸之間有什麽仇怨,如果傅嚣鵬父子倆,真的拖垮了集團,你也要讓傅萬司出來,接手集團,拯救集團。”
這一點,溫宴倒是真的能答應他。因為現在的傅萬司,已經不想與集團魚死網破。
溫宴點頭,“傅萬司當然會這麽做。”
傅爺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金墜子,放在溫宴的面前,“你拿着。”
溫宴一愣,“這是什麽?”
傅爺爺:“是我妻子的遺物。”
溫宴呆住,“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就是成為一家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