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意識到夢境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再待在墨竹身邊也看不到什麽，雲霁思考了下, 沒有猶豫地重新回到了酒樓。當然是隐身狀态, 趕緊找到小二打算找回自己點的那二十盤菜！趁着最後一點時間，趕緊吃一波。
小二自是被他吓得夠嗆，趕緊端出了還沒來得及倒掉的一盤盤菜, 只期望雲霁這尊大神趕緊吃完走人，就怕被蛇妖發現找上門。吃飽喝足後，雲霁愉快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 天光已經大亮。
雲霁緩緩睜眼, 側頭看向身邊。墨竹睡得正香, 白皙水嫩的臉蛋上，烏黑睫毛輕顫，呼吸平穩, 一副溫順乖巧模樣，和夢裏那個生人勿近，冷漠如冰的少年宛如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霁盯着墨竹, 暗自思索。
能合理說明眼前情況的只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是墨竹是個精神分裂患者, 擁有兩種人格，一種人格是冷漠隐忍，生人勿近的。另一種則是墨竹如今表現出來的, 呆呆的，不通人情世故，宛若一張白紙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 雲霁不知該說什麽, 就挺心疼的。人只有在遇到重大挫折, 不堪忍受才會分裂出新人格保護自己，墨竹若真是如此，也是個可憐人。
第二種解釋就是墨竹如今表現的一切都是裝的，夢裏的那個他才是真實的他。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麽問題來了，墨竹為何要在自己面前如此僞裝？能得到什麽好處？還有，既然他是僞裝的，為何如此不在意地将真實的自己在夢裏向自己展現，這不是明着對他說，“我是裝的，略略略”？說不通啊……
既然第二種在邏輯上說不過去，那就只剩第一種了。
想起他在夢裏見到的墨竹，小時候被親爹各種家暴還賣到了小倌館，為了不受辱，又親手毀了自己的容貌，好不容易離開小倌館又遇到了變态主人，哎……誰遇到這種情況能不瘋。
他望着墨竹的眼神越發憐愛。他并非聖父，只是這些天和墨竹相處已不自覺将對方當做自己的朋友，如今發現朋友過去遭遇如此可怕，甚至被虐成了精分，難免替對方難過。
尤其墨竹如今沒表現出什麽攻擊性行為，加上平日裏呆呆的，顯然眼前這個分化出來的新人格是溫順無害的，他不用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心，當然就算被刺殺了也挺好，正好可以順利下線。所以只要以平常心對待墨竹就好。
想到這裏，雲霁微微嘆了口氣，坐起身，替墨竹掖好被角。
墨竹醒來後，發現今天的雲霁有些奇怪，看自己的眼神總帶着一股……慈祥？！不僅早上對他噓寒問暖，甚至連早膳都各種給他夾菜盛湯，實在奇怪。眼看雲霁已經将他的碗裏堆成了小山，墨竹趕緊握住雲霁的手腕，阻止他再給自己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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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吃這些就夠了。”他邊說，邊将碗往後拉，生怕雲霁再往裏加東西。按照雲霁這種喂法，就算他只是一抹神識，也會胖成球吧。
雲霁見墨竹如此抗拒，這才悻悻放下湯勺。但他并沒放棄繼續對墨竹送溫暖。
之後，墨竹在外面掃地，雲霁便拿着掃把在一旁一起掃，見墨竹額頭上有汗，也不忘微笑着用手帕替墨竹擦汗，擦得墨竹一陣臉紅，眼神游移不定。
墨竹在外面拔草，雲霁也跟着一起拔，順帶安靜地聽墨竹對雜草的各種講解，等墨竹說完，他貼心送上一個小水壺，微笑着看墨竹喝水，直看得墨竹心髒處又是一陣小鹿亂跳。
如此這般，墨竹倏地想起自己特意為雲霁挑的那些話本，裏面風流倜傥的男主角對待心上人便是這般體貼入微，關懷備至。難道雲霁對自己……
墨竹瞬間呆住了。臉頰一瞬滾燙，心跳得越來越快。
此時已是午飯時間，雲霁已接受完寧璧安排的“酷刑”折磨，兩人正坐在桌邊吃午飯。雲霁注意到墨竹的異樣，将一筷子白菜放在了墨竹碗裏，笑問：“怎麽了？”
墨竹眨了眨眼：“你喜歡我嗎？”
嗯？突然聽到這個問題，雲霁也是一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以為墨竹問的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爽快回答：“當然喜歡，不喜歡你怎麽會和你做朋友。”
墨竹的心跳頓時亂了一拍，他臉越發燙：“我……我長得一點都不好看，你……你還喜歡我？”明明他給自己變了一張不好看的臉，以往那些喜歡他的人多是看中他的臉，沒想到雲霁……
雲霁這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喜歡一個人跟他的臉有什麽關系？我喜歡你就算你是醜八怪，我也喜歡你。我若不喜歡你，就算你是絕世美人，我也喜歡不起來。”寧璧就很美，但想到他對自己下令的吃飯損招，他心裏就一陣無語，完全喜歡不起來，好麽？
墨竹：“……”
他呆呆低着頭，感覺自己臉越來越燙，終于忍不住直接站起身，一個瞬移消失不見。空氣裏回蕩着他有些局促的聲音。
“我……我吃飽了，出去散步！”
“诶？！”
雲霁一臉莫名地望着墨竹的飯碗，那裏還剩半碗飯。半碗飯就飽了？這孩子莫非在減肥？
第一次遭遇“表白”的墨竹來到了寧璧這裏，此時的寧璧剛給手下安排好接待魔龍一族的事宜。手下正走出房間，剛将房門給關好。
這時，空曠的書房內，空氣裏突然傳來一陣波動，隐去身形的墨竹“唰”地一下出現在寧璧身邊。
寧璧對于墨竹這種冒失行為早已習慣，手裏拿着毛筆淡定批閱着，眼皮都沒擡一下，用神識道：“何事如此急？”
墨竹期期艾艾，宛若害羞小媳婦：“那個……小霁向我表白了。”
“啪！”
寧璧手裏的毛筆頓時斷成兩段。他猛地擡眸，冷眼看向墨竹，周身肉眼可見地凝聚了一層黑氣：“他、向、你、表、白？”這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
墨竹懵懵的：“是啊，你怎麽了？看起來怪怪的。”他擡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這裏酸酸的，還有些生氣。”
聽到墨竹的話，寧璧俊臉一黑，瞬間斷掉了自己和墨竹的鏈接。但墨竹依舊在那兒回味：“哦，我知道了，這就是吃醋！”他又想起了自己送給雲霁的那些話本，裏面那些被渣男主角抛棄的發妻都是這般情緒描寫，和他此刻從寧璧身上感受的感覺一模一樣！
“對吧對吧，我沒說錯吧，你就是吃醋了！”墨竹很肯定地望着寧璧。
寧璧噎了一瞬，下一秒他冷笑，一點也沒被自家神識猜中的心虛：“吃醋了又如何？他送過我禮物，又摸過我尾巴，”他頓了頓，還在夢裏對他做了那樣的事，雲霁早就是他的人了，他自然有資格吃醋。想到這裏，寧璧眼眸微暗，“他是孤的，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墨竹一呆：“難道你喜歡他？”說完他又恍然，“難怪你心亂了。”
“夠了，這和孤是否喜歡他沒關系。他是孤的人，誰都不能碰，包括你在內。聽懂了麽？”寧璧目光冰冷，死死盯着墨竹，見墨竹點頭才收斂周身煞氣。
轉念又想到墨竹的問題，喜歡麽……寧璧眸光深沉，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但至少他明白一點，雲霁既然招惹了他，就不能再招惹別人，否則他不會放過雲霁和他身邊的人！
想到墨竹說的表白，他心中又是一陣無名怒火：“你方才說的表白是什麽意思，你對他做了什麽，他會突然對你表白？”
“我沒做什麽啊。是小霁自己說的喜歡我。”墨竹一臉無辜。他除了送小霁去夢裏酒樓吃飯，什麽都沒做啊。
寧璧仔細端詳了下，确認墨竹沒撒謊，又看了看墨竹的記憶，見雲霁在“表白”時眼神坦蕩，毫無半點對着心上人的害羞旖旎，頓時明白墨竹這是誤會了。
寧璧：“……”
一陣無語後，心中怒火消失了不少，但想起雲霁說的“我若不喜歡你，就算你是絕世美人，我也喜歡不起來。”，總覺得對方在暗示什麽，又莫名不快。
墨竹見寧璧坐那思考，覺得無趣準備走人，這時，寧璧突然叫住他。
“對了，之前老郝仁和蓮生都送了衣服給雲霁，是麽？”
墨竹腳步一停，點了點頭：“我都給他收衣櫃裏了。”
寧璧眼神幽幽：“你倒是好心。把那兩件衣服燒了，他若問起，就說找不到了。”
墨竹懵逼：“為何？”
“沒有為何，讓你燒掉就燒掉。”
“……”
“好吧。”
墨竹轉身，剛要捏法訣離開，又聽寧璧道：“算了，蓮生的直接燒掉，老郝仁的那件，我記得雲霁不太喜歡。”
“是啊，明明很好看的一件衣服。”墨竹想起那件黑衣，呆呆的眸中閃過可惜。那衣服上的小狗多可愛，只是不知為何被雲霁放在了衣櫃裏再也沒拿出來穿過，說是朋友送的衣服要好好珍藏，可他總覺得那只是小霁不喜歡那黑衣的借口。
“你問那件黑衣幹嘛？”墨竹看向寧璧。
寧璧唇角微勾：“将那件黑衣帶給孤，孤來處理。”
墨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乖乖”送的雷~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