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良時美景(七)
轉會開始之後的第二周,媒體賽開始宣傳,開啓投票通道。
官方一些叫媒體賽,其實歸根究底就是明星表演賽,由上一賽季積分前十的隊伍參加,沒有獎項也沒有獎金,但粉絲們看着開心。
因為是表演賽,所以選手們也不會太過認真,有些華而不實的打法在這裏倒是最受歡迎,比如林風。
他的打法看上去技術要求非常高,極具視覺刺激,真正的“絕地求生”,看得人忍不住尖叫,然而在比賽裏其實沒多大用處,被荊修竹無情的稱為:花裏胡哨的菜比。
荊修竹從出道開始,就站在了這個游戲的頂尖,無論是和元生的最強雙排還是和師兄的勾魂使者式打法,都是每年被剪輯讨論最多的。
因為荊修竹算是這個游戲裏所有人的前輩了,雖然年紀不一定比其他人更大,但資歷最深,手握的冠軍也最多,嘲諷起人來毫不含糊。
每年各家的粉黑們都指着表演賽來狂歡,尤其今年FRG爆冷出局戰績慘烈,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們的笑話,看看在表演賽上會不會再次輸得難看。
胡立謹捏着文件垂頭喪氣,他實在是不想去見寧見景,上次得罪了他之後總覺得他事事都不順了。
先是食堂他最愛吃的臭豆腐沒了,挨個兒換着花樣的做各種他不愛吃的,連水果都換成了他最讨厭的蘋果和甘蔗。
再來是他發現自己衣服上莫名其妙的沾了一股榴蓮味,所有人都看着他的眼神都詭異的像是他去了廁所卡到褲子。
他真的……想不通啊。
胡立謹一臉要死的趴在辦公桌上裝死狗,文誠拍了拍他肩膀,“狐貍精,你幹什麽呢?”
胡立謹腦袋磕在桌上搖頭,“我要去跟老板說這次你們去媒體表演賽的事情。”
“那你還不去?”
“文誠,我問你。”胡立謹猛地擡起頭來,雙手敏捷的抓住文誠的隔壁,掐的他呲牙咧嘴,嚴肅的問:“老板是不是要炒了我!”
文誠怔了下:“沒、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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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謹生無可戀的掐着文誠的胳膊使勁兒晃,“那你說我最近這麽慘,是不是他故意整我呢啊!肯定是報複我那天罵他的,啊啊啊啊我要是知道他是老板我也不會罵他啊,都怪荊修竹。”
文誠噗嗤一聲笑出來,從他手指裏逃脫出來,剛想說話,就聽見荊修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什麽事又怪我?”
胡立謹趴回桌上裝死狗:“……我……要……去……給……老……板……送……文……件……”
荊修竹走過來,疑惑的伸手拿起來看了眼,随意翻了翻:“怎麽了?”
“你說,老板是不是要炒了我啊?他能不能直接給我來個準話,給我一刀殺了我算了,這麽腦門兒上懸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來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啊……”胡立謹哀嚎,狗刨式的撓桌子。
荊修竹扔下文件,笑道:“放心吧,他不會炒你,小孩兒脾氣鬧着玩兒罷了,別理他。”
胡立謹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對勁,擡頭盯着荊修竹,湊過來拖長了聲音:“……嗯?”
荊修竹蹙眉靠着椅子往後:“幹什麽?”
“你怎麽知道他鬧着玩兒?還有,小孩兒脾氣?”胡立謹賤兮兮的欺近荊修竹,嘿嘿笑起來:“語氣不對呀荊隊,說實話!你是不是……”
荊修竹擡手将他揮到一邊,冷嗤了聲:“那個小王八蛋睚眦必報我可是太知道了,一絲笑意三分毒,長得白淨切開全是黑的,頭發絲裏都是心眼兒,小兔崽子。”
胡立謹怪異的看着他,總覺得荊修竹這幾句話裏,暗藏一絲咬牙切齒,又有幾分欣賞寵溺,好像有種自家孩子搗蛋技術十級,熊家長還驕傲到飛起的感覺。
“我說……”
“他晚上要出去,大概還有……”荊修竹側頭,視線朝牆上的挂鐘掃了一眼,說:“二十分鐘,再磨蹭一會,你就真的該滾蛋了。”
胡立謹哀嚎一聲,抓起文件視死如歸的朝寧見景的辦公室腳步沉沉的龜速挪了過去。
“叩叩。”
“進來。”
胡立謹推開門,深吸了口氣,往裏偷看了一眼。
寧見景正半躺在寬大椅子上,懷裏窩着竹筍,雙腿翹在辦公桌上玩手機,好像心情還可以,現在進去應該不會被針對吧。
“老板,明星表演賽還有四天開打,這是我們戰隊的參賽名單,您看看。”
寧見景頭也沒擡的“嗯”了聲,埋着頭不知道在手機上弄什麽,抽空回答:“你問荊修竹就得了,他不是隊長麽,我又不懂打游戲,哦對了讓他加油。”
胡立謹抹了把汗,哆哆嗦嗦的說了聲是,又遞了一個文件夾過來,說:“這個是我們戰隊下賽季的新隊服,您過目。”
寧見景還是沒擡頭,“嗯”了一聲說:“放着吧。”
胡立謹小聲說:“這個您要盡快過目,定稿了之後就開始做了,過幾天荊隊他們要拍照。”
寧見景這次擡起頭了,順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拿來我看看。”
胡立謹見他擡頭了,忙不疊雙手捧着遞過去,直到那雙細白修長的指尖松松的拎了過去,随意的翻了兩頁設計稿,才稍稍松了口氣。
寧見景左手撐着下颚,右手掀了一頁,又掀了一頁。
隊服有三件,褲子上衣和外套,設計稿看着大同小異,只在顏色上換了幾種花樣,沒什麽新意。
寧見景沉吟了下,靠向椅背偏頭看了胡立謹一會,直到把他看得冷汗涔涔,才慢條斯理的問:“這些稿子是誰設計的?”
胡立謹再次抹了抹冷汗,他實在是摸不清這位小老板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是我們請設計師設計的,有,有什麽問題嗎?”
寧見景話在舌尖滾了幾滾,委婉的說:“這個設計稿是經歷了什麽才能弄出這麽醜的衣服來的,這個,黑白無常似的,打算勾魂呢。還有這個,這個綠灰相間的,龜殼?啧,怪不得FRG會輸,看着就頭暈。”
胡立謹伸頭看了一眼,好像說的挺有道理,可……可大家戰隊的隊服差不多都、都長這樣啊,但他吃不準寧見景是什麽意思。
胡立謹想了想,謹慎的說:“您要是覺得不好看,那我們再換一家?還有幾天時間,來得及,我……”
寧見景粗略翻完設計稿,往桌角一扔:“不用了。”
“啊,啊?”胡立謹呆了一秒,“那……那……”
他們總不能還穿去年的舊隊服吧,今年有一家名聲不大好的公司官司纏身自顧不暇,撤掉了對FRG的投資,隊服有他們的元素,是必須換的。
胡立謹打量着寧見景的臉色,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又問:“寧總?”
寧見景兩腿重新翹回桌上,懶散的交叉放着,又拿起手機說:“出去吧。”
胡立謹還想說話,可寧見景明顯這是不打算搭理了,只能無奈的退了出去,出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兩眼。
“等等。”
“寧、寧總您還有什麽吩咐?”
寧見景撐着下巴想了一會,問:“你剛說荊修竹要去打比賽,在哪兒打?”
胡立謹忙說:“江城。”
寧見景若有所思的“唔”了一聲,伸手拉開抽屜,翻了兩下,然後把自己身份證扔在了桌上:“多訂張機票,我也去。”
胡立謹眼前一黑。
天啊,降一道雷,劈死這個磨人的小老板吧。
胡立謹欲哭無淚的出去之後,寧見景翹着腿,打開微信,找到備注是陳欣的那格點了進去。
——美人兒,有畫筆嗎?
陳欣正百無聊賴的看小說,突然跳出一條消息,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寧見景,忙不疊回複。
陳欣:彩鉛可以嗎?
——可以,能麻煩你幫我拿上來嗎?謝謝你。
陳欣趕緊翻了一下櫃子,正巧有一盒四十八色的彩鉛在這裏,便抱着給他送上去了。
“寧總,您要彩鉛幹什麽呀?”
寧見景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彎:“秘密。”
陳欣一下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紅了下臉結結巴巴的說:“那、那個,寧總您要是沒什麽吩咐的話,我……我先下去了。”
“去吧。”
陳欣悄悄呼出一口氣,出了辦公室才小心的捂住心髒,壓抑住內心的尖叫,寧總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怪不得荊隊這麽多年了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陳欣側頭,偷偷從窗戶的縫隙裏看了眼垂眼拆畫筆的寧見景,那雙手又細又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半垂着的臉看不見表情,但又因為這個動作而顯得脖頸線條柔順,引人遐思。
寧見景抽出一張A4紙,鉛筆在指尖轉了轉,稍稍點在了雪白的紙張上,又伸出手撈了下原本的設計稿。
荊修竹穿着他設計的隊服啊。
寧見景左手抵着下巴低低的“唔”了聲,拿出手機找到搜索界面,輸入了荊修竹三個字,立刻跳出來一大堆新聞,他往下拉了拉,找到往年的宣傳照。
五個人的戰隊宣傳照,單人照,荊修竹姿勢各有不同,但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睥睨衆生,仿佛征戰數十年的将軍,踩過一地屍骸,依然骁勇無可匹敵。
寧見景伸手,碰了碰屏幕上的荊修竹,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微抿着的唇,稍稍繃緊的頸側,左手握着右手腕,微微斜站着,隊服并不規矩,只是搭在肩膀上。
“真想,踩碎你的驕傲啊。”
作者有話要說: 睚眦必報·小寧爺
荊隊有話說:“那個小王八蛋睚眦必報我可是太知道了,一絲笑意三分毒,長得白淨切開全是黑的,頭發絲裏都是心眼兒,小兔崽子。”
衆人:這該死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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