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寓情于景(八)(二更)

荊修竹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算命的, 我怎麽知道。”

胡立謹點點頭:“也是,你當時正昏迷呢, 哎你說會不會是老板啊, 那天電話裏他對元生那麽說話都把我吓着了, 而且他這個人是有點睚眦必報,我聽你說元生……那麽對他, 他要是報複, 也有點合理啊。”

荊修竹看了他一會,把胡立謹看得頭皮發麻, 結結巴巴地問:“幹、幹嘛?”

“你腦子塞的是一撮狐貍毛?他去報複, 他拿什麽報複, 元生被帶走的時候我正好暈過去,他跟文誠在醫院, 後來兩天都是他在醫院照顧我, 他上哪兒去找元生。”

胡立謹一想,“也是啊。”

“什麽也是。”荊修竹冷嗤了聲,“退一萬步,他找着元生了, 他那個身板打得過元生?真要打得過還能差點被元生掐死?挑他手筋的時候元生不會反抗?”

胡立謹越想越在理,心虛地說:“我就猜猜, 猜猜, 你別激動,啊你千萬別跟老板說啊,我不敢惹他。”

“不敢惹?我看你敢的很, 你連這種傷人的鍋都敢往他頭上扣了,你怎麽不去寫小說。”荊修竹兩只手扔抱着胸,臉上明晃晃的嘲諷,把胡立謹說的無地自容。

“別生氣別生氣,我錯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懷疑自家人,我這不是沒在別人面前說嗎,冷靜點兒。”胡立謹縮着脖子,小聲逼逼。

荊修竹抵着下巴,“嗯”了兩聲,說:“行了你,元生不肯善罷甘休,無非是告老板或者我,再鬧大點兒就是告戰隊,雖然說咱們不怕,但是戰隊名譽這東西影響還是很大,你要提前做好公關準備。”

戰隊聲譽會影響投資方的選擇,歸根究底還會影響寧見景的營收。

胡立謹忙點頭,“知道知道。”

“行了,忙吧。”

胡立謹忙不疊站起身,忽然僵了一下,轉過身來踹了一腳荊修竹的椅子,“草,你是經理我是經理,老子還用你教?”

師兄在一邊忍笑。

荊修竹點了下頭:“對不起,越俎代庖了,狐貍精您是世界上最犀利的經理,小的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讓我在游戲裏被擊殺五十次,給您謝罪,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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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謹:“滾你大爺!”

**

寧見景處理完事情回來,已經快要十點了。

訓練室的燈還沒關,他估計荊修竹還在,腳步忽然頓了下,現在已經是假期了,文誠都沒回來,他還跟誰訓練?

他走上去,剛想擡手,就聽見荊修竹開了口。

“進來,門關上。”

他的聲音很冷,仿佛在壓抑着什麽,帶着一股山雨欲來的架勢,寧見景心尖沒來由的一跳。

他走進來,關上門,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上,眼底含笑地問:“荊大隊長,這都十點了還不回去睡覺,想猝……”

話音一頓,戛然而止。

荊修竹擡起頭,眼神比聲音還冷,帶着他看不懂的情緒,又深又兇,寧見景瞳眸一縮,剛想說話就被他一把扯住手腕。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趴在了他的膝上,頭有一瞬間的暈,結果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懵了。

荊修竹一掌落下來,算不上重,也沒有多疼,但帶着滿滿的懲罰意味,反而有種打在他神經上的感覺。

“荊修竹,你幹什麽!”

掙紮間放在桌上的打包盒掉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香氣從袋子裏飄散出來,他從陋巷帶回來的。

他問了後廚大師傅,有什麽對睡眠不好的人的食療,他等了一晚上。

荊修竹對他好,他雖然無法回應愛情,但至少能稍稍回報一點其他的,這樣他就能按照他的說的,“安心理得”的享受他“等價交換”來的寵愛。

現在打爛了。

荊修竹只打了一下,沒有第二下,卻沒有松開他,将他壓在膝上旁邊又抵着電腦桌讓他動彈不得。

“元生的手,是不是你做的?”

“是。”

寧見景毫不遲疑地承認了,荊修竹便不再追問,整個訓練室瞬間安靜下來,靜的呼吸聲都顯得吵鬧的讓人不安。

“你打我,你也不要手了?”寧見景不再掙紮,反而靜靜地趴在他的膝上冷笑,“我不是什麽好人,我也不會以德報怨,我只會挾怨報複,怎麽着,荊隊到現在還沒看清楚我的本性?”

“別在我面前口不擇言。”荊修竹掐着他的腰,單手捧住他的臉,低聲誘哄似的說:“元生不配,明白嗎?”

寧見景呼吸一窒,他是什麽意思?不是責怪他私下報複元生?

“我很清楚你是什麽樣的人,也沒打算給你灌輸什麽對錯三觀,不需要,我的小寧爺愛憎分明我知道的,盡管沒有別人的照顧也能活的很好。是我想闖進你的生命占據一席之地,我才是入侵者。”

荊修竹的呼吸很沉,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在見到他的這一瞬間爆發。

他緩緩地伸出手撫上寧見景的後頸,在上面輕輕地吻了下,嘴唇貼着他的皮膚,指尖一挪又按着他的肩胛骨,将人抱在了懷裏。

“在江城的酒店裏,我跟你說過,你要是願意相信我、依靠我一些,這條命都是你的。”

寧見景一直不說話。

荊修竹松開唇,低頭看着他咬牙的模樣,擡手撥了撥他的眼睛,低聲說:“我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後悔過。”

“你要手,就給你。”

荊修竹将他松開,扶着他站直身子,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會,笑了下,伸手拿過筆筒裏的美工刀。

美工刀的刀片縮在塑料保護套裏,寧見景看着他将刀片向前推出來,映照着訓練室裏的燈光,寒光發亮,靠近手腕。

寧見景攥緊手。

荊修竹握着刀沒有多做遲疑,然而卻在劃下去的那一瞬間,臉上忽然挨了一耳光,在訓練室裏響的吓人。

寧見景眼睛幾乎血紅,咬着牙罵他:“你是不是有病,誰他媽要你的手。”

荊修竹松開手,将刀扔進垃圾桶,伸手将他攬進懷裏,低聲說:“我有病,有病,別哭。”

“誰哭了,你給我滾。”寧見景掙紮,眼眶發酸滾燙,眼見就有什麽東西要沖出來,被他硬生生眨了回去,聲音卻有點顫。

“不滾。”

荊修竹抱着他,臉頰朝他蹭了蹭,剛剛被他打過的那半張臉滾燙,貼着他有些冷的皮膚,嘴唇下移,挪到他的頸窩,輕輕咬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寧見景的心被他撬開了一個角,也許不夠,但至少有一點縫隙。

“荊修竹,你是不是屬狗的。”寧見景伸手甩開他的手,将他推開了一些,指着垃圾桶道:“你把刀給我撿起來,現在就剁,兩只手都剁了拿出去喂狗。”

荊修竹握住他的下巴,擡向自己,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攏向自己,低聲說:“我不,砍了沒法兒抱你。”

寧見景嗤笑,但配着紅紅的眼睛,看着有些委屈。

荊修竹心一軟,低頭親了下他的眼睛,“小寧爺,我能親親你嗎?”

寧見景一愣,耳朵尖幾不可察的紅了下,別過頭:“不行。”

荊修竹一笑,捏住他的下巴朝向自己,另一只手将他壓向懷裏,後腰卻後仰幾乎靠在電腦桌上,抵着他的腰,吻同時落了下來,精準的覆上唇。

他雖然違逆了寧見景的意思,但這個吻卻不激烈,甚至壓抑地算不上是一個吻,帶着無限的退讓和克制,輕地讓人心顫。

“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荊修竹含着他唇,含含糊糊的低聲問他,不經意又略過唇角。

寧見景沒跟旁人接過吻,被他這麽撩動心緒有些躁動,手忙腳亂地調整呼吸譏諷:“怎麽?想給自己找借口?”

“不,我想讓你知道,你不喜歡依靠別人,但至少別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肩上。分一點給我,好不好?”

荊修竹唇下移,輕咬了下他的下巴,誘哄道:“你給不了我愛,給我一點其他的,痛也好,恨也好。”

荊修竹太會騙人,寧見景理智覺得這句話有哪裏不太對勁,可被他吻着,分不出閑暇來思考,到底說不出哪裏不對。

偌大的訓練室裏,呼吸聲彼此交纏,他的比荊修竹的要重一些,帶着驚惶和手忙腳亂,像是被逼近了最後一個洞窟的狡兔,退無可退。

荊修竹身上帶着強大的壓制,卻不傷人,像只溫柔的手領人一步步沉淪,徹底攤開最柔軟的命門,任由他掐緊掌握。

寧見景醞釀許久,想問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麽,可又覺得這種話問出來實在沒什麽意思,索性壓了回去,卻擡手勾住了他的後頸,主動吻了上去。

他應該會想要這個吧。

荊修竹一僵,被他吻上來的這一刻差點就以為他被自己融化了一些,如果不是他看見寧見景眼底一成不變的冷意。

他忽然笑了,将他推開一些。

“你不明白愛是什麽,就別擅自給別人以為想要的回報了。”荊修竹伸手擦了下他的唇,低低嘆了口氣,“別委屈自己,我不着急。”

“我看看你都帶了些什麽回來,唔,可惜,打爛了。”

荊修竹蹲在地上,拎起那個摔得稀爛的打包袋,因為包的嚴實倒沒有湯流出來。

寧見景靠在桌邊,沉默地看着他拎着東西去外面丢,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嘴唇,伸出舌尖輕舔了下,仿佛還有他嘴裏淺淺淡淡的煙草氣。

這個老東西是不是傻,他寧見景如果想要給人回報,需要用得上自己?

更何況,他根本不會給別人欠情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荊隊是想狠打的,但是臨了沒下得去手,這一點就不如三哥(三哥:我不是,我沒有。

小寧爺其實一直都有點喜歡荊隊,不然荊隊都死一萬次了。但是對他來說這點喜歡,還不足以讓他敞開內心,他受的傷太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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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邵1991、不開石頭的花、大橘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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