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看掌燈咯~
第078章 第078章 看掌燈咯~
第078章看掌燈咯~
黃昏降臨, 華燈初上。
回幼兒園的一路，寶園和扶光、青黛兩個寶貝見到王府的各處都開始陸續掌燈。
有的燈盞高度适中，小厮站着就可以放入；有的燈盞很低, 要蹲下才能放入；還有的燈盞很高, 要一個小厮踩上木梯，另一個小厮用長杆挂了燈芯遞給他，兩個人一起配合放進去。
過往好像沒有人帶他們認真看過這些, 但是寶園會停下來，一面同他們說着小厮們在做什麽，還會帶着他們一起看，和他們講解，小厮們是怎麽掌燈的？
兩個寶貝對一路的所見所聞都很好奇。
雖然是府中生活中很平常的一幕，但早前從來沒有留意過, 但這次跟着寶園一道, 寶園會一直提醒他們觀察這些細節。
沿路掌燈的小厮們也紛紛問候。
兩個寶貝會同他們一道，蹲下看燈芯是怎麽放入的, 也會踮起腳尖看，還會遠遠站着，在寶園的指引下, 兩人怎麽用長杆交接燈芯, 将燈盞點燃的。
等這些都看過，扶光感嘆, “原來點燈這麽不容易！”
寶園笑道，“是啊，很多看似簡單的事情, 其實背後都有很多的人的辛勞付出，就像夜裏的燈光, 是府中的小厮忙上忙下點燃的，然後在天亮之後，又要将這些燈盞熄滅了。”
“那為什麽白日不點燈呢？”青黛好奇。
寶園應道，“白日裏有太陽，太陽光線很充足，不需要我們再另外點燈了，甚至在刺眼的時候，我們還需要拉上窗簾，不能直視太陽，避免眼睛受傷；但當黃昏開始降臨，太陽就逐漸落山，月亮開始接替它工作，月亮的光亮不如太陽，所以我們要借住燈盞才能看清周圍，這個時候，燈就必不可少；但等拂曉過後，旭日開始東升，月亮漸漸隐去，我們又進入了太陽的工作時間，所以，燈盞就可以再次熄滅了。”
“那為什麽月亮和太陽不一起出來呢？”青黛的問題雖然比扶光少，但好像都很深奧……
寶園笑道，“這是一個深奧的問題，寶園可以先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可能要長大了才能懂，要聽嗎？”
兩個孩子點頭。
寶園笑道，“其實，月亮一直都在，是因為太陽出現的時候，太耀眼，我們就看不見月亮了。”
“啊~”雖然沒聽懂，但是寶貝們都很替月亮感到遺憾。
寶園笑起來。
“那太陽會什麽會消失呢？”青黛繼續。
寶園再次覺得青黛的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
寶園笑起來，“其實，太陽沒有消失，是因為我們背對太陽，太陽被擋住了，所以我們都看不見它；等我們轉過來的時候，就能看見太陽了。”
這個問題，大人未必能理解，但扶光卻領悟了。
扶光面對她：“這樣，我能看見寶園。”
扶光背對她：“然後這樣，我就看不見寶園了！”
喻寶園：“……”
雖然但是，扶光的話并非沒有道理。
只是，如果非要挑刺，那扶光和她都要轉起來才是。
在太陽和月亮問題的伴随下，兩個寶貝終于同寶園一起回到了幼兒園。
“呀~”兩個寶貝紛紛小步快跑至幼兒園大門口。
幼兒園大門早晨就見過了，現在再見還能這麽驚喜，是因為原來黃昏過後的幼兒園，大門是有燈盞的！
燈盞下的王府幼兒園幾個大字，比白日裏要更明顯，更溫馨，和更可愛。
兩個寶貝站了好久都不想走。
昨日同衡蕪，譚扶音在幼兒園分工的時候，大門處的燈盞還沒架好，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寶園也沒想到今日燈盞就架好了，而且，傅叔很用心，一排小小的燈盞，剛好能映出王府幼兒園幾個大字，和大門處所有小動物，風鈴，還有傲嬌的梅花鹿和咚咚獅，竟然比白日裏都更惹人注目，也讓人無法移目。
寶園也停下來，蹲下，同青黛和扶光一道看了許久。
“我好喜歡我們的幼兒園。”青黛看着寶園。
寶園告訴過他們，這是他們的幼兒園，所以他們也是幼兒園的小主人。
“我也很喜歡。”
寶貝們的年齡不大，能表達的詞彙不多，但此刻，站在王府幼兒園的大門口，已經竭盡全力在表達自己的心意，平凡，質樸，卻令人動容。
“寶園也是。但寶園更喜歡你們，因為，有你們的幼兒園，才是王府幼兒園。”
寶園伸手，一左一右将他們攬在懷中。
青黛和扶光都笑起來。
……
黃昏晚霞中的幼兒園其實與白日有很大不同，這又是新奇的體驗。
脫了室外鞋，重新給教室掌燈。
然後三人去了臨時工作室，将那幅曾外祖母的貼紙圖取了出來。
“真的是曾外祖母！”青黛也看了很久。
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處，每個人都伸手去摸了摸，有摸外曾外祖母眼睛的，有摸曾外祖母母鼻子的，還有摸曾外祖母耳朵和嘴巴的。
“我好想曾外祖母了。”青黛看着手中的貼紙圖，眼中些許氤氲。
扶光安慰，“午睡的時候我好想，都想哭了，然後看到‘曾外祖母’，我又很開心了。”
扶光其實性格天生比青黛更樂觀，也活潑。
青黛看他。
扶光嘻嘻笑起來，“我要把‘曾外祖母’拿回去，我想曾外祖母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曾外祖母了。”
青黛也跟着點頭。
……
從教室中-出來，黃昏都已經過了。
夜幕降臨，但幼兒園中的燈光柔軟又溫和，絲毫沒有令人害怕的意味。
見他們出了教室，值守的暗衛落腳，“寶園公子，小公子，小小姐，照明用的燈籠。”
“多謝！”寶園接過，剛道了聲些，方才的暗衛就縱身一躍消失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個方位，就像寶園不知曉他從那個方位出現的一樣。
不過，有了燈籠，腳下的路就好走了。
寶園要伸手拎燈籠，就沒辦法抱青黛了，而且早前抱了一路，寶園的胳膊也酸了，青黛和扶光手牽手，溫馨又有愛，寶園則一手拎着燈籠，一手拿着方才的貼紙圖。
“寶園，等回了同福苑，你要回去看你的祖母嗎？”扶光問起。
喻寶園颔首，“嗯，我也想她了，在幼兒園呆了一整日，我要先回去看看祖母，然後再回來照顧你們。”
青黛也擡眸看她，但是安靜沒說什麽。
扶光積極，“那我可不可以也跟你去看祖母？”
寶園忍不住笑了，“不想回樹屋和雲朵屋”
兩個孩子都頓了頓，不約而同應道，“想~”
寶園正要開口，扶光又道，“但也想和寶園去看祖母啊！”
青黛雖然沒說話，但跟着扶光一起看向寶園，明眸清亮裏，又期盼得朝着寶園點了點頭。
實在，讓人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尤其是在龍鳳胎才說完很想念曾外祖母的時候，應當是潛意識裏，想見自己的曾外祖母了。
這是觸景生情。
從專業的角度來說，這是對的。
這是緩解小孩子思念和焦慮情緒的一種方法。
寶園頓了頓，腦海飛快思量着。
陸衍讓她照顧青黛和扶光，就是全權讓她負責的意思，照理說，如果她帶青黛和扶光去小樓見祖母也不是不可以。
但這裏是王府，青黛和扶光是王府的孩子，陸衍讓她做主，也是在王府內。
王府內都是暗衛，還有往來的仆從，青黛和扶光的安穩不用擔心。
但如果，是要将青黛和扶光帶出王府……
合不合适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安不安穩？
青黛和扶光都是王府的小主人，在沒有征得陸衍的同意之前，她是不應當擅自做主。
她要對青黛和扶光負責。
寶園忽然想起在藍城的時候……
再安全的地方，也極有可能說變就變。
更況且，像平遠王府這樣的世家，不可能在朝中全然沒有樹敵。
她初到京中，對京中瑣事都不清楚，是不應當冒險去做草率的事。
她首先要做的，是确保青黛和扶光兩人的安全。
盡管，寶園的內心是偏向青黛和扶光的。
但在兩個孩子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寶園還是一手拎着照明的燈籠，一手拿着剛才的貼紙圖，緩緩在兩個孩子跟前蹲下，“青黛，扶光，寶園也很想答應你們，但是，你們的安全更重要，在沒有世子的允許，也沒有完全的措施之前，寶園不能做這樣的決定，寶園要對你們負責。如果你們想去，等世子回來，寶園同世子說起，如果世子答應了，寶園明日再帶你們去，好嗎？”
寶園說完，青黛和扶光眼中都少許失望……
寶園也知曉。
其實，她也很想帶他們一起，但就像在幼兒園中，沒有經過家長的同意，她沒有，也不應該将孩子帶出去一樣。
“那，寶園，你什麽時候回來？”青黛看着她，其實是舍不得她。
寶園也在權衡。
兩個孩子正在想念曾外祖母的時候，而且，王樂翕又不在，她這個時候離開，兩個孩子會很想王樂翕，那王家又有理由拿龍鳳胎做由頭。
寶園看了看天色，心中尚在遲疑是不是晚些再回去，但一整日了，她也确實有些擔心祖母這處了……
思緒間，扶光忽然眼前一亮，“傅爺爺！”
青黛也擡眸看向寶園身後。
青黛沒有出聲，但寶園聽到身後腳步聲，也聞聲起身，果真見是傅淩雲。
傅淩雲笑着低頭，“小公子，小小姐。”
“傅叔。”寶園也出聲。
“寶園，這麽晚了還在？”傅淩雲剛問完，寶園正準備應聲，扶光搶先道，“傅爺爺！寶園要回去見祖母……我和青黛也好想跟着寶園一起去，但寶園說要同二叔說……等二叔同意了，明日再帶我們去……可我們就想今天去，傅爺爺，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就是，嗯，給二叔說我們想去！”
扶光情急之下，竟然一口氣，磕磕絆絆得說完了。
而且竟然也表達得清楚明了！
寶園意外之餘，更對扶光的語言能力有了新的認識。
而扶光說完，一直不怎麽沒開口的青黛也上前，“傅爺爺，我也想去，我們聽話。”
扶光怕自己沒說完就忘了，所以語速說得飛快。青黛則一直是慢慢得，輕柔地，好似能軟化人心一般……
傅淩雲明白為什麽喻寶園會面露難色。
“傅爺爺！你最好了，傅爺爺！”扶光已經上前，就差伸手去揪他的胡子了，傅淩雲輕嘆，“小樓倒是離王府很近……”
雖然小樓是八喜出面安排的，但這些事情都會經由傅淩雲，所以傅淩雲很清楚小樓的位置。
聽傅叔這麽說起，寶園微微頓了頓，很快，眸間就跟着清亮起來，“傅叔？”
傅淩雲笑道，“這麽近，倒也沒事，讓小九和亭子陪小公子和小小姐一道，也不用多擔心了。世子今日有事，回府要遲些，老奴同世子說一聲就好。”
傅淩雲說完，寶園啓顏，而扶光已經上前，輕輕揪了揪傅淩雲的胡子，“謝謝傅爺爺。”
寶園汗顏。
但傅淩雲竟然沒生氣，喚了聲，“小九。”
小九果真從某處屋頂忽然倒吊了下來，“傅叔。”
“小九哥哥！”扶光驚喜，然後寶園總算知曉為什麽小九怕扶光了。
因為倒吊着的小九，就這麽被扶光上前抱緊，然後小九瞪大眼睛，再瞪大眼睛，再再瞪大眼睛，就這麽一點一點被小九給拽了下來。
寶園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憋屈的小九。
分明摔了下來，還是環臂站起，嘴角嘟得老高，也不敢說扶光一句！
但有小九和亭子幾人在，從平遠王府去小樓就成了現實。
扶光坐在亭子肩膀上，坐得高，看得遠。
因為大東，大西和亭子一路，所以扶光一會兒坐在亭子肩上，一會兒坐在大東肩上，一會兒坐在大西肩上，有亭子幾人陪着扶光一起，扶光一路都嘻嘻哈哈，咯咯咯咯笑着。
寶園相信，在王家不會有這麽多人真心待扶光。
亭子也好，大東和大西也好，扶光同他們在一處，他們都會逗扶光開心。
而另一處，寶園問起青黛，“要寶園抱嗎？”
青黛輕輕搖了搖頭。
青黛一直有自己的主見，“我想自己走一會兒，我抱着小葵就好。”
寶園尊重青黛的選擇，“那如果走不動了，或者太冷，你就告訴寶園，寶園抱你。”
青黛點頭。
等扶光到了大東肩頭上，大東和大西帶着扶光玩起了追逐，你追我趕，扶光不知道多開心。
青黛看得也很開心。
“小小姐要一起嗎”亭子問起。
青黛搖頭，“我看看就好。”
亭子領了青黛上前，青黛性子安靜，但是喜歡看扶光玩。
等亭子領了青黛上前，就剩了寶園和小九在最後。
“給。”小九忽然開口。
寶園的注意力正在扶光身上，眼下的扶光正騎在大東肩上，大西追着大東攆，到處都是扶光哈哈哈哈的笑聲，所以小九忽然出聲，寶園臉上的笑意還沒收起，就轉眸看他。
呀，不得了！
小九遞了一塊桂花酥給她。
寶園接過，受寵若驚，“喲，桂花酥呢~”
小九原本是好意的，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別扭道，“你不是一直沒吃晚飯嗎？還不快吃！”
小九應當是不常做這樣的事，等說完，自己都覺得哪裏別扭，然後也不停下，繼續往前走。
寶園快步攆上，“不可思議呀，我竟然吃到了小九送的桂花酥！”
小九惱火：“……”
明知她是特意打趣的，還是忍不住害羞，嘟着嘴，環臂輕哼一聲，別過頭去，重新回到了熟悉的節奏。
寶園笑開。
*
“我回來了，祖母！”寶園入內。
“诶。”老太太眼睛看不清，但耳朵靈敏，門一開，便知曉來了不少人。
“老太太！”
“老太太！”“老太太！”
亭子和大東大西紛紛招呼，莊老太太頓時便笑了起來，“你們來了？”
從藍城到稻城的一路，又從稻城到京中，一直都是亭子和大東大西幾人一道，老太太太同他們幾人早就熟絡了。
小九也上前，“老太太。”
那時候小九是跟着寶園一道的，連吃飯都在寶園這處蹭飯，所以同莊老太太最熟絡的就是小九了。
老太太自然親厚，“小九也來了？”
“老太太好。”小九在人前是禮貌的——還真是陸衍教出來的。陸衍當時在春曉別苑單獨見祖母，就是彬彬有禮，溫和儒雅的世家公子風範……
“祖母，早更呢？”寶園沒看到。
老太太笑道，“下午的時候，石太醫來了一趟，正好沒帶藥童，身邊缺人手，就借了早更去幫忙，還沒回來呢！”
寶園微訝，“那祖母，您一個人？”
老太太笑道，“七承剛走。”
“七承？”寶園倒是意外。
“祖母好，您就是寶園的祖母嗎？”扶光看了很久，然後眼巴巴開口。
扶光開口，青黛也跟上，“老夫人好。”
青黛是要比扶光懂事些。
老太太這才發現還有旁的小孩子在，老太太驚喜，“這是？”
亭子開口，“老太太，王府的小公子和小小姐。”
“喲，小公子，小小姐。”老太太原本就喜歡孩子，眼下，還是兩個可可愛愛的小家夥在。
“祖母，你和寶園長得一點都不像！”扶光一點都不知曉其實自己不會聊天，還說完，笑嘻嘻得看向莊老太太。
亭子，大東，大西連呼吸都屏住了，紛紛轉頭的轉頭，撓頭的撓頭，低頭的低頭，不去面對這尴尬的一幕。
倒是老太太不介意，“是嗎？”
老太太給了臺階下了，扶光不下，“嗯，一點都不像！嘻嘻！”
亭子，大東，大西頭都疼了。
青黛也甜甜笑起來。
“扶光，青黛，你們在這裏待會兒，同祖母說會兒話，寶園先去簡單吃口飯，可以嗎？”寶園問起。
扶光和青黛都點頭。
雖然莊老太太不是他們的外祖母，但感覺很像。
外祖母也是這樣的，很慈祥，看到莊老太太，扶光和青黛願意同她說話。
“亭子，替我照看下。”寶園輕聲。
“好。”亭子應聲。
寶園這才去了小廚房裏。
小九一道。
家裏還有面，應當是七承幫忙弄好的，寶園正好可以開鍋煮了，小九就在一側，不過今日沒有吵着要吃的。
寶園逗他，“今日王府幼兒園第一日開園，你怎麽也不問問順利嗎？”
小九一臉不情願，“順利嗎？”
寶園頓時笑起來，“當然順利，我這麽厲害！是不是？”
小九：“……”
小九無語。
他就知道！
時時刻刻記得往自己臉上貼金！
小九輕哼。
寶園* 正好端了面到廚房內的小桌子上，一面拿筷子夾了面，一面輕輕吹着，也輕聲道，“哼多了會變成豬鼻子的，小九！”
小九不理她了。
不理她，但還是會陪着她一道的，只有小九！
寶園笑了笑，心中微暖。
小九嘀咕道，“你和世子一樣，世子也總說他自己厲害！”
“噗！”喻寶園燙到嘴，趕緊用手扇了扇，又自己吹了吹，心虛道，“那怎麽能同世子比呢！當然是你們家世子比較厲害！”
她才不要同他比！
喻寶園繼續吃面，想到中午午歇打盹兒時做的夢，稍後的幼兒園反饋還有陸衍這處難題在。
喻寶園趕緊多吃了兩口。
等面吃完，寶園回了屋中。
祖母和青黛扶光兩個家夥聊了好久的天，聊得都很開心。
人多便熱鬧。
祖母喜歡熱鬧，也笑得合不攏嘴，一側還有扶光不停“祖母祖母”叫着，童言無忌，屋中多了不少笑聲。
亭子見寶園折回，知曉她同老太太有話要說。
亭子抱起扶光，“走，小公子，小小姐，我們去閣樓上玩。”
“好呀！”
兩個孩子喜歡爬樓梯，亭子帶着，在樓梯處上上下下，樂此不疲。
寶園才有機會同祖母一起。
“今日還順利嗎？”老太太問起。
她剛才是去吃飯的，忙到現在還沒吃飯，老太太雖然沒直接問，但心中免不了擔心。
雖然剛才見到扶光和青黛，都是好孩子，但畢竟是王府的小主人，老太太是怕她照顧不過來，自己什麽都顧不上。
寶園倏然會意，連忙上前替祖母按肩，應道，“順利！就是第一日嘛，怎麽都有些小忙，所以吃飯晚了些，其實一整日都很順利，是吧，小九？”
寶園話鋒一轉，小九看她。
她朝小九使眼色。
小九環臂，輕嗯的嗯一聲。
老太太這才松了口氣，“小九的話我信。”
小九眸間也溫和了起來，“老太太，您的眼睛好些了嗎？”
老太太笑道，“哪能那麽快？但石太醫負責，今日也來了，等過些時間看看。”
說倒此處，寶園正好問起，“石太醫怎麽讓早更跟着一道？”
即便沒帶藥童，但帶也不一定要早更。
寶園心中疑惑。
老太太笑道，“聽着模樣，像是石太醫在教早更醫術，但也總逗早更生氣。”
“啊？”喻寶園以為聽錯。
老太太繼續道，“我覺得石太醫挺喜歡早更的，應當是覺得他聰慧，想教他，但早更在同石太醫鬧別扭。”
喻寶園同石太醫接觸得少，忽然聽祖母這麽說，倒也對石太醫有了好奇。
“小九哥哥！”忽然間，扶光的聲音在閣樓處響起。
小九自動屏蔽。
寶園看向小九。
小九惱火，還是沒辦法，去了閣樓處。
寶園才想通為什麽從剛才起，小九就同她一處，原來是想遠離扶光！
看着小九一幅心不甘情不願，又視死如歸的表情，寶園忍不住笑，一物降一物，小九也有克星。
只是等小九去了閣樓處，寶園同祖母道起，“祖母，我可能不久待了，稍後就要回王府去了。”
老太太伸手拍拍她的手，“祖母知道，你先忙你的事。祖母這處只是看不見，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你不在的時候，祖母不也是好好的？放心吧。”
寶園知曉祖母不想她擔心。
但京中同青石鎮怎麽能一樣？
青石鎮到處都是街坊鄰居，祖母也熟悉，但京中，此處都是陌生的。
周遭沒有旁人，小九幾個還同扶光青黛在樓上，老太太輕聲問起，“是王府中的孩子怎麽了嗎？”
寶園怕祖母擔心，只挑了能說的說，說起青黛吵瞌睡，說起蛀牙，也簡單說起王家，但當略過都略過了去……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叮囑道，“祖母知曉你沒什麽心思，但這裏是京中，這些高門邸戶之間關系錯綜複雜，祖母不想你卷入不必要的紛争中。”
寶園笑道，“放心吧，祖母，我心中有數，我只做我應當做的事，旁的都不參與。”
老太太這才颔首。
等晚些，一行要離開，早更還沒回來，大東大西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老太太。
“多謝了，大東大西！”寶園道謝。
“放心吧，有我們呢！”
寶園同祖母道別，然後才帶了扶光和青黛往王府中回去。
……
等回了同福苑，才見陸衍已經回府了。
陸衍在外閣間中，許媽同他說着話，他正好擡頭，見扶光騎在小九肩膀上，寶園抱着青黛回了苑中。
許媽也看到。
陸衍點了點頭，許媽會意停下。
“二叔~”
“二叔！”
青黛是有些困了，方才上下樓梯其實很耗體力。扶光是強打着精神，其實也一臉汗。
“去洗澡吧。”陸衍吩咐了聲。
許媽點了點頭，然後喚了兩個管事媽媽分別領了兩個孩子去各自屋中的耳房沐浴。
喻寶園沒看到方媽和趙媽，只看到馮媽和文媽，寶園眼中意外，陸衍只看了她一眼，她還沒開口，陸衍就輕聲道，“另外兩個回王樂翕那處了。”
寶園心中唏噓，他又猜到了……
“哦，世子稍等！”寶園想起她托衡蕪将之前的總結帶回來了，眼下他正好在，寶園去拿了出來。
看着她手中的一疊紙，陸衍不由皺起了眉頭，詢問般的目光看向她。
喻寶園應道，“就是，和你彙報一下青黛和扶光今日在幼兒園的情況啊。”
喻寶園想到夢裏被鹿形态的陸衍支配工作的恐懼。
陸衍：“……”
陸衍淡聲，“我不要知道那麽詳細。”
喻寶園：“……”
喻寶園心想真難伺-候。喻寶園正欲開口，在扶光房中伺-候的丫鬟出來，“世子，小公子說，想讓您陪他一起洗澡。”
陸衍和喻寶園忽然四目相視，眼神中各有微妙。
近乎一瞬間，兩人都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陸衍淡然同丫鬟道，“我同寶園還有幼兒園的事情要商議，時間很長，讓他自己先洗。”
丫鬟會意福了福身。
喻寶園心中了然——果然，有人是不想和扶光一起（洗澡）！
陸衍一眼看穿她猜到，“開始吧。”
喻寶園：“……”
鹿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