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

他願意(050)

對啊,誰知道呢,一個三十歲的女人,竟然還像當年的小女孩一樣不切實際。不圖物質,也不為捆綁着他幻想某日坐上阮文禮太太的寶座,那她今天的一切,誰知道是為了什麽。但願她某日在愛情裏有如同處理工作一樣的殺伐決斷,但願如此。

王南方在夢裏醒來,夢裏是混亂的,讓她頭暈。樓下有若隐若現的香味,她好久沒有聞見這樣的味道,于是她快速地起床,洗漱過後,下樓尋找香氣的來源。

阮文禮坐在中島臺前,在吃他的面包,手邊還有一盒牛奶。而旁邊有一份水餃,餃子胖乎乎的,用一個保鮮盒裝着,而那正是香味的來源。

王南方不可置信,她走近:“你做的?”

“不是。”阮文禮看她,“早上我給昨天的工作人員付了木柴的錢,後來他又送來了這個。”他看了看水餃,“送過來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涼了,還是不要吃吧。”

她拿起盒子,去找鍋子:“我要吃,我可以把它煮熱。”他熱愛他的面包,而她熱愛面包以外的其他。

阮文禮吃着面包,看她用筷子夾着餃子吃得很香的樣子:“我們十一點鐘走。”

王南方看了看表,現在才9點出頭,他們仍有充足的時間:“可以。”

他又看了看她吃的餃子,她想了想,試着問:“你要吃?”

“不。”阮文禮說,“我只是在想,我們在食物上有着不同的偏好。”

王南方點頭:“是的。”或許因為小時候的貧寒,食物對她來說,是生存之必須,吃得飽是最基本的,吃得滿足是第二重要的,而健不健康,那是富人們首要關注的命題。

“下次你可以選你喜歡的。”

王南方低頭:“哦,好。”她內心竟然隐隐暗喜。她不應該覺得開心的,看似她多了選擇,但她的選擇卻來自他的允許,這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有選擇權,但,她仍然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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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把行李包放到後座時,阮文禮建議:“要不,你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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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看那龐然大物,有點猶豫。

“試試。”阮文禮徑自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王南方只得上車,她試探着啓動了車子。阮文禮看她開始調整鏡位:“沒問題,走吧。”

車子緩緩開了一段路,因為路上人少車也不多,王南方很快便變得自然,漸漸提速,直到上了高速,阮文禮開口說:“到了之後,我在酒店下車,車子你直接開走吧。”

王南方皺了皺眉,直接開走,是什麽意思?

阮文禮解釋:“這車我很少開,你開去用吧。”

王南方停了一下:“我說過我會向公司申請公車。”她看他,“該我的,我會争取。”不該她的,她不會要。

“這沒有任何特別含義。”阮文禮說,“你開一段時間,不習慣可以開回去。”他說,“以後我可能偶爾會需要你接我。”

聽起來他的意思是,當他需要她開車接她時,并不想坐她那臺小小的車。王南方猶豫了一秒:“如果你需要的話。”

話題以她的暫時接受而結束。

車子跑得很快,王南方瞄了一眼阮文禮,他閉着眼睛,頭靠在頭枕上,看不透在想什麽。她瞥了一眼後視鏡,看到後座的那兩個行李包,一個是她的,另一個是他的,而他的黑色外套搭在她的行李包上面,姿态自然,毫無顧忌。

她早上收拾行李時,看到了那件銀灰色的睡裙,兩天兩夜的行程裏,它一直沒有派得上用場,她随便把它塞回了包裏,反正也無須維護它的規整了。昨天,盡管阮文禮對她有那樣熱切的眼神,但他們最後什麽也沒發生。她說不清心裏是失落還是覺得僥幸,或者這意味着,阮文禮選擇她,不僅僅因為性?她搖頭,不,他們之間當然只能是因為這個。至于這兩天時間裏什麽都沒有發生,是客觀條件所限,恰恰證明了他們除了性之外,沒有其他可能更親密的相處方式。她不應該允許自己胡思亂想。

“你在想什麽?”阮文禮緩緩開口。

王南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我以為你在休息。”

“我剛才看到你在搖頭。”

“我在想些工作上的事。”

“關于什麽?”

王南方找了個借口:“我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回丹霞村,請村長吃頓飯。”

“搖頭是代表不去?”阮文禮伸了伸腿,“可以考慮,無妨,一頓飯而已。”

“我一直有個疑問——”王南方問出口,“公司還有沒有同時安排其他人在項目裏做工作?”

“現在沒有。”

意思是過去有。王南方一直很想搞清楚的是,劉宇文或者劉敬基對于他們左右村民的投票的能力,那麽有信心,但最後投票是以高比例通過,這到底是因為劉宇文或者劉敬基并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還是阮文禮在背後做了更多的工作:“如果你有在工作層面有其他安排,是不是也可以提前告知我?”

“你放手去做吧。”阮文禮語氣平靜,“既然交給你去做,代表你有這個能力。”

王南方正要說話,阮文禮的手機微震。看來,兩天了,他終于開了機。他接起電話:“老周。我晚上到,當然。不,不一定要等我。到了再說吧,我在路上。和一個朋友。”

阮文禮挂掉電話,看向王南方。

王南方卻忽然完全沒有再找話題的熱情,她當然記得老周,周陽,她也記得他是什麽樣的人物。她想知道阮文禮去杭州是為了什麽,但自問并沒有過問的資格。

她抿緊嘴唇,沉默地開車。阮文禮忽然開口:“這幾天你打算怎麽過?”

“處理工作。”她說,“你休息一下,還得走2個小時。”她沒有再說話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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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在酒店門口停車,撐着傘的黑西裝男士很快走過來,給阮文禮開門。

天已經下起瓢潑大雨。借着雨傘的遮掩,阮文禮打開後座的門,拿了他的外套和行李包:“那——走吧。”

王南方牽了一下嘴角:“再見。”

她啓動車子,把阮文禮的身影抛在後面。雨很大,她在倒後鏡裏什麽都看不清。一如她混亂的心情。

如無意外,接下來,阮文禮會上到78樓,時間一到,他的司機會在樓下等他,然後他會到達機場,說不定會使用他的私人飛機,抵達杭州之後——那就是她無法想象的後續,她不知道阮文禮去做什麽,接觸一些什麽人,什麽時候會回來。她當然知道阮文禮回去杭州,但是她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過去是為了公事,而路上周陽的電話,似乎意味着并不是她想的那麽一回事。阮文禮也沒做錯什麽,是她竟然暗自生悶氣了。

回到家裏,王南方滿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瓦解。她看向那張沙發。兩天前,她和阮文禮在那裏接吻,然後他帶着她從這裏離開,他們在酒店裏有過纏綿的一夜,後來,他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共同度過寧靜而平和的兩天——他們在那裏甚至有一些關于私人生活的對話——但這一切,仿似再次被打回原形。

她拿出手機,想要打給劉敬基,約他吃飯,做些她不願但對工作有益的事。但她又恹恹地放下手機,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想工作的時間,戴上假面,裝出假笑,去應付半真半假的關系。她想起林丹妮——她皺眉,她會不會也去了杭州?如果林丹妮也去了杭州,那阮文禮這一趟杭州之行的目的不言而喻。帶着幾分猜疑,她撥通了林丹妮的電話:“嘿。”

電話那端的林丹妮也嘿了一聲:“新年好。”

“今晚你有約會嗎?”王南方試探着問,“要出來喝點東西嗎?哦,雨确實很大。”

林丹妮聽起來像在思考,好一會兒:“我有空,但是我不确定,我現在是不是适合見人。”

王南方心似乎微微放下,但又皺眉:“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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