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第12章 12

住不住家要你管呢?

安愉心想管的還真寬。

後面幾天只要有時間,安愉都會去趟醫院,安行簡看過去起色好了很多,欣慰的是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只是後續藥物不能斷。

至于安博言,就沒再碰到。

周五晚上,安愉待在付聿禮那邊,各自忙工作。

寒假的展會要籌備起來,選題還沒确定,今天交了幾個方案,安愉還在斟酌。

“不管是從家長還是孩子視角,如果是你會比較傾向于什麽樣的展呢?”安愉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簡而言之你更想看什麽展。”

“有選項嗎?”

“暫時沒有。”

付聿禮往椅背上一靠,略做斟酌後說:“低齡段的孩子能吸引他們的也就只有動物類了,如果說是年齡偏大一點的,那倒是可以文化輸入一些。”

“比如說?”

“想不出來。”付聿禮搖了搖頭,“對這方面研究不多,你自己怎麽想的?”

“這兩年動物展辦的頻率很高,想做點不一樣的。”

付聿禮點頭,“可以試試。”

“就是怕萬一太冷門,沒人參與,那也不太好。”安愉抓了抓頭,“世間難有兩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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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聿禮笑了笑,“我記得你當初說過做這個行業是因為喜歡,那時沒聽你說起利益面。”

“也是,一腔孤勇走到現在。”安愉雙腿往椅子上盤起,“從心出發,參與者多少,就看宣傳了。”

半小時過去,付聿禮問她選了什麽。

安愉将電腦轉向他,上面是“青瓷傳承”四個大字的PPT。

随後就到了周末,安行簡已經出院,說好了要回家的,這次可不能随便放鴿子。

清早還沒睡醒就接到了安博言的電話,這個號碼老早從通訊錄中删除的,架不住自己記性好,只一眼還是認了出來。

這麽久沒音信,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這會倒是想起來打她電話了。

安愉想用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後又覺得太過幼稚,事到如今沒必要再去計較,于是接了起來。

安博言說:“起了嗎?”

“我倒是還不想起。”

“醒了就起吧,我來接你。”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回家了。”

最後三個人讓安愉聽的一愣,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像迷路的孩子找到歸途,但是這人卻不是正确的人。

“我自己開車回。”安愉回絕說,“沒必要又接又送的。”

“家裏車庫放不了那麽多車子,你抓緊,我在樓下等着了。”

開什麽玩笑呢?!

安愉連忙下床走去窗口看了眼,真有一輛扁頭卡宴停着。

想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又覺得這家裏随便一問就能知道,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皺了皺眉,“我等會還要去別的地方呢,準備下午再回。”

“我送你過去,今天恰好沒事。”他接的再自然不過。

安愉卻眉頭擰的更緊,這不像是安博言的作風,按理他對自己應該只會避而遠之才對。

她想不通,可又不好問。

電話裏他又說:“有這個時間跟我扯皮還不如趕緊起來,難不成讓我上去等着?”

“你閑成這樣我也是沒想到的。”安愉扭身朝衛生間走。

安博言還想嘴貧幾句,奈何安愉不配合,直接挂了電話。

今天不上班,但習慣了化妝,因此還是抹了點粉底和腮紅,刷上一層唇釉便走了出去。

車子是剛提的,有新車特有的味道,沒有多餘的挂飾,只在出風口加了一只固體香薰。

安博言今日穿着很普通的常服,黑色的一身,毛衣外套還是蝙蝠袖,眼鏡換了一副細框的,斯文敗類的氣質撲面而來。

他從置物臺上拎了早餐遞給安愉。

肯德基的套餐。

安愉無聲接過,扒拉着裏面的東西拿出來吃。

安博言問她:“去哪?”

“回家。”

安博言扭頭看她,淩厲的眼神有削人的沖動。

安愉反而爽快了,“幹嘛?讓你回家還不好,非得喜歡做人司機?”

安博言神色一斂,不知所謂的輕笑了聲。

安愉扭頭看窗外,不理他這陰陽怪氣的模樣。

一路沉默的到達小區,遠遠的便看見安行簡在亭子裏跟人下棋,胡慧麗陪伴在側。

安愉下車走過去招呼,安博言則直接開車回家。

“今天來的這麽早。”胡慧麗拍了拍安愉的肩頭,“我還以為你又要熬到中午才來。”

“來早一點是不是更高興?”安愉摟住胡慧麗的肩,看他們的棋局,“安叔,你贏過了嗎?”

安行簡笑說:“這哪能不贏,肯定開門紅。”

對弈者玩笑說:“這醫院不是白住的,腦子都靈光不少。”

旁觀者聽的哈哈笑。

等這一局結束,安行簡拍拍膝蓋讓位,“走,回家了。”

胡慧麗問安愉:“你今天是坐博言的車來的?”

“嗯,恰好碰到了。”安愉沒說他是特意來等自己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安行簡點頭,“你們年輕一輩的是要多走動,工作上有什麽困難也可以找你哥幫忙,別不好意思。”

“知道,安叔。”

沒事幹的一天時間很長,安行簡起的早,外面溜達一圈回來又有些累了,便上樓小憩。

胡慧麗則因為他們的到來,今天難得跟着保姆一起去了菜市場,準備多買點他們愛吃的菜。

安博言去書房開視頻會議,偌大的別墅徹底閑下來的就剩了安愉。

她在客廳呆坐了會,起身走去了小院。

院子裏放着露天座椅,西南角還有迷你假山,通電後會形成流動水。

此前還在裏面養過魚,幾次下來都被水泵卡死之後就作罷了。

安愉坐的無聊,跟付聿禮發消息聊天,問他在做什麽。

付聿禮拍了個照片過來。

灰色的方正建築,沒有任何字樣提示。

安愉電話過去:“這是哪?”

“青瓷文化傳承園,是個瓷器博物館,之前聽同事說起過,正好符合你的選題。”

安愉愣了愣,下意識出口:“你是幫我去踩點的?”

“客戶住所正好離這不遠。”

安愉的心髒像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輕輕的軟軟的止不住的輕顫着。

“下次帶我一起去吧。”安愉輕聲說,“你給我做向導。”

“好啊。”

她整個身體往下一滑,後腦勺擱在椅背上,看着上方被遮陽棚切割的天空。

“怎麽辦呢?”

“嗯?”

安愉笑起來,“我這會突然發現很想你啊,有翅膀就好了,直接飛到你跟前去。”

付聿禮說:“那樣我會吓到的。”

“一定是驚喜的吓。”

“你高興就好。”

安愉說:“我們好像還有很多事沒有一起做。”

“比如說?”

“旅游、爬山、看海等等,以前覺得說這些很俗,現在發現只要跟喜歡的人一起,真的會想做很多事情。”

付聿禮“嗯”了一聲,“有機會的,下次一起休息的時候可以計劃。”

二樓窗口,安博言的電話會議進行到尾聲,眼睛看着半躺在戶外椅上,沒有一點形象可言的安愉。

他在安愉臉上看到過很多情緒表情,從一開始的拘謹內向,到後來的從容開闊,還有某段時間的嫉妒落寞,再到現在的叛逆不配合,那樣的安愉都是他所熟悉,熟悉到只一眼就明白她還站在自己身後,只要回頭就能看到。

而當下沒有任何包袱的放松狀态,卻是從未見過的。

電話那頭的人是誰,普通好友還是心儀對象?

以安博言對她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安愉不容易跟人深交,看着關系再好,一旦生活環境發生變化就自然而然散了。

至于後者,想到前幾個月她還在社交軟件上給自己的留言,應該也不是。

電話會議結束,他轉身出去。

安愉還在閉眼犯懶,隐約聽到動靜,她睜眼看到了快走到邊上的安博言。

連忙坐正身子,謹慎又沉默的看他。

安博言在她臉上掃了一圈,方才毫無防備的模樣已消失不見。

“出去走走?”他提議。

“不去。”安愉想都沒想的回絕掉,“周邊又沒什麽好逛的。”

“你坐在這也沒事幹,我正好要去買個東西。”

“買什麽,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帶回來。”

“不用,走不走?”後幾個字音量加重,很有些威逼的意思。

安愉莫名,但因為自小地位懸殊的關系,認真起來的時候,對着安博言她總會有點發憷。

于是嘴上說着“買什麽呀,幹嘛非得我跟着”,人慢吞吞的已經站了起來。

一切都是安博言預料之中的畫面,心中莫名的惴惴不安被撫平。

兩人剛走到小區門口,胡慧麗和保姆也恰好回來了。

她驚訝的說:“要出去啊?”

“嗯,我去買個東西,麗姨。”

胡慧麗:“飯還要回來吃的吧?”

“回來的。”

“那好。”胡慧麗又開心的笑起來,“早去早回。”

穿過一條街,拐彎又走了有一公裏,到達了另一小區入口。

安博言沒有停,安愉狐疑的看着他,“你是要來拜訪友人?”

“都說了是買東西。”安博言側頭看了眼落後些許的安愉,提醒說,“走快點。”

“小區內部能有什麽店鋪,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嗎?”

“我像是繞遠路跑便利店的傻子嗎?”

安愉真想接一句“你看着還真像是個傻子”,可惜總歸沒那個膽。

最後進了一個單元樓,電梯上至頂層,來開門的是個小年輕。

安博言說:“剛才給你發過消息的。”

“我知道,快請進,不用脫鞋。”對方挺熱情的把他迎進了門。

很普通的一套公寓,看着也不像是賣東西的,安愉暗暗觀察了一圈,但沒多問。

男主人讓他們稍坐一會,自己跑上了閣樓。

沒兩分鐘,又走了下來,懷裏抱着一只小貓。

安愉緩慢的眨了眨眼,随後不可置信的看向安博言。

小貓放到茶幾上,銀色條紋很像家貓,但那張臉偏偏是扁扁的加菲。

一點不怕生,徑直走到了安愉跟前,前爪試探的碰了碰她的膝蓋,緊接着就爬了上來。

安博言笑着問她說:“喜歡嗎?”

安愉确認,“你在問我?”

安博言用眼神傳達了“廢話”的意思。

“我沒想過養貓,不是你要買嗎?”

安博言伸出食指點了點貓的腦袋頂,“還是更喜歡狗?”

安愉狐疑了兩秒,緊接着搖頭,“我什麽都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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