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籠中銀蝶

第47章 籠中銀蝶

計劃趕不上變化, 林澤同阿蒂彌斯都沒有想到,第三次見面會出現那麽大的意外。

*

林澤不喜歡帝都,阿蒂彌斯也不怎麽習慣, 于是在第二次約會結束後, 林澤就邀請阿蒂彌斯去了月下之星游玩。

那是林澤擁有的第一顆宜居星,親自命名, 親自改造, 這一顆小型星球可以說一草一木皆出自林澤的手, 月下莊園也坐落此地。

月下之星,也算是半個景觀星, 有一半以上的地方生存着植物和動物, 森林湖泊、猛虎野獸……它們組成一個微小的生态園,林澤覺得無聊的時候會走一走轉一轉, 放松心态。

林澤用精神力修改自身存在感, 倒是不必擔心會打擾到生态園的安寧。

*

林澤帶着阿蒂彌斯沒有走那條直通的大道,帶着人走了一段竹林, 看了看林間小榭。

林澤喜歡讓生物自然生長, 所以月下之星沒有調控溫度季節。現在已然入冬了,花朵們早已冬眠于地下,只待來年再一同醒來。

依然青綠的竹林松柏倒是展現了難得的韻味, 林澤喜歡這動态中的安靜,便想一同分享給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應該是不太理解,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

大冬天在室外吹冷風, 林澤覺得阿蒂彌斯可能在心裏吐糟他腦子有問題。

所以,在再次帶人進入月下莊園之後, 午飯準備的是烤全羊,是犒勞阿蒂彌斯大冷天陪他吹風。

烤全羊用得是小羊羔, 也就二三十斤的樣子,新鮮出爐的烤全羊色澤金黃誘人,皮脆肉嫩,散發出一陣陣香味。

這一只羊,林澤吃一個月都未必吃得完,但到阿蒂彌斯這裏是不夠的。

Advertisement

林澤時常會覺得,雄蟲跟雌蟲好像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明明長得差不多。

也只長得差不多……

其他地方真的是沒有一點一樣。

“謝謝。”林澤接過阿蒂彌斯切的一份羊肉。

分量不多也不少,切的部分是羊腿肉,是外層香脆的脆皮靠裏兩分的地方。

林澤的口味奇奇怪怪的,不喜歡吃太嫩的肉,也不喜歡口味太重的肉。喜歡帶有一點點焦香,微辣偏香鹹一點的肉。

除此之外,林澤不吃生蔥,生蔥如果加到某樣菜肴裏,那就整道菜都不吃,但可以接受過油的蔥。他不吃蔥,但會吃那道菜。

還有諸如菜肴裏不能帶姜,否則不吃;不吃芹菜,但包餃子裏會吃;不吃蘑菇,但火鍋裏的金針菇會吃一點……

十分挑食,不好養活的樣子。

之前阿蒂彌斯來月下莊園修養時,兩人多次一起用餐,阿蒂彌斯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觀察到林澤的奇怪口味。

林澤這裏沒有食不能言的規矩,但很顯然阿蒂彌斯現在沒有空閑說話。

林澤就邊看現場吃播,邊吃一筷子羊腿肉。

阿蒂彌斯用餐很快,卻并不粗俗,雖然不能違心誇賞心悅目,但看着十分下飯。

家用機器人以前憂愁又擔心,林澤總是不喜歡好好吃飯,經常用營養液糊弄過去。

一號曾經記錄過林澤吃真正食物的間隔時間,最長的一次長達404天。

換句話說,林澤曾經有13個月一天三頓營養液。

對雄蟲而言剌嗓子又難喝的營養液,林澤能面不改色習以為常地連喝一年多。一號一度以為是食譜機器人被黑了,想謀害主人!

直到阿蒂彌斯的到來,林澤開始一天三頓的正常吃飯,雖然飯量依然令人擔憂。

所以當知道阿蒂彌斯已經離開的時候,哭嚎得最大聲的就是幾個家用機器人。

而現在阿蒂彌斯的再次到來,別墅裏面的機器人顯然萬分高興。

如果不是林澤提前重重警告過,一號估計抱住阿蒂彌斯的大腿就不松手了。

重逢後,第一次正式用餐,一大桌子菜,通通吃光。

像是從沒有分開過,林澤給阿蒂彌斯遞過去了一杯肥宅快樂水。

比起檸檬水或者白開水,阿蒂彌斯喜歡帶汽口感炸一點的碳酸飲料,并且不喜歡茶和咖啡,寧願喝提神劑都不願意喝咖啡。

好像也不是那麽奇怪,林澤想,我不喜歡吃飯,阿蒂彌斯不喜歡喝水,都差不多(?)。

*

阿蒂彌斯半卧在沙發邊上,一頭銀發簡單挑了個馬尾,銀眸微眯,像只慵懶的銀漸層,惬意地進行午後小憩。

林澤看了看落地窗,說:“這裏的位置适合看雪景。”

屋內暖意洋洋,屋外大雪紛飛,冷與暖的對比,似乎十分讓人心曠神怡。

林澤唇角揚起,輕聲邀請:“等第一場大雪,我們一起看雪景,好嗎?”

阿蒂彌斯神情一僵,一直以來四平八穩的樣子終于破功,有什麽被禁制一年的東西蠢蠢欲動。

林澤,

他,他是在求婚嗎……?

銀色的眼眸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豎瞳,緊盯着面前極致蠱惑蟲心的一張臉。

那雙淺淡的琥珀瞳裏,只端端正正放着一位銀發的雌蟲。

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還未等阿蒂彌斯說什麽,猶如河海翻騰的潮與鹹腥的信息素先一步爆開。

阿蒂彌斯忽然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只呆愣地看着林澤突然變了臉色,神色擔憂地兩大步邁向他眼前,手摸着他的臉與額頭。

好舒服……

阿蒂彌斯跟随本能追着林澤的手心,繼續挨挨蹭蹭。

繼續摸,不要停……

林澤幾乎立刻意識到,阿蒂彌斯的發.情期發作了。

那劇烈翻騰的信息素像一只只尾巴,勾纏着林澤的費洛蒙,強烈表達着要貼貼的意願。

不止是信息素,阿蒂彌斯本人也一直試圖往林澤身上貼。

林澤大肆放開費洛蒙,先安撫住阿蒂彌斯的信息素,後用精神觸手勉強綁了一圈阿蒂彌斯。

林澤搶救出一只自己的手,拍了拍阿蒂彌斯的臉:“阿蒂彌斯,阿蒂彌斯……”

如此輕柔的話語和動作顯然喚不回阿蒂彌斯的神智,林澤用精神力幻化出一支抑制劑。

他輕哄着阿蒂彌斯,用另一只手撫摸着阿蒂彌斯的臉,偏了偏阿蒂彌斯的頭,右側的脖頸露出。

手疾眼快,一支抑制劑打了進去。

林澤的精神力的确萬物皆可拟化,但一些科技産物,需要林澤知道原理公式、分子構成等組成,否則暫時只能幻化目前科技産物中最新最穩定最無害的那一類。

林澤不會醫學藥理,他也不需要抑制劑,今天第一次用精神力構建,也不清楚是否能起作用。

其實,林澤可以用臨時标記,向阿蒂彌斯的後頸腺體裏注入足夠的費洛蒙來安撫。或者更進一步用液體交換,讓阿蒂彌斯得到足夠的費洛蒙素。

再加上精神觸手撫慰,可以讓阿蒂彌斯順利度過發.情期。

前提在于,他們是戀人或者愛人關系。

而現在,林澤還在追求中……

仍然是前世大男子主義思想的林澤,認為沒有得到準确定性的親近,都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對待喜歡的人不能這麽輕浮,不負責任!

足夠幸運,阿蒂彌斯垂眸不動,安靜了下來。

林澤松了一口氣,将貼在阿蒂彌斯臉上的手拿了回來,不經意的指腹最後蹭了一下。

嗯,說實話,阿蒂彌斯的面部有些硬和糙,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年戰場不歇的原因。

就在這一秒,林澤猛然被撲倒在了地毯上,六翼蝶翼大張,瑰麗又奇絕的花紋一陣陣起伏,帶動粼粼瑩粉,撲簌簌像碎星散落。

下一秒,六翅攏罩下來,光線一暗。

林澤感覺好像有什麽條狀物纏繞上了他的小腿。

——那是阿蒂彌斯尾翼下連接的銀色長尾突。

阿蒂彌斯幾乎同時貼近,他們的鼻尖碰着鼻尖,睫羽幾乎碰着睫羽,呼吸相貼,唇與唇之間不過分毫。

阿蒂彌斯喘了一聲,說:“林澤,我答應了。”

什麽?

林澤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阿蒂彌斯勉強聚攏着三分理智,喘了一聲,低啞着嗓音問:“我可以親你了嗎?”

雌蟲不可以強迫閣下,一切需要閣下同意和做主。

被發.情.期燒成了這樣,卻還記得尊重閣下意願。

……好像也不是十分尊重。

阿蒂彌斯這個架勢,不像是林澤反對就會起來的樣子。

林澤輕聲說:“我的等級遠超你的想象,如果你今天放縱我,你此後歲月便只能禁锢在我的身邊。”

蟲族的雌蟲并不需要從一而終,他們大多數有着很多一夜情的閣下,除了婚約在身時不能有多位閣下,其他時間是無所謂的。

雌蟲的确追尋閣下,但大多數雌蟲不會因為同閣下睡一場,就一輩子都只跟着一個閣下。

林澤不同,他的基因等級碾壓所有蟲族,不論雌雄。阿蒂彌斯如果今天尋求他的安撫,這一輩子都只會對林澤的費洛蒙素有反應,都只能對林澤有生理反應。

“永生桎梏,阿蒂彌斯,我希望你想清楚。”

當再近一步後,你眼前的這個瘋子這一生都不可能放手,即便互相折磨,也要生死一起。

阿蒂彌斯再次呼出一口熱氣,“說完了?”

然後,阿蒂彌斯低頭親了下去。

這是阿蒂彌斯第一次親人,不知章法,不知輕重。

下意識用舌尖舔吮薄而嬌的唇瓣,嘗到些許甜味,就急切地用上了牙齒,想吞食更多。

不過十幾秒,林澤就感到一疼,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而後被一秒舔去。

像是一只小奶狗,莽莽撞撞,胡來一通。

沒吃過豬肉但見過無數豬跑的林澤,張開了豔紅的唇,将另外一人迫切不已的舌勾了過來。

裹纏不休,糾纏不清,發現新大陸的阿蒂彌斯像是要将林澤吞咽下去。

理智尚存又一心照顧戀人的林澤,很快口腔出現了一陣血沫味。

阿蒂彌斯吸咬得太用力了!

林澤用一只手卡住了阿蒂彌斯的下颌,另一只手推動他的臉,終于尋得間隙能呼吸到幾分氧氣。

“咳……咳……呼……”

林澤一陣急促地喘,理論再豐滿,第一次實踐該跪還得跪。

林澤第一次同人接吻,差點被纏到窒息。

被強行中斷親吻的阿蒂彌斯很不滿,潮紅的面龐滿是情欲,喉嚨滾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鳴音,似警告又似求.歡。

林澤的一只手上移,捂住了阿蒂彌斯同樣豔紅濕潤的雙唇。

僅一秒,掌心就傳來一陣濡濕的癢意。

林澤停頓一瞬,琥珀色的眼睛微眯,磁性的聲線帶着暧昧的低音,性感又撩人。

“我知道你能聽明白我的話,不準再咬痛我,不然就沒得親。”

另一只手的小指指尖故意劃了一下阿蒂彌斯的喉結,“聽懂就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捂住嘴唇的手往後去,按住了阿蒂彌斯的後腦。

好歹有了剛剛的一次經驗,林澤适應了阿蒂彌斯又兇又貪的深吻。

精神力構建的傳送法陣一亮,兩人從一樓瞬移到了三樓阿蒂彌斯的房間裏。

林澤暫時還沒有開放到,第一次同戀人一起就在那種地方滾作一團。

一件件衣服被暴力撕扯丢到一邊,待到坦誠相見,林澤按住了阿蒂彌斯的手,暫停他的動作。

微紅的面容帶着藏于深底的情欲,這種時候,林澤依然顯得游刃有餘,他平了一下呼吸,最後一次确定:“阿蒂彌斯,你想清楚,還有後悔……!”

“嘶!?”

林澤的瞳孔緊縮了一分。

阿蒂彌斯用實際行動告訴林澤,他不會後悔!

河海般翻湧着的雌蟲信息素,肆意又張揚,強烈又貪求,絞纏不停那淺淡清寒的幽微花香,渴望更多,欲望更多。

清寒花香溫柔地予取予求,縱容着河海鯨吞的貪欲。

海潮與寒香相伴一夜,直至黎明。

*

阿蒂彌斯坐在林澤腰間,俯身趴在林澤的頸邊,嗅着幽幽的花香。

仍帶有情欲的嗓子懶懶地問:“你的費洛蒙是什麽味道的?”

阿蒂彌斯伸舌舔了一下脖頸上浸出的香珠,“好好聞。”

像一只貓在吸貓薄荷一樣。

“想知道?”林澤撫了撫阿蒂彌斯汗涔涔的背,清了清嗓子,“你可以在月下莊園找一找。”

唇瓣充血豔紅不已,臉上卻只淺淺一層紅意,比起阿蒂彌斯的泥足深陷,林澤顯得冷靜自持得多。

還很溫柔,阿蒂彌斯想,林澤從始至終溫柔又克制,一直任由他施為。

阿蒂彌斯能切身體會到林澤對他的萬般憐惜和溫柔,但他貪心不足,想要更多。

他想看林澤不能自持,失去冷靜的樣子。

他想看林澤不能溫柔的樣子。

雌蟲有發.情.期,而雄蟲有情.熱.期,如果能勾得林澤進入情.熱.期,是不是能看到不一樣的林澤?

林澤尚不知身上中場休息的某人在心裏謀劃着什麽事,覺得散落的銀發有些癢,便截了一縷精神力繪了一個頭繩出來。

黑色的頭繩墜着一只銀白的蝴蝶,熱氣烘着的銀發帶有一股特有的熱與潮,林澤的潔癖似乎突然失靈了,慢慢捋着頭發,攏成一束,紮了個丸子出來。

海潮與湖泊的鹹腥味就是阿蒂彌斯信息素的味道,也許真的有命運一說,林澤自身持有的冷花香就誕生于水中。

天生一對,林澤喜歡這個詞。

然後,林澤就感覺阿蒂彌斯磨磨蹭蹭地蹭着他的頸邊,咕哝着:“你動一動,我想聞聞你後頸的味道是不是更濃一點。”

不了解蟲族特質的林澤,很是放心地把腦袋偏了偏,露出了腺體的部位。

一秒都沒有猶豫,阿蒂彌斯一口咬了上去,雌蟲堪比催.情.的信息素注了進去。

!?

“嘶!”林澤悶哼一聲,“阿蒂彌斯,你……”

從沒有釋放過的情.熱.期到來了。

林澤的體溫開始上升,金亮的琥珀瞳越來越亮,某一瞬垂下了眼睛,整個人倏爾一靜。

尚不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的阿蒂彌斯還在沾沾自喜林澤的好騙。

只一霎,深沉如淵的冷冽氣息圈住所有,包括阿蒂彌斯。

林澤緩緩半坐了起來,将阿蒂彌斯固定在了懷裏,如淵的豎瞳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盯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

一縷散下來的銀發顫動一下,像貓無辜伸出的尾尖,點了一下林澤的鎖骨處。

林澤擡手捏起,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阿蒂彌斯,勾唇吻了一吻。

“阿蒂彌斯……”

語氣仍是溫柔和緩的,甚至滿是缱眷愛戀,但阿蒂彌斯的第六感拉滿,六翅蝶翼炸毛般張得極大,微微顫動着。

他的信息素被死死壓制着,林澤的精神觸手也不似往常溫順,通通聚攏在身邊,好像随時準備把他拆吃入腹。

林澤的狀态很不對,邪肆的目光肆意打量着他,就像是在考慮等下往哪下嘴。

林澤颠了一下阿蒂彌斯,精神觸手撫摸着六片試圖恐吓“敵人”的羽翼。

“阿蒂彌斯,你對我做了什麽?”

林澤咬上了他的銀發尾,同時手從後頸脊骨那裏一路下滑。

似滿意,又似被愉悅,狹長的鳳眸眯起,輕佻又蠱惑。

叼着一縷發尾的唇貼近,“就這麽想被我……”

最後兩個字融化在唇齒之間。

六翼被精神觸手強制圍住,被迫伸展,一寸寸展現唯一白化蝶翼的瑰麗,供主人把玩欣賞。

雙手同樣被環住禁锢,向上拉起,禁止他的抵抗與掙紮。

一只手掐着他的下颌,嘴巴被迫張開,只能由主人調.教逗弄。

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固定又用力。

這一刻,如籠中銀蝶被困在一方小天地。

無法拒絕,無法抵抗,只能接受主人賜予的情與欲。

他完全掌控着一切!

“阿蒂彌斯,看着我。”

浮浮沉沉,混亂的銀眸睜開,聽話順從着指令。

“真乖,”落了一個輕吻在眼睫,“阿蒂彌斯,你要永遠看着我。”

“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你是我的,只屬于我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