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偏愛
第028章 偏愛
後花園。
盧宛手中拿着團扇, 慢慢打着扇,順着小徑往前走去。
秀氣地打了個哈欠,盧宛倦意沉沉, 正待回去休息。
身後忽地傳來一道語調帶着敵意的熟悉聲音:“太太這是要到哪去?”
盧宛轉身, 卻見身後亭亭玉立的不是旁人,正是教人厭煩的二姑娘謝芙。
掃了一眼手中提着一只形狀精秀的鳥籠,鳥籠中有兩只珍珠鳥的謝芙,盧宛不願理會她, 淡淡瞧了瞧她,擡步欲離開。
誰料,謝芙卻挑釁一般, 快步上前, 攔住盧宛去路。
盧宛身旁侍立的女使見狀, 不禁有些氣惱, 抱不平道:“二姑娘是越發不懂禮數了, 見到太太也不知道行禮嗎?”
女使心中對這位二姑娘憎惡至極。
這有些不穩重的話, 果然教謝芙抓住了話柄。
微一挑眉, 謝芙冷了面色, 呵斥道:“主子說話,何曾用你這賤婢插嘴?舌頭不想要了?”
說罷, 謝芙望着面前的盧宛,面上盡是難以置信, 幸災樂禍之色。
“太太,你身邊的人皆是這般嗎?從前我們謝家可沒有這樣牙尖嘴利, 該被拖出去打死的賤蹄子, 太太身邊的人可真是知書懂禮極了。”
瞧着謝芙面上明晃晃的冷嘲熱諷,盧宛卻望着她, 忽地淺淺一笑。
她語氣溫和,但姣好面容上的那抹笑意,卻怎麽瞧,怎麽透出些許冷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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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質問我嗎?以女兒的身份,還是什麽旁的?”
聽到盧宛聲音冷淡的詢問,又望見她溫和平淡的面色。
不知為何,原本覺得自己這回穩居上風的謝芙,心中莫名有些心虛。
側了側眼眸,不去瞧盧宛,謝芙譏嘲道:“我……我只是好奇,這般僭越多嘴的婢子,太太為何會留在身旁,敗壞謝家門楣……”
盧宛輕輕打斷她的話,收起面上笑意,淡聲道:“玉衡院的事,也便是謝家主母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閨閣在室女置喙。”
謝芙見盧宛語氣雖溫和,但說話卻毫不客氣,不禁心中冒火:“你!”
看了謝芙一眼,盧宛懶得過多理會,轉身欲離開。
眼眸一轉,瞧見盧宛手腕上并不曾佩戴自己送的紫檀手钏,謝芙上前幾步,又擋在盧宛面前。
她故作詫異,神色有些受傷道:“太太為何不曾戴女兒送的紫檀手钏呢?那可是女兒特意尋了大家,為太太做的,難道太太是因為厭惡女兒,所以連那精心雕琢,消耗女兒無數心血的禮物也随便丢棄了嗎?”
看着假惺惺的謝芙故作傷心的模樣,盧宛忽地笑了起來。
她淺淺微笑的模樣,仿佛嫣然明媚的桃華盛開一般,灼灼生輝。
頓住腳步,盧宛颔了下首,愉悅輕松地笑道:“是啊,正是丢了。”
嬌柔潋滟的水眸凝住謝芙,盧宛眸光微冷地定定望着她,意有所指地輕笑一聲:“若是不丢,我都為二姑娘覺得膽戰心驚。”
心裏原本洋洋得意的謝芙,聞言,不禁面色微變。
她掌心微有些出汗,佯作鎮靜地望着盧宛,問道:“太太……太太這是什麽意思?”
盧宛既什麽皆不說,又好似什麽皆說了。
微微一笑,盧宛眸色愈冷地看着面前的謝芙,笑着反問:“二姑娘既然敢做,這會子怎麽反倒不敢當了。”
謝芙聞言,心知肚明盧宛是識破了自己的那些小伎倆,面色愈發難看。
“你……你……”
她指着盧宛,“你”了半晌,面上神情複雜變幻。
最終,謝芙一拂袖,咬牙看了一眼在場的女使仆婦,吩咐道:“你們都給我退下,走得遠些!”
謝芙身旁女使忙離得遠遠,不敢忤逆在氣頭上的二姑娘。
而盧宛身旁的女使,卻皆對謝芙的命令不聞不問。
橫了一眼盧宛身旁伺候的仆婦女使,謝芙冷道:“還有你們!”
聽到謝芙不善的語氣,盧宛的貼身女使擔憂地望向她:“太太……”
盧宛颔了下首,神色淡淡道:“退下罷。”
平素,盧宛向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
但謝芙幾次三番蹬鼻子上臉,接連兩日向她挑釁,今日若不打壓回去,恐怕今後再無寧日。
待到兩人身旁的女使皆離開,盧宛與謝芙站在後花園池塘的水榭外。
盧宛望着池塘中緋紅的芙蓉花,謝芙面色難看地瞧着她,直截了當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曉得什麽了?”
有時候,盧宛還真是“羨慕”謝芙的直來直往,我行我素。
不曉得兩人不曾來往的那幾年,謝芙是被怎麽教養的,成了這麽一副天下人好似都是她的下人奴仆,皆要聽從于她,幼稚刁蠻的模樣。
将目光落在謝芙身上,盧宛反問道:“二姑娘覺得呢?”
她語氣平靜,神色好整以暇,但說出的話卻叫謝芙抓狂:“奉勸二姑娘一句,下次莫要再做這拾人牙慧的蠢事。”
“你!”
謝芙不曾料到盧宛會這般毫不客氣地奚落自己,她氣極反笑地威脅:“你還真把自己當謝家太太了?可笑!當初你做的那些不知廉恥的事,你小心點!惹惱了我,仔細都給你抖落出來!”
盧宛掩于袖中的手指,在聽到謝芙的這一番話後,悄無聲息緊攥成拳。
不曾察覺到盧宛微暗的眸色,謝芙舉高手中提着的那只玲珑精致的鳥籠,微挑下颔向盧宛倨傲道:“瞧見這鳥了嗎?”
她自發髻上取下一支簪子來,捉住鳥籠中的一只珍珠鳥,姣好的芙蓉面上是明晃晃的惡意。
幾簪子下去,謝芙手中弱小的生靈已經奄奄一息,再無掙紮之力。
目光一瞬不移地望着面前的盧宛,謝芙神色盡是惡意,眼眉舒展笑道:“莫以為父親寵愛你便可以恃寵生嬌,在父親眼中,你不過同這珍珠鳥一般,是個低賤的寵物玩.物罷了!”
将手中遍體鱗傷的珍珠鳥扔進池塘,謝芙用帕子慢慢擦拭着手上的血跡。
她冷嗤一聲,輕蔑向盧宛道:“憑你做下的事,你以為父親心中真的會像尊重我母親,尊重妻子一般尊重你嗎?父親如今不過是貪圖新鮮,把你當個玩意罷了,你可千萬別當了真!”
說罷,謝芙饒有興趣地瞧着盧宛,想要享受在她面上看到氣急敗壞,歇斯底裏的神色的快意。
可誰料,謝芙費了這般多口舌,盧宛面上的神情,卻仍是古井無波。
“哦。”
看到盧宛随口敷衍自己的模樣,謝芙收起面上明媚得意的笑意,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不生氣?”
覺察到自己的反應,在盧宛面前落了下乘,謝芙收斂驚詫,正欲開口繼續譏嘲。
卻忽見面前一直神色淡淡的盧宛,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淡聲道:“生氣啊,可是你看後面,誰過來了。”
見盧宛這般老神在在,謝芙不禁心中收緊。
她以為是自己父親途經此處,難免有做賊心虛之感。
謝芙下意識地側身,順着盧宛手指向的位置望去,卻見身後空無一人。
挪了挪腳步,要轉過身來,謝芙正欲冷嘲熱諷盧宛裝神弄鬼,卻被人自背後用力推了一把。
“啊!”
因着重心不穩,謝芙自岸邊摔了下去,濺起* 一池浪花。
盧宛漠然站在岸上,厭煩地看着池塘中呼救的謝芙。
池塘水淺,何況府中下人衆多,很快便會有人來救謝芙。
想到從前謝芙将旁人随意從橋上推下去,摔得擦傷扭傷,奄奄一息,以及她因為嫉妒心太重,對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盧宛還覺得只讓她喝些池塘水,是便宜了她。
……
在謝芙自小到大的記憶中,這世上所有人對她皆是百依百順,從未有過不依從。
向來只有她因着各種不順心的緣由,出手對付,打擊旁人。
她幾次三番受委屈,皆是在今年,皆是犯在了盧宛手中。
被幾個會水的婆子救了上來,謝芙氣急敗壞站穩身形,便要上前厮打盧宛。
“你……盧宛!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女使仆婦們生怕兩位主子真的打了起來,忙七手八腳地阻攔,勸慰謝芙,想讓她消氣。
謝芙恨不能上前手撕盧宛,卻被衆人攔住。
加之她從未當衆如此出醜,心裏火氣更是如滾油澆過一般。
她咬牙叫着盧宛的名諱,叫嚣着有朝一日,定要親手将盧宛千刀萬剮。
正惡毒詛咒,怒罵着盧宛,卻忽有沉冷的聲音穿插進來。
“芙娘,你說什麽?”
謝芙淚眼模糊地側眸,望着自假山後走出來的謝行之,委屈地抽泣:“父親……”
雖然謝芙并不覺得今日之事自己做錯什麽,但想到方才怒氣直沖腦門,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她難免有些心虛。
張了張口,謝芙覺得自己被推落水是事實,索性添油加醋。
“父親,您聽女兒解釋,是盧宛先莫名責罵女兒是死了娘親,無人教養禮數規矩的野種,旋即還覺得不痛快,欺女兒身體虛弱,動手将女兒推下池塘的!女兒只是太過氣憤,才會口不擇言……”
她眼眸含淚,怨恨地望向盧宛,指着盧宛對謝行之道:“她定是想要生生淹死女兒,為她将來的孩子讓路!父親,阿娘僅留下我與蕖娘這一點骨血,若真教盧宛這狠毒的女人得逞,阿娘的在天之靈都不會瞑目的!”
盧宛倒是不曾料到,謝行之真的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想到這會子已近日暮時分,後花園又這般大的動靜,他會有所耳聞,趕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思忖片刻,聽到尋釁在前的謝芙這般颠倒黑白,盧宛心中冷笑,面上卻溫婉和順地向謝行之曲膝行禮。
她眼眶微紅地搖首,失望地望着謝芙:“芙娘,你說這話,真是教人心寒。”
苦笑了一下,盧宛悵惘地眼眸低垂道:“我雖是繼母,但對你們四個姑娘皆是一視同仁,從未用這個身份壓迫過你們什麽。嫁到謝家以來,因我與你們年歲相仿,比起繼母這個身份,我一直盡可能寬容對待你們,希望你們能将我看作一個可以交心,信賴的大姐姐。”
因着悲傷,盧宛的聲音微有些低沉。
但她所說的言語,卻字字咬得清晰,能教在場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不似方才謝芙歇斯底裏的撒潑打滾,語無倫次。
盧宛紅着眼眶,露出些無可奈何的寬容之色來:“可是,芙娘,你怎麽能信口雌黃,這般污蔑我呢?方才兩方女使皆在,你說過什麽,做過什麽,皆是有跡可循。若攝政王亦覺得妾會惡言中傷芙娘,甚至做出那起子殘害攝政王骨肉之事,我們可以兩方對質,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謊。便是最後不追究芙娘的責任,今日也要将此事掰扯清楚!”
謝芙只覺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氣得跳腳:“你!你!”
察覺到父親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謝芙一面在心中大罵盧宛,一面告誡自己要穩下心來,不能再被盧宛帶入坑中。
她深吸一口氣,正待開口說話,謝行之卻望着她,聲音沉冷地問道:“你母親為何要推你落水?”
謝芙委屈地望着謝行之,方才她已經說過,盧宛是要殘害她母親留下的那一點血脈,為将來盧宛自己的孩子讓路。
而她的父親,無論是忽略她的話,還是不相信她的話,這都讓謝芙深覺受到沉重的打擊傷害。
鼻腔酸澀,謝芙含着淚,恨道:“盧宛這個賤人才不是我的母親,我母親早已去世了……”
“謝芙!”
聽到謝行之不悅的呵斥,鮮見這般直呼自己的名字,謝芙眼淚漣漣地望着他,愈發傷心委屈地質問:“父親,您上回便偏袒盧宛,這次也不肯保護您的女兒嗎?”
謝芙看着這會子裝得人畜無害,溫婉柔弱的盧宛,忍無可忍地罵道:“你這個信口雌黃,不知廉恥的賤人!颠倒黑白也不怕老天爺下個雷劈了你!”
謝行之望着這一場鬧劇,刁蠻任性的女兒,退讓沉默的小妻子。
從前,他便知曉謝芙常在外面惹出事來,但他政事繁多,于謝芙并無太多教養的時間。
相信病弱溫和,慈母柔腸的鄭氏能做好相夫教子的主母責任,對犯錯的謝芙因為哭泣便縱容寬待,以至于眼下家宅不寧,是他需要自省的過錯。
失望透頂地看着謝芙,他的第一個女兒,也是與妻子所生的,曾經因為她的美貌出衆,聰明伶俐寄與重望的嫡女,謝行之吩咐道:“将二姑娘帶回去,好生休息,病好之前,不必出院子。”
謝芙身旁的女使聞言,皆躊躇着上前,想要勸失魂落魄的二姑娘回院子。
察覺到父親落在自己身上失望厭煩的目光,謝芙眼淚如斷了線的珠串。
她悲從中來:“父親,女兒好好的,怎會生病?是您病了,得了偏心眼的病!”
見她仍執迷不悟,謝行之眸色冷凝,有些漠然無情道:“若想被掌嘴,便再忤逆頂撞。”
謝芙又悲又憤,卻因為知曉父親一貫的雷霆手段,而不敢再多言。
望了一眼仍舊站在原處,鬓發衣衫,被池水浸濕,淩亂不堪的謝芙,謝行之命令道:“将二姑娘帶回去。”
謝芙失魂落魄,又不甘地離開之後,盧宛也就勢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回玉衡院。
卻不料,從前這個時辰忙碌得抽不開身的謝行之,卻同她一道去了玉衡院。
走進寝間,盧宛在去後花園前已經用了晚膳,正欲去沐浴,掩于袖間的纖指,卻被身側男人的大掌握住。
她擡眸,有些詫異地望着面前将自己攬入懷中,正垂眸瞧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今日委屈你了。”
其實,方才回來的路上,盧宛心中便一直驚奇詫異,在自己與謝芙之間,謝行之竟會選擇向着自己。
對這個清冷淡漠,克己複禮的男人,她可從不敢有什麽奢望妄想。
畢竟,上回謝芙裝神弄鬼的前車之鑒,教盧宛下意識覺得,今日之事,謝行之恐怕又要“大讓小”,“長讓幼”地搗糨糊,假惺惺維護家宅“和睦”呢。
淺淺一笑,掩下眸中那抹異樣的思量,盧宛垂下眼眸,和順賢淑的溫婉模樣,并不曾言語。
她想要自謝行之懷中離開,去沐浴洗漱,洗去一身的厭煩與晦氣,不料,卻忽地被男人打橫抱起。
盧宛無奈,委婉含蓄地拒絕道:“攝政王,如今天色尚早,妾還不曾沐浴呢……”
謝行之并不曾說什麽,只是抱着她,走進珠簾掩映的內間……
待到兩人沐浴洗漱完畢,已是亥時。
盧宛綿軟軟地側躺在床榻上,嬌容緋紅,水眸嬌慵妩媚地望着正起身打落帳幔的男人。
她脈脈柔情,水波潋滟的眸光,不期然與轉過身來的謝行之半空相撞。
不曉得想到了什麽,盧宛面容紅得愈發厲害。
複又被躺在身側的男人攬入懷中,輕攏慢撚地上下其手,盧宛擡手推了推他,輕聲嘀咕:“不要,好累……”
謝行之咬了咬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落在她本便發燙的面頰,帶起一陣顫栗。
“別怕,這次不會弄疼你,也不會辛苦你,只會讓你很舒服……”
盧宛被揉弄得渾身發軟,有意想再抵抗幾下,卻被熟門熟路,技巧娴熟的男人吻住嫣唇,随之落下攻城略池的強勢攻勢,擾亂得再無一絲一毫力氣……
鳴鼓收兵之後,汗水濕透的長發貼在肩頭,黏膩難受得緊。
盧宛阖着眼眸,氣息不定地休憩,心中卻因着汗涔涔的烏發,有些不耐。
擡手撩了撩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長發,盧宛眼眸半睜半阖,尋覓到自己腰間束帶,将一頭青絲松散地信手绾起。
然後捧起謝行之的墨發,搭回到他自己身上。
瞧見懷中盧宛動作綿軟,隐有嬌嗔哀怨的模樣,謝行之垂首親了親她的耳垂,不禁低沉沉笑出聲來。
摩挲着她印有點點紅痕的光潔肩.頸,謝行之的嗓音喑啞愉悅。
“方才舒服嗎?”
盧宛嬌嬌地橫了他一眼,潋滟的眼波流轉,不肯遂他心意:“好癢,有什麽舒服的……”
謝行之自她溫軟馥郁的唇上親了一下。
怕他又起了興致,盧宛握住他的大掌,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說話。
想到今夜男人的溫.存缱绻,盧宛不禁好奇問道:“攝政王這是在補償妾嗎?”
說着,從前忍耐心中的悶火湧上心頭。
盧宛擡眸瞧着面前近在咫尺,與自己氣息.交.融的謝行之,故意刺他:“真稀奇,怎麽這回,攝政王反不教妾讓着她了?”
她并不曾明說“她”是誰,但兩人皆心知肚明。
謝行之見她嬌媚的芙蓉面隐有小小的挑釁之意,望着她,低沉沉問:“我說,你便不會去招惹她嗎?”
盧宛聞言,卻嬌聲嬌氣哼了一聲,收斂起方才那抹挑釁的刺意。
她回道:“若她不來招惹我,我自不會對她做什麽。”
聽到盧宛這般說,撒嬌鬥氣一般,謝行之不禁勾唇。
他對懷中嬌蠻的小姑娘随口道:“孩子話,你同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争執什麽。”
盧宛聞言,若有似無地輕哼一聲。
她不再言語,被灌溉滋潤得妩媚豔麗,如灼灼桃華一般的緋色嬌容偎進謝行之懷中,枕着他勁瘦有力的手臂倦怠地沉沉入夢。
望着懷中疲倦睡去的軟玉溫香,謝行之垂首自她溫軟馥郁的唇瓣親了一下。
修長指節将她耳鬓淩亂的,被汗水濕透的一縷發絲,輕輕绾在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