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19、019

北疆糧草緊缺,已然撐不了一個月。永寧侯原本十分擔心,但是見徐子淵回來,永寧侯便知道,糧草的事已經辦妥了。見徐子淵還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情,永寧侯也沒心思同他敘什麽父子之情,擺了擺手,叫徐子淵退了下去,只在最後叮囑了一聲,“明天上陣,切莫畏戰。”

徐子淵抿了抿唇,神色更冷,淡淡的看了永寧侯一眼,半晌才道:“侯爺多慮了。”

永寧侯冷哼一聲道:“如此正好!”

父子二人相對無話,徐子淵看了看永寧侯一眼,略微抱拳,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營帳。

營帳外月明星稀,徐子淵擡頭看着皎潔的月光,驀地想起還在江南的柳韶光,不知她是否也在同他一樣,欣賞着這同一片月色。

瑞安很是為徐子淵不平,見徐子淵神情低落,瑞安四下看了看,低聲為徐子淵鳴不平:“世子為了糧草之事百般費心,征集好糧草之後,又星夜兼程趕往北疆。侯爺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也太冷漠了些。”

徐子淵已然習慣了永寧侯這般做派,片頭看了瑞安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許多言,再次擡頭看了看宛若銀盤的月亮,面前驟然浮現柳韶光那張豔冠群芳的絕色面容,眼中的冷漠盡數散去,慢慢漾出一絲笑意。

瑞安忍不住撓頭,不太明白為何徐子淵現在看起來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莫非許久未見侯爺,挨了罵也覺得高興。這麽一想,好像更心酸了。

柳韶光确實也在望着天邊的皓月,明日柳煥就要啓程運糧去北疆,路途遙遠,又幾多艱難險阻,柳韶光難免擔心。

上輩子那一路也不甚太平,有一回甚至碰上了山匪。好在柳煥帶的人手足夠多,又有經驗老到的镖師護着,有驚無險過了這關不說,順帶還破了個案,将并州境內的懷安縣縣令扔進了大牢。

當初柳韶光一路上只想着徐子淵,現在回想起來,念及這些往事,倒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驀地發現,原來自己曾經錯過了沿途上那麽多的風景。

既然知道這一路上并不會太平,柳韶光當然不會隐瞞不說。

但是怎麽說又是一個大問題。

柳煥多了解柳韶光呀,畢竟是看着柳韶光長大的人,柳韶光有幾斤幾兩,柳煥可太清楚了。稍有不慎,就會被柳煥抓住漏洞,到時候要如何填補,柳韶光還真沒有信心能夠瞞過她哥。

倒是柳煥,見柳韶光得知他馬上要動身去北疆的消息後就一直欲言又止,便明白柳韶光這是有話想對他說,卻不太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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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柳煥從來不會讓柳韶光為難。

柳韶光還在月下為難呢,便聽到身後一聲輕笑,轉身一看,柳煥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樂呵呵道:“說吧,有什麽事要跟大哥說?”

柳韶光心下一暖,同樣一笑,抱着柳煥的胳膊撒嬌,“說倒是能說,但是大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多問,只聽就行了。”

“喲,什麽事還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有事情還要瞞着大哥呀?”

“哎呀,大哥,你就應了吧!不然我就不告訴你了呀。”

柳韶光一撒嬌,柳煥就沒轍,只能無奈的搖頭笑道:“行行行,都依你!現在總能說了吧?”

柳韶光轉了轉眼珠子,小聲将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的麻煩都跟柳煥講了,并仔細叮囑柳煥,“大哥,你可別不拿我的話當回事。這些可都是緊要緊的事情。你若是不聽,我可是要同你生氣的。”

“行,我都記住了。”柳煥微微一笑,看上柳韶光的眼神卻格外犀利,雙手抱臂,挑眉道,“不過我最為不解的是,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柳韶光頓時頭皮一炸,趕緊先聲奪人,兇巴巴道:“你答應過我不多問的!”

柳煥頓時冷笑一聲,伸手狠狠掐了掐柳韶光的臉,惹得柳韶光痛呼一聲,在柳韶光露出惱色之前咬牙切齒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又是徐子淵告訴你的,是不是?還說你對他沒想法,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徐子淵那沉默冷淡的性子,巴巴地對柳韶光透露那麽多事情,說他對柳韶光沒想法,騙狗狗都不信!

柳煥心裏那個怒啊,滿是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被豬惦記上的惱火。雖然那頭豬看上去品相絕佳,但柳煥也不認為對方是良配,只能再次嚴厲地提醒柳韶光,“齊大非偶,永寧侯世子雖然出身名門模樣俊美,是旁人眼中不可多得的佳婿。但他那性子,必然是不肯說一個字軟話的。嫁這樣一個丈夫,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柳韶光鼻尖一酸,撇開頭去,不讓柳煥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強笑道:“大哥說的是。不過此事确實是大哥誤會了,我對永寧侯世子,絕無二意,不過是關心大哥罷了。”

柳煥見柳韶光依然保持理智,便不再多言,擡手摸了摸柳韶光的頭,溫身道:“時辰不早了,既然心事已經說了出來,便早點睡吧。”

心中卻還是憂心萬分,不知道柳韶光和徐子淵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糾葛。

柳韶光可以冷靜理智,但徐子淵真的會放手嗎?柳煥長了眼睛,也有腦子,徐子淵對柳韶光的種種特殊,說他對柳韶光無意……除非太陽以後都從西邊升起來。

真到那時候,徐子淵有權有勢,柳家不過是一商戶,身份上差了永寧侯府十萬八千裏,方才柳煥勸柳韶光時說的二人成親還算是樂觀的想法,以永寧侯府之權勢,便是納個商戶女為妾,旁人也只有說商戶高攀的份。

這一刻,柳煥格外無力,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沉着臉将柳璋從被窩裏揪出來,沒好氣道:“你倒是睡得挺香,念書這般不用功,怎麽能考取功名?”

莫名挨了親哥一頓數落的柳璋無措極了,委屈得不行,“我每天都把功課背好了才睡覺的!”

記憶太好睡得早也是錯了?

柳煥緩緩吐出一口氣,揉了揉柳璋的腦袋,成功将他的頭揉成雞窩,長嘆道:“我明日便要出遠門,你也大了,該慢慢學着如何撐起門戶。我于讀書一道沒什麽天分,家裏能不能改換門庭,便要看你了。想想韶兒,柳家自然不會缺了她的錢財,但日後她若是談婚論嫁,有個功名在身的弟弟,終歸底氣足一些。”

柳璋被吵醒的些許怒意登時消散,拍着胸脯保證,“大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定然不會讓旁人欺了姐姐去!醒都醒了,我再去背幾篇文章!”

說完,柳璋便麻利地披上外裳,嗖的一下沒影了。柳煥搖頭失笑,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回房,第二日清早便同家人道別,動身前去北疆。

說來也巧,柳煥動身後的第三天,範同知最終也下定了決心将範淩和嚴寶珠遣回老家,兩人被強行塞進一輛簡樸的馬車,行李都不到一車,可憐巴巴地被送走,同樣向并州方向而去。

柳韶光原本還看了出熱鬧,頗覺解氣。

然而,在半個月後傳來嚴寶珠同範淩在路上互相謾罵撕打,失手殺了範淩還把柳煥牽連了進去後,柳韶光當真是殺了嚴寶珠的心都有了。

這可真是個喪門星!走到哪裏都要害人!

作者有話說:

柳璋:為何受傷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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