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48、048
48、048
柳韶光靜靜地站在徐子淵身邊, 看着景元帝不停打趣徐子淵,還将話題轉到她身上來,笑眯眯地看向她, 調侃道:“永寧侯這讓爵的奏折一上,你這個世子妃還沒當幾天,就要成為侯夫人了。就你這一天一變的身份,世上不知多少女子要羨慕你。”
徐子淵嘴角微微翹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認真道:“阿韶值得。”
“嘶——”景元帝倒抽一口冷氣,莫名覺得有些牙疼,“你還真是娶了妻子就變了脾性,以往可沒見你這麽會說貼心話。”
柳韶光眼觀鼻鼻觀心,在景元帝的打趣之下紋絲不動, 站在徐子淵身邊,一派嬌羞小媳婦樣。
徐子淵略微側身擋住了景元帝揶揄柳韶光的視線, 接過奏折,認真對着景元帝道:“謝陛下恩典。”
一般來說,這種讓爵的事兒, 批不批全看皇帝心情。顯然, 相比起老永寧侯,景元帝更希望徐子淵早點承了這個爵位。
再一看徐子淵這護心肝兒的模樣, 景元帝索性施恩施到底,大方道:“既然朕同意你襲了永寧侯一爵, 柳氏的诰命,也一并準了。回頭朕便讓禮部将襲爵聖旨和诰命服都送去侯府。”
徐子淵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幾分, 偏頭看了柳韶光一眼, 鄭重地再次向景元帝謝恩, “謝陛下!”
柳韶光也跟着一并行禮謝恩, 暗暗感嘆果然是年少的情分,徐子淵這麽悶的人,景元帝還能将他當好友看待,不過仔細想想,徐子淵也值得景元帝這般優待。
當初徐子淵因當了景元帝的伴讀而處境更尴尬,永寧侯不欲摻和進奪嫡之事中,奈何徐子淵被先皇點名做了景元帝的伴讀,永寧侯為了不被牽扯進奪嫡之中,對徐子淵的冷漠衆所周知。再加上一個對徐子淵心懷怨恨諸多不喜的吳氏,徐子淵當年也算是京城出了名兒的小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哪家獨子能有他這麽慘?
眼下景元帝登基,對于徐子淵這個曾經陪他走過低谷,對他忠心耿耿的伴讀,自然也是器重不已。
柳韶光都覺得,永寧侯這道讓爵的奏折,正是猜中了景元帝的心思才上的。這麽急匆匆地放權退去別院,除了好好休養之外,未嘗沒有想避開景元帝,推徐子淵上去,讓景元帝看在徐子淵的功勞上,對侯府更為優待的謀算在。
柳韶光心下轉過萬般種心思,面上卻是一派沉靜。景元帝又對徐子淵笑道:“你我二人,既是君臣,亦是好友,私底下也不必如此恭敬。母後前些日子聽了你迎親時的那番話,也頗為驚奇,想着見柳氏一番。你們等會兒便去慈寧宮,同太後說說話,也叫太後看看,朕這樁媒做的,那可真是天作之合!”
徐子淵和柳韶光齊齊點頭稱是,要告退時,又見景元帝遲疑片刻,忖度良久,才壓低了聲音囑咐二人,“若是母後問起侯府之事,你們都要如實相告。”
這吩咐有些奇怪,柳韶光忍不住揚了揚眉,暗暗用餘光瞥了徐子淵一眼,見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柳韶光莫名心下一定,不再糾結此事,低眉斂目跟着徐子淵向景元帝行禮告退,聽從景元帝的吩咐,前去慈寧宮向周太後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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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看着二人走遠了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忽而沉聲道:“去好好查探一番,永寧侯在別院可休養得好,病情是否好轉,若有什麽缺的,先暗地裏補上再回禀朕。都給朕查仔細了,不許有任何疏漏!”
空曠的殿中驀地閃現出一個黑影,半跪在地,沉聲應了句,“臣遵旨。”
去往慈寧宮的路上,柳韶光忍不住打量着徐子淵的神色,哪怕心中有諸多疑惑,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只能全都憋在心裏。徐子淵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柳韶光身上,對她的情緒變化感知得比上輩子快多了,見柳韶光一臉欲言又止,徐子淵的眉眼瞬間柔和了下來,伸手握了握柳韶光的手,無言寬慰她。
這只手,柳韶光十分熟悉。幹淨,溫暖,曾經給過柳韶光無限的安定。
人的皮膚也是有記憶的,熟悉的安心感一覆過來,柳韶光登時覺得一應瑣事都能交給徐子淵處理,不必為此煩心。
徐子淵眼中漾出絲絲笑意,握着柳韶光的手便不願再放開。柳韶光抿了抿唇,偏頭瞪了他一眼,到底沒掙開,倒叫徐子淵嘴邊也泛出了笑意,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極好。
這一路上,二人雖然未有任何一句口頭交流,卻叫人覺得他們二人是如此和諧,站在一起便自成一圈,沒有任何人能插進去。
慈寧宮。
周太後高坐主位,一雙鳳眼中涼薄與威嚴交織,眼神掃過來,威勢竟同景元帝不相上下。
柳韶光上輩子也是見過周太後的,心知周太後這是天生威嚴,并非對他們有所不滿。只是一般人也扛不住周太後這樣強勢的壓迫感,景元帝那些後妃在周太後面前都比兔子還乖巧,不敢有一絲一毫逾矩。
柳韶光上輩子也聽蕭淑慧提過周太後的冷厲手段,便是蕭淑慧那樣八面玲珑的周到人,面對周太後都有些心下惴惴。柳韶光也只能慶幸周太後不是自己的婆婆。
周太後也算是看着徐子淵長大的,待徐子淵比旁人多了幾分寬和。柳韶光身為徐子淵的妻子,自然也不會得周太後的冷眼,反倒是讓周太後誇了一句,“确實是個标志的美人兒,哀家這輩子還沒見過比你更出挑的。”
柳韶光也只能感謝自己這張臉,大多數時候,這份不俗的容貌還是讓她得到了許多寬和相待的。周太後很是大方,“陛下頭一回做媒,眼光倒是不錯。哀家也不能小氣,內務府正好新得了兩件孔雀裘,是西域那邊上貢的貢品,外邊用的是孔雀翎羽綴成,料子也極為難得,華貴萬分。哀家瞧着,倒也只有你能壓住那身裘衣,且賜你一件,下回天冷進宮,穿上讓哀家瞧瞧,哀家就喜歡看年輕貌美的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想來周太後會和沈月華一見如故,柳韶光從容謝了恩,又聽周太後問徐子淵,“府上近來可好?”
徐子淵垂眼,認真回道:“一切都好。”
周太後的眼神微微停了一瞬,眼睫微顫,端過一旁的茶杯仔細打量着,順嘴問徐子淵,“永寧侯回京路上重傷,現在身子可好?”
“回禀太後,家父傷勢較重,今日已經動身去別院養傷了。”
“去別院了?”周太後詫異地擡眼看向徐子淵,脫口而出,“郊外宣山的那間別院?”
柳韶光心下驚訝,太後對永寧侯府這麽熟悉嗎,連侯府的別院在哪兒都一清二楚?
周太後低頭飲了一口茶水,這才笑道:“早先聽先皇提過,侯府有幾座別院風景極佳,永寧侯去那邊養身子,倒也不錯。”
徐子淵點頭,淡淡道:“家父也是做此考慮才去了別院。”
周太後忽而開口道:“那看來哀家要恭喜你了,你父親那性子,既然決定要去別院養身子,想來已經遞了讓爵的折子。”
柳韶光在一旁聽着,心下不得不佩服周太後的敏銳,又總覺得有一絲別扭。
徐子淵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拱手道:“多謝太後,臣只盼着父親早日康複。”
周太後的眼中便有了欣慰之色,點頭嘆道:“你是個孝順的,永寧侯有後福。”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周太後猶疑片刻,果斷決定岔開話題,笑着對柳韶光道:“論運氣,你可算是難得的好命之人了。”
一介商戶女能嫁給侯府世子,本就是天大的幸運,還能在剛嫁進侯府就成為侯夫人,順順當當成了一品诰命,還得夫君寵愛。柳韶光這一路順遂的,便是周太後都忍不住要感慨一番。
當年周太後在後宮可沒這麽順遂過。
柳韶光心下苦笑,說起來自己也确實是難得的幸運之人,畢竟不是誰都有福氣能重來一輩子。但是,若是自己真這般好命,又怎麽還會有這一世?
徐子淵偏頭看了柳韶光一眼,輕輕道:“能娶到阿韶,我的命更好。”
周太後的神情略微有些恍惚,看向徐子淵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恍然,仿佛在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一般。這般情緒不過轉瞬即逝,周太後的神情眨眼間又恢複如常,含笑打趣徐子淵道:“果然是新婚燕爾,小夫妻倆感情好得蜜裏調油似的。”
這麽說着,周太後的眼神忍不住又從柳韶光的肚皮上掃過,彎唇笑道:“想來哀家用不了多久就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了。”
柳韶光微微愣神,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她的長洲,确實是新婚不久就有的。周太後冷不丁的一句話,倒勾出柳韶光無限悵惘的心思,也不知這輩子,長洲會不會如期到來?
徐子淵一聽周太後提到孩子,就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他可是以孩子為由逼着柳韶光點頭答應再次嫁給他的,昨晚的新婚之夜,柳韶光也是滿心滿眼都想着孩子,眼下周太後又提到孩子,徐子淵真怕柳韶光想起舊怨,又同他鬧脾氣。兩人好不容易緩解了些許的關系,又要再次變成堅冰。
不料柳韶光很是鎮定,面上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對勁的表情,而是笑着順着周太後的話往下說,紅着臉低頭,一手覆在肚子上,耳根都泛着紅意,聲音甜美,又帶着恰到好處的羞意,“謝太後吉言。”
周太後頓時一愣,眼中也有了明顯的笑意。新嫁娘一般羞羞答答,提到孩子也只是紅着臉不說話,像柳韶光這樣能接話的,倒還是頭一個。
不過,周太後确實更欣賞性情爽直些的姑娘。聽了柳韶光這話,周太後看向柳韶光的眼神微妙地親近了一絲,順嘴道:“添丁進口是好事,若是真有了好消息,永寧侯知道了,也會高興又欣慰。”
徐子淵認真點頭,“他會見到孫子的。”
“瞧你,孩子還沒影兒呢,就口口聲聲兒子兒子了。”周太後笑着瞪了徐子淵一眼,替他找補,“依哀家看,先開花後結果也挺好。若是生個像韶光這樣傾國傾城的閨女,到時候,永寧侯府的門檻都要被媒人給踏平了。”
徐子淵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個縮小版的柳韶光,短手短腿,粉雕玉琢,大大的桃花眼中靈氣逼人,仰着頭一蹦一蹦地向他跑過來。
這麽一想,徐子淵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能生個像柳韶光的女兒。
柳韶光也有片刻意動,但還是希望長洲能順利出生。上輩子陪着他十多年,溫柔寬慰她的是長洲,母子倆十多年的深厚感情,柳韶光哪能不盼着長洲的到來?至于太後說的,生個閨女,上輩子沒那個福氣能兒女雙全,這輩子也随緣吧。
周太後想見柳韶光,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如今見也見了,想知道的事情也都問了,又擔心自己無意間的幾句話讓吳氏借題發揮磋磨柳韶光,又多賞了些适合小姑娘玩的東西讓柳韶光好好收着。雖然沒有明說,但柳韶光在這一瞬間便奇異地領會了周太後的意思:這是用來堵吳氏的嘴的。
柳韶光忍不住感嘆,永寧侯府果然是三朝重臣,周太後貴為太後,竟然對吳氏知之甚深。
徐子淵已然見怪不怪,周太後從前便因他的遭遇對他多了幾分關心,若不是周太後和景元帝當初确實對他極好,他也不會對他們一片忠心。人與人之間的好也是相互的,只能說,他們之間的善意,最終結出了善果。
柳韶光見周太後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又順嘴說了一句,“太後如此體貼臣婦,臣婦受寵若驚,回去後定然多抄經書為太後祈福。”
周太後低頭瞧了一眼手腕上的佛珠,眼中譏诮一閃而過,淡淡道:“吃齋念佛,無非也就是求個心安罷了。你們正是新婚燕爾,抄什麽經書,和和美美過日子才是。”
徐子淵眼簾微垂,眼中浮現出深思之色,恭敬應下。
這一趟進宮,柳韶光的收獲委實不小。
景元帝和周太後都是大方的人,随口一說,賜下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
吳氏原本還想拿柳韶光的肚子說事,見了周太後賜下的适合小姑娘的佩飾和小玩意兒,也只能閉嘴,扭頭向吳怡抱怨,“有了太後撐腰,她更要抖起來了。”
吳怡能說什麽呢?嫉妒柳韶光的好命之餘,也只能寬慰吳氏,“姑母何必介懷?再怎麽說,您都是柳氏的婆母,孝字當頭,她哪敢對您不敬?”
“今天請安的場景你又不是沒看到,你表哥被那狐媚子迷得沒了心竅,陛下和太後也替她做臉,這府裏哪還有我做主的份?”
吳怡無奈,一邊替吳氏順氣,一邊柔聲安撫她,“您可是侯府名正言順的侯夫人,執掌中饋大權,哪裏就不能做主了?”
說白了,吳氏就是見不得有人不恭維她。當初徐子敬嘴甜,徐子淵沉默寡言,她便将一顆慈母心放在了徐子敬身上,對徐子淵毫不上心不說,還隐隐有些嫌棄,只因徐子淵兩歲還不會說話,以為自己生了個傻子。
對親生兒子尚且如此,更別提沒有血緣關系的柳韶光了。吳氏滿意吳怡,有血緣關系的原因在,更多的是因為吳怡時時刻刻都捧着她,滿足了她作威作福的心态。
眼下吳怡提到中饋大權,确實是戳中了吳氏的命脈,吳氏瞬間就擺出了侯府女主人的威風,下巴一擡,眉眼輕蔑,“那是自然,現在府裏,還是該聽我的!”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頭下人來報:“夫人,宮中來人了,說是有聖旨到!”
吳氏一驚,霍然起身,“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把案臺香爐備好了準備接旨!”
吳怡跟在吳氏身後,步履匆匆往正廳而去,心下卻狠狠皺眉:昨日永寧侯上了讓爵的折子,眼下這道聖旨……怕是沒什麽好消息。
她們兩人到時,柳韶光和徐子淵已經在正廳同傳旨的張總管寒暄了。張總管可是景元帝身邊的紅人,同徐子淵也是老相熟了,見了徐子淵也分外熱絡,張嘴就先給徐子淵和柳韶光道了聲賀,慶他們新婚之喜。
吳氏見了,臉色便是一沉,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柳韶光比了下去似的,若不是張總管還在場,吳氏定然要忍不住尋了由頭找柳韶光的麻煩。
吳怡低眉斂目,認真聽了張總管和徐子淵之間的對話,知曉了張總管的身份後,心下又對徐子淵有多受景元帝的重視有了新的認識,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總管見人都到齊了,頓時收了笑,清了清嗓子,內侍獨有的尖細嗓音響徹整個侯府,“聖旨到——徐子淵、柳韶光接旨——”
柳韶光和徐子淵齊齊跪下,恭敬道:“臣/臣婦接旨。”
吳氏方才還在憤怒之中,現在跪下接旨後,聽到張總管提到接旨的人還有柳韶光一份,心下頓時一個咯噔,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聖旨中除了讓徐子淵襲爵之外,還有柳韶光的一品诰命冊封,這聖旨一下,柳韶光的诰命可就板上釘了釘,品級上和吳氏完全不差什麽。
張總管宣完聖旨,還樂呵呵同柳韶光道:“恭喜夫人了,陛下的冊封聖旨下得急了些,夫人的诰命禮服,禮部那邊正在加急趕制,過幾天就給夫人送過來。”
大婚第二天就诰命加身的,柳韶光算是這幾十年來的頭一個。大婚第二天順利升了一級的,前朝加本朝,柳韶光都是頭一個。
饒是張總管見多識廣,也要感嘆一聲柳韶光真是好命。
有人歡喜有人憂,吳氏整張臉已經徹底黑了,剛剛還說她是侯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現在就被聖旨打臉,吳氏沒當場氣暈過去,都算是她心胸比之前開闊了些。
柳韶光平靜地接了旨,這輩子的開局确實比上輩子好了太多,柳韶光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苦笑還是該欣慰。認真算起來,這輩子徐子淵襲爵也就比上輩子早了半年,但就是那上輩子的半年,委實叫柳韶光過了一段活了十六年最痛苦的日子。
婆母的刁難,丈夫的冷待,還有借住表妹有意無意的精神打壓,柳韶光不過是一個剛進侯府,又毫無根基的商戶女,連番打擊之下,差點一病不起,若非上天垂憐,柳韶光怕是要一屍兩命。
再看現在吳氏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柳韶光只覺得可笑。權力在這樣的人手裏,只能成為一把肆意傷害別人的尖刀。柳韶光當然知道吳氏現在最在意的是什麽,但她這輩子又不是來侯府做二十四孝好兒媳的,很不巧,吳氏在意的東西,她也想要。
這就該是徐子淵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柳韶光拿着聖旨,擡頭看了徐子淵一眼。
徐子淵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柳韶光的意思,給了柳韶光一個放心的眼神,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張總管。
吳氏心下陡然生出幾分危機感,果不其然,徐子淵送走張總管後,便用一種再自然不過的語氣對吳氏道:“府中的賬本和對牌,勞煩母親讓人一并送過來吧。”
天底下還有這麽奪權的?吳氏氣得身子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子淵見狀,微微垂下眼,再次開口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人去取也行。”
在吳氏馬上要發作的時候,徐子淵又及時補上了一句,“明日我打算去看看父親,母親要不要同去?”
吳氏頓時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瞬間沒聲了。
一旁的柳韶光心下暗暗點頭,頭一回給徐子淵豎了大拇指。
別說,看徐子淵氣別人,還挺舒坦的。
當然,柳韶光更好奇在別院的永寧侯。一路上細細想來,柳韶光總覺得,不管是景元帝還是周太後,對永寧侯的态度都有些微妙。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