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47、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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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頭一回發現, 徐子淵這張嘴,竟然有如此用處!瞧瞧這說一句頂一句的架勢,吳氏和吳怡都要被氣暈過去了。偏生罪魁禍首還毫不知情, 默默地用眼神催着吳氏。

柳韶光忍笑忍得十分辛苦,非常艱難的在吳氏面前繃住神色,做出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一臉“夫君對我真好”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心裏也恨不得錘死徐子淵, 更看不出她對徐子淵這般做派的詫異,仿佛徐子淵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這樣的言行一般。

惹得一旁默默看戲的永寧侯都忍不住驚訝:原來這臭小子私底下這麽能做低伏小嗎?先前在北疆的時候,自己還以為他注定讨不了柳氏的歡心呢。

由此看來,人要是不要臉,确實是天下無敵。

永寧侯登時陷入沉思, 吳氏姑侄也沒好到哪兒去。徐子淵今天的表現已然超出了她們的認知範圍,要不是徐子淵現在又是那副慣常的淡漠模樣, 她們都要懷疑徐子淵是不是中邪了。

真是邪了門了,徐子淵這樣兒,簡直比被人灌了迷魂湯還要命。

柳韶光其實也對徐子淵這一變化感到奇怪, 不過能看到吳氏姑侄吃癟, 柳韶光自然高興不已,上輩子那個慘兮兮被算計得狼狽不堪的人可是她, 吳氏姑侄沒少出壞點子故意折騰她,打擊她, 吳氏常常挂在嘴邊的就是侯府如何如何,別拿你商戶那套作風來污了侯府的規矩。

現在一看, 還得是親兒子出馬才妥當。吳氏這般刁鑽的人, 徐子淵一張嘴, 她不也沒轍?

眼下就是如此。

徐子淵催着吳氏召見侯府管事, 吳氏哪怕恨不得把徐子淵給扔出去,也得應下這事兒。誰叫她成天把規矩挂在嘴邊,新媳婦進門,又是侯府世子妃,未來侯府後院的掌控者,見一見管事,那可太正常不錯了。

吳氏憋着氣,狠狠瞪了徐子淵好幾眼,這才在吳怡的安撫下,揉着腦袋無奈吩咐道:“柳嬷嬷,那就叫管事們都去後院等着吧!”

卻不料徐子淵忽而将視線放在她身上,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吳氏今天被徐子淵氣得狠了,一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逆子又要作妖,還沒想明白哪裏能讓他揪住不放小題大做,就聽徐子淵冷着一張臉,冷漠的眼神從柳嬷嬷身上掃過,而後淡淡對吳氏道:“以前倒沒見母親身邊有這麽個嬷嬷,日後也別來了,母親還是換個人伺候吧。”

吳氏抓着吳怡的那只手驀地用力,吳怡痛得幾乎維持不了臉上溫婉的笑意,只能低下頭去掩飾神情的變化。

柳韶光已經猜到吳怡想說些什麽了,本着惡心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柳韶光當即笑着看向徐子淵,溫聲勸道:“這可是母親身邊得用的人,哪能說不用就不用?夫君一貫孝順,我知道你是關心母親,可旁人聽了,難免心下犯嘀咕,當心母親惱了你。”

這種帶着幾分親近,努力彰顯自己溫柔大方的說教口氣……屋內衆人瞬間表情微妙了起來,不動聲色地往吳怡身上瞟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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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吳氏都感到奇怪,為何平日裏怡兒說慣了的話,經柳韶光的嘴說出來,怎麽就突然變得別扭了呢?

吳怡心裏有多膈應就別提了,簡直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吐又吐不出,胃裏翻滾得難受,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含笑看着柳韶光,仿佛柳韶光學的人不是她一般。

徐子淵今天不知道是被哪路神仙摸了頭,格外能明白柳韶光的心意,看着柳韶光的目光可謂是情意綿綿,乖乖點頭,聽話地同吳氏道歉,“是兒子說話不太妥,回頭我給母親送幾個得用的嬷嬷來。”

還是堅持要将柳嬷嬷送走。

吳氏咬牙,皮笑肉不笑道:“今兒也算是叫我開了眼,頭一回知道,你竟是這般聽話!”

聽了柳氏的話才來賠罪,你還不如就一直犟着當頭倔牛!

吳怡更是宛若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面上十分挂不住。同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徐子淵根本不給她一個眼神;柳韶光一提,徐子淵就巴巴應了。對比如此明顯,吳怡都覺得屋內其他下人都在心裏笑話她。要不是她還有些城府,這會兒怕是要羞得趕緊回屋,小半個月不敢出門見人了。

但吳怡畢竟是上輩子能一步一步将柳韶光逼到幾近崩潰的狠角色,失态不過是一瞬間,吳怡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面上的笑容已然看不出什麽破綻,故意打趣柳韶光,“表嫂好福氣,這可是表哥頭一回這麽心疼人呢!”

吳氏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心疼人?把我身邊的人換了又是什麽道理?”

是她這個親娘不配叫這逆子心疼嗎?

徐子淵十分耿直,點破了吳氏的心思,“她的姓不大好。”

柳韶光都要被吳氏給逗笑,派了個錢嬷嬷膈應柳家還不夠,現在又弄出一個柳嬷嬷來故意惡心她。天底下姓柳的人多了去了,莫非吳氏還真以為她會往心裏去?

笑話!

吳氏被徐子淵點破心思,頓時色厲內荏地先發制人,“你可真是娶了個祖宗回來。怎麽,她姓柳,整個侯府還不能有柳姓的下人了?這麽說來,侯爺姓徐,徐管家該第一個被轟出去?”

站在一旁莫名被波及的徐管家覺得自己巨冤,母子鬥法怎麽就突然要把他轟出侯府了?

看戲看得正歡的永寧侯終于回過神來,輕咳一聲維護了自己的管家一回,“徐管事的姓可是我改的,不過就是一個姓罷了,有什麽關系?子淵不喜歡,那就不用呗,下人那麽多,随便換個不就得了?”

徐子淵詫異地看了永寧侯一眼,永寧侯卻沒給他一個眼神,雖然臉色慘白得不像樣,目中卻一片勃勃生機,似乎十分樂意見到吳氏跳腳。

吳氏果然經不得永寧侯一激,當即怒道:“他不喜歡就要将人打發走,這可是我身邊伺候的人,我喜歡還不夠嗎?”

吳氏一怒,吳怡又溫言軟語勸她,一邊替她順氣兒一邊柔聲道:“姑母別動氣,大喜的日子,有什麽好計較的?不過是一個下人,表哥表嫂不喜歡,打發便打發了,姑母哪犯得着動氣?倒平白傷了母子婆媳之間的情分。”

吳氏拍着吳怡的手,一臉欣慰,“還是你最孝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才是一對兒感情極好的好婆媳呢。

徐子淵的餘光一直關注着永寧侯,見永寧侯眼中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徐子淵又抿了抿唇,垂眼不語。

被吳怡這麽一勸,吳氏也就順着她吳怡給的臺階下來了,抱怨了一聲“真是前世欠了你,這輩子叫你來讨債了”後,到底是心虛,揮手叫柳嬷嬷退下,再擡眼看向柳韶光,神色淡淡:“管事們已經在後院等着候命了,能不能拿捏住他們,立起你世子妃的威風,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韶光含笑點頭稱是,“多謝母親體恤。”

吳氏又白了柳韶光一眼,用得着人的時候親親熱熱喊娘,用不着了就變成了母親,那逆子真是瞎了眼。

徐子淵靜靜地站在柳韶光身邊,直到柳韶光轉身離開,他才收回眼神,默默地跟在柳韶光身後出了門。看的吳氏心頭又是一陣火起,心說這兒子真的是白養了。

吳怡看着他們二人并肩同行的背影,徐子淵身形挺拔宛若青松翠竹,柳韶光儀态萬千步步生蓮,便是連背影都是說不出的般配。

再回想起下人中傳的流言,說什麽世子在大婚當日,當着江南成千上萬百姓的面向世子妃剖明心跡,承諾此生絕無二人,不會納妾,絕無異生之子。當時吳怡只是以為這是他人的誇大其詞,畢竟以徐子淵那萬事淡漠的行事作風,讓他說這樣的甜言蜜語,無異于太陽從西邊出來。

現在一看,吳怡也無法确定了。

畢竟,在柳韶光面前的徐子淵,和平時的徐子淵簡直就是兩個人,誰見了都要被震撼一番。

府中管事,以徐管家為尊,全都垂手站在院中等着聽柳韶光的訓話。

徐管家方才可是親眼目睹了徐子淵是如何維護柳韶光的,面色恭敬得很。其他人也都是人精,一看徐管家這做派,心裏便有數了:得,又來一位不好惹的主子,得供着。

再一看跟在柳韶光身後的徐子淵,管事們登時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心思,将這位新嫁進來的世子妃放在了一個極其高的位置。

柳韶光很清楚,侯府中饋大權,吳氏現在是決計不會交給她的,所以那些外頭産業的管事,柳韶光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重點便是內院這些管事和婆子們。別看他們是下人,但連着幾代在侯府伺候,成了家生子,各種關系盤根錯節,一般人懵懵懂懂地踏了進來,反倒要被他們給糊弄住。

柳韶光上輩子也是吃了兩次虧才将這些下人的關系一一捋順,而後費心思逐個擊破,才慢慢将他們收服的。後來又掌管侯府十多年,更是說一不二,眼下叫她來訓話,那真是毫無任何困難,随意往椅子上一靠,順手接過來徐子淵遞過來的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才緩緩放下茶杯,一雙鳳眼清淩淩往管事們身上一掃,管事們立即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只覺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柳韶光這淡淡一眼下無所遁形。

柳韶光也不廢話,面上帶笑,眼中卻藏着刀,“今兒個叫你們過來,無非就是讓你們認個人。我這個人不愛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兒,只一點,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但凡有敢欺上瞞下背主的東西,一應領了板子打發出去了事!”

“領二十下軍棍更好,敢背主,就看有沒有這個福氣活下來。”

徐子淵這淡淡的一句幫腔,登時叫所有人都繃緊了皮,齊刷刷給柳韶光跪了下去,真心實意保證道:“謹遵世子妃之命!”

“行了,我也乏了,你們便散了吧。”

管事們提着心退下,一打聽,又得知柳嬷嬷因為姓的問題被世子打發去了外院,更是對柳韶光的分量有了新的認知。

永寧侯一下都沒耽擱,撐着勁兒喝了媳婦茶,柳韶光和徐子淵一走,永寧侯就捂着胸口癱在了椅子上,臉色蒼白得吓人,擺了擺手止住親信的動作,緩過勁兒來後便讓人張羅着搬去別院的事兒,又命人送了紙筆過來,連着咳了許久才勉強站起來,開始提筆認真寫奏折。

吳氏略微湊近了些許,隐隐見得上頭有什麽“臣力不從心,不能再為陛下效力,請陛下應允臣之獨子襲爵”等話,吳氏心下又是一跳,哪還能顧得上和柳韶光置氣,當即驚道:“侯爺想讓爵?”

承爵一般有兩種方式,一是父死子繼,另一種則是父親提前上折,請求将自己的爵位給兒子,自己則窩在府裏一門心思養老,府中權力基本交由兒子,只得一聲客氣的老侯爺的稱呼。

但一般有爵位的人家,很少會有人在自己還活着的時候就将爵位提前給兒子襲了,頂天請封個世子。爵位便意味着權勢,有幾個人願意提前放權?

別說吳氏吃了一驚,吳怡的瞳孔也是一縮,又飛快地歸于平靜,只聽得吳氏跳腳,“侯爺只管好好養傷便是,提前讓那逆子襲了爵,還不知那逆子會做出什麽事來?”

永寧侯卻反問吳氏,“他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不孝之事?”

吳怡神情微動,眼底閃過一抹深思,吳氏語塞,複又掏出帕子抹眼淚賣慘,“方才他是怎麽護着柳氏來擠兌我,侯爺都是看在眼裏的。真要叫他提前襲了爵,侯爺又去了別院,這侯府哪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啊?”

“姑母~”吳怡湊近吳氏耳旁,悄悄道,“這話要是傳出去,禦史該參表哥一個大不孝,鬧不好可是會奪爵的!”

吳氏不甘不願地閉了嘴,就聽永寧侯笑眯眯道:“那你同我一起去別院不就行了?”

吳氏:???

行吧,終于知道那逆子張嘴就氣人的本事是随了誰了。

永寧侯要做的事,吳氏可勸不動。吳怡看着永寧侯寫幾個字又停一會兒的模樣,心下對永寧侯的傷勢又有了新的判斷。一邊安撫着吳氏,一邊用餘光往奏折上掃,見奏折上的字跡十分飄忽,落筆無力,收筆更是漂浮,只看字都給人一股快要命不久矣的感覺。吳怡的眼神凝了凝,垂眼思忖片刻,複又繼續溫言安慰吳氏。

永寧侯将一切都看在眼裏,眼神冷了片刻,繼續撐着病體将奏折寫完,準備今日便送去政事堂,等到明日徐子淵帶着柳韶光進宮面聖,便能将這事兒給定下來。

吳氏更是焦躁,徐骁當永寧侯和徐子淵當永寧侯,對她來說區別可太大了。前者她是侯府內院的掌權人,後者嘛……看看剛才那逆子為了柳氏同她頂嘴的模樣,吳氏有理由相信,景元帝的襲爵旨意一到,那逆子就會立馬讓她交出府中中饋,到時候,她還得反過來看柳氏臉色?

天底下有這麽憋屈的婆婆嗎?新婚頭天被兒子下面子,還沒把婆婆威風立起來,就得反過來看兒媳婦臉色了?

吳氏很是憋屈。

奈何永寧侯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說讓爵就讓爵,奏折一寫完就叫人送去宮裏,自己則回禪院讓人将前些日子收拾好的行李全都搬去馬車上,打算今天就去別院。

這一連串的動作将吳怡都給弄糊塗了,說永寧侯看重徐子淵這個兒子吧,他又能幹出兒子新婚第二天就搬去別院的事兒;說他不在意徐子淵吧,讓爵的奏折都寫好了。

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柳韶光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也不知道永寧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上輩子也沒這一出啊?

不過,上輩子,永寧侯的傷勢比現在可重多了,徐子淵大婚,他只在拜堂之時露了個面,而後全都在床上躺着,全憑參湯吊着命。

自然也沒那個精力寫讓爵的奏折。

不過,搬去別院又是什麽奇怪的路數?

柳韶光一邊看着徐子淵主動上交的觀瀾苑的賬目和鑰匙,一邊皺眉問徐子淵,“爹這身子,匆匆去別院合适嗎?”

家當全部上交的徐子淵十分滿足地看着柳韶光清點單子,聞言淡淡開口道:“無妨,他自有他的用意。別院那邊清靈,也确實适合他調養身子。”

柳韶光沒那麽多顧忌,戳徐子淵的傷疤戳得歡快,“爹竟然會将爵位提前給你,平日裏還真瞧不出來。”

永寧侯對徐子淵雖然不像吳氏那樣一天罵三頓,但對徐子淵也絕對談不上上心,沒有一絲父子情份,突然之間送徐子淵這麽一大份禮,柳韶光還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天命?但上輩子徐子淵襲爵也沒這麽快啊!

徐子淵沉默,心中亦是複雜難言,許久才輕聲道:“他是為了侯府。”

柳韶光淡淡“哦”了一聲,不再關心這事。

徐子淵抿了抿唇,忽而擡手捧了柳韶光的臉,執着地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頗為委屈地開口,“阿韶,你以前聽了這些,都會心疼我的。”

“是嗎?那我上輩子可真是瞎了眼。”柳韶光冷笑一聲,“還好這輩子我的眼盲心瞎治好了。”

徐子淵眼睫微顫,緩慢又堅定的,将柳韶光環進自己懷裏,下巴搭在她肩上,一聲又一聲喚她,“阿韶,阿韶……”

柳韶光反手一巴掌拍在徐子淵頭上,看在他今天的表現十分不錯的份兒上沒有将他推開,而是給了他一點甜頭,“今天你做的很不錯。”

徐子淵的眼神嗖的一下就亮了,瞬間坐直身子向柳韶光保證,“日後我都這麽做!”

柳韶光淺淺一笑,心裏很是為吳氏“擔憂”了一把,唉呀,接下來侯爺的位置要換人了,吳氏手裏的中饋之權又能保住多久呢?

真是可惜。

永寧侯去別院,本想将吳氏也一同帶過去。奈何吳氏自覺方才在柳韶光身上沒能讨得了便宜,覺得要是現在就去了別院,倒叫柳韶光以為她這個做婆母的怕了她。有這口氣撐着,吳氏說什麽都不願意和永寧侯一同去別院。

永寧侯看着跟在吳氏身邊的吳怡一眼,也沒強求,只對來送他的徐子淵淡淡點頭,看向柳韶光的眼中倒有一絲笑意,揚聲說了句,“別忘了我先前對你說過的話!”

柳韶光一愣,永寧侯已經閉了眼,任下人将他擡進馬車。

沒了永寧侯在,徐子淵又一心護着柳韶光,吳氏想找茬都找不到,憋了一肚子火沒處撒。

第二日進宮面聖,柳韶光竟是比吳氏還淡定從容,吳氏沒能看成笑話,憋悶不已,吳怡看向柳韶光的目光中卻帶了幾分審視。

進了宮,景元帝果然同柳韶光記憶中的那般對着柳韶光啧啧稱奇,打量了她半天才樂呵呵打趣徐子淵,“朕原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動凡心,看來還是得讓這個天仙來收拾你!”

景元帝也就比徐子淵大兩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先皇暴斃,他從一衆皇子厮殺出來奪得皇位,定然不是好糊弄的。雖然臉上還帶着笑,對徐子淵也很是親昵的模樣,但那一身掌控所有人生殺大權的上位者氣勢,也叫人從心底生出幾分畏懼。

景元帝順手從袖子裏掏出那份奏折,笑眯眯地問徐子淵,“你看,朕是不是該給你這個功臣升個爵位了?”

正是永寧侯昨天寫的那份奏折。

徐子淵垂眸,“但評陛下定奪,臣不敢妄言。”

“你啊,沒意思。先前聽了你迎親那番話,朕還以為你轉了性子了呢。無趣,無趣。”

徐子淵神色不變,淡淡道:“家父昨日便去了別院休養身子,這折子,臣便代父接了。”

“是嗎?永寧侯竟這麽快就動身了?”景元帝驚訝了片刻,而後将已經批了個“準”字的奏折遞給徐子淵,神色淡淡。

不想再多提這事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阿韶:充分利用某人嘴賤的屬性,看他氣死別人還挺好玩的,道具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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