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屋建瓴 4

“教主,你來這幹什麽?”

張狂蹲在蛋糕櫃臺前,正在皺着眉頭觀察蛋糕的成色與款式。她聽秦之這樣一說,轉過頭瞥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要跟着我?”

秦之身上的霓裳白羽衣已經被換下了,她穿着普通的白色連帽衫,抱着手靠在不遠的牆邊。

本來只是好奇想跟着,但誰能想到讓她看到了魔教教主蹲着選蛋糕這樣勁爆的場景?

張狂已經在玻璃櫃臺前凝視了起碼有十分鐘了。她單手拖着下巴,研究小蛋糕的樣子好似在研究什麽深奧古籍,引得售貨員頻頻側目。

“我就是好奇教主會在現代做什麽,倒是沒想到這個——”秦之問道,“你這是給誰買蛋糕啊,玻璃都快被你盯出洞來了。”

張狂答道:“給夫人。”

秦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追問道:“教主夫人也跟着過來了?”

“你話很多。”

秦之知趣地閉上嘴,就看着張狂又在玻璃櫃前反反複複地走了幾圈,面上一副糾結之色。

她默默望向一旁的秦之,開口道:“你覺得,有什麽香草味的蛋糕可以推薦?”

張狂頓了頓,接着補充到:“要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最好吃起來清涼而絲滑。粉層不能太厚,口感需得上佳,而且不能——”

“停停停,”秦之無奈地打斷了張狂,“教主,你這要求太苛刻了,這裏做不到的。要我說你不如直接把這裏蛋糕都買下來,看你家夫人喜歡哪個選就可以了。”

張狂沉默了:“……”

秦之狐疑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麽:“教主,你不會——”

張狂道:“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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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愣了整整三秒,随即瘋狂地壓抑住自己爆發的笑意。她把笑聲悶在嗓子裏,努力的把嘴角壓下去,假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張狂面如寒霜:“笑夠了?”

威壓蔓上脊椎,身體被一絲絲壓迫着。秦之不敢造次,連忙道:“教主,我付錢。”

張狂面色緩和了些,盯着秦之掏出黑卡把一櫃子蛋糕全部買了下來。店裏服務員齊上陣,手忙腳亂地把五十多個蛋糕給包裝好。

張狂走到無人角落将蛋糕收入乾坤袋,她拍了拍手,道:“去買牛奶。”

秦之:“啊?還買牛奶?”

“香草味的各牌子買一罐,”張狂把頭轉向秦之,淡聲道,“你付錢。”

前世是崖山派天才仙靈,即使後來堕入妖道也以“孤燈丹鶴”之號赫赫有名。今世好歹是個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霸道總裁,可如今卻淪為提款機。秦之很是委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但委屈歸委屈,又打不過人家。

秦之只能提建議:“教主啊,其實你那乾坤袋中可以拿一兩件那種次次次品,去黑市或者拍賣所賣掉的。或者你想賺錢,去做珠寶生意甚至去賭石都是可以的。”

秦之對畢竟兩個世界都了解頗深,張狂點點頭,将她提到的幾個方法都記下了。

被張狂押着,秦總裁只能憋屈地跟着她逛超市,買了整整一推車不同牌子的香草味牛奶。秦之無視了收銀員刷牛奶刷到生無可戀的猶豫目光,默默掏出黑卡結賬。

跑了一大圈才買完了東西,張狂一見天色已經漸黑,暗道不好,連忙急急忙忙地往律師所趕去。秦之一下午跟着累死累活出錢又出力,也決定去看看這教主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遠遠地看到窗口的微光,張狂才松了口氣,暗暗慶幸夏知陶還沒走。她與往常一般溜到樹下等,只是這次多了個礙眼的白鶴,站着旁邊圍觀。

夏知陶望見窗外多了個人影,心中一暖,卻又覺得自己越來越貪得無厭了。

只是,她在張狂旁邊看見了另一位女子。她身材清瘦而修長,五官古雅妍麗,如同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如詩女子。

張狂一見到夏知陶,便如同磁鐵般熱情地圍上來,語氣中也甜絲絲的:“你下班了嗎?我給你買了蛋糕和牛奶。”

秦之一臉鄙夷:剛才的孤高還有教主威壓呢?全部碎在地上撿不起來了吧。

她望向夏知陶,卻驚訝地出聲:“夏知桃?你也來了?”

雖然看上去更加成熟一些,但這面孔她太熟悉了,百分百就是崖山派水鏡峰那個小師妹!

夏知陶笑笑,卻是沒明白秦之的“來了”是什麽意思:“您好?”

秦之恨恨地道:“好你個張狂,居然把邪惡的魔爪伸向崖山派了,還拐賣了水鏡峰的桃子小師妹。”

話還沒說完,秦之就立馬住嘴,被張狂一個眼刀給吓住了,那冰冷刀刃仿佛就壓着自己的頸部血管,一刀劃下去便是血濺三尺。

夏知陶拽拽張狂的衣袖,似乎有話想說。明明可以識海傳音,教主卻很有心機地俯下身子,讓夏知陶貼着她耳朵說話。

溫熱的氣息繞着臉側,是享受卻也折磨。

夏知陶悄聲是:“那個人是誰啊?”

為了說話更加方便,張狂将夏知陶整個攬入懷中,從頭頂輕輕地吹着她的耳垂,聲音軟綿綿的繞進她耳廓:

“那是個路人,不理她。”

秦之:……給郦谷妖靈點面子,我可以聽到的好嗎。

她看着兩人膩在一起,忽然想起了什麽:“等一等,我記得水鏡峰那胡子好像收了個新弟子,叫張什麽來着——”

張狂:“嗯。是我。”

秦之呆了。

崖山那些老頭子怕是要氣的七竅生煙——罪惡昭彰的魔教教主居然當着他們的面,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山口禁制,通過了靈力檢測,成為了入門弟子,甚至還把最聰慧可愛的小師妹給拐走了。

夏知陶猜到了什麽,問:“她也是穿越之人?”

張狂點點頭,“是只白鶴精,不管那些,我給你買了蛋糕和牛奶。”

“白鶴精”秦之:老子是郦谷淩雲觀之人!孤燈丹鶴!

律所沒人了,小助理便收拾了東西準備鎖門回家。她出來便看到夏知陶站着一旁,旁邊那位女子蹲在地上,從不知何處掏出一個個蛋糕禮盒,擺在地毯上。

視線稍稍上擡,地毯前頭已經擺了密密麻麻好幾排,規規整整地排列着,而且還随着女子的動作不斷增加。

大哥,你是要擺攤做蛋糕牛奶批發嗎??

“這也太多了……”夏知陶為難地看着一大堆東西。她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但看着張狂一臉乖巧求摸頭的表情,卻始終不想去責備她。

這麽多東西她肯定是吃不完的,最終夏知陶帶了一大袋子回去放進冰箱,準備找時間去送給認識的小孩們吃。

星秀選拔的錄制過幾天就要開始了,但張狂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天天雷打不動的往律師跑,沒有一點比賽的緊張感。

她不急,兩個小弟倒是挺急的,他們找了天硬是把教主留下,準備給她特訓一番。

陸謙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張紙,道:“這可是我廢了大力氣弄來的名單,就是這次海選被留下的80人。”

他把紙攤在桌上,解釋道:“正式錄制時,一共有三名明星導師觀看,每人選出10人來加人自己隊伍。之後再一層層的把30人篩選出6人分別出道。”

他拿出紅筆,把幾個名字圈了出來,“這幾個人便是我們要重點針對的對象。”

張狂拿着表格随意地看了看,聽着陸謙絮絮叨叨地解釋哪個人跳舞厲害,哪個人唱歌厲害。

最後他把重點落在了兩個人身上,因為這兩人其中一個名字十分熟悉,所以張狂稍微放了一丁點心思:“這人叫葉思楓,是西瓜娛樂着重培養的新人。在被送來參賽前已經在網上有許多視頻,人氣很高。”

“另一個,則是著名女演員的女兒,韓笑語。從小便練習唱跳,經驗豐富。”

宋慕昭接過話,“對手可以之後再去留意,關鍵是幾天後的錄制,老大你準備表演什麽?”

聽小弟們解釋了一通,張狂也清楚,海選與正式錄制的選拔不是一個級別的,必須要有點真材實料。再不濟也要有話題、觀衆緣、幽默感這種能夠帶來流量的能力,如果和海選一樣混混就過去的話,觀衆不會買賬的。

“要不教主你上去,打幾套組合拳糊評委臉上去,吓唬吓唬他們?”陸謙開始出主意,“保證評委們為了生命安全把你錄取。”

如此快意潇灑,直截了當的威脅打法——張狂滿意地點了點頭,有她的教主之風。

張狂道:“不錯,我覺得可行。”

宋慕昭郁悶:“陸傻子你可住嘴吧,我倒覺得武功可以藏一手,到比賽後期再露出來。”

她解釋道:“既然這是80進30的海選,我覺得表現的中規中矩就可以了。可以玩些小清新啊,校園風,或者是可愛風的音樂。”

兩個人的建議形成了極端,一個提倡大刀闊斧,一個力争韬晦之計。

張狂思索片刻,忽然道:“那個節目的錄制,是不是所有人都會看到?”

小弟們愣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對的,錄制完後會剪輯放到網絡上,到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到。”

張狂颔首:“那也就是說,知陶也會有機會看到?”

小弟們當然點頭。

夏知陶看不到也不要緊,他們倆都商量好了——等錄制放出來後,就把張狂大大的片段剪輯出來。一人拿着一個iPad,天天蹲在律所門口二十四小時循環洗腦播放,讓夏知陶想看不到也不行。

張狂卻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她眉目揚起,眼中也染了幾分志在必得的傲氣:“我知道,我該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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