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列車即将到站,請小心列車與站臺之間的空隙…”

機械女音甜美但失真,人們摩肩接踵,步履不停,大清早的地鐵站早已像快要擠爆了的沙丁魚罐頭。

楚斐然站在人群中屬于鶴立雞群的那一拔,無線耳機的末端抵着線條流暢的下颚骨,身上的羽絨服寬大,肩線滑落,袖子蓋住了手背,只露出纖長的五指。

隧道漆黑的一頭出現了兩盞刺眼的車燈,楚斐然被刺得半眯起了眼睛,往前踏了幾步後轉開目光。

最近季言之又不知道發什麽瘋,自那次被操尿後季言之又把他搞得尿了幾次,陰莖射精了就射尿,女穴潮噴了就噴尿。他癱在季言之懷裏哭得上接不接下氣時,季言之就溫柔地再次操進去然後和他說不哭,吻他眼淚的同時蠻操他的g點,讓他再次哭着高潮了才罷休,而他在迷迷糊糊間還是喜歡往季言之的懷裏鑽,被他操累了還喜歡被他抱着睡。

楚斐然搓了搓指尖,想抽煙。

他很髒,就像他們說的,他就是一灘爛泥,妄想過正常人生活的垃圾,而季言之扭曲的愛戀恰好就是他洗脫罪名的僞證,自欺欺人的迷藥,而這段畸形的關系更是他們叫嚣命運的籌碼,脫離世界的車票,季言之可以撕裂虛假的僞裝,而楚斐然也可以在季言之懷裏忘掉肮髒的世界。

“叮。”一陣悅耳的輕音樂響起,驚醒了他的胡思亂想,“此列車前往…”地鐵沿着月臺停下,自動門打開後,楚斐然在人群的推搡下魚貫而入。他還是有些走神,一不小心就被撞了個踉跄,然後他的肩膀被扶住了。楚斐然身子微微一僵,咬着口腔內壁,身後的人就着這個姿勢把他帶了進去。“小心點。” 那人的氣音掃過耳畔,楚斐然繃緊的肌肉不自覺放松,但他仍舊冷着一張臉,低聲道:“別碰我。”

今天早上季言之抱着他吃早餐,把楚斐然喂飽了自己沒吃幾口就再次神經質地抱着他,掰開他的腿去舔的陰蒂和尿道,小陰唇腫得不成人樣,陰莖不碰也能噴,現在女穴又澀又痛。

“嗯。” 耳後傳來季言之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不帶任何侵略性。

楚斐然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但還是轉回了頭,目視前方。季言之在床下對他的态度矛盾,有時候溫柔得像水,有時候陰郁得像鬼。

楚斐然抿了下唇,在進入車廂後就和那人拉開了距離,兩人站在車廂的兩端,有時候會連車廂都不一樣,那是種無言的默契。

楚斐然偏頭,目光穿過人群,而季言之也像是和他有心電感應一般,轉頭和他對上了。少年高挑俊朗,眼睛含笑,但這讓楚斐然蹙起了眉———無論怎麽帶着笑,那眼睛裏頭的東西藏不住。

楚斐然和他隔着人群對視,衣服下的身體都是性愛的痕跡,紅痕和青紫随着呼吸起伏,這些痕跡像是活的,無論是大腿兩側的掐痕,還是脖子、手臂的吻痕,都想要透過他的布料喘氣,而肩胛骨的指痕尤其清晰。他的乳暈腫脹,周圍都是咬痕,乳頭突兀地挺立———這是一具淫浪的身體。

季言之是始作俑者。

自那次開始,季言之就跟着他上下學,他們不是并肩,而是分開,畢竟在學校他們是“分道揚镳”了的好兄弟,可楚斐然仍舊覺得不自在,他走在自己身後,像在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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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快速且穩當地行駛,人們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情,皆是一臉漠然。楚斐然收緊握着吊環的手,垂眼用舌頭頂了下腮幫子,移開了目光。

他問過季言之為什麽,那是一個沒有月光也沒有星空的夜晚,但發燙的身體像是燃燒的流星。他壓在他身上和他鼻尖相抵,溫熱幹燥的掌心捧着他的臉頰,淺吻着他的唇瓣,口齒吐出兩個詞,“陪你。” 簡短而有力的理由,卻比長篇大論的庸俗情話更加浪漫,“只要楚斐然在,季言之就在。” 他放開他的唇,笑得燦爛,淡色的唇上是半排整齊的牙齒,眼下是像蜜糖腰果一樣的卧蠶,“你不太愛我也沒關系,只要我愛你就好。”

“我會愛你很久很久,因為我從小就在愛你。” 因為時間太長太長,我對你的愛成了本能,他刻入了我的骨髓,浸入了我的血肉,把他剝離開來,我便再也不是我———我原本殘破不堪,卻因你有了完整體。

楚斐然看了他半響,偏開了目光,“繼續做吧。” 他張腿環上季言之的腰,并沒有表态。

室內又是春光。

楚斐然“啧”了一聲,神經質地提高耳機裏的音量,撞擊着耳膜的是宣洩般的嘶吼,爆炸般的死亡金屬,這一切該像往常那樣麻痹他,但低沉親呢的聲音化作了腦內的低吟,宛若鬼魅般缭繞不散,滾燙的熱意也穿透皮膚,讓他的心跳加速,鼻息紊亂。

他加重了抓着吊環的力道,他感受到了季言之附骨之俎般的目光,他看不懂他。他有時候像個重欲的瘋子,有時候像個貪婪的變态,有時候像這世間所有看着喜歡的人的少年一樣,那副模樣像他對着外人的時候的樣子,

卻更真。

“啪!” 楚斐然稍微走神就被人撞了個踉跄,肩膀在大力沖擊下的疼痛讓他在足以讓耳朵失聰的音量裏回過神來,五感在那一剎那迅速恢複。楚斐然緊抓着吊環,連忙扯下耳機,咬緊牙關,肩膀和耳朵在隐隐作痛。

“然…斐然。”

車門随着車廂裏的廣播女音響起而關上,季言之笑着和其中一個人說抱歉,站到了他身旁,見他拉着吊環繃緊了面孔的模樣,微微蹙起眉頭,往前走了一步。

楚斐然的手腳發冷,有些透不過氣,他覺得他們的距離太近了,他幾乎要把他抱住。

“他撞了你卻沒有道歉?” 他聽見季言之的聲音,又沉又冷。楚斐然喉間似乎有什麽堵住了,讓他無法呼吸,耳朵在嗡鳴,他別過頭,聲音又低又啞,“沒事。”

“會疼嗎?” 季言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并不好,于是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像護着寶貝。楚斐然沒有回答,兩人之間流動的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季言之斂去眉間的皺痕,垂眸看他,纖長的睫毛覆蓋住了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車廂再次擠滿了人,地鐵動身,楚斐然覺得自己指尖被某個溫熱柔軟的東西握住了,他微微一頓,擡眼瞪他,無聲道:“放手。” 因為季言之的手握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髒懸空,鼓動的頻率又開始像剛剛那樣加速紊亂,同時也湧起一股暖流——滿足他的也不再是反叛的挑釁,而是季言之在和他十指相扣的認知。

季言之在擁擠的人群裏勾住了楚斐然的手,人體帶着親昵的溫熱讓楚斐然不自覺地往後縮。他垂眼看楚斐然濕漉漉的眼睛裏的狠戾,看他泛紅的臉頰,看他像脆弱的蝶翼般的睫毛,看他抿着的薄唇,心裏有道小小的聲音,真想把他帶回家趴光,然後繼續上他。

楚斐然見他的目光不對,輕輕地想要掙開,但季言之不放,對他無聲道:“一次。” 楚斐然看着他,突然嘆了口氣,咬着嘴唇不動了。

暧昧的情意在悄悄滋生,盤旋,纏繞。

季言之看着他,眼睛裏突然爬上了狡黠,帶着小孩的得逞和洋洋得意,似乎因為和楚斐然共有了段小秘密而開心,沒有人聽見他們在說什麽,沒有人看得懂他們在說什麽,他們小時候就是這樣溝通的。

兩個人都不能出門,但可以偷跑啊。小孩有了玩伴什麽事都能幹,明明沒有學過唇語的兩個人,卻理解了彼此閉合的嘴唇在表達的意思。

那是種直覺。

楚斐然看他,想是明白了什麽那般呆愣。兩個少年站在一起,長長的袖口下,隐蔽的人群裏,他勾着他的手指。地鐵停下,他就放手,然後替他擋着,人上來了,他又再次拉着他。

地鐵走走停停,他卻不厭其煩。

楚斐然煩躁地刷手機,每個軟件都按一遍,屏保來回滑好幾遍,最後随手點開視頻軟件,死死盯着手機,全神貫注地看,耳廓卻紅透了。

他們蜷縮在車廂的一角,人群的角落,他站在內側,季言之站在外側。他看手機,而他看着他。

季言之看了他還半會兒,開始捏捏他的手指,楚斐然不理他,再捏,還是不理,所以他黑着臉加大了力道,楚斐然“啧”了一聲,擡頭看他。

季言之就笑着開始說話,但沒有聲音。

楚斐然不想承認,可他懂了,他們已經好久沒那麽說過話了,因為他們再也不需要躲,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做任何事情。

可他們卻在人群裏重蹈覆轍,做着小時候那種隐晦親密的互動。

明明是無聲的,可他在一切噪音裏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可以好好發呆了。

————我護着你呢。

楚斐然看着他,兩頰泛上薄紅,和紅紅的耳廓相呼應,像白日的晚霞,他在季言之眼前一臉驚詫,然後迅速低下頭,開始亂按屏幕,“閉嘴。”

別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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