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You’re all I want-Cigarettes after sex

“又下雨了。”

高高的落地窗寬敞,卻因為陰雨吞咽了日光,客廳是昏暗的,楚斐然側坐在季言之半敞的腿間,輕靠着他的肩膀,而季言之環着楚斐然,指尖在他裸露的大腿來回流淌,兩人無言了半響,楚斐然突然說:“你看外面像不像廢墟。”

“像。”

“是吧。” 楚斐然頓了幾秒又問,“如果明天世界末日了,你想做什麽?” 他除了骨架小了點,還是高挑的類型,但他此時抱着曲起膝蓋,單薄的肩膀蜷縮,以依偎的姿态變得好小。

季言之輕笑了聲,“我說了,有你才是世界…”

他們身前是落了雨的城市,但他們仿佛置身事外。

“你不走,我的世界就沒有末日。”

楚斐然撩起眼簾看他,也抓緊了他的衣服布料,雖然不說,但他真的吃這一套,季言之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低頭和他額頭相抵,笑彎了眼睛,舔了舔唇道:“感動的話就以身相許吧。” 楚斐然紅着臉罵了句“流氓”,還是順從地打開腿。

季言之的指腹輕揉着綿軟的陰戶,然後分開兩瓣嫩肉,上下摩擦着肉縫,摩擦起躲在蜜裂裏的飽滿肉核,“嗯…” 楚斐然被揉捏着陰蒂,慢慢地濕了,勃起的陰莖也被內褲勒得又爽又疼,他擡手用指腹摩挲季言之的臉頰,任由拉鏈敞開的黑色外套滑落下光滑的肩頭——他的舉止總是誠實于言語。

“舒服嗎?” 季言之吻住他微張的唇瓣,楚斐然全身顫抖,低低地喘,也點點頭,小貓似的舔他幹澀的唇,手指往後緊抓他的頭發,啞聲道:“快,填滿我。” 占有我。

他也總是知道季言之喜歡什麽。

玻璃是濕的,少年的眼睛是濕的,掌心是濕的,腿間也是濕的——克制不住、情不自禁,迫切地想打開身體,讓他堅硬的部位進入自己最柔軟的地方,那一刻他占有他,他也擁有他,這就是性愛的意義,讓體溫燃燒成一片海,在焚身的欲火裏讓肌膚交融,在封閉的空間共享心跳。

楚斐然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承受,翹着的屁股被撞得泛紅,背脊貼着季言之的胸膛,被他咬着耳朵操得搖搖晃晃。他視線裏模糊的灰色就是廢墟殘骸,但外界和他們無關,毀了也就罷了。

他們只需要在自己的“世界”裏甘之如饴地溺亡、腐爛,讓殉情的浪漫成為彼此的刻骨記憶。

“然然要到死都還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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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之沉啞的聲音在黑暗裏萦繞不散,楚斐然聽不清了,只會抱着在自己脖子處啃咬的季言之,兩條腿懸挂在他的腰側,不停地顫抖、噴水,然後喊着他的名字拉出長長的哭吟。

滴答。滴答。

窗外無序的雨聲掩蓋哭泣,像時間局促的腳步——灰雨淅淅瀝瀝地下,他們在相愛。

我們在相愛。

會一直愛着的吧?

今天是星期六。

季言之看着楚斐然的背脊發呆。

從淩晨一直到微弱的光爬進晦暗的房裏。

其實他會失眠,在還沒和楚斐然重逢前,廚房的櫥櫃裏不是幹糧,只塞滿了各種安眠和安神藥物,打開就能看見,但因為過度依賴藥物,在去年年末産生了嚴重的抗藥性,開始的時候會對着楚斐然的照片到天亮或随機選幾部電影循環播放看到天亮,嘗試入睡的話會睡沒幾個小時就起床還會做惡夢。

最開始吃藥的原因是因為一閉眼就是江婉華的死狀,白牆上蜘蛛網般的血宛若生命體,伴随着輕柔的吟唱緩緩地将他包裹起來,血色的玫瑰凋零萎縮,而後躺在地上腐爛的成了他,楚斐然俯視的目光冷漠,帶着嫌惡,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是每一場夢的結局。

無休止,無止盡,像平行時空發生的一切在無限倒帶。

但所幸的,楚斐然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沒有嫌惡、沒有冷漠,有了愛,他還在他懷裏。

只有楚斐然在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睡着。

雖然是淺眠,但他偶爾能進入深度睡眠了。

楚斐然微弓着背,一塊塊嶙峋的脊骨撐起薄薄的皮膚,肋骨随着吐息隐現。骨骼是詩架,肌理是詞藻,血液是意象,他蒼白又傷痕累累的身體是一首看似拙劣無華的詩,但他确實是浪漫主義的産物,只有季言之讀懂這首詩。

季言之額頭虔誠地抵上楚斐然的蝴蝶骨間,收緊了臂彎,不停地低喃着什麽,聲音裏的磁性模糊了發音,咬詞黏糊,能站在講臺上發表講話的人此時卻像個軟弱無能的小男孩那般,執拗地抓緊世界裏唯一一抹豔麗,對着掌心裏唯一的蝴蝶,語無倫次表達愛意——就算蝶翼早已被他揉爛,就算蝴蝶早已面目全非,就算蝴蝶僅剩下殘骸。

每一天都是這樣。

楚斐然還沒醒,季言之就會像信徒清晨的例常禱告那樣埋首在他的蝴蝶骨間或者是肩窩裏,吻他、舔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着零碎的話,他以愛為名,占有孤獨的“神”,玷污、淩辱、撕碎,讓堕落的神只有他唯一的信徒。

“我的然然。” 再怎麽厭惡,他有時候還是會感激把楚斐然變成這樣的那些人。

“只要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永遠只有我。” 季言之輕輕地笑,深情是真、溫柔是真,但惡劣是真、扭曲的愛戀也是真。

救贖是聖潔的、是高尚的,如果是“救贖”,他就會想把楚斐然重新扶上神壇,但他卑劣不知恥,他僞裝自己有禮義廉恥卻不代表他真的有這些狗屁不通的普世價值,他滿足的是一己之私,從來就沒有救贖,從始至終,他都只是想抱着楚斐然,和他在深淵裏相伴着度過餘生。

“不可以走…不可以走…”

季言之又癡又瘋地笑,唇瓣貼着他的背脊來回描繪他的骨骼,像吟唱着詩。

如果你回到神壇,就再也不會看見在血海黑泥的地獄裏掙紮的我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肮髒和不堪的怪物,就再也不會依賴我了。

你的眷戀亦是我的依戀。

季言之覺得頭痛欲裂,耳邊又再有好多人說話,但他只能收緊臂彎,靠緊抱着楚斐然,感受他真切的存在,感受他微涼的體溫,才不會那麽難熬。

“該死的。”

他抱着楚斐然的手都在顫抖。

—然然要等我回家

綠色的聊天氣泡浮現,緊接着又是一連串藏在綠色泡泡裏的各色愛心。

“為什麽那麽傻逼…” 楚斐然不顧正在跳動的眼皮,用手背擋住了翹起的嘴角又放下手趕緊給他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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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題取自《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聶魯達(智)

16章寫過小季是毫無黑眼圈,37章然然看着睡着的他的時候有覺得他像好久沒睡了(估計你們也忘了,所以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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