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極道院1-15

第015章 天極道院1-15

天極道院內有随處可見的符文,更像是結合礦氣改良後類似現代顯示屏的通知欄。

丁銜笛越看越像游戲的世界公告欄,更不懂自己到底穿進了什麽地方。

這個世界修士結為道侶和凡人成親相比已然不是大事。

大部分人看對眼了,沖動地想要山無棱天地合,也會規避風險選擇最低的道侶誓約——凡約。

凡約不上請天道,僅關聯隐天司進行申請。

快則十日完成道侶身份認證,慢則一個月。

天極令的出現加速了修真世界的發展,也減少了符文的燃燒,以前無論是遠程聯系還是傳送影像都需要大量的符紙和咒訣。

礦氣之脈發現到四大行的現世導致符修數量驟降。

直至今日,天極道院的符修并入丹修系和卦修系的公共課,依然是天極道院中人數最少的修煉職業。

遲鈍的梅池都發現了這幾則刷屏公告的不正常。

她也不是日日和丁銜笛待在一塊,在二師姐換人愛慕之前,二人的交集更少,飯都不一起吃。

看丁銜笛發呆,梅池的沾着點饅頭屑的手指戳了戳丁銜笛的手背,“二師姐,你撒了幾張網?”

小師妹看上去笨笨的,懂得也不少。丁銜笛和梅池這段時日都在一塊,發現梅池雖然憨憨厚厚,一般人還吵不過她。

丁銜笛擦了擦手背上的饅t頭屑,頗為郁悶地說:“什麽幾張網,我不撈魚。”

屏幕公告還在輪流滾動,丁銜笛眯着眼落在音修的名字上,公玉……誰啊,選錯人了吧。”

Advertisement

不知道梅池想了什麽,忽然說:“我想吃烤魚了。”

丁銜笛:“咱倆的靈石加起來只夠吃燴餅鍋,你忍忍吧。”

四周的眼神實在紛雜,丁銜笛坐立難安,吃完就匆匆和梅池道別去上晚課了。

劍修系人數衆多,分成好幾批受教,丁銜笛目前沒看到劍修選擇雙學位的。

或許從前飛升的前輩大多是劍修,大部分人在這方面有詭異的從一而終心态。

除卻基礎公共課,對其他系的課程沒有絲毫興趣。

天極令會依據弟子的課程發出提醒。

原主設置的都是系統音效,丁銜笛覺得太普通,特地花了五十靈石解鎖了洪鐘音效。

鐘聲和她下臺階的聲音呼應,擦肩的人都以為這人瘋了。

“什麽情況啊,真有人要這種聲音?”

“這不是丁銜笛?你看姻緣堂布告了嗎?游扶泠和公玉璀都希望和她結為道侶。”

“公玉璀?那不是世家之首的公玉家?”

……

路上丁銜笛想起公玉是什麽姓氏了,原主裏三大修真世家雖互相制衡,明顯公玉家更勝一籌。

前期描寫明菁從鄉下老家進入明家本家就花了不少篇幅。

天極道院是小說的第二卷內容,學院篇注重描寫她的同齡人際關系。即便女主外形和修為都是一等一的,也因家世被人找茬。

找茬的人就姓公玉!

丁銜笛頭都大了,她都不知道這位公玉璀長什麽樣。

莫名其妙因為姻緣堂的布告惹人一身腥,丁銜笛沒工夫澄清,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游扶泠傳過來的消息。

這人居然懷疑自己還有備胎!

[丁銜笛,你是怎麽同我說的,現在我算什麽?]

[我是你的備選幾號?]

[看來你說需要我也是假話。]

[你以前朋友這麽多,現在想必也交了不少适合結婚的吧?]

[怎麽,道侶也要輪崗是嗎?]

劍修系位于道院的東南側山峰,晚課經常有人遲到,遲到就會扣靈石。

比起丁銜笛的急急狂奔,同路的不少劍修看上去悠哉多了。

倏然瞧見銅黃飄帶飛揚的雀斑臉,都忍不住低聲和同路人說上幾句。

丁銜笛今日晚課是鑄劍術,曠課不得。

一個月過去,丁銜笛依然不明白這年頭為什麽劍修還要會鑄劍。

倒是在天極令上見過劍修前輩分享年末的測試經驗,字字泣血,全是理論。

軀體靈力無法聚集的丁銜笛反而喜歡這樣的課程。

若是需要靈力的課程,她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達到合格。

理論對她來說輕輕松松,不怎麽學也能答題,她滿腦子都是游扶泠的傳訊。

什麽叫道侶外包和輪崗,不是和我一樣大,還是宅女,怎麽一套套的。

“張座師今外出,由我暫代大家的課程。”

七日前這堂課還是一個胡子編麻花辮老頭教的,念鑄劍的配方頭頭是道,催人入眠。

丁銜笛當時和倦元嘉坐在一起,某世家子弟公然在課本上畫仕女圖,據說這是解壓的方式。

當時丁銜笛就覺得這人不對勁,紙上的仕女無論怎麽看,那厚嘴唇都像是明菁。

似乎注意到丁銜笛的目光,一只手握着毛筆一只手還揮着羽扇的倦元嘉也不遮掩,還問丁銜笛是不是想學。

代課的是道院已順利考入隐天司的劍修前輩,待明年拿到天極道院的結業丹書,她便可前往隐天司總部任職。

這對飛升無望的修士來說是完美歸宿,不少人大膽地詢問前輩如何通過隐天司的考試。

丁銜笛沒打算在這個世界久留,更不在意修真界的公務員待遇。

她一邊完成今日的課程內容,一邊在天極令回複游扶泠的傳訊——

我不認識她。

天極令最大的弊端是做不到心随意動,這個世界又沒有拼音,丁銜笛只能在天極令上手寫,看上去尤為笨拙。

游扶泠仗着來的時間長,回的速度遠超丁銜笛輸入的速度,丁銜笛才發了一句,對方的回信件宛如雪花。

[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是一向做事有很多備選方案的?]

[我是你的以備不時之需?]

……

丁銜笛:……

看不出脾氣還挺沖,不是說情緒不能激動?只能在這方面激動了?

臺上的前輩還在傳授高分考入隐天司的秘訣。

之前的張座師只會講枯燥無聊的生銅和錫比例,角落裏的丁銜回不過游扶泠的速度,幹脆啞着嗓子回傳音。

她天極令最醒目的消息就是游扶泠的婚姻堂申請,後面跟着完全沒見過的公玉璀。

丁銜笛做好了選擇,一邊上交随堂作業,在紛雜中離開了。

她的補丁修袍實在醒目,想不注意到都難。

劍修前輩目光落在丁銜笛上交的鑄劍作業,總共一百道填空題,丁銜笛全部寫完了。就算是開卷,速度未免太快。

丁銜笛顧不上別的,下山就沖向藏書閣。

今日沒有晚課的游扶泠在公寓內反複聽着丁銜笛回的消息。

礦燈不像電燈,偶爾會出現燭火一樣的跳躍,她手邊是成堆的姜黃紙。

天極道院丹修兼醫修,法修和卦修都兼符修,音修下還有器修,唯有劍修下未曾有其他偏門。

法修主修陣法典籍,比起丹修時不時炸了的山頭,他們列陣失誤經常颠倒陰陽,還有人把座師的頭換到了仙鶴身上,原本的滿分成了零分。

公寓窗外鶴唳聲聲,機械仙鶴體內有傳音石,游扶泠也不知為何要讓機械的東西自動播放真正的鶴唳。

她沒注意窗外盤旋的巨型仙鶴,一遍遍點着置于《琉光雜記》上的天極令,丁銜笛的聲音清越又焦灼——

“你能不能別這麽冤枉我?”

“我人都沒認全你說我和這個公玉什麽的有關系?”

“拜托,我現在是人人喊打的窮酸宗門破落戶,這幾天不知遭受多少你愛慕者的白眼了。”

丁銜笛如今皮囊沒有從前貌美,音色倒是如出一轍。

這樣的話聽起來熟稔無比,像是她們從前就是好朋友。

游扶泠面容帶笑,很快又冷了下去,心裏有道聲音提醒她:你想多了。

丁銜笛對誰都這樣,她甚至可以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談笑風生,我算什麽?

又有一道聲音說:你不一樣,除了沒人能和她争第一。

這個世界只有你們彼此知根知底,你們就應該永遠在一起。

天極令沒有原世界的手機好用,更像是開發出來的半成品,極易破損,不止一個人提過還是符箓好用。

可惜符修大能淹沒在時光洪流,現在尋常的琉光子民遇見麻煩事也只會找礦氣行,而不是尋找修士賜予符箓驅邪捉祟。

腦內無數聲音交纏,游扶泠周身的靈氣難以抑制,手指點着的天極令碎裂,循環的丁銜笛的聲音戛然而止。

病弱的少女大口呼吸,桌上的筆墨紙硯和姜黃的符箓紙紛紛落下。

某些畫過的符箓撒在水池,像是誰被打濕的心。

她攥着一本印着煉天宗的圖騰的書冊,低頭去看落在自己膝上的《琉光雜記》,正好是她方才看過的那一頁。

《琉光雜記》是這個世界最有名的刊物。

半月一刊,複冊很多,包含了民俗、傳記、秘聞、飲食等等內容,也按照時間分了更多細冊。

主刊一個月更換一次介紹,這樣的運轉方式很接近游扶泠死之前愛看的雜志。

她目光落在公玉家的介紹,這一頁通常貼上了符箓,能看動态影像。

裏面說話的女修穿着華美的衣裳,正在介紹公玉家的産業,聽得出音修世家的傲慢。

“這就是公玉璀。”

游扶泠閉了閉眼,一室的姜黃符咒紙飛揚。

她抵抗自己叢生的雜念,連紙都随着她心中所想拼出了丁銜笛的名字,她難以抑制自己的殺意。

殺了明菁,丁銜笛說她會愛慕這個人而死。

殺了公玉璀,這個人居然敢向丁銜笛發出白首不離的邀約,她怎麽可以!

殺了梅池,丁銜笛就不會去哪裏都帶着這個饅頭腦袋的怪物。

殺了……

除了丁銜笛之外的所有人,那這個世界就只剩下我和她了。

她只能選擇我。

游扶泠越想越是痛苦,也越是快慰,所在的修真公寓室內的毛筆淩空在符箓紙上勾勒。

地上的符箓禁術無風自動,以極快的速度翻頁。

天生異象,悶雷轟隆,雨毫無預兆地落下,要去往藏經閣的丁銜笛被大雨澆了一身,還未入內就和沖出來的季町撞了個正着。

好歹見過,丁銜笛正要打個招呼,對方忽然拽住她的袖擺:“走!”

“什麽?走哪裏!”

丁銜笛的問語伴随着耳邊的風雨聲,季町似乎使用了某種術法。她倆身外出現了一個遮罩,兩人以快的速度奔向修真公寓。

丁銜笛還在路上見到了祖今夕站在一起的小師妹,但季町的速度太快了,她都來不及打招t呼,人如風般掠過。梅池茫然地眨眼,“我怎麽好像聽到二師姐的聲音了。”

對她極好的丹修看了眼那道風吹往的方向,猙獰的閃電破開天幕,似乎要劈開某人的冥頑不靈。

風吹起祖今夕妖冶的微卷長發,她舌尖抵住因為靠近餌料會急速增長的齒,笑容溫柔:“你聽錯了。”

天絕難尋,地盡冥頑,對祖今夕來說都不重要。

人餌才是最珍稀的。

梅池聽到祖今夕的嘀咕,問:“你方才說什麽?”

聲音天生嘶啞的女修搖頭:“我只是感慨天極道院真是個好地方。”

“我師父也這麽說,”梅池滿嘴涼糕味,想到把自己從西海帶回來的師父,唉了一聲,“她說自己好沒本事,讓我和師姐們自己改命。”

“可我覺得自己命很好啊,有吃有喝,有師姐疼我。”

她沖祖今夕憨憨傻笑:“阿祖也待我很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