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極道院1-42
第042章 天極道院1-42
這趟飛舟經過修真公寓和飯堂, 以公玉璀的背景,專門乘坐公共飛舟的概率極低,丁銜笛不懷疑她的動機, 對方就是沖着自己來的。
游扶泠耿耿于懷自己到處勾搭人,嘴上不提,季町都告訴丁銜笛了。
說丁銜笛你若不解釋, 二師妹很可能朝公玉璀發出戰帖。
也不知道煉天宗對游扶泠的定位是什麽。
煉天宗弟子不乏泡在試煉堂闖關的, 也有好戰分子一天到晚和人對練的, 聲名在外的游扶泠到現在都未曾動手。
法修不像劍修到處惹事, 也不像丹修必須配有丹爐。
她們的課業需要場地很大,在丁銜笛看來實操課全在戶外, 也很容易沾染塵埃。
看游扶泠衣櫃的衣服, 也看得出她換得很勤快。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 法修參與對陣的極少。
丁銜笛在天極道院混了幾個月,對音修了解不多, 也知道公玉家不是好惹的, 光沖前幾次公玉璀惹出來的話題,都把她的好感敗光了。
依然披着法修外袍的丁銜笛問:“公玉小姐這麽關心我和阿扇, 打的什麽主意?”
公玉璀:“三宗和我們本就走得近,多關心關心也不可?”
她相貌清秀,裝點卻令人深刻。
丁銜笛知道她不會說, 點頭稱是, “那您自便。”
言罷丁銜笛轉身勾着梅池的肩膀, 問:“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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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池:“二師姐, 你有錢了?”
丁銜笛手指敲着欄杆道:“試煉堂排名上升有獎勵啊, 明天我還來。”
遠處夜晚山頭朦胧,她的惬意寫在臉上, “連贏十場就能獲得十萬靈石,若是我直接打到九段……”
九段已是試煉堂的頂級,即便是明菁,目前還卡在八段。
像倦元嘉這樣懶的,只是偶爾來玩玩,不會拼命,但也比二段強。
身上有家族包袱的人還要顧忌聲望和口碑,不會拼盡全力。
從前丁銜笛還有這個顧忌,穿書反而沒了束縛,她捏了捏梅池的臉,“不用這麽驚訝吧,我們宗門都這麽特別了,你二師姐我就算一夜飛升,也不算怪物吧?”
梅池拿走丁銜笛的手,瞧見她虎口的血跡斑斑,吓了一跳,“二師姐,你受傷了?”
“試煉堂還允許咬人的?”
飛舟甲板上的燈光都被風吹得飄搖,丁銜笛咳了一聲,似乎要掩飾幾分赧然。
梅池之前對自家二師姐的姿色沒什麽了解,和祖今夕說也不過是我們二師姐像飛餅愛吃的小燒餅,上面點滿芝麻,應該挺香的。
丁銜笛:“不是對手咬的。”
她看了眼傷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笑了笑,“也算對手。”
梅池:“游扶泠牙這麽硬啊?”
她還是不高興,“你們都是道侶了為什麽還打架,雙修是這樣的嗎?為什麽其他人都說很舒服。”
丁銜笛攏了攏外袍,微微颔首,“是很舒服啊,沒看你二師姐我直飛二段 ,厲害吧?”
她靠着欄杆,道院內的飛舟速度很慢,偶爾還有形單影只的真仙鶴駐足。
丁銜笛在原世界很少喜形于色。
她父母對她不錯,要求也很嚴格,她擁有很多,也不能失去。
時間久了,像是戴了層層疊疊的面具,要時刻保持謙卑,又不能顯得卑微。
梅池:“厲害。”
“二師姐現在能聚靈氣了?”
丁銜笛:“可以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不能畢業豈不是全都白幹。”
她迎着風搖頭晃腦,發帶都飄到了梅池的身上。
餌人看了看上面的銅錢紋,“二師姐,你全身上下都是游扶泠花錢買的吧?”
丁銜笛沒有半分自己不配得到的羞愧,點頭稱是:“都道侶了分什麽你我。”
梅池想想也是,“好吧,你這樣比以前好看多了。”
飛舟上除了她們和公玉璀,也有其他弟子。
不少人都豎着耳朵聽這對師姐妹聊天,也有人打量公玉璀的神色,好奇她看上丁銜笛的理由。
不得不說此刻月下飛舟甲板上的丁銜笛的确有幾分姿色,比起劍修的藍白外袍,她似乎更适合法修系以明黃為主的顏色。
“她這樣看上去比之前能看許多。”
“你方才聽試煉堂那邊消息了?我聽說明家有意和倦家聯姻,真是奇聞,我還以為她們關系很差。”
“她倆只是有資格繼任,八字沒一撇的事,又怎麽能算家主聯姻。”
“那公玉……公玉璀在這呢,你小聲些。”
公玉璀和她的道童坐在一起,修真世家本家和分家等級森嚴,驅策也全憑血脈。
她是這群裏人權勢最大的,一直注視着丁銜笛的背影,思考計劃的勝率,似乎不關心旁人的推測。
丁銜笛和梅池在飯堂渡口下。
道院飯堂和便利店一樣二十四小時營業,深夜檔口飯菜種類比較少。
梅池看丁銜笛不在意手上的傷,還是在意,“不用塗藥嗎?”
丁銜笛:“你有藥嗎?”
她更好奇梅池在劍修系日常切磋留下的傷痕,“師妹,難道餌人的傷口愈合比尋常人快?”
梅池捧着比她臉還大的面盆嗯了一聲,“我們的皮肉和普通人不一樣。”
丁銜笛:“那你們還是人?”
梅池把最大的蒸包給丁銜笛,點了點頭,“是啊,現在都沒有妖族了,只剩下修真者和普通的凡人。”
外面的世界什麽樣丁銜笛只能通過天極令了解,若不是游扶泠不帶她走,丁銜笛還挺想出去看看的。
要在道院待上數十年,未免太枯燥了。
一方面她又清楚,如果按照原作發展,她們便是天極道院最後一批弟子。
從此以後,魔族翻海而來,也有部分修真者倒戈,整個琉光陷入黑暗。
凡間血流成河,黑暗得t很。
明菁是絕對的女主,丁銜笛只想擺脫既定的命運,沒有任何想要擾亂其他軌跡的想法。
她依然想要離開,天塌了還有女主頂着,等她回到原世界,這裏的一切就與她無關了。
“二師姐,那你确定要和游扶泠永遠在一起了嗎?”
梅池問。
這裏的一切包括梅池,也包括她這段時間認識的人。
丁銜笛沉默半晌,梅池誤以為她後悔了,“那你應該和剛才那個樹杈多聊幾句的,問問她怎麽解決。”
“樹杈是什麽?”
梅池放下筷子,瞪大了眼說:“你不覺得她身上挂的東西太多了嗎,還有什麽寶鑒,頭上也是。”
梅池還摁了摁自己的領口,“壓襟的都是一塊玉牌,比游扶泠還會炫耀。”
丁銜笛哭笑不得:“怎麽又和游扶泠扯上關系了?”
她又嘆了口氣,“不過我确實要和她永遠在一起了。”
梅池:“若是你能挨下九十九道天雷還活着,那就飛升了,我聽說飛升後就沒有道侶名分啦。”
丁銜笛:“算了吧,九道我都快死了。”
她說請客,梅池是真的狂點,桌上鋪滿食物,足見餌人的食量。
丁銜笛好奇地問:“那你見過西海的白鯊嗎?”
梅池:“沒見過,見到的話我肯定被吃掉了。”
丁銜笛點頭,“也是。”
她依然搞不懂點星宗的宗主收徒的标準,随口問:“既然你能從西海過來,那西海裏的東西,就不能上岸嗎?”
這個時辰的飯堂也有零星吃飯的弟子。
祖今夕同丹修弟子坐在樓上,丹修小測結束,不少人都準備年末的五系大比,都在發牢騷,怕煉不出上品的丹藥。
看祖今夕一直望着側邊,循着對方的目光看去,很容易鎖定她看的對象。
也只有點星宗的飯桶桌上鋪滿了。
“那不是點星宗的嗎?丁銜笛怎麽穿着法修的道袍,差點認不出來了。”
“別說還挺合适,她那銅錢紋太好認了,銅錢不是外面最便宜的麽?”
“之前做過乞丐,能有銅錢都不錯了吧?”
“老三怎麽吃這麽多,誰養得起啊,她們是找個飯票一托二?”
說着說着有人噤聲,她們的丹修首席還在看她們口中的飯桶老三。
祖今夕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梅池給丁銜笛形容西海白鯊——
“二師姐,我和你說,那白鯊可臭了!”
“我小時候見過一只,我們是坐船去海裏的,一大群出現,眼睛都好可怕。”
“牙肯定好啊,出生起就不刷牙,被它們吃掉肯定很屈辱……”
丁銜笛:“你不是說你沒見過嗎?”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你上次說你有未婚妻又是怎麽回事?這事你之前和我說過嗎?”
梅池:“忘了。”
丁銜笛:“所以未婚妻是誰?”
祖今夕腳步一頓,梅池還在吸溜面條,含含糊糊地說:“反正師父說我有。”
丁銜笛:“師父就這說一句?”
梅池:“師父說那個人會踩着祥雲和我求親,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
丁銜笛:……
好耳熟的話,師父不會是滿嘴跑火車的混賬吧。
她餘光瞥見走來的祖今夕,也不提醒梅池,問:“那你覺得你未婚妻應該是什麽樣的?”
梅池:“會給我做好吃的,也能和我玩的。”
丁銜笛心想:沒開竅呢,幼兒園不能再多了。
她再看祖今夕一張沉默的臉,終于理解之前同學嫌棄學妹找對象的心情,心想歲數還是差太多了。
游扶泠開的什麽破條件,還是讓明菁和倦元嘉結為道侶吧,互相折磨都好過梅池一無所知。
梅池發現丁銜笛老看着自己背後,也看見了祖今夕。
她眉開眼笑:“阿祖!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師姐請客,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丁銜笛正想從祖今夕這裏套話,天極令忽然滴滴作響,游扶泠似乎現在才醒,發了好幾條傳訊。
“你在哪?”
“聽說你升入二段了,恭喜。”
“還在試煉堂?”
“她們說你和梅池走了。”
“為什麽又是梅池?”
……
梅池也聽見了,她正拉着祖今夕坐下,力道難以控制,丹修臉都蒼白了幾分,卻沒吭聲。
她拿走丁銜笛的天極令,大聲回複道:“為什麽不能是我!二師姐只有我了!”
點星宗三個弟子都不正常,大師姐還在道院打工,梅池之前就心疼丁銜笛被人欺負,這會更是維護。
她也不怕游扶泠在道院位高權重,“你這麽介意我不會希望二師姐什麽都不管只有你吧?”
祖今夕總覺得這句話在哪聽過。
她偏頭,樓上的丹修扔過來一卷書冊。
祖今夕一看,分明是這些人賄賂機械仙鶴從道院外采買的話本。
連日來梅池都跟着祖今夕上課,和這群丹修打成一片,自然耳濡目染。
這分明是其中一卷嫂子和小姑的對話。
游扶泠的身體素質和修為不匹配,肉身若是當成瓷器比喻,必然是先天不足。
即便她已然辟谷,也擺脫不了長久的嗜睡,更何況是雙修過後。
她被梅池戳中了心思,也坦然承認,“她除了我還想要誰?”
丁銜笛揉了揉眉心,似乎被燒到自己身上的提問逗笑了。
他人口中清冷孤絕的天才妒心極強,丁銜笛并不介意,也篤信自己不會愛上她人,游扶泠的在意只會讓她們捆得更深。
不過丁銜笛再沉穩也才十七歲,自然有幾分因為游扶泠不掩飾地關注産生的特別情誼。
梅池:“你就是巴不得大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二師姐和你,好方便你操控她!”
祖今夕都驚了。
她神色怪異,發現丁銜笛抱着頭很是絕望,“吵什麽吵,梅池你最近看的什麽東西,掏出來給我看看。”
丁銜笛還不忘掃一眼祖今夕,毫不畏懼對方輩分年紀和修為都高自己一頭。
梅池從袖子裏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話本,祖今夕錯愕擡頭。
發現樓上小閣的窗戶都關上了,她的丹修師妹們心虛得溢于言表。
丁銜笛摁着抽搐的眼角,翻了翻寫着《鴛鴦豔譜》的書冊,居然還是圖文版的。
也不是什麽雙修秘籍,純粹是話本改良,還有家長裏短鄉村瑣碎,堪比修真界鄉村宅鬥文學。
修真,鄉村,宅鬥,丁銜笛感嘆了一句:“真能想啊。”
游扶泠不知前因後果,以為丁銜笛在說她,嗤了一聲,“我就是這麽想的,你又能怎麽樣?”
祖今夕未料到表面孤傲的游扶泠是這樣的品性,梅池還在嚷嚷:“我就說她是壞女人吧,壞死了。”
丁銜笛沒收了梅池的話本,語重心長道:“壞女人怎麽了,女人就是要壞才有人喜歡。”
“小師妹你學着點吧,別被壞女人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