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極道院1-53

第053章 天極道院1-53

丁銜笛強忍身上的疼, 點開游扶泠的消息笑出了聲。

待季町帶着醫堂道醫趕到修真公寓,倦元嘉被丁銜笛掐得臉色煞白,站在一邊的明菁似乎也被游扶泠的話驚得無言, 比燈影還緘默。

季町:“怎麽回事?”

丁銜笛把天極令丢給季町,“師姐你行行好,安撫安撫你的好師妹, 我要暈了。”

站在一邊檢查的道醫都被丁銜笛逗笑了。

丁銜笛說暈也是真暈, 倦元嘉都沒想到她能忍這麽久。

她和季町說了來龍去脈, 又看向一路跟來目前站在修真公寓室內假山上的巨鳥。

倦元嘉勉強能打得過季町, 這只以燒餅挂脖的大師姐恐怕難以抗衡,她認錯很快, “抱歉, 本應是我同丁銜笛對陣的, 未曾想臨時換人了。”

這樣的錯誤之前也發生過,倦元嘉頭皮發麻的是丁銜笛碰上的音修裏最狂妄的一位。

司寇荞未入道院就小有名氣, 還上過隐天司的通緝令。

之前殺死了好幾個散修, 差點被隐天司打入黑魚井。

後來似乎有公玉家的人給她作保,才得以脫罪。

她雖不是公玉家的客卿, 也勝似公玉家的鷹犬。

背後是誰也不言而喻。

看季町黑着一張臉,倦元嘉也猜得到她在煩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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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師姐。”

她和誰都自來熟,拍了拍季町的肩, “我看五系大比你确實要看着點丁銜笛了, 煉天宗是三宗之首, 公玉家這些年可不好對付啊。”

明菁踩了她一腳, 怕她出言不遜惹惱季町。

季町帶來的道醫是之前煉天宗的前輩, 駐在道院,也算自家人, 瞧見丁銜笛後背深可見骨的傷也難以下手。

若是尋常外傷t也很快治好了,這帶毒的就很棘手。

倦元嘉之前被丁銜笛搞得狼狽,也有些同情她了。

這些日子來又是被天雷劈又是暈的,好不容易過了教考,又來了幺蛾子。

她之前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和丁銜笛相處,今日在劍修系切磋練習,亦能感受到此人區別于旁人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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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銜笛勝負心很強,卻有輸的度量,系中課上與她對練的沒有一個甩臉子的。

明菁:“你當周圍的執法仙鶴是吃素的?”

倦元嘉:“本就是吃素的啊,礦石也算素食。”

她還有閑心開玩笑,瞥見季町安撫天極令那邊的游扶泠,又忍不住問明菁:“我聽聞前次宗門大比游扶泠差點殺人?當真?”

明菁:“是那人輸不起,偷襲反被她重傷。”

她不在意倦元嘉的嘴賤,這會像是想起了什麽,咦了一聲,問季町,“那人似乎也姓司寇?”

季町颔首,她告訴天極令中的游扶泠丁銜笛只是累了,那邊的師妹未曾懷疑,也就消停了。

明菁的話也讓她憶起了從前。

倦元嘉看季町一言不發,“看來是真的了。”

“未聽聞司寇荞有親人啊,她不是無門無派的散修麽?”

明菁在道院內聲望極高,知道的也不少,給她寫情信的也不乏音修系的弟子。

她沉思片刻,“她有個妹妹。”

倦元嘉:“你不早說?”

她腦子轉得很快,“不會游扶泠當年反擊把人弄死了吧?”

季町不說話,倦元嘉明白了,這是連環債。

明菁還記得游扶泠也有為了她回宗門,問:“游扶泠趕得及參加五系大比麽?”

季町搖頭,“今日才啓程。”

榻上的丁銜笛吐出一口黑血,明菁給的丹藥效果不錯,也無法阻止她目前體內流竄的靈氣,她識海躁動,看臉就痛苦無比。

道醫開口:“司寇荞琴弦塗的是上古之毒,這可不好解,道院內的丹藥和藥材只能壓制。”

她不參與道院內的紛争,能被季町帶過來也是宗門緣故,“她的毒只有她能解。”

倦元嘉沉默半晌:“完全仗着五系大比前後的時間撒野啊,還要丁銜笛求她們解毒?以身相許?”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假山當擺件的仙鶴忽然動了。

點星宗的大師姐一只有三個人那麽寬,輕輕松松擠開這幾人,打量了一番丁銜笛的狀況,歪頭思考片刻,狠狠一啄!

倦元嘉的驚呼伴随着丁銜笛的痛嚎,連季町都吓了一跳。

明菁驚訝地看着仙鶴身上精純的靈力注入丁銜笛的傷口,原本的毒氣迅速被這股靈力驅散開,室內還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鳳仙花味。

丁銜笛額頭冒汗,她又墜入了之前昏迷的那個夢。

夢裏漆黑無光,雷聲隔着厚土,她在大雨滂沱中扭動。

有人撿走她,給她起名。

但養她的人卻不是撿走她的人,是師姐。

師姐聲音溫柔,似乎生來便什麽都看不見,也不跟着師父學劍。

每次丁銜笛和師妹一塊練劍訣,師姐便坐在一邊吹埙。

埙聲并不清麗,總顯悲涼,師妹們叽叽喳喳,更在意等會吃什麽。

夢中的師父是個面容模糊的女人,頭發黑中混着幾根白毛,面容卻很年輕。

她任由徒弟自由發展,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徒弟們更喜歡親近大師姐,畏懼嚴厲的師父。

丁銜笛從沒有脆弱的時候,夢中的她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晚入門的小師妹都能扛着木劍給大師姐提水桶,她多揮幾次劍都能累趴下,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樹下看師妹們切磋。

做二師姐的修為不如師妹們着實惹人煩憂,比起丁銜笛的郁悶,大師姐說款款不必擔憂,你以後會很厲害的。

夢中的大師姐雙眸緊閉,睫毛先天緋紅,近似妖邪,這似乎是她被丢棄的理由。

夢裏的百年彈指一揮間,夢外的倦元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仙鶴大師姐精湛的療傷技術,問道醫:“你不是說這是上古的毒嗎?”

道醫也是第一次見如此迅速的消除手段。

她沉默良久,繞着這只體型龐大的仙鶴轉好幾圈,忍住想摸一摸羽毛的欲望,“說明這位執法仙鶴是上古來的。”

倦元嘉:“怎麽可能,你說那群吃礦石的鳥是上古的我還信,現在都沒有妖族了……”

明菁:“妖族只是隐匿,不是滅絕。”

她口吻篤定,倦元嘉愣了,問:“為什麽這麽說?”

明菁:“我母親就是為了追查妖族蹤跡才變成如今模樣的。”

她提起母親一張總有幾分哀愁,倦元嘉心裏一顫,正想寬慰,那道醫又說:“妖族不用畏懼,魔族才需要提防。”

她本就怕治不好丁銜笛回頭被宗門問責,看丁銜笛的傷口由漆黑變為血色,松了口氣,“碎骨天溪之戰本就有妖族助陣,據說當年現場全是妖族枯骨,必然元氣大傷,退居什麽秘境療養了。”

她年歲遠比季町長,目光落在飛餅上也有好奇,“道侶堂那尊銅鶴便是當年妖族族長的塑像,想必點星宗一脈自古便和妖族有淵源。”

丁銜笛又暈了過去,床邊的巨鳥用鳥嘴推了推她,劍修嗚嗚咽咽,不知夢見了什麽,像是在哭。

倦元嘉一直看着飛餅,一雙猩紅的鳥眼似乎有人類的情緒,遙遠又懷念。

一只鳥也會哭嗎?

倦元嘉問:“那妖族不是能化形麽?為什麽……”

她上次得了飛餅的胸毛,這次還是鐘情對方柔軟的胸脯,還未伸手,便被鳥嘴抽了,疼得差點大叫,一邊的明菁笑出了聲。

道醫看了看這只沉默的仙鶴,“或許也有如今靈氣不足的緣故吧,礦氣哪能代替靈氣,這可是萬物生長的本源之氣。”

道院外不乏尊崇機械飛升投入四大行的修士,凡人也有如此信仰,相信大道恒常,不死不滅才是永生。

季町送走了道醫,回來的時候臉色依然不好。

倦元嘉之前便來此探望過丁銜笛,這還沒過去一個月,足可見丁銜笛的倒黴。

她對季町道:“丁銜笛不讓我走,說怕公玉璀把她分屍了。”

明菁未戳破她的謊言,在場的人都知道丁銜笛是天絕,明菁更是被公玉璀當面嘲過不懂利用。

她也知道人要做什麽選擇,既然選擇了和游扶泠做交易,游扶泠也找到了可以代替陰鈴的神光盞,她就會站在丁銜笛這一邊。

明菁:“我會保護丁銜笛的。”

明日便是出對戰表的時候,季町思來想去,還是點頭道謝,“我去座師那邊談談。”

點星宗的大師姐還站在丁銜笛榻邊,季町走過去畢恭畢敬喊了聲前輩,“可否随我同去?”

仙鶴點頭,和她前後出了門。

倦元嘉撐着臉看差點卡在石門的肥鳥,笑了一聲:“點星宗真是好玩。”

明菁還在搜尋司寇荞那位親族的訊息,很快就得到了具體訊息。

那年宗門大比,游扶泠反擊令司寇荞的妹妹神魂受損,還未一月便身死魂消,照州神鼎上也沒了她的典冊,想必是死透了。

司寇荞入道前是青州人士,父母皆是凡人,受人陷害後,全家抄斬。

司寇家祖上也有修道之人,後來沒落。

只留下一把琵琶,司寇荞死前一曲入道,更是屠了現場觀斬的仇家,帶着幼妹出逃。

隐天司追殺了她幾年,最後是公玉家保下人,還把她的妹妹送去了僅次于三宗的梵荊宗做首席弟子。

司寇荞似乎是在公玉家的安排下進入道院的。

這次出手,不談私怨,也有公玉璀的推動。

明菁在明家多年,聲望不低,詢問道院內梵荊宗的弟子後,她對倦元嘉道:“司寇穗是病死的。”

倦元嘉笑容一頓,“你确定?”

游扶泠的天才之名三宗皆知,大部分人對她的印象都是柔弱和不顯山露水。

即便宗門大比一戰成名,也不似司寇荞兇名在外。

“我确定。”明菁掌中的松信打開,浮空的是那日的宗門大比的影像,“游扶泠沒用殺招,反而是她因偷襲受傷了。”

倦元嘉蹙眉看完全程,“那是有人殺了司寇穗?”

更深露重,道院內礦燈不滅,季町不知如何與點星宗的大師姐交流,猶豫半晌,稱呼她為裴師姐。

季町:“師姐,道院傷人要如何處理?”

妖物身形龐大,一般人站在飛餅身邊都有股非人的壓迫感,尋常仙鶴的靈巧和仙氣她也全都沒有。

眼前浮現出一行字。

[我會處理。]

季町:“不是說這幾日不做處罰?”

仙鶴歪頭,似乎在看遠處路過的下屬,她啄了啄自己的羽毛,t一行字又出現在季町眼前。

[老二和公玉璀打架也要處罰,都要進劍冢。]

靈石處罰對其他弟子來說聊勝于無,對丁銜笛堪比巨款,季町都能想到丁銜笛多崩潰了。

她問:“那司寇荞呢?”

仙鶴眨了眨眼,咬了一口脖子上的燒餅,[她在試煉堂內切磋,有正當理由,處罰靈石。]

這和沒處罰又有什麽區別!

季町思來想去還是不滿,[您不生氣嗎?]

燒餅的碎屑掉在地上,肥碩的仙鶴仰頭吞餅。

月下它的影子宛如怪物,很難令人把她和名冊上的真名結合在一起。

仙鶴吃掉半塊燒餅,歪頭看了看季町,重複道:[我會處理的。]

浮空的字晃晃悠悠,季町這才發現她的猩紅眼眸和松信的礦石似乎是一種原料,更像是血肉和機械的造物。

怎麽說眼前這位也是點星宗的大師姐,季町點點頭,又提及自己對明日五系大比的擔憂,“丁銜笛這般要如何上場?”

公玉璀既然能在試煉堂動手腳,想來道院內也有座師是世家的眼線,季町深吸一口氣,“若是我給丁銜笛告假……”

眼前又浮現一行字:[不必。]

[現在的她太弱了。]

仙鶴啃完燒餅,還抖了抖毛,站得這麽近季町才發現這位大師姐用來串燒餅的繩都是上等的天蠶絲。

饒是煉天宗不缺法器,她依然生出了暴殄天物的想法。

不是說點星宗是破落宗門,給鳥串燒餅的都是普通散修要奮鬥一生才能得到的啊!

季町:“可她的傷……即便毒解了,明日随便對上人都……”

飛餅啄完鳥毛拍了拍翅膀,修真公寓長廊卷起狂風,點着礦燈的燈籠也晃晃悠悠。

燈影飄忽間,季町仿佛在一只鳥身上看到人類的模樣。

[她不會死。]

丢下這句,仙鶴振翅飛走,不遠處的機械仙鶴列陣而來,鶴鳴聲遠去。

季町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随後轉身走向座師的修真公寓。

公玉家在道院有人,不代表煉天宗無人。

修真公寓天字號也有幾座山頭,為了不惹人注意,公玉璀依然在音修的山峰洞府中。

從試煉堂回來的音修盯着自己被灼傷的手背發呆,把玩着碎玉的公玉璀問:“你居然被廢物打傷了?”

“丁銜笛尚未突破築基,随便拎一個散修都能把她廢了。”

每座山峰都有付費的洞府,價格越昂貴,陳設越是奢華。

長發披散的司寇荞膚色偏深,一雙眼瞳仁極小,乍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她老舊的琵琶放于一邊,空中有不少符咒正在修補琵琶上的劍氣豁口。

聽公玉璀這麽說,她嗤笑一聲,“你不還是被築基當場威脅?”

她掃了一眼公玉璀握着的碎玉,“這塊玉都碎了,想必公玉凰更不會認你這個妹妹了。”

她語調嘲諷,字字帶刺,一邊的盲眼卦修沉默不語,像個墓室立道的燈人。

“你!”公玉璀狠狠拍桌,石桌碎裂,室內另一股與她抗衡的靈力強她太多,還把她摁了回去。

司寇荞撩了撩耳邊的發,撿了一顆桌上的葡萄,也不看公玉璀惱怒的容顏,“我說的不是事實?你滿心滿眼為了公玉凰,她成為繼任者後可曾多看你一眼?”

她不是公玉家的眷族,甚至不算公玉家的客卿,卻是公玉家把她保下來留給公玉凰的陪練。

公玉凰本就是天之驕女,最後把司寇荞丢給了妹妹。

同父同母的姐妹,差距甚大。

公玉璀從小便在比較中長大,習慣了旁人對長姐的贊美和對她的奚落。

司寇荞在公玉家待過一陣,公玉凰眼神冰冷,和公玉璀見面也毫無一母同胞的親近。

公玉璀:“不是這樣的!”

司寇荞嘲諷也就一句。

她手背的傷塗了藥也不見好,上面殘留的金色劍氣似乎比她琵琶琴弦的毒還要濃烈幾分。

音修身體發顫,憶起對陣時丁銜笛那雙妖異的眼眸,問公玉璀:“你說點星宗大師姐是一只鳥。”

公玉璀點頭,“怎麽了,你打不過老二還想去打老二?”

司寇荞的音修修袍也有不少破洞,都是試煉堂留下的。

她是音修系人盡皆知的音癡,殺過人也未被逐出道院,誰都怕她,自然也無人和她切磋。

公玉璀聯系座師私自換了對陣名單,司寇荞沒想到修為低微的劍修居然底牌頗多,最令她好奇的是丁銜笛那雙特別的眼睛。

“老三不也是個怪人?”

“指不定一宗三人全都不是人呢?”

公玉璀:“你想什麽呢,如今……”

她發現司寇荞居然不是開玩笑,“何出此言?”

司寇荞手指繞着自己垂落的長發,眼神掃過邊上不語的卦修,口吻黏稠又親密,“小頌,天絕一定是人嗎?”

公玉璀不信:“我可沒聽說天絕不是人啊,妖都絕跡萬年了!”

她掌中的碎玉若是普通材質,也能修複,但這是深海玉,質地不同,宛如破鏡,碎後難以重圓。

公玉璀看一眼便恨丁銜笛多一分。

典頌生下來一雙眼就是睜不開的,紅色的眼睫像是塗抹了過多的胭脂,讓她看上去妖異又可憐。

眷族中這樣的孩子不少,卦修與其他修士不同,推演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這一脈出生便吐人言的孩子才可入道,典頌便是其中之一。

少女聲音細軟,搖頭道:“未有這種篤定之言。”

“上一次隐天司抓捕的天絕已經成為黑魚井的井箍,族中的探子并未有其他發現。”

司寇荞咬開的葡萄染紅了她的指甲,她擦了擦,“天絕生來就是耗材,只有遇見地盡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地盡可比天絕難找多了。你們的眷族都算不出,那天底下還有什麽卦修能算到?”

公玉璀捏着碎玉,想起姐姐,又握住拳頭:“我只要天絕。”

司寇荞:“她中毒你也近不了身,游扶泠的修真公寓本就禁制頗多,你當公寓的巡邏座師是吃素的麽?”

當年公玉凰把她送給公玉璀,要求司寇荞對公玉璀百依百順。

救命之恩加上妹妹的安置,司寇荞定當竭盡全力。

再者,她的琵琶也需要上好的材料重新鍛造,這些都需要公玉家的支持。

後來妹妹死于游扶泠之手,煉天宗守衛森嚴,游扶泠閉門不出,司寇荞也只能在天極道院借機報仇了。

這丁銜笛還是游扶泠的道侶,再好不過。

公玉璀露出一個笑,“你當真以為修真公寓沒有我的人麽?”

夜深人靜,倦元嘉撐着臉望着光下的明菁,喂了一聲。

游扶泠的公寓風格典雅,也有意趣之處。

蝴蝶燈罩的燈影宛如真的蝴蝶翩跹,明菁側臉,倦元嘉來不及收回視線,對視後明菁問:“何事?”

倦元嘉咳了一聲:“你覺得丁銜笛明日能上場麽?”

明菁又看向床榻上的劍修。

丁銜笛還趴着,術法修補過的傷口像是縫了針,仿佛有人挖骨未遂。

若不是她氣息恢複平穩,倦元嘉和明菁都怕她死了,那游扶泠回來恐怕不好交代。

她們都有目的,此刻的對視本該毫無旖旎,然而蝶燈燈影飄搖,彼此都覺得怪異。

明菁移開眼,低聲問道:“你還能找到更适合與我們組隊的人麽?”

倦元嘉知道這是一汪很難明哲保身的渾水。

她與明菁有婚約,愛慕被丁銜笛猜中,但明菁并不知情,或許也不想知情。

彼此都需要有人妥協,可背後家族責任深重,無法妥協,最後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礦燈不是燭火,不會燃盡熄滅。

榻上的劍修仿佛做了噩夢,不斷重複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倦元嘉:“真令人羨慕,她居然對游扶泠用情如此之深。”

天階道侶,那是最深的羁絆。

明菁垂眸,正要說話之時察覺到窗戶的動靜,“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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