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極道院1-55
第055章 天極道院1-55
游扶泠哼了一聲, “油腔滑調。”
那邊的人笑着看她摘了面紗,露出符合丁銜笛想象的冷淡的面孔。
單看外貌,游扶泠并不是冷傲的類型。
眼珠太黑, 還有點像小孩的眼睛,氣質最像孩童的梅池都沒有游扶泠的雙眼這麽稚氣。
只是她一旦眼波流轉,就有冬夜霜雪飄飄的恍惚, 難以捉摸。
丁銜笛自诩看人經驗豐富, 這麽多年唯獨看不透游扶泠, 對方總能做出超出她意料的舉動, 令她好奇,好感, 好想……碰一碰。
游扶泠:“看出什麽表情了嗎?”
丁銜笛:“對我很滿……”
意字還未說完, 畫面就消散了。
丁銜笛松了一口氣, 趴在棋桌上,看了眼窗外的卷雲, 嘀咕了一句:“總算糊弄過去了。”
她後背深可見骨的傷皮肉都合上了, 這個世界到底不同,換作原世界她恐怕得躺上小半年。
黑影忽然落下, 丁銜笛側着臉看過去,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大師姐。”
飛餅哇地吐出一瓶丹藥,也不知道她和梅池到底誰力氣大, 一瓶丹藥掉下來居然砸壞了棋盤。
丁銜笛猛地跳起來, “完了, 被游扶泠知道我死定了。”
大鳥似乎也鄙夷丁銜笛的懼內, 幾縷靈力釋出, 很快桌面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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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銜笛這才拿起丹藥,問大師姐, “這是幹什麽的?”
她聽倦元嘉提過昨夜的來龍去脈,又握住飛餅的爪子,“謝謝大師姐給我療傷。”
巨鳥爪子一拍,差點又把丁銜笛拍成桌子的鑲嵌物。
[你毒素未清,多吃點藥。]
身為大宗天才的道侶,季町也給了丁銜笛不少好處。
譬如短期提升修為的功法,譬如照顧她起居的道童。
丁銜笛自認疑心病重,但在梅池和大師姐面前,她便減一分警惕,像是她本就應該留在這裏,或許到最後也難以抽離。
巨鳥勾着窗棂,猩紅的眼眸掃過丁銜笛的身軀,似乎打算走了。
丁銜笛扒拉住大師姐的腿,“飛餅,大比結束之後我會和公玉璀一塊打入劍冢鏟屎嗎?”
之前的沖突就是延期處置,丁銜笛還想讨個好處。
大師姐在這方面鐵面無私,利爪推開丁銜笛谄媚的臉,表示不可通融。
丁銜笛嘟囔道:“為何不可!飛餅大人庇佑庇佑我這個柔弱的師妹怎麽了?”
丁銜笛此刻嘴唇幹涸,面容蒼白,看上去确實挺柔弱的。
巨鳥不為所動,振翅飛走,不遠處的機械仙鶴紛紛追随,看上去陣仗極大,的确位高權重。
丁銜笛唉了一聲,“算了,躲不掉的。”
服下丹藥後丁銜笛睡得宛如死豬,醒後直奔大比現場。
路上遇見倦元嘉,對方湊了過來,朝丁銜笛索取報酬,“我幫了你,好處呢?”
丁銜笛面色還有些蒼白,她擡眼看了看頭頂盤旋的執法仙鶴笑道,“我可以給你提供平日對明菁最窮追不舍的弟子名單。”
倦元嘉:“就這?”
丁銜笛:“你若是想要和明菁好,那不是很簡單,什麽話本丹藥……”
倦元嘉:“強求沒意思。”
她的心思都被丁銜笛挑破了,也不和丁銜笛見外,只是人前還要裝一裝。
她們二人勾肩搭背,也是前往大比現場的明菁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起踩空的兩個人,路過丢下一句成何體統。
倦元嘉:“管這麽多。”
丁銜笛倒是經驗豐富,“你這會應該反問什麽是體統,追上去問。”
她如今的劍修外袍都是煉天宗的布料,完全不似從前的窮酸破落。
結合面容和語調,倦元嘉莫名覺得她像凡間經驗豐富的狂徒。
憶起這人的乞丐出身,又好像可以成立了。
倦元嘉:“然後呢?”
丁銜笛:“然後……”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笑得更燦爛了:“讓你的心上人知道什麽是真正的不成體統。”
倦元嘉沉默半晌,“哪學的?”
丁銜笛松開手,“需要學嗎?”
倦元嘉正要說話,丁銜笛後退又勾住她的肩,“不成體統是一種态度,對上喜歡的人,手到擒來。”
倦元嘉在道院內也算風流人物,前段時間轟轟烈烈的仙鶴傳情她也收到不少親信,和明菁對比卻只能算收獲甚少。
明菁在道院風評極好,身上堆滿溢美之詞,只有倦元嘉知道她是什麽個性。
十歲那年,明菁就屠光了青州明家分家叛徒。
這樣的屠戮屬于修真世家內部的恩怨,隐天司不會插手。
明菁完成這樣的任務後順利晉升本家,倦元嘉那年正好跟随族中長輩前往明家做客。
小孩不得入內,她離開正廳後迷路了。
正好撞見明菁把人推入池中,對方每一次撲棱,她的靈力就随風撥弄,不給對方任何靠岸的機會。
似乎是存心溺死那位本家少爺。
倦元嘉不掩飾腳步聲,明菁也不見被發現的心虛。
她們同齡。
論地位,倦元嘉高于明菁,但倦家是不流動的水,明家是快幹涸的井。
兩家若再不有所舉動,公玉家勢必會吞掉他們兩家。
那一年是兩家企圖促成聯姻,定下倦元嘉的族姐和明家本家的族人。
這對十歲的小孩來說并不重要。
後來倦元嘉憶起那日,明家亭臺樓閣掩映的池塘百年,垂着手滴血的女孩和一雙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
撲騰的水聲化為一個人的心跳。
明菁很危險,趨同死亡,卻激發了另一個背負興衰之人的興趣。
哪怕後來的明菁白衣無塵,倦元嘉也清楚她白袍之下陳年的血漬和污垢。
倦元嘉想:這人欲望重重,又尚有一絲t溫存,如此難得,正好配我。
族中長老提出要求的時候她表面為難,心下狂喜,面對明菁還道一句我不願意。
倦元嘉願意得很,前提是,明菁要比她還願意。
丁銜笛言罷闊步向前。
倦元嘉站在原地,看着劍修有些淩亂的步伐,憶起丁銜笛被收入點星宗之前的過往。
遙州冬天很冷,凡人百姓被凍死的不少,更何況乞兒。
那樣的條件活下來的孩子,多半也有陳年舊疾。
昨夜見骨的弦傷和劇毒,加之六甲無影符和五枝香的咒術,倦元嘉自問換成自己也很難上場。
這也證明了丁銜笛的不同尋常。
點星宗真是一個有趣的宗門。
紫穗劍修不避諱周圍弟子持續的揶揄走向明菁,旁人早就默認她們二人關系密切,明菁似乎也無力挽回,懶得解釋了,她對倦元嘉道:“保持距離。”
倦元嘉:“保持有用?不如想想你和司寇荞對戰如何應對,別中了她的暗算。”
明菁也有幾分心高氣傲:“不需要你擔心。”
五系大比在天極道院最大的修真廣場她們來得已經算遲了,安排早的已經比完了。
有人在現場兜售各種零食瓜果,甚至有人專門逮着有名的弟子錄入松信,企圖賣個好價。
道院的副首座和其他座師一塊坐在東南位置。
現場還有不少卦修臨時抱佛腳,在西南角給卦修的祖師公玉祿上供。
倦元嘉注意到陣法上丁銜笛和典頌的名字,嘆了一聲,“這一場總能贏吧。”
“有些不到一炷香就結束了。”
道院五系大比和試煉堂是一個天極系統,丁銜笛摸清了運行規則,也知道和卦修對陣完全用不到大的場地。
或許是她這陣子太出風頭,觀看弟子也不少。
山風烈烈,丁銜笛看了眼頭頂的她和對面卦修的名字,目光落在對方緊閉的雙眼,實在想不到大比第一戰面對的是位盲眼少女。
她還未出聲,典頌便率先開口了,“丁師姐,不用顧忌我的眼睛。”
“我的心能感受到你。”
倦元嘉坐在一邊,正好打完一場的梅池擠開她看上的位置,動作太大,不小心把懷裏抱着的煎包掉在了倦元嘉的羽扇上。
湯汁弄髒了雪白的羽毛,梅池急忙道歉,倦元嘉随手複原,笑眯眯地問:“小師妹,你道侶呢?”
梅池:“我沒有道侶啊,你道侶明菁呢。”
倦元嘉:“她在西側。”
梅池發現二師姐教自己的不管用了,茫然地眨了眨眼,“你為什麽不看她?”
倦元嘉:“看你二師姐比較重要。”
她神色嚴肅了幾分,看梅池圓滾滾的眼睛又覺得好玩。
羽扇正要蹭一蹭小姑娘的臉頰,一只手推開她的扇面,祖今夕坐到梅池身邊,不忘提醒倦元嘉,“倦師妹,自重。”
場上的劍修無法施展劍訣,每一步都像有人算無遺策。
邊上也有人毫不意外,“卦修便是如此!還能預判動作!”
“眷族更不一般吧!”
“看來丁銜笛第一場就要輸了。”
“不!你看她的劍訣……不同了!”
梅池一邊往嘴裏塞煎包一邊瞪大眼,“睜不開眼的人好厲害啊!”
她問倦元嘉:“卦修什麽都能算嗎?”
倦元嘉:“看技藝如何,我不知公玉家眷族的深淺。”
梅池哦了一聲,又給了倦元嘉一個煎包,“蟹籽餡的,可好吃了。”
倦元嘉心想你沒看祖今夕的眼神嗎?
她不敢接,堆笑着拒絕。
梅池自己吃了,又看向場上的丁銜笛。
卦修法器并不似劍修相對統一,名為典頌的卦修只有一根象牙笏,上面泛着點點靈光,似和主人相合。
梅池:“卦修都滑不溜秋的。”
其他場地過招天雷地火,還有的炸開了邊上的花草,滿地泥污。
丁銜笛這場和跳舞似的,一個攻勢被拆開,一個守勢毫無破綻。
只是卦修體弱,很快典頌便撐不住了。
道院內也有座師是公玉家的人,公玉璀還不放心,安排典頌執行她的計劃。
但天絕不似常人,典頌聽不見丁銜笛的心聲。
對方勢如破竹,似乎不受昨夜司寇荞的影響,更像是毫發無損。
怎麽可能呢?
少女豔紅的眼睫顫顫,心有餘悸地躲過一道寒光,笏的靈光随着交鋒宛如粉塵般灑在丁銜笛的長劍上。
五系大比不限制法器,不點到為止,不是重傷和死了不會有重大處罰。
不少有私人恩怨的也愛在五系大比動手,似乎從這裏開始弱肉強食也好比在道院外白紙一張好。
倦元嘉看場上的卦修腳步虛浮,唉了一聲,“妥。”
梅池目光落在頂上判定輸贏的光幕和扶起卦修的二師姐,“完了,游扶泠又要罵我們二師姐朝三暮四了。”
倦元嘉剛往嘴裏塞了一顆烏梅,差點噴出來,“她又不知道。”
梅池指了指邊上幾個轉動的松信,“都是煉天宗的,誰授意的不是很清楚嗎?”
她看上去稚氣,偶爾還愛說沉重的話。
現場結束,道童清場,丁銜笛下來後和梅池打了個招呼。
劍修看祖今夕默不作聲坐在一邊,問:“祖師姐,您今日不用比賽?”
祖今夕颔首,梅池插話:“丹修上場就用毒,有什麽好比的。”
倦元嘉:“真出事誰管你學的什麽,能弄死就好。”
梅池:“你好殘忍,明菁知道嗎。”
倦元嘉:……
她看丁銜笛還在收她那破爛的劍鞘,問:“你家夫人怎麽不給你換一把好劍?”
梅池:“二師姐,她罵你好賤。”
倦元嘉終于坐不住了:“小妹妹怎如此愛曲解人意!”
丁銜笛抱着劍長嘆一口氣,“我家夫人是給我尋過好劍,可惜太華麗了,不适合我。”
和游扶泠結為道侶後,丁銜笛渾身上下的裝扮大改造,唯獨劍修專有的劍用的還是系裏發的。
劍修課程對練大家用統一配件,不妨礙劍修私底下愛劍成癡。
丁銜笛還想過自己鑄一把,她的修為鑄出來的頂多算個叉子,給游扶泠叉叉水果才不算小材大用。
處處掣肘,丁銜笛倒是想得開,眉開眼笑地接過梅池遞過來的冬瓜糖吃。
倦元嘉問:“你下一場對誰?”
丁銜笛看了眼自己的天極令,“還沒有消息。”
昨夜深可見骨的傷口和咒術都令她神魂疲倦,和卦修對陣更耗心神,陡然放松後丁銜笛靠在梅池身上,得虧師妹力大無窮,也好說話。
丁銜笛問:“那你們呢?”
梅池:“阿祖是丹修,前面的比試都好慢的。”
“我打得很快,反正我劍訣只會基礎的,不硬碰硬我就認輸啦。”
倦元嘉:“還未輪到我呢。”
她看了眼不遠處天幕的名字,“明菁對陣司寇荞已經開始了,丁銜笛你去否?”
話剛說完,丁銜笛的天極令便彈出她的下場比拼。
梅池湊過去看,咦了一聲,“又是那個樹杈子。”
倦元嘉也看見了公玉璀的名字,神色難看許多,“怎麽又是她。”
西海白鯊入世多年,比餌人通人情世故許多。
祖今夕掃過梅池攥着丁銜笛衣擺的手,餌人依賴得格外明顯,丁銜笛勾肩動作自然,還在調侃梅池的外號。
怎麽看都是點星宗宗門姐妹情誼極好,祖今夕卻怕她今後帶不走梅池。
丁銜笛年紀不大,說話老練得堪比隕月宗的長老,祖今夕都不知如何進行計劃。
朝昌雨已經傳來宗門急訊,宗主如今前往黑魚井深淵尚未歸來。
說你若不提前離開道院,恐怕宗主之位便要被人奪走了。
祖今夕不在意宗主不宗主,她在意能不能帶走餌人。
西海如今難以跨越,她也不知族群是否還能傳承徹底吞噬餌人的秘術。
丁銜笛餘光瞥見祖今夕難看的神色,喊了聲祖師姐。
梅池轉頭,問:“阿祖,你不受傷了嗎?臉更白了,比死人還難看。”
丁銜笛識趣地松開梅池的手,“你見過死人麽?別瞎說。”
梅池颔首,“見過的呀,海上全是浮屍,密密麻麻的,全身都腫了,肚子裏都……”
丁銜笛捂住她的嘴,“少說兩句吧祖宗。”
倦元嘉好奇地問:“小師妹你打哪來啊?”
點星宗在旁人眼裏窮酸破落,弟子倒是個個有趣。
梅池力氣極大,也不怕受傷,普通的木劍注入靈力也無法砍傷她。
丹修就愛和梅池混,烤幾個蔥肉餅子就能忽悠梅池擡丹爐,好用得很。
丁銜笛:“我師父撿來的。”
倦元嘉猜也是,她的天極令也提醒她前往t對陣場地,她道別後匆匆離去。
丁銜笛也去往下一場陣地。
*
今日無風,天也無雲,藍得有些刺眼。
游扶泠趴在飛舟的床榻百無聊賴地點着天極令,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度日如年。
道院五系大比最快也要七日結束,季町偶爾會給轉達丁銜笛的現狀。
丁銜笛第一日贏了卦修典頌,和音修公玉璀。
對上公玉璀似乎平平無奇,反而是公玉璀下一場重傷了弟子,似乎要被判罰進入劍冢了。
第二日丁銜笛贏了劍修兩位師兄,敗給法修某極擅長幻術的師姐。
第三日……
第六日,游扶泠收到了丁銜笛被打入劍冢的消息。
季町本想瞞她,游扶泠飛舟過處,偶爾也有收不到消息的時候。
她過了最貧瘠的州部,天極令也不再斷斷續續,閑談境裏密密麻麻都是丁銜笛的消息。
丁銜笛的修為果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樣,六日勝率極大,每一次要掉下排名落敗之時都精準通過。
一日幾百組的五系大比精彩無比,受傷也是難免的。
最後一日不少人傷痕累累,游扶泠還見到了倦元嘉被丹修燙壞了長發。
丁銜笛和公玉璀對戰無事發生,直到最後一日她對上了明菁。
游扶泠在閑談境見到了那日的畫面。
滂沱大雨裏,劍修對戰從傍晚到黑天,明顯是明菁更勝一籌,最後的畫面卻是丁銜笛愕然地看着倏然倒下的明菁。
明菁的劍很有名,當年宗門大比和明菁遇上,游扶泠就見識過這把名為純鈞的劍有多鋒利。
當年游扶泠剛穿不久,修為壓制明菁也只是險勝,亦能感受到明菁并未使出全力。
那入天極道院的明菁怎麽可能打不過丁銜笛?
畫面裏長劍落地锵啷一聲,明菁身上血流如注。
四周噓聲四起,明菁艱難地擡起頭,不知對丁銜笛說了什麽,就有劍修大喊丁銜笛使詐,亂成一團。
現場的道醫給明菁看傷,座師們也前來探望,明菁嘴唇發紫,口嘔鮮血不止,後面什麽都看不見了。
游扶泠坐不住了,她問季町,“為什麽都說是丁銜笛下毒?”
季町頭痛欲裂:“不是丁銜笛,是明菁早被下了毒,正好和她對陣毒發。”
“連續多日催動功法,根基損毀嚴重。”
游扶泠:“那也不是丁銜笛的過錯!”
她顧不上看窗外的飛舟通道,在艙內來回踱步,“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當然知道。”季町早就把那夜發生的事上報座師,卻無任何表示。
也有座師表明若是丁銜笛是煉天宗的記名弟子,她們定然會周旋,但丁銜笛不是。
點星宗的地位在道院內分明,甚至不如三宗之外的宗門。
哪怕丁銜笛此次表現優異,明菁在衆目睽睽之下重傷瀕死本就是大事,道院的座師排查數次,得出明菁之前對戰弟子未動手的結論。
哪怕季町、倦元嘉甚至明菁本人都清楚或許就是第一日的司寇荞做的。
游扶泠:“證據呢?”
她從未如此着急過,今日是大比最後一日,丁銜笛已經累計懲處,被丢入劍冢深處。
那是座師進去都得脫層皮的地方,如今丁銜笛修為比剛穿書之時強上許多,不代表她有能力應對劍冢深處的異常狀态。
季町:“藥是從你的修真公寓搜出來的。”
她也懊惱,“那日我便應追查到底的。”
游扶泠:“那日?”
季町不語,游扶泠:“你們都瞞着我什麽?”
她極少動怒,和丁銜笛結為道侶後更是如此。
如今肉眼可見靈氣四溢,連帶着會影響飛舟的運行。
季町還是告訴她了。
司寇荞的暗算。
被抽去神魂的道童。
六甲無影符和五枝香。
游扶泠又問:“那點星宗剩下的人呢?”
季町:“梅池……因為和當日現場的弟子起了沖突,也被執法仙鶴帶走了。”
“她們的大師姐,一直不見蹤影。”
季町自知過錯,她道:“我會親自前往劍冢去幫丁銜笛。”
游扶泠:“大師姐。”
她聲音極盡忍耐,季町都能聽到游扶泠的深吸之聲。
“你和我說她被司寇荞打成重傷,中毒一夜,又遇上道童咒殺?”
游扶泠閉了閉眼,憶起那日丁銜笛的神情,對方不躲閃,一副騙不過你的模樣。
還是藏了事。
游扶泠:“之後又硬撐着參加五系大比,一直到和明菁對陣?”
她語速極慢,慢得季町都莫名心慌,“阿扇,你先服下靜心……”
“大師姐,我後悔了。”
“我不應該把她托付給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