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拘束
12 拘束
◎勾了勾嘴角◎
兩人此時已經走進了兩排零食貨架裏面，宋齊珂聽到李琤說這句話，驚嘆于他的觀察能力。
“你怎麽知道？”她回頭問。
李琤看向那一排花花綠綠的零食，平淡道:“旁邊那些人的眼神，以前不是沒看見過。”
這話說的宋齊珂心裏一沉，即刻聯想到他的過去。
她默默嘆口氣，并未接着往下想，而是跟李琤說她昨天聽的東西。
“昨天本來想給我爸把他手機送到房間裏去，結果在門口聽見他和趙姨聊天，說是超市有人在後面編排她。”宋齊珂簡述了一遍，沒把具體內容說給李琤聽。
李琤臉色變了變，問:“多久了？”
宋齊珂剛想回答，旁邊低聲的交談突然闖進他們的耳朵:
“哎，你看見趙豔芳那倆孩子沒有，是不是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
“看見了，你說她怎麽就敢啊，倆孩子都不是她的，她還寶貝着呢，說起來那叫一個開心。”
“她蠢呗，上趕着給別人家當免費保姆，就這還樂呵着呢，我看她哪天被掃地出門都有可能。”
說完，那兩人低低笑起來。
這邊的宋齊珂和李琤一動都沒動，只是眉頭越皺越深。
那兩人笑完，便挪開了位置，上班時間湊在一起聊天，這本來就不被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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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兩人離開，李琤看向宋齊珂，再度開口問:“她們是這麽說幹媽的？”
宋齊珂本意是不想讓李琤知道具體內容，但哪知這麽不湊巧，她頂着李琤冷到要凍死人的目光，點了點頭。
李琤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又問:“所以你想了今天這個辦法？”
宋齊珂又點了點頭，繼續道:“趙姨嘴上不說，但一直被這樣說肯定很難受。但趙姨，她根本不應該承受這些。”
李琤的視線轉向宋齊珂。
宋齊珂望着眼前一袋薯片，緩緩道:“只有讓別人知道我們是把趙姨放在心裏的，他們才不會繼續傳播那些留言和難聽的話，這樣趙姨來上班，才會開心點。”
說完，她扯扯嘴角，又道:“趙姨一心為我們，我們也該幫她才是。”
她曾經經歷過趙姨一樣的場景，那種時候有多難熬，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這樣的事落到了她身邊的人身上，她想盡全力去幫忙。
李琤默了默，良久後，說了聲謝謝。
聽他說這話，宋齊珂撇撇嘴，道:“什麽呀，別弄得趙姨只是你一個人的好不好？”
說完，她自己先笑起來，接着又道:“總之，以後咱們有時間就多來看看趙姨，多陪她出來走走，你覺得呢？”
李琤點點頭，道:“好。”
兩人在這塊已經待了很久，李琤轉頭看向外面，跟宋齊珂說:“走吧，別讓幹媽和宋叔等着急了。”
話音剛落，自己先面無表情轉了身。
宋齊珂剛想跟着走，忽然間想起來趙姨交代的事，喊道:“喂，辣椒，沒買辣椒！”
李琤剎住腳步，又面無表情地轉回來。
宋齊珂見他這幅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
兩人去拿了點辣椒，打過稱後，回到收銀臺。
趙豔芳給結了賬，叮囑兩個小孩:“今天要是睡得早，自己把牛奶泡了，不許偷懶，必須要喝。”
宋齊珂乖乖點頭，“知道了，趙姨。”
李琤在後邊跟上，“好，知道了。”
趙豔芳看着兩人，滿意地點點頭，又目送他們出了超市，這才放心。
回到家中，宋志平去把廚房收拾了，李琤和宋齊珂依舊在方桌前寫作業。
宋齊珂今天拿了張數學試卷在寫，她各科成績都很平衡，但數學總是有些不穩定，忽上忽下的，所以她在這方面下了蠻多心思。
出門前選擇題已經做到最後一題，現在重新把思路撿起來，宋齊珂皺着眉，一時有些無從下手。
這題她沒什麽方向，草稿紙上演算了一遍又一遍，思緒卻依舊是混亂的。
宋齊珂嘆口氣，停了筆，打算先喝口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剛一擡頭，撞上對面李琤直直的視線。
她一時有些懵，問:“怎麽了？”
李琤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擡頭，眨了下眼睛轉移了自己的眼神，輕咳一聲道:“沒什麽。”
“你那題，選C。”
宋齊珂一聽，拿起筆低頭看向自己的試卷，掃了一遍選項後，筆尖忽的頓在紙面上。
她第一個排除掉的就是C，還沒忘在上面劃上一條斜杠。
“呃……”宋齊珂有些尴尬，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麽下筆，筆尖從選項游移到括號旁，最後還是寫下了一個C。
“這樣啊，”她嘟囔一聲，“我一會再看一下吧。”
說完，她起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再回來時，自己的試卷上方多出一張紙。
宋齊珂拿起，發現是最後那道選擇題的解題方法。
字跡沉穩有力，是李琤寫給她的。
宋齊珂看一眼他，他正低頭專注于自己的作業，她便沒有說話，只找出自己的草稿紙來對照思路。
李琤把過程寫的簡明扼要，但對于宋齊珂來說，她也只需要兩眼就知道自己錯在哪，很快，她找出自己錯誤的地方，在旁邊标注，又将這題重新做了一遍。
正确答案出現在眼前，宋齊珂松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
她把李琤給她的那張紙和自己的草稿紙都夾進課本裏，方便以後可以随時溫習。
對面的李琤也已經做完一套試卷，趁這個空隙，宋齊珂向他道謝:“謝謝你啊，那題我會了。”
李琤聞言擡頭，沖她點了點頭。
說到這個，宋齊珂有些好奇他的成績，問:“你數學很好嗎？”
李琤道:“還行吧，就那樣。”
他說的随便，宋齊珂卻不這麽認為，單看剛剛那張解題的紙，就知道他水平肯定很高，宋齊珂又道:“別這樣吧，過分自謙就是自負了哦。”
李琤很顯然沒想到這一層，手上動作頓了下，才說:“沒那個意思。”
宋齊珂嘴角揚起來，開始和他閑聊:“那你數學一般能考多少分？”
李琤剛想說沒多少，忽又聯想到剛剛宋齊珂那句話，話在喉嚨裏卡了一下，再出口時非常誠實:“差不多滿分吧。”
宋齊珂霎時瞪大了眼睛。
李琤瞥見她這個表情，低下頭去的一瞬間勾了勾嘴角。
好半天後，宋齊珂的大腦才恢複運轉，她想過李琤成績會好，但沒想過他會這麽好，數學動不動就滿分，這對常年徘徊在130上下的宋齊珂着實是一個沖擊。
她望向自己的試卷，忽然覺得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正聊着呢，已經洗過澡的宋志平忽然又進了廚房，再出來時，手上端了兩杯牛奶，分別遞給宋齊珂和李琤。
李琤放下筆，雙手接過，道:“謝謝宋叔。”
宋齊珂瞄了一眼說這話時的他，然後才接過宋志平的牛奶，同樣道:“謝謝爸。”
宋志平只應了一聲，并未多說什麽，很快便進了卧室。
宋齊珂和李琤今天寫了一天作業，到這時多少有些疲累，李琤先喝過了牛奶，進浴室洗澡，宋齊珂緊随其後。
等宋齊珂從浴室出來時，趙豔芳剛好到家，兩人碰上說了幾句話，趙豔芳便讓宋齊珂回房間了。
今天難得這麽早就回了房間，宋齊珂掏出手機，打算稍微玩一會。
似是心有靈犀般，她這邊剛打開微信，那邊陳傾便給她發來了消息。
小熊今晚不睡覺:【阿珂，我終于放假了！】
見是陳傾的消息，宋齊珂有些驚喜，忙回:【今天放的嗎？】
陳傾是她在臨城時最好的朋友，她臨走前和她見了一面，此後便一直沒有聯絡，也是因為高三課業緊張，陳傾一直被她父母限制使用手機，只有放假才讓她自由使用。
小熊今晚不睡覺:【是的，放兩天呢。】
草莓碎碎冰:【啊，但我後天就要去上學了。】
這麽不巧，兩人的放假時間并沒有完全重合到一起。
陳傾安慰她:【沒事啦，這不還有一天。】
說完又問:【你在玉川還好吧，學校怎麽樣？家裏還好嗎？】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陳傾自然知道她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這段時間以來，她其實一直記挂着宋齊珂的狀況。
宋齊珂被她的幾連問逗笑，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準備認認真真回答她。
可剛喚起鍵盤，卻又有些不知如何編輯這段話。
玉川好嗎？
她還沒有逛過，不太清楚。
學校好嗎？
除了太大，其他好像都可以。
家裏好嗎？
宋齊珂明白陳傾的言下之意，她在問趙姨和李琤，當時她知道宋志平要再婚時，超怕宋齊珂會受委屈。
可現在看來，家裏一切都很好。
想到這個，宋齊珂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她開始在信息框裏編輯文字:【玉川我還沒逛過，等有機會了我到處去走走，到時候帶你一塊玩。學校很好，老師們都很有水平，環境也很好，就是太大了，你知道的，我根本就走不明白。家裏也很好，我們都很認真地在過日子。】
就是，某人好像還稍顯局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