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種方法
第29章 兩種方法
霍聞生将腳邊的人撈起來,看着快要窒息的謝默之,指腹擦幹他眼角的淚水,聲音是無可挑剔的溫柔說:“還好嗎?”
謝默之茫然又呆滞地看向霍聞生,他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夢,這種感覺有些糟糕,卻又令人沉溺無法自拔。
“我沒事。”
謝默之臉頰緋紅,半是因歡喜,半是因愧疚,是他仗着對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幫忙為借口趁虛而入。
霍聞生見他越是窘迫,越忍不住揶揄:“差點咬到。”
謝默之耳根悄悄泛紅,啞聲說:“我沒弄過,不是故意的。”
房間靜了幾秒,被霍聞生的一聲笑擊潰。
“沒事,熟能生巧。”
“……”這詞這麽用嗎?
謝默之抿了抿嘴,心想總用嘴巴也遭不住,便小聲問:“能換個方式嗎?”
“比如?”
霍聞生的手突然停在他腰側,滾燙的手心隔着衣料逡巡,謝默之大腦嗡地一聲:“我不是這意思。”
霍聞生眨了眨眼,笑容更燦說:“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謝默之感覺他在騙人,但又沒有證據,所以只能吃啞巴虧。
霍聞生緊盯着謝默之被情意浸染的五官,平時有多清冷的人,此時就有多濃烈,這種反差的美更令人回味無窮。
可惜他現在被'殘軀'束縛,無法真正、完全地占有,只好低頭去尋柔軟的唇瓣,以此嘗梅止渴。
兩人被栀子花的濃香包裹,如美酒發醉,麻痹每一根神經,謝默之的理智變得不堪一擊,多了幾分勇氣笨拙回應。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
霍聞生将臉埋進謝默之的頸窩,犬牙在白嫩的皮膚上徘徊,他很想狠狠咬下去,注入自己強悍的alph息素,但想到臨時标記會讓謝默之難受,理智在極限拉扯。
這時,謝默之開口說:“想咬就咬吧。”
他不存在任何私心,只是不想霍聞生忍受易感期帶來的痛苦,所以才厚着臉皮讓人标記自己,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一只大手蓋住了他不停散發香氣的腺體。
霍聞生拒絕了他的邀約。
謝默之的心涼了半截,裏面被無法言說的悲傷填滿,不由地想霍聞生對他果然沒有興趣。
霍聞生将謝默之抱在懷裏,明明心髒挨着心髒,卻并未因此同頻跳躍。
他知道謝默之允許他随心所欲标記,但霍聞生的目的絕不是滿足膚淺的欲望,有時候克制是為了更好的放縱,如此壓抑本性并非是不願,而是不想把獵物吓跑。
可是他忘了,越壓制本性,越容易遭到反噬。
謝默之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察覺到霍聞生又有了反應,他不敢動彈,仿佛只要一直保持靜止狀态,就可以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霍聞生心知他在逃避,略有不滿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與此同時,傳來敲門聲。
林叔問:“少爺,我送來了晚餐,您和謝先生要吃嗎?”
謝默之連忙從霍聞生懷裏脫離,目不斜視說:“我去拿晚餐。”
“好啊,吃飽才有力氣。”霍聞生一手勾起金屬籠,撩起眼皮,眼神深邃又晦暗看向謝默之,似笑非笑說:“不戴了,反正有你。”
“……”
謝默之詫異地看向霍聞生,又躲閃目光,他一時消化不了自己聽到的話,那種若有似無的暧昧,明明每一個字都能理解,但連在一起,又有他琢磨不透的深意與情緒。
兩人之間徘徊微妙的寂靜,這回又被門外林叔的聲音打破。
“少爺,不需要嗎?”
謝默之回過神,邁着長腿快速逃離現場,随即推開了房門。
林叔頓時一愣,因為是omega,他能聞到謝默之身上濃郁的栀子花葉信息素,下意識輕咳一聲,用以掩飾尴尬。
反應過來的謝默之,紅着臉說了一句謝謝,忙不疊接過餐車把門關上。
就在關門之前,林叔特意看一眼霍聞生,他發覺少爺一臉春風得意,與自己想象中的狼狽暴躁完全不同,看起來還挺滋潤的。
他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可霍霖的狀态與他截然相反。
自從得知霍聞生找到黑匣子,派出去的殺手又被警察抓住,他已經煎熬得一天一夜沒有阖眼,因為一閉眼就是霍慈鮮血淋漓的樣子,張口閉口都是咒他下地獄。
死了還陰魂不散!
霍霖心髒狂跳起來,無數個念頭在腦中亂撞,一雙手不知所措在椅子上亂抓亂撓,又忽然離坐而起,在地上來回踱步。
霍時恒進來的時候,佯裝看不見他的焦慮說:“父親。”
霍霖竭力平靜問:“查出什麽了?”
霍時恒緩緩說:“謝默之将易感期的聞生帶走,兩人沒有回安全屋,而是回到了霍家,之後聞生也沒有把人趕走,如果是演戲,沒必要這麽真,我覺得他們是真……”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霍霖斥聲打斷,牙齒咯咯作響說:“我要的是讓謝默之幫不了霍聞生,讓霍聞生永遠也得不到黑匣子。”
“我要他們反目成仇!”
霍時恒靜靜凝視霍霖,沉靜半晌說:“我在謝家查到了一年前的傳聞。”
“什麽傳聞?”
“有人曾在賭場談及有關秦岳明接班人的消息。”
霍霖倏然站住腳步,直勾勾盯着霍時恒,反問:“老三也在場?”
霍時恒颔首,繼續說:“秦岳明的接班人和他本人一樣神秘,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容,若是有人鑽空子假冒,也不是不可能。仔細一想,三叔好賭欠了不止一筆賭債,謝君山公司上市延遲面臨破産,至于聞生他想要一副健康的身體,而謝默之的出現剛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這就是霍聞生必須選謝默之的原因。”霍霖死氣沉沉的臉,逐漸浮現興奮說:“不過,謝默之的身份百分百為真嗎?”
霍時恒擡眼:“不一定。”
書房靜了一剎,父子倆相視一笑。
“時恒,這回你親自去查。”霍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兩顆幽暗的眼珠,泛着森冷的狠勁說:“我要在生日宴上,當衆戳穿謝默之的假身份。”
霍聞生和謝默之不是想在他生日的時候揭發他的罪行嗎?
那他就在那一天回他們一份大禮。
相信一定會萬分精彩。
他都迫不及待了。
翌日,臨近晌午,謝默之一臉倦意地蘇醒。
接着是長達半分鐘的死機,昨夜的荒唐經歷如龍卷風半侵襲整個大腦,最後留下一片狼藉。
昨夜不僅是他幫了霍聞生,霍聞生也幫他發洩。
……關鍵他沒撐多久,就弄濕了對方的手。
謝默之兩眼一黑,想死的心都有,身體下意識與霍聞生拉開距離,但霍聞生拉住他的手腕,低聲一笑說:“現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
“我、我……”謝默之十分想要辯解一番,可木已成舟,再說什麽都像是在狡辯,他低頭說:“對不起。”
霍聞生撫弄他的手說:“你道什麽歉?應該是我謝謝你。”
謝默之不解地看向霍聞生,見對方越認真,心裏越羞愧,更想彌補什麽,便問:“你好些了嗎?我可以繼續幫你。”
霍聞生沒有說話,他目光不由向下,瞥了一眼謝默之紅腫的唇,悄悄用犬牙咬破舌尖,用疼痛喚醒色令智昏的大腦,克制地說:“不用,你好好休息,我用強效抑制劑就行。”
看吧,霍聞生寧願忍耐,也不願與他接觸。
謝默之眼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如餘晖下的鮮花,悄無聲息的凋零,他小聲說了一句“好”。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寂。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謝默之拿到手機,看了一眼沒有備注的號碼,對霍聞生說:“我去接個電話。”
緊接着,他走出卧室,拉開洗手間的門後接通電話,聽筒傳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謝沐笙來找我了。”
“白皚雪讓他去的?”
聽女人嗯了一聲,謝默之冷笑說:“她自己不敢出現,真是做賊心虛。”
女人又道:“人現在暈着,結果我一會兒發你。”
謝默之打開花灑,水聲淹沒他的聲音,他緩緩說:“辛苦,很快你就自由了。”
與此同時,聽到浴室傳來水聲,霍聞生戴上手環,看着一直發亮的紅燈,扶着額頭靜默好一會兒。
他必須得用強效抑制劑,不然再跟謝默之待下去,他随時會變成發情傷人的瘋狗。
霍聞生撥通葉涅夫的電話,開門見山說:“你本家S國發明的強效抑制劑,我需要十支。”
葉涅夫音量提高問:“你瘋了嗎?平常你都要五支,怎麽這回翻倍了?”
“我沒事,你盡快找人送過來,謝謝。”
“你這是要狗化了?”
葉涅夫聽到他摩擦犬牙的聲音,不由多嘴提醒說:“是藥三分毒,雖然強效抑制劑能讓你保持冷靜,但一直這麽壓抑本性,遲早會出事。”
霍聞生面色一沉問:“那怎麽辦?”
葉涅夫給出标準答案說:“其實就兩個辦法。”
“第一趁着清醒,趕緊找個人睡覺;第二繼續忍,等你變成瘋狗做到死。”
霍聞生沒有回應。
“潔身自好的大小姐,我就知道你都不會選,”葉涅夫自接話茬說:“因為你要想找人睡覺的話,就不會跟我要抑制劑,但這樣你的下場只能是二。”
“不會,”霍聞生打斷他,“不會是二。”
“怎麽,你還能有第三種方法?”
葉涅夫靜下來等待霍聞生的第三種答案,但聽到對方接下來的話,直接令他目瞪口呆。
“我沒有第三種方法,”霍聞生靜了一瞬說:“但我選一。”
【作者有話說】
葉涅夫:你、說、你、選、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