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八九不離十
溫把酒一直堅信,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只要臉皮夠厚,那人生不如意之事可能只有十之一二。
可現在, 她的臉皮要撐不住了。
她溫把酒, 一個能伸能屈的小達人,別人尴尬我不尴尬比賽的冠軍, 在面對沈肆的一句“你觊觎我?”的問話裏,感覺到了久違的丢人現眼的社死氣息。
救命!
阿彌陀佛, 無上天尊,耶稣上帝,救救我!
“我, 我說這是個巧合你信嗎?”溫把酒小心翼翼地站直身體,松開左手,“我就是, 就是不小心要摔了,就扶了一下你的腰而已。”
她踢了踢地面上一個不顯眼的木樁,強行鎮定地道, “真要論起來的話,主要是木樁的錯。”
“但是,你摸了我的腰。”沈肆挑眉,又閑閑地補充道,“還摸了兩次。”
溫把酒呼吸一窒,底氣不足地反駁, “我那是, 那是沒反應過來。”
“嗯, 所以你反應過來就要摸第三次了?”沈肆邏輯嚴謹地反問。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溫把酒說不過他,決定開啓蠻橫不講理大法, “再說了,摸了又怎樣?誰不知道我溫把酒是一中流氓?”
“行,流氓是吧。”
沈肆似乎被溫把酒這幅豁出去的樣子給逗樂了,他将缰繩扣在鐵扣上,下巴昂了昂,“那好,這只羊就叫流氓吧,怎麽樣?”
溫把酒被一噎,沒想到沈肆竟然還能來這一手。
她瞪着沈肆心說,我能拒絕嗎?我有拒絕的可能嗎?我要是拒絕了你是不是下一秒就幹脆給這只羊加個溫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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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溫把酒雖然是好色了點,但是絕對不是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之下就能故意做出輕薄之舉的老色胚,我是個有素質的流氓!
溫把酒深吸一口氣,揚起假笑,“當然可以,我早就覺得我們組的這只羊太過好動,總是試圖勾引甚至騷擾其他的羊,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是要大力譴責的!”
她頓了頓,繼續莊重地道,“所以,我們現在給這只羊起名流氓二字不僅符合它的特征,也是時刻在提醒它,要做清心寡欲、沒有世俗欲望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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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夢佳拿着手機悄悄地從一堵牆後走出來,想想剛剛看到的場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雖說溫把酒的“一中流氓”稱號一直都是如雷貫耳,但顏夢佳畢竟是隔壁師大附中的學生,又坐在溫把酒後面一排這麽久,是真的一點沒發現溫把酒哪裏有老色胚的行為,甚至一度以為這個“一中流氓”是以訛傳訛。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溫把酒竟然真的是個老色胚!!
從她看到的短短畫面來講,溫把酒的流氓指數不說滿分,但絕對有九十分了!一看就是老色胚給小色胚開門,色胚到家了!
顏夢佳連蹲麻的腿都不管了,立馬就在三人小群裏激情發言。
上好佳:【有沒有人在!!我剛剛看到一個驚人的畫面!】
是子太不是太子:【我都要午睡了你發消息,快說快說!】
格格巫:【+身份證號,沒有爆炸新聞的話顏夢佳你下午的奶茶就別想喝到了。】
顏夢佳見朱子太和江格格兩人都在,立馬就将偷拍的圖片發在群裏,正好就是溫把酒将要摔倒然後扶住沈肆腰的畫面。
她偷拍的角度刁鑽,看起來像是溫把酒故意要朝沈肆懷裏靠的樣子。
是子太不是太子:【???】
格格巫:【???】
是子太不是太子:【是我想的那樣嗎?】
上好佳:【是的。讓我來給你們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
是子太不是太子:【搬好小板凳jpg】
格格巫:【前排出售瓜子jpg】
上好佳:【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我在學校外面的街上吃完飯準備回學校午休,經過舊停車場時聽到一聲羊叫!我當時就一個猛回頭,不期然就發現了一個驚天畫面!!】
【溫把酒!我們光輝偉岸的瘟神!竟然柔弱地摔倒在沈肆的懷裏!然後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開了沈肆的校服襯衫,摸上了沈肆的腰!!】
是子太不是太子:【卧槽!】
格格巫:【真的假的?肆哥被耍流氓了?!】
上好佳:【我用我的兩只眼睛擔保,我看的是真的!沈肆腰那塊皮膚都露出來了,瘟神的手就是摟在那的!】
是子太不是太子:【不是,那沈肆不得和瘟神幹架嗎?】
格格巫:【是啊,肆哥沒動手嗎?】
上好佳:【這可能就是瘟神的厲害之處了!隔了太遠,我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麽,反正肆哥走的時候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格格巫:【也是,要當流氓那哄人肯定得有一套。】
是子太不是太子:【不是,我怎麽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啊?】
上好佳:【我親眼看到的哪裏能有假?總之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都封好口。】
是子太不是太子:【明白。】
格格巫:【當然。】
三人互相以人品擔保絕對不會透露出去,然後下午一點多,在押注溫把酒和沈肆月考誰能贏的熱帖裏,出現了歪樓。
匿名:【瘟神調戲ss,有圖有真相。圖片jpg。】
71樓:【卧槽,這圖片看起來好像是瘟神要摔在沈肆身上?】
72樓:【樓上沒錯,而且同為女生來看,瘟神這個假摔實在是太明顯了!】
73樓:【不是,就一個瘟神摔倒的圖片而已,怎麽就扯上調戲了?除了之前的一中校霸,也沒見瘟神調戲過哪個男生吧?】
……
匿名:【回樓上,我有一個朋友親眼看到瘟神假摔靠在ss身上,甚至還撕開ss的校服,摸了腰。】
95樓:【震驚jpg,那這樣的話月考的第一我還是壓瘟神吧!】
96樓:【我還是堅定地壓沈肆,我聽說高一的說郭險峰好像今天回來了,搞不好瘟神還得和校霸再來個恩怨情仇,學習方面估計就沒什麽精力了。】
97樓:【卧槽!郭險峰今天回來了嗎?那不得和瘟神打起來?】
98樓:【打起來打起來!】
……
樓又一次歪了,都在猜測郭險峰休學回來什麽時候找溫把酒報仇,有壓一個月的,有壓半個月的,還有壓一星期的。
但是溫把酒對此一無所知,她滿腦子都是自己今天似乎輕薄了沈肆的場景,連午覺都沒睡得着,打着哈欠到教室,結果一到教室就看到沈肆坐在座位上看書。
溫把酒打了一半的哈欠都打不下去了。
本來以為按照沈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課規律,怎麽說下午也不會在教室,結果誰知道這人還就真來了,來得還比她早,桌上攤着一本幹幹淨淨的課本。
溫把酒一時之間心情有些沉重,而等她看到沈肆還穿着那件破了一道口的校服襯衫時,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她脫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朝旁邊一遞,“稍微系在腰間擋一擋吧。”
沈肆沒接,翻着書問,“擋什麽?”
溫把酒嘆了口氣,痛心疾首道,“沈肆同學,光天化日之下,你就這麽穿着個破了口的校服襯衫,被這麽多人看到,多有傷風化。”
沈肆忽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有不有傷風化我不知道,但是确實有點招流氓惦記。”
溫把酒:……
這段是扯不開了是吧?
她面無表情地舉起一只手,指尖動了動,“你小心點,第三次随時到來。”
沈肆勾唇,将溫把酒的校服外套推過去,“穿着,我一附中的拿一中的校服外套幹什麽。”
實驗中學畢竟滿打滿算才成立半個月的時間,學校的校服還沒設計完畢,學生穿的都是之前的一中校服或者師大附中的校服,更有甚者幹脆不穿校服就過來了。
沈肆的校服褲子還是師大附中的,腰間要是別個一中的校服外套那确實有點不倫不類的。
溫把酒沒強求,自己将一中的校服外套又穿起來。
下午的課是兩節語文兩節化學,溫把酒午覺沒睡,語文又是個文科類的科目,她用直尺撐着腦袋,撐了大半節課終于撐不住了,在“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背景聲音下睡了個昏天黑地。
她這一覺睡得很長,語文老師又是個溫柔的年輕女教師,看着教室中央位置的兩個學生睡得天昏地暗都沒叫醒他們,一直到大課間了,溫把酒才被人喊醒。
“溫把酒同學,外面有人找你。”
溫把酒迷迷糊糊地醒來,腦袋還有點懵,“誰啊?”
過來傳話的同學是朱子太,被問到來人時他面露難堪,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句“你小心點”。
溫把酒的位置在教室中間,她偏頭想要看一下教室門口位置,卻發現來人靠在牆邊,只露出一點一中的校服。
挺不對勁的,就算7班是重點班,學生都愛學習,那也不至于一個大課間能安靜成這樣。
溫把酒拖着腳步走出教室門,她才跨過門檻,餘光一偏,就看到一個拳頭砸了過來,又快又猛,帶着拳風。
她憑借身體本能偏頭躲避,而後立刻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趁着這個瞬間,終于看清來者是誰。
“郭險峰,你有病?”溫把酒腦袋偏向一側,眉頭皺起,整個人的情緒瞬間就冰冷下來。
郭險峰沒想到溫把酒竟然能躲過他這一拳,他之前威脅朱子太那廢物不準告訴溫把酒是誰來找她,就是想要來個偷襲,讓溫把酒挂彩,倒是沒料到這樣也能被她躲過去。
他眼裏劃過一絲不甘,盛氣淩人地道,“廢話少說,那啞巴搬去哪了?”
一聽到“啞巴”這兩個字,溫把酒整個人都充滿着不耐和厭倦感,她自認平時還是非常樂于助人的,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也不少,怎麽老天爺還盡讓郭險峰這傻逼出現在她生活中?
顯然,郭險峰此刻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傻逼的身份,他耀武揚威地說道,“你最好快點說出來,否則——”
郭險峰沒有繼續說,只是握緊了雙拳,揚了揚拳頭。
溫把酒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雙手交叉握拳,發出“咯噔咯噔”的骨節碰撞聲。
“要動手嗎?”郭險峰絲毫不怵,握緊雙拳,腿部肌肉繃直。
他知道溫把酒很能打,他之前輕敵也吃過她的虧,但是現在不一樣,他有備而來。
整個走廊和7班的教室都彌漫着危險的氣息,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着溫把酒的攻擊,亦或是郭險峰的出拳,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沈肆。”
溫把酒突然靠在教室門邊上喊了一句,然後像是醞釀情緒般頓了頓又繼續喊:
“救命啊沈肆!有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