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八九不離十
沈肆包裏的蔓越莓餅幹确實是溫把酒塞進去的, 她趁着沈肆閉目眼神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拉開了他的書包,将田沁月女士中午才給她烤的小餅幹塞了進去,順便附贈了一張感謝紙條。
郭險峰找來的時候, 她其實不想動手, 怕背處分,只能拖時間拖到老師上課。
和笨蛋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所以她當時只是借沈肆的名來用一用,威脅恐吓一番。
但其實她完全沒想過讓沈肆過來給她撐腰, 畢竟打擾睡美人睡覺是個挺沒公德心的事兒,況且人睡美人也不一定會答應給你撐腰。
她就是嘴上騷一騷,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想要趁着郭險峰被她這一招搞得愣神時沖進廁所,氣死郭險峰這鼈孫,哪裏知道她就随便喊了喊, 睡美人就從夢中起來了。
半睜不睜地站在她旁邊,眼神微冷,睥睨天下似地望着郭險峰, 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把對方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起床氣異常可怕的一男的。
但是又是有着可歌可泣的同學情誼。
溫把酒太感動了,一袋小餅幹換沈肆的一個撐腰,絕對穩賺不虧。
就是小紙條寫感謝話語的時候莫名其妙突然卡了殼。
溫把酒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除了能屈能伸厚臉皮外,就是爐火純青的拍馬屁技術,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肚子的花言巧語在落筆的時候竟然一個也說不上來, 最後只能簡簡單單地誇上一句英俊帥氣。怕太過幹癟, 又加了撒花和鞠躬的簡筆圖。
挺寒碜的, 也不知道睡美人會不會嫌棄。
溫把酒一邊想着一邊朝停車場走,一如既往地翹了晚自習, 自習課一下就和高寬兵分兩路彙合。
他們倆固定停車的地方是在一個角落,平常在那塊停車的人也多,整整齊齊一排的自行車。但現在,一衆完好無損的自行車裏,突然多出來一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無比突出,鶴立雞群,看着還挺眼熟。
溫把酒靠近了仔細辨認了辨認,沒錯,天降倒黴鬼,就是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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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哪個傻逼幹的!”高寬看着眼前破破爛爛的自行車,一個沒忍住就爆了粗口。
“除了郭險峰,還能有誰。”
溫把酒身為當事人倒是很樂觀,甚至有閑情逸致扒拉着破自行車玩。她倒是沒想到,郭險峰大課間放的狠話讓她等着就是搞壞她的自行車,也難為他不知道從哪借來的道具,把一輛好好的自行車砸成這樣。
估計還挺費力氣,看不出來,郭險峰還有當鐵匠的本事,不去鍋爐房燒煤可惜了。
“不是,現在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是吧?”高寬被她這一副閑散的樣子給氣的半死,罵罵咧咧地就要去調監控報警。
“沒用的,我們這停的地方離監控太遠了。”溫把酒把小太監拉回來,“況且今天郭險峰敢來教室挑釁我,其實就是破罐子破摔,警察局裏案底都有了,也不在乎什麽處分了。”
高寬被這一拉也冷靜了不少,“那他今天這一出純粹是洩憤嗎?”
“不全是,最重要的可能是威逼利誘,想要我說出小草莓現在的地址。”溫把酒把她那輛破車扶起來,車鈴叮咚響。
她仰頭望着天,感慨道,“怎麽說呢,這狗屎可能對我正義正直的高尚品質還不太清楚,竟然想要屈打成招,好蠢!”
“得了得了,差不多就得了。”
高寬一見溫把酒這德性就頭皮發麻,不談郭險峰能不能打過她這回事,就溫把酒自賣自誇自我感動就夠讓他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把自己的自行車朝她旁邊一放,面帶嫌棄,“你騎我的,要不然明天早上你醒的遲,又沒車,會遲到。”
“不要,你車太破。”溫把酒一口拒絕。
“不要就不要,明天你就等着遲到吧!”
好心被拒,高寬翻了個白眼,故意沒等溫把酒,騎着車就先走了,只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騎着車的速度都比旁邊的行人慢。
溫把酒在後面假裝追不上,慢悠悠地等高寬停下。
她倒不是嫌棄高寬的自行車破舊,只不過是怕萬一明天郭險峰又犯病砸車,她賠不起。
高寬的自行車是高風送給他的十歲生日禮物,不貴,只有一千不到。
算是從孤兒院回來後他正兒八經得到的第一份像模像樣的禮物,高寬一直寶貝的要命,打蠟抹油的,比對待游戲機的态度都要珍重。
溫把酒不是出不起這一千不到的自行車錢,她只是出不起這自行車上高寬附加的情感。
實在是太貴了。
高寬在前面假模假樣地騎了一會兒自行車,發現溫把酒在後面和老大爺散步似的慢悠悠晃蕩,氣得只能在路邊等她,一邊等一邊催。
“行了行了,不用等我。”溫把酒走過去,潇灑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家吧。”
高寬一臉警惕地上下打量她,“幹什麽,你又要出什麽幺蛾子?總不能又要去師傅那告我狀吧!”
“你想什麽呢,我這麽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當然不會做那麽卑鄙的事情!”溫把酒對高寬這種懷疑感到非常痛心,她用一種大義凜然地口吻深情道,“我,溫把酒,待會兒要去拯救世界了!”
高寬戴上痛苦面具:“嘔。”
溫把酒對他的不捧場非常不滿意,“嚴肅點,正經場合呢。”
多年的默契,高寬既然已經知道溫把酒有事兒要單獨做,他也沒挽留,反正只要不是去告狀,一切都好說。
他愉快地蹬上他的自行車,飛快沒了身影,“再見了您!”
“真無情啊。”
溫把酒在後面看着高寬越來越遠的身影,忍不住為這段塑料友誼心疼一秒鐘,然後将自己的破爛自行車鎖在奶茶店門口,和田沁月女士說了聲便在公交站臺等車。
她當然不是要去拯救世界,也沒這麽大的本事,只不過是去看看小草莓的長勢如何,還有沒有發黴似地待在屋裏。之所以沒帶高寬一起去,主要是小草莓新租的家有些遠,來回路程都要三個小時,而高寬顯然不是會将作業在放學前提前完成的人。
小草莓新搬的住處在城南街,溫把酒得了地址後還是第一次去,下地鐵後天已經快暗了,結果還看錯了路标,走岔了路。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走岔了路,讓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從上公交到下地鐵,一直有三四個染着黃頭發的男生跟在她後面,一開始她以為只是順路,畢竟實驗* 中學算是維市數一數二的中學,家住城南街特地跑到實驗中學上學的學生也不是沒有。
但是實驗中學到城南街地鐵站這段路,正常人其實都會選擇一路乘地鐵過去,只有為數不多如溫把酒扣扣索索之輩才會選擇先乘公交到底站再轉一站地鐵,就為了省那三塊二的交通費。
要說小黃毛們和她一樣勤儉持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偏偏她走岔路的這段時間小黃毛們還在她後面跟着,這就有點太過分了,概率學老師碰上了都要說上一句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溫把酒刻意停住腳步,打量了一圈周圍。這一片地看着都像是危樓,又破又舊,鱗次栉比地緊密挨着,街道邊上賣的東西又多又雜,琳琅滿目的,放眼望去基本看不到住宅小區。
她站在路邊假裝看風景自拍,舉着手機不斷調整角度,果然看見後面的小黃毛們也停下了,還拿着個手機裝模作樣地打字發消息。
明晃晃的跟蹤。
溫把酒想不通了,她家撐死了算個小康家庭,跟蹤她有什麽好處呢?
難道是溫原大律師又接了什麽倒黴蛋的案件然後仇家上門了?
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溫把酒舉着手機有點心累,回過神時發現鏡頭裏的小黃毛突然朝她沖了過來,速度很快。她來不及躲閃,扭腳就要跑,可沒跑兩步就不得不被迫停下。
這條路的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一群小黃毛,為首的黃毛怪還是郭險峰。
“本來想在學校附近就解決的,但是也沒想到你這麽能跑,一放學就上公交車。”郭險峰雙手插在破洞褲口袋裏,像個社會小混混似地站着,手裏拿了根煙。
溫把酒沒說話,就這麽站着。
從見到郭險峰時她就清楚這跟蹤是怎麽回事了,她現在只是慶幸,幸好之前走岔了路,要不然或許現在她已經親自帶路到小草莓家了。
郭險峰吸了口煙,見溫把酒半天沒反應,笑呵呵的露出一口黃牙,“怎麽,怕了?”
溫把酒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棒棒糖撕開,含在嘴裏,神色悠閑。
“怕倒不是怕,主要是替你們擔心。”
郭險峰以為她在挑釁,心想他今天可是帶了人手過來的,溫把酒就算再能打應該不可能打得過五個人,但是曾經的慘痛教訓又讓他生出了一絲絲的懷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溫把酒他媽的就不是個女人,就他媽的能把自己又一次按在地上捶呢?
郭險峰神色變化莫測,最後還是覺得不能認慫,他兇狠地罵道,“你他媽擔心什麽呢 !”
“郭險峰。”溫把酒喚了一聲,然後食指和中指并攏,略歪了歪頭,點了點自己的頭發,神情沉重。
“現在國家掃黃除非的這麽厲害,你這一頭黃毛,你爹我真的很擔心你哪一天就又要進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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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沈從容百無聊賴地叉着一塊烤布蕾沒滋沒味地吃着,第三十九次擡頭看着自己的侄子長長地嘆氣。
沈肆坐在她對面,神色淡淡地拿着一塊蔓越莓餅幹吃。
沈從容頓時臉上神情更加愁苦了,“阿肆啊,你是不是對姑姑有什麽意見?”
“沒有。”沈肆回答道。
“那你為什麽不陪姑姑吃晚飯?你說你吃過晚飯了不餓,那你為什麽現在還在吃餅幹?”沈從容幽怨地望着沈肆,手裏的叉子不停地戳着烤布蕾。
沈肆咽下一塊餅幹,不知道該怎麽說。
良久,他緩緩道,“小姑,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就直接說,沒必要每次都這樣。”
沈從容是沈家老爺子最小的孩子,算是老來得女,一直都是溺愛着長大,就算現在老了,性子也比年輕人還跳脫,每次求着什麽事兒了,都是一副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樣子。
“你是在說我戲多嗎?”沈從容不敢置信。
她捂着臉假哭,又學着佟湘玉說話,“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住過來,如果我不住過來,我的侄子就不會嫌我煩,如果我的侄子不嫌我煩,我說不定就能收個得意徒弟然後贏了小偷城那個王八蛋!嗚嗚嗚……”
沈肆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間,“姑姑,你少看點武林外傳,也少和小偷城的人來往。”
被小侄子一批評,沈從容立馬停止假哭,狡辯道,“又不是我非要和他來往的!那不是碰巧遇到了嗎!”
“而且主要是他非要打招呼的,打招呼就打招呼,還非得炫耀自己徒弟很厲害!那我能咽下這口氣嗎!”沈從容兇巴巴地拍桌,“我沈從容一生好強不服輸!那當然我也得有徒弟啊!”
沈肆微微點頭,“所以呢?”
“所以這不是找阿肆你了嗎?”沈從容的氣焰陡然間就滅了,結結巴巴地解釋。
“主要是那老古董說他收了一個特別有天賦的徒弟,說是天生的魔術手,又孝敬他又是985的高材生,我當然不能輸了。我就說我也有徒弟,我徒弟是國外常青藤的優秀高材生,數學非常好,能掐會算,十賭九贏。”
說完,沈從容就可憐兮兮地問,“阿肆這麽優秀,充當一下姑姑的徒弟不可以嗎?”
沈肆指出她的漏洞,“我不是常青藤的高材生,我只是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
“未來的常青藤高材生!阿肆你這麽聰明,常青藤的那些大學肯定都是随你挑的。”沈從容苦巴巴地望着沈肆。
“只是當徒弟嗎?”沈肆直切要害地反問。
沈從容眼神又開始飄忽不定了,“可能還需要和那個魔術手稍微比試比試,我壓了十萬塊進去當彩頭。”
沈肆又問,“那對方壓了什麽進去當彩頭?”
沈從容“啊”了一聲,然後像是才想起來一樣懊惱地道,“他個老王八蛋沒壓!”
沈肆聽明白了,覺得自己這位一生好強的小姑姑可能又被人逮了薅羊毛了。
他将沒吃完的小餅幹收好,直接拒絕,“不行。”
“為什麽啊?!”沈從容氣得要咬手絹,“不是,阿肆小姑姑可能沒解釋清楚,這次比試不是讓你去賭,小姑姑也知道你因為父母的事兒從不和外人賭,所以這次壓根沒說賭的事兒!”
沈從容這話說的很急,又快又多,等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屁話。她呼吸一窒,渾身肌肉都僵硬了,下意識地擡眼向沈肆望去,正巧對上他那雙無波無瀾的雙眸,像是深潭,表面平靜如水鏡卻不知深水之下是否早已湧起驚濤駭浪。
似乎只是無意間的一眼,沈肆紮餅幹口袋的動作沒有停頓,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還能“嗯”一聲,配合着追問一句,“不是賭,那比試什麽?”
“比魔術。”沈從容被沈肆的眼神有點吓到了,說話都沒有之前那麽沖了,聲音小了不少。
說出來大約有些可笑,但她确實一直以來都有點怕沈肆,沈肆父親沈從洲在世時候那麽混蛋兇狠她都沒怵過,不止不怵,甚至有閑工夫了還會去父親那明目張膽地告她這個哥哥的狀,結果誰知道風水輪流轉,她現在整個沈家就最怵沈肆,卻也最心疼他。
“比魔術?”沈肆重複了一遍,唇角意思意思似地揚了個笑,“和魔術師比魔術?”
沈從容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大約有點過分,如果說魔術是門手藝,那高風就是手藝人裏的高級手藝人,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也不差。
讓沈肆去比魔術确實有點難,況且她這小侄子雖然看着什麽都不上心,其實也是個好臉面的事兒逼,萬一輸了最後也煩。
某一瞬間,沈從容甚至生出了放棄的念頭,算了,反正她在高風那老古董手下基本也沒贏過,那這次未戰先認輸也沒什麽,不就是個十萬塊錢嗎!
啊不行!是十萬塊啊!!
沈從容痛苦地抓了抓頭發,她自從上次手賤非要和沈肆壓骰子最後輸掉整張黑卡裏的錢後手頭就有點緊,十萬塊對如今的她來說也是很多了!
生活啊,都是為了生活!
“阿肆,其實也不難的。”沈從容不得不為貧窮低下了高昂的頭顱,低聲下氣地解釋,“高風也算有良心,說是比魔術其實也不能正經算魔術,就是他徒弟負責魔術,然後我徒弟負責被揭穿魔術。”
“時間定的是月底那天,八小時時間,上午四小時下午四小時。”
“可以嗎?”沈從容小心翼翼地問。
“再說。” 沈肆沒完全回絕,動作利落地起身,“我去外面走走。”
說要到外面走走,其實出了門沈肆也不知道去哪兒。
他以為這麽多年了,他早該放下了,況且去寺廟蹲了這麽久,修行的時間比一些小和尚還長,怎麽說心也該靜下來了。結果誰知道這時間大法屁用沒有,反倒是讓那些記憶如刀刻斧鑿一般印在腦子裏。
沈從容無意間提了一句而已,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觸發到了什麽燃點,輕易就要炸開。
原來只是自欺欺人。
沈肆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下意識想要從口袋裏拿煙,卻只摸到震動着的手機,非常锲而不舍地震動,斷了沒多久就又繼續震動。
他拿出來看了眼,是徐舉案的電話。
“肆哥救命!我媽知道我網戀了,要我分手!”
沈肆敷衍地“嗯”了聲,徐舉案那邊立馬就情緒激動起來,“肆哥我還是不是你兄弟了!你對好兄弟即将被家長摧殘的美好愛情難道就生不出一絲絲的同情嗎?”
“我對你太失望了!”徐舉案痛心疾首,“我現在給你十秒鐘時間重新組織語言安慰你最好的兄弟,如果不會的話,勉強也可以用金錢蒙蔽我的內心,轉賬紅包都可以。”
“也行。”沈肆被逗樂了,嘴角有小小的弧度揚起,“你現在出來,要什麽我給你買就是了。”
因為錢的魅力,徐舉案的動作非常快,他這人成績雖不行,但是吃喝玩樂很行,情商也高,一見面就看出來沈肆身上的低氣壓,也不多問,就拉着沈肆朝夜市走。
天色漸晚,各種小攤都在路邊支棱起來,不停有餐車停下,為了占據個好位置甚至還會吵上幾句。行人道上的磚時有破裂缺損,路邊流淌的油水還有随意扔擲的竹簽都在證明這地方的髒亂,充斥着市井氣息。
徐舉案心情很不錯,“肆哥,我和你說,這地方雖然有點破爛,但是東西都非常好吃,有家烤鱿魚的味道真的是一絕!”
“那就去吃。”沈肆沒來過這地方,一切都很随意。
徐舉案得了準,立馬興沖沖地就要去買,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沒來還是路癡的毛病又犯了,串了好幾個路口都沒找到,還越走越偏,周圍都沒幾個小攤販了。
徐舉案望着周圍道路,擰着眉第六次發誓,“肆哥,你相信我,我這回絕對走得對!”
聽起來非常情真意切,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然後他就把沈肆帶到了一個死胡同,還是一個挺熱鬧的死胡同,四五個男生堵在一塊,一拳一腳地動手,時不時地還冒出來兩句髒話。
很明顯的圍毆行為,沈肆瞥了眼便收回目光。
徐舉案是個愛湊熱鬧的,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了一會兒,突然“咦”了聲,“這他媽不是一中的校服嗎?”
一中的學生在這打架鬥毆确實奇怪,沈肆分神又掃了眼胡同裏,只這一掃,他便頓住了。
“沈肆!”
一個聲音從胡同裏傳來,很熟悉的聲音,伴随着這一聲喊,胡同裏的戰況突然變了,一個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捂着肚子被踹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圍成人牆的包圍圈露出了空隙,顯露出了裏面的人。
溫把酒半跪着,一手撐地,額角處糊了血,膝蓋也破了好大一個口,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肆哥。”她仰着頭望着他,笑容璀璨如繁星,“再給我撐一回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