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八九不離十

如果某乎有類似[和有錢人做兄弟是什麽體驗?]這樣的問題, 溫把酒覺得她現在應該能上去答一答。

時間回到一個半小時前,沈肆因為剛剛建立起來的兄弟情,沒有和溫把酒要玩具小汽車的錢, 溫把酒非常感動, 且順理成章地點頭答應了。

玩具汽車嘛,估計撐死了也就一兩千塊頂天了, 以後她多請沈肆吃幾頓飯就還回來了。

但是等她回到家,将玩具汽車停在家裏客廳被溫原看到時, 事情的走向漸漸不太對了。

溫原大律師半蹲在玩具小汽車面前,眉頭皺成個“川”字。

“溫寶啊,你這車是哪裏來的啊?”

“同學送的。”

溫把酒不以為意, 把今天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邊說還邊盤着腿吃水果。

“同學送的你就收了?”溫原一言難盡地看着溫把酒,挺深沉地道, “溫寶啊,你師傅之前說你有點缺心眼我還挺不信的,現在我是有點信了。”

“啊?”

溫把酒沉迷吃瓜, 吃的嘴巴周圍一圈的汁水兒,一時之間對溫原這有點人身攻擊的話竟然沒反應過來。

她絞盡腦汁思考了兩秒,得出結論,“爸你是懷疑我早戀嗎?還是懷疑沈肆喜歡我?但是都不可能啊,我和他總共也沒見幾面。”

“沒懷疑你早戀。”溫原推了推眼鏡,理智發言, “寬寬早戀了你都不可能早戀, 我的意思是讓你看看這玩具車。”

溫把酒停下吃瓜, 也半蹲下來看了看玩具車。

光潔泛着亮點的漆面,流暢又完美的車型, 以及似乎是真皮制的座椅,溫把酒眉頭一皺,忽然覺得這小破玩具車似乎有點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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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手機,拍圖搜了個同款,立馬就出現了價格。

三萬九千九百九十八。

溫把酒瞬間心梗了。

救命,把她賣了也值不了這麽多錢啊!

她後悔了,要是知道這小破玩具車竟然要這麽貴,她就是膝蓋裏頭的髌骨都碎了,她也能單腿跳着去小草莓家。

怪不得當時沈肆沒要她的錢,就從郭險峰那打劫來的一點點錢,連這玩具車的零頭都不夠。

她怎麽能天真地以為一個手機就要八萬多的人,随便買的玩具汽車是便宜貨?

是她草率了。

溫原問,“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本來打算把這玩具車捐給高寬之前住的孤兒院,讓裏面的小孩玩,現在肯定是送不了了,一點都送不了了。”溫把酒表情嚴肅,“我打算明天就把車退回去。”

溫原又追問,“要是你這個小同學不收呢?”

溫把酒停頓了兩秒,掐手算了算,神情有些悲痛。

“我算了下,如果按照每天20元的交通費來算,我開這玩具車7年,也差不多回本了。”

-

周一,做好開玩具車七年準備的溫把酒開着她的小藍車上路了,無證駕駛,還沒牌照,靈活穿梭在一衆自行車電動車中,期間還因為車占道太大,被路過的老大爺責令“往旁邊開開”。

到學校門口時候還被校門口的保安大叔給攔住了,不讓開進去,廢了一番力氣才開着她的小藍車光明正大地進校了。

畫風過于奇特,好多大早上沒睡醒的學生都睜大了雙眼圍觀,萬衆矚目也不為過。

溫把酒一路淡定地将車停到了教師的汽車停車區,占了半個車位。

她自己覺得自己這個操作沒什麽問題,但是到了班級,她很明顯能感覺到班內同學對她有意無意的目光多了起來,就連數學課徐亦菲都抽了兩分鐘寶貴的課堂時間問她。

“這周學校就會組織月考,我知道部分同學可能對考試比較重視,尤其是一直保持在前列的同學,心理壓力比較大需要放松。”

徐亦菲說着說着就将目光望向了溫把酒,她停頓了兩秒鐘,“但是開玩具車到學校這種行為其實并不太鼓勵,你覺得呢,溫把酒同學?”

溫把酒在底下做着競賽題,沒注意聽徐亦菲講課,聽到自己名字時只反射性地擡頭“啊”了聲,面色茫然。

徐亦菲覺得可能是自己說話太委婉了,“我是說你今天開過來的那輛玩具汽車,有點太高調了,都停到教師的汽車停車位了。”

“徐老師,那個玩具車的歸屬權實際上不是我。”溫把酒沒站起來,倒是把身旁沈肆空着的座椅朝後一拉,“是他的。”

滿腔勸導之言無法說出口的徐亦菲:……

“好,我知道了,下面我們說一下這周的月考事情。”

事情解決,溫把酒繼續低頭做題。

說起來,其實并不是她想要這麽高調,還把車給停到汽車的停車位,主要是這小藍車的價值決定的。

萬一郭險峰又偷偷去砸她車,教師停車位那監控是最新的,絕對能看得清臉,到時候能讓他賠償。

當然,這事兒最好不要發生,她還是比較想等沈肆來了,把車完完整整地還給他。

但是溫把酒沒想到,她這一等直接等到晚自習,沈肆才姍姍來遲地來到學校。

她昨天晚上還特地問了沈肆來不來學校,沈肆回了“能”。

她相信了,沈肆也确實沒說謊,人确實來學校了。

晚自習很安靜,大部分都在奮筆疾書,寫完家庭作業的都在寫課外習題,尖子班裏除卻溫把酒這種逆流在鬥地主,就連徐舉案都在很努力地抄作業。

沈肆拉開課桌椅,連校服都沒穿,書本文具也沒帶,坐下後就神情有些冷漠地盤核桃。

溫把酒想和他好好說一說玩具汽車的事兒,但是教室裏太安靜了,而且她手裏這把鬥地主還沒結束,她是地主,這把輸了就沒豆子了,沒法退出在手機裏發消息。

于是,她随手撕開一張草稿紙,在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話:哥,你昨天送的那輛玩具汽車太貴了,我給你開到學校了,你記得帶走啊。

寫完了連紙帶筆一起朝沈肆那一推。

沈肆瞧了眼上面的話,又朝身旁瞥了一眼,就看見溫把酒聚精會神地鬥地主,手裏就剩一張5和3,必輸之局也不知道為什麽還不機器托管。

他右手盤着核桃,幹脆換了左手寫字,比溫把酒的字還要輕狂飛揚:不用。

溫把酒的地主輸了,放下手機看了眼沈肆寫的內容,寥寥兩個字裏不知為何卻被她看出了“富貴逼人”四個字來。

她接過紙和筆,準備繼續寫,才握緊筆,突然教室的燈光一閃,下一瞬整個教室都陷入了黑暗。

停電了。

教室內安靜寫作業的學生愣了一瞬後,突然都興奮了起來。

“我去停電了?”

“真的停電了啊!你看對面教學樓也都是漆黑黑一片,路燈也沒了!”

“那是不是不用上晚自習了?”

……

像是一滴水突然落入油鍋,日夜只知學習的一群尖子生們突然都躁動了起來,閑聊說話,甚至還有人掏出了手機光明正大地玩起來,臉上都印着方形的手機屏幕。

教室裏充斥着歡喜的氛圍,大家都快樂了起來。

只有溫把酒,格格不入。

沒別的原因,她夜盲,還是有點嚴重的夜盲。

像現在,除了教室裏三三倆倆的一點手機屏幕光芒,三米之內,她都看不清人臉。

一般這種情況,她都會打開手機的電筒功能,但有些要命的是,她忘記剛剛手機給她随手放哪裏去了。

抽屜裏面沒摸到,難道手機放在桌面哪個位置了?

溫把酒在自己的桌面上又摸了一圈。

沒摸到。

她還想朝沈肆那邊再摸摸看,是不是一不小心把手機随手丢過界了。

可她的手才越界一點,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放羊時的破爛事兒。

在她現在是睜眼瞎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又不小心摸到沈肆的手什麽的,極有可能就玷污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兄弟情。

得杜絕這種可能的發生。

溫把酒決定主動尋求幫助,“肆哥,你看到我的手機了嗎?我找不到了。”

“你找了這麽久還沒找到?”

沈肆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清冷冷,就是不知怎麽的,好像透着點笑意。

溫把酒琢磨不透,沉沉地嘆了口氣。

“肆哥,實不相瞞,我夜盲。”

“夜盲?怪不得。”

沈肆低笑了聲,微啞帶着點氣泡音,就是聲音好像變近了。

溫把酒的耳朵突然感受到了一道溫熱的氣息,似乎被什麽人突然貼近。

下一秒,她校服口袋裏有什麽東西被抽了出來。

“你手機一直在你口袋裏。”

沈肆将手機放在溫把酒的手裏,指腹擦過她的掌心,微癢。

“我還沒吃完飯,和我出去吃胡蘿蔔補充點維生素A嗎?小夜盲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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