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八九不離十

“雖然說高考不考實驗操作, 但要想學好物理,實驗是——”

物理實驗課溫把酒遲到了快三分鐘,從實驗室後面悄悄溜進來時, 老朱正在例行唠叨, 估計是看見了溫把酒,老朱聲音停頓了兩秒, 聲音高了兩度,暗戳戳地開始批評。

“有些同學, 不要仗着自己成績好就遲到早退,這種行為風氣是非常不好的!當然能來的同學都是值得表揚的,來了總比不來的好。”

這一番話說的就差直接報溫把酒和沈肆的身份證號碼了。

溫把酒臉不紅心不跳, 穩如老狗地坐在實驗桌邊,低頭看線路模型,可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處。

沈肆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想。

——“因為總是想見你,非常想見你。”

有些缱绻甜膩的情話,卻被他說的像是學術研究似的, 像是在陳述一件尋常的事實,不帶絲毫情欲,卻要命地叫人更加心動。

溫把酒不需回想也能想象得到,當時自己一定是一副腦袋宕機的懵樣。

這誰能抵擋得住呢?

沈肆這樣一個渾身充滿清冷矜貴味兒的人,突然說想見你。

溫把酒抵擋不住。

直到上課鈴響了才如夢初醒,沒出息地跑出教室, 最後還是遲到了兩分鐘。

“咳咳咳。”

一雙沾染着粉筆灰的手突然出現在溫把酒的桌前, 重重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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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帶着不滿,“上實驗課還能走神?”

溫把酒立馬回神, 擡起頭看了一圈,原來都已經上手操作實驗了,只有她這還什麽都沒開始,傻愣愣的發呆。

“朱老師,高手都是壓軸出場的。”溫把酒認真地胡扯,“我太優秀了,做的太快的話會打擊其他同學的自信心,所以我慢點做。”

“你就在這和我瞎扯。”

朱時明顯不信,不輕不重地拿實驗冊打了一下溫把酒的腦袋,到底還是輕拿輕放。

“快點做,做完了我和你說一下校慶表演的事兒。”

校慶表演?

二胡和大提琴?

這兩天事情太多,溫把酒把這一茬給忘了。

朱時提醒完她,雙手背在身後,又慢悠悠地繞着實驗室走,監督指導。

顏夢佳和班長烏連是兩個人一組做實驗,他們實驗已經做了一半,顏夢佳偷懶,悄悄用手指戳了戳溫把酒的後腰。

“溫溫,肆哥怎麽沒來上課呀?你不是特地回頭去叫他了嗎?”

溫把酒之前都已經帶着實驗作業本去實驗室了,可走到半路就打道回府,說要本着同桌之情去喊沈肆上課,結果這堂物理實驗課,她不僅沒把沈肆帶來上課,自己還遲到了。

溫把酒手裏操作動作不停,頓了兩秒道,“沒叫得動肆哥。”

确實是沒叫得動,反而被他撩的腦袋蒙圈。

顏夢佳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又神秘兮兮地問:“溫溫,你是和肆哥談戀愛了吧?是吧是吧!”

“啊?”

一個簡單的線路連接錯誤,溫把酒有些手忙腳亂地補救。

她聲音不自然地大了些,透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慌張,解釋的沒什麽說服力。

“沒有,我和肆哥沒有談戀愛。”

“那貼吧上那些寫的是——”

“顏夢佳你好好做實驗,問這些貼吧裏的八卦有什麽意思。”

烏連忍不住叱了一句,他是班長,為人嚴肅,平日裏在同學間還是有些,和顏夢佳做同桌後時不時地就管着她學習。

他一發話,顏夢佳那點八卦之心就不得不熄滅,認栽地做實驗。

嘀嘀咕咕地抱怨,“死古董,老學究……”

溫把酒聽到了關鍵詞,“貼吧裏的八卦?”

她平日裏也不大關注貼吧和論壇,但知道裏面風風雨雨的許多,不少學校裏的小道消息都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沒想到一中和師大附中都合并了,新學校裏,大家的娛樂項目還是沒變。

“啊?你不知道啊溫溫。”

顏夢佳的眼神立馬就飽含深意了,小心地用着氣音說話,以免洩露了藏不住的激動。

偷偷摸摸瞥了眼朱時的方位,顏夢佳将手機屏幕亮給溫把酒看,上面赫然就是那條“第一第二悄悄聯姻”的HOT貼。

溫把酒掃了一眼,就知道肯定是當時生日宴上的人發的。

這條帖子已經被頂了快一千層樓了,照着實驗中學的學生人數來看,只要不是消息閉塞得仿佛住在南極的,至少八成的人是知道這回事兒了。

貼吧也不是只有學生會上,實驗中學的不少教師也會上。

那問題來了,作為“唯成績論”的班主任徐亦菲為什麽還沒有來找她談話?

就連朱時剛剛都是因為她上課走神才拍了她一腦袋,而不是因為疑似早戀這事兒。

溫把酒想不通,總不至于現在的人民教師思想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吧?

很快,溫把酒就有了答案。

朱時提前了五分鐘結束實驗課,留了時間讓學生從實驗樓走回教學區,只單獨留下了溫把酒。

還沒開口就先哼了一聲,“你和沈肆能不能收斂點?”

溫把酒挺茫然的:“啊?”

“你們徐老師都和我說了,雖然現在你沒和沈肆談戀愛,是沈肆再單方面追你,但還是要保持一下距離,你看看沈肆那張臉,多招人!”

朱時此刻看着溫把酒的神情,像極了一位老父親看着自己即将被人挖走的小白菜,非常的痛心疾首。

“你說說,要不是沈肆,那個藝術班和你搭檔拉大提琴的女生能半途撂擔子不幹嗎?那勢必不能啊!”

“啊?”溫把酒愣了一瞬,有些詫異,“裴佳敏不幹了?為什麽?”

校慶節目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節目單也早就上報上去了,雖然後續也會調整,但現在距離校慶還有半個月,除卻平日裏上課的時間,用來排練表演的時間沒有多少,重新準備新節目的話怕是來不及。

對溫把酒這樣理科班的學生來說,校慶上臺表演可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但對于裴佳敏這樣的藝術生來說,校慶表演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展示機會,練了這麽久,不上臺就有些可惜了。

“為什麽?還能為什麽。”朱時的心氣很不順,想想還是生氣,“人藝術班的女生說了,不和情敵同臺表演。”

情敵?

溫把酒悟了。

最近一次和裴佳敏排練,就是因為沈肆鬧的不歡而散,裴佳敏單方面認為她和沈肆之間有什麽,而她當時也沒開竅,覺得自己清清白白比窦娥還冤。

誰知道短短幾天過去,事情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轉。

她溫把酒,确實和沈肆有點東西。

這樣一想,好像還挺對不起裴佳敏的。

“他們藝術班的校慶表演是要算分的吧,朱老師,你看要不然幹脆把這個合奏改成大提琴獨奏怎麽樣?反正我二胡拉的也不怎麽樣。”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朱時瞧了眼她,看着像是被氣樂了,“人家不願意,你換成二胡獨奏吧。”

“……”

溫把酒頓了頓,重複了一遍重點,“朱老師,我二胡拉的不怎麽樣。”

“我知道啊!”朱時臭着一張臉,“所以你要努力練習,不能和我的實驗課一樣,渾水摸魚。”

“……”

二胡獨奏,這校慶表演的任務委實有點重了。

溫把酒決定給自己找個幫手。

“給你拉大提琴?”

沈肆的聲音帶着點剛睡醒的朦胧音,半睜着眼望着溫把酒,極緩地勾起唇。

“可以,你答應我件事兒。”

“什麽事?”

“兩個星期免了。”

溫把酒眨了眨眼,反應了一秒鐘才明白說的這兩星期是什麽意思。

跳過兩星期的考慮時間,直接給他答複。

溫把酒從筆盒裏拿起一只黑筆,戳了戳沈肆的胸口。

語氣嚴肅,“親愛的同桌,你摸着你的良心說,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沈肆挑眉,沒說話,但态度已經非常明顯,他就是要趁火打劫。

溫把酒覺得是時候發揮自己優秀議論文的辯論水平了。

“朋友,你知道為什麽這次拉大提琴的女生突然不幹了嗎?”

沈肆還是不說話,微微垂着頭,身體前傾,懶洋洋地聽溫把酒說話。

“那都是因為你。”溫把酒很刻意地将聲音提了提,“人家女生喜歡你,覺得不能和情敵同臺演出。”

“就這樣?”

沈肆聽完了,微不可見地笑了一聲,“那你不該感到高興?”

“我高興什麽?”溫把酒覺得和這人好像是說不通了,“我難過還來不及。”

想想校慶表演二胡獨奏就覺得社死,呼吸都要停滞。

“那當然得要高興了。”

沈肆輕笑,口吻不大正經,帶着三分戲谑,輕易便說出了口。

“她對你只是單方面的情敵,畢竟我喜歡你,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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