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八十三燕上将訂婚了,未婚夫不他
八十三燕上将訂婚了,未婚夫不他
由四面帷幔組成的小小的空間裏亮着一豆燈光,因為電量不足而變得有些微弱的白光落在側卧的慕木的臉上,比窗外的月光還要溫柔幾分。
躺在慕木身後,應該已經同他一樣熟睡的燕歸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藏在暗處的綠眸內一片清明,不見一絲睡意。
他輕輕地撐起身體,從慕木的背後探過去,落下的陰影蓋過了那一點亮光,将慕木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燕歸刑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慕木,等确認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後,才蹑手蹑腳地掀開一角被子,滑下了床。
卧室內沒有開燈,遮光性極好的窗簾也拉得嚴實,将皎潔的月光全部攔在了屋外。
燕歸刑憑借着對地形的熟悉,也不開燈,只穿着深灰色的緞面睡褲,赤着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避開了所有的障礙物,來到了外間。
他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深灰色綢緞睡袍穿上,帶子松松地系着,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
燕歸刑到書房的時候,阿奇沙夏羅唐還有幾個穿着制服的壯漢已經等在裏面了。
他們看到穿着睡袍睡褲,頭發淩亂的燕歸刑也沒露出半分驚訝,整齊地站起身,喊了老大好。等燕歸刑坐在了書桌後,才重新坐下。
阿奇來到燕歸刑的身邊,将光屏從自己的光腦中分出來,懸在燕歸刑的面前,再安靜地退到一旁站好,讓燕歸刑先将內容看好。
燕歸刑快速浏覽了一遍光屏上的內容,才向後靠在椅背上,朝阿奇點了下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阿奇道:“藍海大廈已經在今天下午五點時完全封閉,不準進出。整棟大樓反複檢查了五遍,除了做過背調的五十名工作人員外,以及米雅小姐和安娜,沒有任何除軍團外的人了。”
“按照老大你的命令,明天星域航道開通。帝國的三家主流媒體的記者會在明早五點抵達星港,小隊接到人後核實完身份,會直接送到藍海大廈。”
阿奇說到這裏,向後退了一步。關于訂婚宴的安保事宜,是由沙夏負責的,他起身開始彙報。
燕歸刑一直單手托着下颌,半垂着眼睑,長長的睫羽遮着那雙湖綠的眸子,意興闌珊的樣子。
也對,明日的訂婚宴就算是布置得再豪華,場面再盛大,全帝國實時直播,也不過是做出來給軍部給議會那些人看得罷了。
這種不摻雜一絲感情的聯姻,別說是他,就算是米雅,估計也沒有多少訂婚的喜悅。
燕歸刑現在愁的是主卧裏那正睡得正熟的小傻子,眉心輕輕蹙起道淺痕,下屬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清了,滿心滿眼惦記的都是慕木。
這段時間總是出現的不安再次襲上心間,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要開口叫停。
去他的訂婚,去他的計劃,沒有米家,他又不是選不上上将。
不過沖動只是一瞬,很快就被理智強行壓制下去了。他現在根基還不牢靠,不是百分百的事情,他賭不起。
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的燕歸刑,難得在心中乞求幸運女神的眷顧,希望明日一切都順利。
——
湖綠的顏色點進無神的眼眶,宛如畫龍點睛,畫紙上的美人立刻就變得鮮活了起來。
慕木看着畫紙上與燕歸刑本人七八分想象的畫像,舉着畫筆,又驚又喜,像是不相信自己能畫得這樣好。
站在他身後的老畫家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拍了拍慕木的肩膀,毫不吝啬地誇道:“畫得不錯。”
說起來,這幅畫除了一開始老畫家幫他該過草稿,剩下的步驟都是由慕木自己來完成的,能畫到這種程度,老畫家還是挺意外的。
他看着興奮地圍着畫架轉的慕木,忽然有一點傷感。
也許,這個孩子是真的在繪畫上有天賦的,如果他沒有傻,他可能真的能成為自己的學生。
老畫家也懂,這世上沒有如果。真的有那種如果了,這個小倒黴蛋也就不會遇到燕歸刑了,自然也不可能遇上他。
說起燕歸刑,老畫家總覺得這兩天似乎看到了關于燕歸刑的新聞,是什麽來着?
老畫家一時想不起來,敲了敲頭,嘆了口氣,這人老了,記性就不好喽。
他叫住還圍着畫架轉圈的小傻子,笑罵道:“別轉了,轉的老頭子眼睛都疼。畫完了就去一邊玩光腦去,等顏料幹透了,就回去吧。”
慕木吐了吐舌尖,溜到了窗邊,坐在小板凳上,捧着光腦,眯着眼睛,貓兒似的曬太陽。
他平日裏不怎麽總玩光腦的,也沒有打游戲的愛好,給鄭安發了幾條消息,沒得到回複後,猜鄭安可能是在忙,就開始逛起星網來了。
慕木前腳點開星網,後腳就彈出了加黑加粗的燕上将訂婚實時轉播。
歸歸訂婚了?說不好起是假的,慕木想都沒想就點了下去,下一秒畫面彈了出來,穿着黑金色上将禮服,肩披黑金鬥篷的燕歸刑,牽着穿着香槟色鑲鑽禮服長裙的米雅站在白玫瑰花牆前。
昳麗秾豔與淡雅驕矜,可以說是天作之合。
慕木一眼就認出了燕歸刑牽着的女孩,赫然是前幾天來畫廊的孔雀小姐。
所以,歸歸的未婚妻是孔雀小姐?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慕木的指尖都在抖,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可是屏幕中正在說話的人就是歸歸啊,他能認出他的聲音,就是歸歸啊!
可歸歸為什麽要說謝謝大家來參加自己與米雅的訂婚宴會呢?
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嗎?為什麽要和這個叫米雅的孔雀小姐訂婚呢?
那他怎麽辦?慕木迷茫地想,木木要怎麽辦?
光屏上的畫面刺得慕木眼睛疼,他怕眼淚冒出來,趕忙側頭看向一旁的窗戶。
玻璃上倒映着他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臉長成什麽樣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有穿着香槟色碎磚長裙的米雅好看。
慕木的光腦聲音開得很大,在房間另一邊畫畫的老畫家都聽到了。他趕忙放下筆,朝着慕木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的慕木扭過頭,他的眼睛是紅的,鼻子是紅的,眸光破碎,明明沒有哭,卻比哭了還讓人心疼。
他下意識地喊老板,聲音是浸染了哭腔後的沙啞。
老畫家看得直心疼,哪怕他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也不敢說出未經證實的真相,只能胡亂地安慰着,“哎呀,不要看了,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不要看了啊,沒事的。”
手中握着的光腦中聲音已經換成了米雅,說的話與燕歸刑差不多。慕木想,她的聲音真好聽啊,不像自己,哪裏都不好。
慕木用力咬着嘴裏的軟肉,舌尖嘗到了淡淡的鐵鏽味。他将手中的光腦舉高讓老畫家看,固執地問:“老板幫木木看看,上面的人是歸歸和那天來的孔雀小姐嗎?”
老畫家不知道孔雀小姐是不是指米雅,但是從慕木嘴裏聽過千八百回的歸歸他還是知道是誰的。
雖然他不想傷害慕木,但是違心的謊言只會讓慕木更受傷。
老畫家還是點了頭,給了慕木一個肯定的答案。他以為慕木會哭會嚎,甚至會鬧。
但是慕木只是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收回了手,将光腦關掉後重新帶回到手腕上。
他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怔怔地咬着唇看被被陽光晃成金色的地板。
老畫家擔心地看着慕木,想安慰他。可自己實在沒什麽安慰人的經驗,怕說出來的話不中聽,反而讓慕木更傷心。
時間緩慢地兩個人之間流過,就在老畫家以為過了一個小時那麽漫長,其實只是五分鐘時,慕木倏地站了起來。
平日裏很有禮貌的小孩,現在卻像是魔怔了一樣,看得沒看老畫家,橫沖直撞地來到了顏料未幹的肖像畫前。
三兩下就摘下了畫,他也不管顏料幹沒幹,直接卷起來抱在懷中沖了出去。
老畫家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慕木這是回家了,“哎呦”一聲,也跟着下了樓。
平日裏看上去是慕木走路比老畫家還要慢,但是當慕木不再可以掩飾他的腿疾時,也可以跑得飛快。
這邊老畫家才下樓,那邊慕木已經一溜煙地跑進了院子裏了。老畫家只能在後面大聲喊注意安全。
他靠着門邊,看着慕木沖上了馬路,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罵道:“真是混蛋,多好的孩子啊。”
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的慕木離開畫廊後沒有做公共飛行器,緊緊地抱着懷裏的畫,一瘸一拐地往家裏跑。
眼淚後知後覺地從眼中流出,模糊了視線,又被吹在臉上的溫熱的風吹幹,留下道道淚痕。
步行半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被慕木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他單手撐在牆上,不停地喘着粗氣,等肺部不再像是炸了一樣的疼後,才擡頭看可視通話器。
本應該順利打開的大門,響起了冰冷的,無機質的,不辨男女的機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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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章燕某某就沒老婆了!終于到這裏了(掐腰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