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055章 第 55 章

阮越大概出門前才剛貼上阻隔貼, 盧驕幫他小心翼翼地把兩層撕下來時,還沒看到捂出過敏的痕跡來。

但昨晚留下的痕跡卻還非常明顯,腺體那處位置是在後頸一塊骨頭往下明顯凹陷的軟肉, 此時那處皮膚不見尋常的白皙,除了明顯的牙印以外, 兩側還留有充血未消的紅腫。

随着阻隔貼被撕下, 明顯的酒香從後頸逸散出來, 只是不似昨晚那樣濃烈, 只是絲絲縷縷, 若有似無。

盧驕感覺臉頰好像在急速升溫,他把撕掉的阻隔貼揉成一團,視線躲避了下,屏住呼吸, 有些不自在地問阮越:“還……還疼嗎?”

他側站着在阮越的身後, 看不到對方的神情,只能瞥見阮越的耳尖從發間露出,似乎有些泛紅。

他不确定,因為他看了一眼就慌亂地挪開視線, 低頭翻自己包裏的便攜藥箱找紗布。

阮越的聲音繃緊着:“……還好。”

盧驕把阻隔貼塞他手裏:“幫我拿着。”然後翻出了紗布和剪刀, 剪下差不多大小的紗布, 又裁下兩段透明膠布。

他做這些倒是熟練得很, 甚至也不是第一次幫阮越貼這地方——甚至上一次處理的時候,傷口還更加嚴重。

他應該淡定得多, 可不知為何, 盧驕的手抖得厲害, 指尖碰到阮越微涼的皮膚,都下意識地往後挪開, 對那顯眼的牙印更是不敢多瞧一眼。

好在阮越根本沒有發現他的不自在。

一直到固定好紗布,盧驕才松了口氣。

但他又猛地想信息素的問題。

“等下坐車怎麽辦?”

大巴車裏是密閉空間,阮越的信息素無法控制,随意擴散出去肯定會影響到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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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他壓根就不該出行,還是爬山這樣高強度的活動安排,盧驕覺得阮越還是太逞強了。

阮越說:“我有外用的噴霧阻隔劑。”

盧驕直瞪他:“你剛怎麽不用?”

阮越解釋:“外用的持續效果沒那麽好。”

但應該能應付車上的時間了。阮越從自己背包裏翻出來,顯然之前就準備好。

他想了想,遞給盧驕,說:“你幫我看看怎麽噴,能不能碰到紗布。”

盧驕也沒多想,只當他沒用過,噴在後頸也不太方便,就直接順手接了過去,看瓶罐上的說明。

噴霧只需要噴在後頸附近就可以,自身的氣味可以把不那麽濃烈的信息素味道遮掩住,從而達到阻隔的效果。

确認沒問題後,盧驕對着阮越的後頸靠近打開噴霧,說:“我先給你噴兩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阮越壓低聲音,含糊地應了一聲,盧驕沒留意,他正小心翼翼地撥開阮越的發尾,對着那塊地方噴上阻隔劑。

周圍猛地傳來吵雜的聲音他也沒留意,等擡頭的時候,盧驕才發現班上一大群人從大樹那邊繞過來,烏泱泱地一大群都在看他倆。

盧驕吓了一跳,還沒出聲,班裏同學就有人開口問:“你倆在幹嘛呢?”

他當真被驚吓到,往後退了兩步,還沒開口,阮越就沒好氣地說:“沒做什麽,別多管閑事。”

盧驕輕咳一聲,把噴霧還給阮越,見阮越神色如常,好像奇怪的心虛才消散幾分。

阮越又開口說:“馬上集合出發了,回去排隊吧。”

沒熱鬧看的同學這才慢吞吞地重新歸隊。

這時候,寧小羽的聲音傳了過來:“蘇荷說你們倆又為他打起來了,真的假的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假的,兩人神色如常,也沒什麽肢體摩擦的行為。

雖然大家都是聽了八卦過來湊熱鬧的,但發現沒熱鬧看也不會多說兩句,只有寧小羽故意裝傻一樣地說出來。

蘇荷本來就有些尴尬,這下更着急了,連忙辯解:“我哪有這樣說,我是、我是以為你們倆有什麽矛盾……”

他急得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地看着阮越。

阮越言簡意赅:“沒有矛盾。”

寧小羽好奇心不死,追問:“你倆剛才幹嘛呢,挨那麽近?”

盧驕辯解:“哪有挨那麽近!”

他們往集合地點走過去,快走回隊伍中的時候,霍揚姍姍來遲沖過來,大聲嚷嚷:“盧驕,你怎麽又和班長打架了!”

響亮的聲音先到,然後人才沖到面前。

霍揚沖上前就直愣愣看到盧驕還和阮越并排走着,一下子腳步頓住,沒反應過來。

盧驕翻了個白眼,推了呆住不動的霍揚一把,“沒打架。”

霍揚回過神來,幹巴巴笑了一聲,“我說呢,昨晚不還好好的,吓我一跳。”

寧小羽好奇地湊過來:“昨晚怎麽了?”

霍揚心直口快:“昨晚阮越易感期是盧驕幫他打抑制劑的啊,他們說打起來我還以為咋了。”

盧驕直瞪他。

但霍揚已經把能說的話全說出來了。

寧小羽神色詫異,直扭頭看他倆,似乎沒料想兩個人關系這麽好。

蘇荷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盧驕拉着霍揚加快了腳步,走回隊伍裏排好才忍不住低聲說:“大哥,您能不能嘴上有點門把,別什麽都往外說?”

霍揚不解:“全宿舍都知道啊,我說不說也沒啥影響吧?”

盧驕語塞,又說不出自己心頭的不自在是為什麽,把他的腦袋拍回去,沒好氣:“總之你少說兩句。”

霍揚反應過來:“你倆還是有矛盾,你不想幫阮越,所以心裏不耐煩?”

盧驕直瞪他,咬牙切齒:“我樂意至極。”

霍揚着實費解,心裏默默嘀咕,樂不樂意都別沖他一個一無所知的人陰陽怪氣啊。

當然,盧驕絕不是在陰陽怪氣,真正的陰陽怪氣還得看寧小羽。

寧小羽排隊就站在蘇荷旁邊,有意無意地說:“沒想到盧驕和阮越關系好到這個地步了。”

蘇荷沒吭聲。

寧小羽接着說:“你怎麽還覺得他倆會打架,我看他倆的關系比和你好多了。”

蘇荷忍不住,氣得看他一眼:“我誤會了而已,你還嚷嚷得那麽大聲,讓其他人都去圍觀……”

寧小羽聳肩:“上次他倆打架大家都沒看到,這不是想看個熱鬧嘛。”

蘇荷咬着嘴唇,又生氣又尴尬,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除了寧小羽會當面怪聲怪氣地和他說話,其他人肯定也是背後在笑話他自作多情的。

一想到這蘇荷簡直都恨不得直接轉身離開,不參加活動了。

但他之前學農請病假的事情不知怎麽被指導老師發現了,考勤分沒拿滿,為了實踐活動順利通過,沒有正當的理由他沒法推脫不參加之後的項目,也只能硬着頭皮呆着。

其實周圍的同學都在各自聊着自己的事情,蘇荷也沒有聽到什麽提及自己的。

但是只要耳邊傳來不甚明确的笑聲,他就覺得好像在嘲笑他一樣,尴尬得他無地自容。

他心裏也不免有些委屈,剛才盧驕攔住他倆的模樣确實像是來找茬的,後面阮越把他拉走也像是要打架,怎麽能怪他誤會?

蘇荷想到這裏,又突然想起那個時候盧驕說的話。

盧驕當時問他,知不知道昨晚誰幫阮越解決易感期,阮越當時的反應……很緊張。

好像兩個人之間隐瞞了什麽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一樣。

剛才霍揚都已經說了,不就是打抑制劑而已,有什麽值得緊張的?

蘇荷心裏感覺有幾分古怪,好像是直覺一般,可他又不夠聰明,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心裏的怪異。

他扭頭看寧小羽,猶豫了片刻還是沉默了。

寧小羽對他态度一直冷嘲熱諷的,還喜歡把他的事情傳出去到處亂說,還是別找他問了。

……

這次乘坐大巴的時候,霍揚終于有心給盧驕留了個位子,當然也純粹是因為兩人就挨着排隊一塊上車,沒有刻意落下的道理。

盧驕一看阮越和學委早坐一塊,也不知道他信息素阻隔能否起效,更不知道他會不會暈車。

但諸多的念頭一閃而過,好像特地跑去關心對方也未免過于奇怪了,盧驕只能強忍着,車輛行駛的路上也無心補覺,時不時伸長脖子去看阮越。

他的舉止很明顯,霍揚再遲鈍都察覺到了,湊過去小聲說:“你不用擔心了,班長看起來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盧驕直瞪他:“我哪裏有擔心他!”

霍揚啧嘴,都不知道盧驕在嘴硬什麽。“不是擔心那是什麽?”

盧驕梗着脖子:“那我是……我是擔心他的信息素影響其他人,擔心車上其他人,好吧?”

霍揚張了張嘴,情不自禁地開口:“咱們盧哥還這麽有大愛啊?”

盧驕呸了一聲沒搭理他了。

車上的時候倒還好,他們車程不到半小時,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沒出什麽狀況。

但是開始爬山之後,阮越噴的阻隔劑效果就逐漸減弱,他的身邊萦繞着若有似無的烈酒味,其他人都不敢挨近過去。

不知不覺,阮越的身邊空出一片的真空地帶,哪怕是他無意識釋放的信息素,都讓其他人覺得有壓迫感而不敢接近,遠遠地退避開。

班裏同學三三兩兩地走着,盧驕走在阮越身後不遠處,已經是距離他算比較近的了。

霍揚走在他身邊,還在嘀咕:“你說得對,阮越的信息素真的影響很大,誰敢靠近他?”

他話音剛落,就餘光一掃盧驕一步連邁三個臺階,快步朝阮越的方向跑過去。

霍揚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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