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黃昏時分,月上梢頭,玉城內已經進入了宵禁時分,更夫在街上巡邏時敲響了手中的梆子。
玉城将軍府邸也在宵禁後陷入了寂靜,只有那巡邏的侍衛來回的在府邸走動着。
忽然,正房屋頂瓦片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巡邏的侍衛們立刻提高警惕看向屋頂:“誰?”
四周除了侍衛們小心走動的聲音外,寂靜無聲。
侍衛們又再次仔細聽了聽,并沒有聽到有什麽東西,以為剛剛是聽錯了便又整隊繼續巡邏。
書房內一名黑衣男子低着頭跪在地上:“主人,夫人在和瑞鎮失蹤了。”
“你說什麽!?”顧戎啪的一聲摔掉手中的筆,站起身來看着下面跪着的黑衣人。
“小的知錯。”黑衣人立即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顧戎稍微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看着下面的人問道:“她去了哪裏?調查過了嗎?”
“查過了,夫人有可能頂替別人參軍了。夫人失蹤前,隔壁那戶人家剛好有一子需替父從軍,可那些當兵的都已經離開了,那小子卻還留在和瑞鎮。”黑衣人開口說着。
“你親自确認過了嗎?”顧戎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
“确認了,洪大人也說過夫人提過要來軍營找主人您。”黑衣人說。
“自己下去領罰。”顧戎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是。”說完黑衣人便消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屋內。
顧戎眉頭緊皺,腦袋裏亂成一團,他沒想到唐初一會如此倔強,本想就此分開,不讓她參與到這件事裏來,如今看來卻是推不開了。
“叫呂大壯過來。”顧戎對着屋頂的某處說道。
“是。”地面上突然出現一名男子,随後便又消失不見了。
随着杜琪在趙六那邊越來越得勢,唐初一在夥房也少了許多的麻煩。
來軍營已經一個多月了,唐初一對夥房的工作已經十分熟練了,因她力氣比旁人要大,再加上杜琪總會在趙六跟前為她說些好話,不到一個月,她便從一名普通的士兵變成了伍長。
雖說她覺得自己當的問心無愧,可她還是被那些來了很久,卻依然是一名普通士兵的人記恨上了。
“呦,這不是張伍長嗎?這是要去哪兒,打水去啊?兄弟和你一塊兒去呗。”錢行安跟在唐初一身後陰陽怪氣的說着。
錢行安是一年前來的軍營,因家中遇到了旱災,鄉裏和村裏都餓死了許多的人,他為了每日能有飯吃,便在朝廷征兵時報了名。
報名後,他很順利的進入了軍營,還很幸運的加入了夥頭軍,可以不必上前線沖鋒陷陣。
成為夥頭軍後沒幾個月,他便開始不滿足于現狀了,他開始羨慕夥頭軍将領,不但可以不用去前線還可以不用幹活。
于是他便開始努力的表現自己,然而他努力了整整一年了,那将領就如同把他當空氣一般,不論他如何的勤奮,對方仿佛都看不到似的。他心中便開始升起了許多怨氣,而後把這些怨氣施加到新兵身上,久而久之這便成為了他舒緩心中不滿的方式。
唐初一和杜琪兩人剛入軍營時,他看兩人的小身板便覺得是個好欺負的主,可還沒等他想出法子給兩人下絆子時,兩人居然已經爬的比他高了。
錢行安本來心中早就已經十分憋屈了,此時看到唐初一哪裏還能藏的住。
“錢行安?你的手中的活兒還沒做完吧。”唐初一多少聽說過錢行安的許多事情,基本都是他如何折磨新人的事。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若不招惹她,兩人便也各自安好,可有些人并不是你不招惹他,他就會不招惹你的。
“我可不是張伍長你手下的兵啊,別這樣命令我!”錢行安上前看着唐初一,眼中滿是鄙夷。
“既然你也知道你不是我手下的兵,那我們很熟嗎?”唐初一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臉上挂起嘲諷的笑容。
“你……”錢行安怒視着唐初一,随後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冷靜了下來,“張二是吧,就先讓你得意一會兒,日後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唐初一沒去理會他,提着木桶轉身離開了。
整天就只會怨天尤人,也不想想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士兵,不會拉攏人心,嫉妒心極強,還愛記仇,那個人願意讓你爬高了,再回來報仇讓自己不好過啊。
可唐初一終究還是小看了錢行安了,嫉妒真的可以讓人陷入瘋狂。
當天夜晚,還在夥房煮粥的唐初一,就被突然沖進來的一群士兵圍了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杜琪快速的跑到唐初一的身邊,看着圍了一圈的士兵不解的問道。
“幹什麽?”丘禮上前推開了杜琪,揮手讓人把唐初一抓起來,“我們抓人還用不着和你說為什麽了,抓起來。”
旁邊的兩個士兵收到指令後,上前把唐初一押了起來,唐初一一邊掙紮着一邊問着:“為什麽抓我,我犯什麽事了?”
唐初一自覺的心中一整慌亂,難道是她頂替小二參軍的事情被發現了?還是她女扮男裝的事情被發現了?
“為什麽?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自己不知道嗎?”丘禮上前把一張紙展開放在了唐初一的面前,“有人舉報說你是羌國的奸細。”
唐初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紙,紙上羅列出唐初一來到軍營後種種怪異舉止,包括他四處打聽軍中消息,還有沐浴如廁都喜歡躲開衆人等。
“大人,您不能光憑一張舉報信就定我得罪啊。”唐初一辯解道。
“你的同僚,還有營地的士兵已經都招了了,上面寫的事情全部都屬實,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丘禮已經深信唐初一便是奸細了,如此好的一個邀功的機會,他怎能放過。
“我是到處在軍營打聽事情,可我只是在打聽我表哥的事情而已,而我每次躲開人單獨行動也只是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沐浴而已。”她并不是羌國的奸細,可她一些列的行為卻又惹人猜疑,而她卻無法解釋清楚,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是女扮男裝吧。
“表哥?哼!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顧将軍還有個表弟,編故事的理由都如此的拙劣,帶走。”丘禮不屑的看了一眼唐初一,便揮手讓人把唐初一押下去。
唐初一此時已經忘記反抗了,也不去再為自己辯解,腦海裏只留下了剛剛那将領的話。原來她一直想盡辦法要打聽的人,居然就是那個常常出現在她耳邊的顧将軍。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點進這篇文,謝謝你看到這裏,(*  ̄3)(ε ̄ *)
把表弟寫成表妹了,我腦子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