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46   第 46 章

◎小瘋子◎

“鬧、鬧、鬧, 簡直沒完沒了。”

“可不是啊,跟查崗一樣。”

“小孩哪來這麽大的占有欲。”

“簡直不可理喻。”

“不都經過默許才進行麽。”

那群人講話未掩飾音量,愣頭青很輕易就能聽全, 他們或坐或靠吧臺, 其中有人點起根煙,又在周圍譴責目光裏按滅在煙灰缸。

“真不愧是雙性人。”其中, 某個人抽開領帶, 視線落在拼命拉徐钰鳴衣角的徐莺,語氣半調侃半打趣:“連女兒都吃上他的醋。”

“那就是個小瘋子。”

另一位接話,順着他蒼勁手骨,推斷是揉摸徐钰鳴大腿內側的男人,他長腿交疊,凝視鬧哄哄的員工通道口, 已經有安保隊過去,奈何屬于父女間糾紛家事,他們也不好用太強硬手段。

“先前小钰總算同意坐我這。”男人手指沿面部輪廓快速勾圈, 他嘴角微翹像是回憶起先前滋味:“天鵝絨絲綢。”

他給出不倫不類的形容。

愣頭青想不出那是怎樣的口感。

“我親過幾次。”

短暫沉寂後有人接話:“不過隔着布料,他那時入行半年, 稍微靠近就有點坐立不安, 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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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陷入回憶:“我記得清楚,那是件連體泳衣。”等衆人嫉妒四起, 他小人得逞聳肩:“沒辦法, 趕巧,後背還是镂空的, 布料兜不住水, 嘩啦啦往嘴裏面流。”頓時, 周圍捏拳聲一片。

他悠哉補充。

“最後, 我拉下他肩帶,将這裏往中間擠……當然,不擠也沒關系,本身就足夠挺立……見過新冒芽的竹筍麽?一樣。”男人摸住嘴唇像是在回味,面龐線條剛毅,他點點高挺鼻梁:“小貓喜歡坐在這裏蹭,到引潮時都撐不住了,流得滿嘴、滿臉、滿身。”

他目光短暫迷離,很快回神聚焦。

“後來他不做這些事情,說對孩子影響不好,那時我還納悶,這麽小的地方哪來得孩子,下秒滅火器掄我大腿了。”

男人苦笑,在衆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嘆息:“好在她個頭不高,再加他跟領事制止得及時,否則我大腿骨都能被她輪折。因為過于震驚,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她沖着我的笑。”

講到這,他搓搓胳膊的雞皮疙瘩。

那時冬天,房間暖氣十足,可徐钰鳴怕冷,所以始終披着厚重毛絨毯,仍就擋不住肩膀單薄,沉默坐在私人包廂的搖椅上,凝視滿臉戾氣的小女孩。

她眼睛極亮,是罕見雙色瞳,發絲被汗珠黏在側臉頰,哈氣時虎牙尖銳如利刃,房間加濕器工作,一團霧氣遮住她小半張臉,她嘴型開合。

——只能我對小钰做這些。

“那時房間人員混亂,聲音嘈雜,我以為自己聽錯,向旁邊人求證,對方同樣滿臉不可置信,嘀咕說這孩子應該送到特殊學校。”

但是現實哪有那麽容易,尤其面對一個對自己父親有了超乎道德的占有欲的女孩,稍微掌握不好度,很難保證對方會不會做出偏激行為。

男人隐瞞了一些事情。

比如,就算所有人示意眼前場景不适合孩子看,那位年輕父親仍端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凝視被攔在後面的女孩。

“她害怕了。”

再次騰起的煙霧暈開視線,愣頭青看不到細節,他使勁往前站,自然無法顧及人群後面議論內容。

場地碩大,由于霧氣玻璃阻隔,倒顯得酒池肉林附庸幾分雅致,站門口的高個像是學生,穿着全市統一校褲,看似拉着矮個子不讓她沖動,目光實則始終落在身披藍襯衫青年:“小钰哥……”

女孩的表情似哭非哭,聽到徐钰鳴呵斥,手指驟然卸力,撿回來的滅火器砸在地毯上的聲音悶鈍:“小钰,你不要在這裏。”

“……”

因為近期頻繁哭泣,她眼角比往前更紅,此刻苦苦哀求,如果不是熟知她亂七八糟傳聞的,或許都會認為她的父親實在無情,孩子難受成這樣,竟然不去安慰反而袖手旁觀,簡直不可理喻。

愣頭青就是其中一位:“好狠。”

聽到他評價,朋友險些笑出聲,他放下酒杯,饒有興趣重複:“狠?在場這麽多人,你猜為什麽沒有拉架打圓場。”

“不好跟孩子計較?”愣頭青給出的回答滑稽可笑,朋友停頓稍許,不準備跟他細說先前那些不堪入耳。

徐莺心生茫然。

往常,她這麽鬧,小钰早抛下那些登徒子過來哄她。

可對方嚴肅态度不見緩和,像下定某種決心,無視女孩快咬出血的唇,目光望向陪在身側的熟客:“還繼續麽?”

“小钰!!”

領事覺得事态失控,徐莺此時神情與以往截然不同,他忙介入這場鬧劇。

“都是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說多少次放好員工磁卡。”後面半句是說給徐钰鳴聽的,徐莺最瘋的時候差點誤傷某位客人,雖然對方大度沒跟孩子計較,徐钰鳴仍讓客人喝飽這事才算翻篇。

縱使隔音棉的價格高昂,到底耐不住長時間折騰,好事者越來越多,表面熱鬧為假,實則借機偷窺為真,引起另外幾間包廂的關注。

“樓下吵什麽。”

聲線冷然,如碎在雪地冰棱,縱使在處暑盛夏,聽得人仍起滿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恭敬挺直背,低頭回答:“家事而已,不打緊。”

“……”

廣玉蘭香蔓延,回答者滿背冷汗。

空氣壓抑,其中某間房門外開,走出戴無框眼鏡氣質儒雅的男子,先是看了眼大廳,又詢問侍者喧嚣緣由。

侍者搖頭:“不礙事,他是我們這裏的當紅頭牌,捧着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故意傷害,是他女兒抗拒爸爸在夜場。”

孟林錯愕擡頭,望向形成包圍圈的樓下,看清立在中央的青年。

對方長發松挽成半弧狀,幾根無辜垂落在單薄後背,襯衫松垮垮穿不出樣子,單手插兜沉默低頭。

他只覺得那件衣服眼熟,曾在徐钰鳴之前随身背包裏見過,因版型風格與尺寸處處與其本人喜好天差地別,他曾經多次留意,奈何前者僅拿出過一次,快速輕嗅後塞回裏側。

會是……钰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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