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48 第 48 章
◎我要你取消了?◎
距離太遠, 徐莺看不清。
只覺得欄杆處有兩道人影,遠遠看着她,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但感覺不出任何惡意, 與其說觀察自己,更像越過幾米落在小钰的後背。
“……”
又是什麽不長眼的東西。
徐莺眯眼。
失去徐钰鳴的關注, 她完全不想再掩飾自己僞裝成乖乖女的疲憊, 小钰只能是她自己的,任何男人靠近都會讓她內心抓狂,恨不得就此讓對方咽氣。
她是偏激、變态、控制狂。
徐莺深呼吸,她從未否認過這些。
樓上的人離開,見小钰也轉身往樓梯處走,徐莺慌了神, 她躲過安保和景深的阻攔,快步試圖捉住小钰的手。
對方輕飄飄躲過,沒讓她沒抓住。
“我不喜歡小孩子。”徐钰鳴以極為平淡的語氣, 看着起了異心的女兒,他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麽自己的骨肉會有如此腌臜思想、為什麽她這麽偏激、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當回事, 以為只是小女孩想尋求關注搞出來的亂子。
他偏頭, 周圍目光不減反增。
甚至連領事都認為這是家事,來回從中調和, 并讓侍者勸離圍觀群衆, 萬一有心人拍視頻上傳網絡,免得事态鬧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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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 什麽東西不能教?就當是給哥面子, 也別讓客人看笑話。”
礙于身高問題, 等領事急沖沖趕到身邊, 徐钰鳴必須仰頭才能看清近身高一米九男人的臉,五官滿是無奈,向來不茍言笑面容此刻竟騰起幾分哄寵,語氣越發輕:“小钰。”
見後者不語,領事剛想示意安保快點帶人走。
“哥,你信不信他們喜歡看。”
徐钰鳴忽然回應,音量不算大,可兩人距離近得胸貼肩膀,縱使會所空氣彌漫靡靡之音,因為嗓音獨有的脆亮仍舊聽得人心生憐愛。
“單身爸爸,或者是媽媽,對于這家表面談商務附庸風雅的會所來說——”
徐钰鳴巧妙地換了一個字,如果真不注意聽,可能都沒人發覺。
他向領事再靠近三分,凝視對方硬朗的五官,嘴角輕巧,但沒過兩秒又極速壓下:“信不信更能引起他們興致?”
“……別多想。”
徐钰鳴也不想信。
之前的徐莺又乖又懂事,他一天打兩份工就為了支付房租與取暖費,小孩不僅自己穿衣吃飯,後來還學會在鍋裏溫上飯,等他回家能吃一口熱乎的。
當領事得知此事,他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把這些發到短視頻,徐莺這小孩的真實度都能秒殺那些劇本。
徐钰鳴不肯。
一來,他手機雖是智能機,可也僅具備最基礎的功能,偶爾去房間裏就搜不到信號幾乎與磚頭無異。二是,互聯網信息魚龍混雜,如果被徐莺看見保不準小孩子要去學的。
他沒有那份多餘的精力去矯正,所以進家直接将手機丢到鞋櫃。都做到這種份上,徐莺還是對他産生過度占有。
“基因的緣故嗎?”
徐钰鳴反問,他目光游離,距離極近的領事稍稍屏住呼吸,瞬間沉溺那雙被水晶燈照耀得奪目的眼睛。
“這種令人不恥的背.德感情,也會跟着遺傳嗎?”
因為詢問時認真,他瞳孔會不自覺地變圓,亮晶晶的,如站在高處望風的機敏小動物,看得人心窩發軟,哪還有精力去責備他。
不只是領事這麽覺得,連圍觀群衆眼神都變了三變。
徐莺不傻,她比任何人都先一步覺察這份男凝,掙脫阻攔就要往前走。
“景深。”
被叫名字的男生擡頭,面容帶着幾分受寵若驚,似乎未料徐钰鳴能叫他,身上的校服褲子與他人一樣局促不安。
“小钰哥。”
“你不是想留宿嗎?我答應了。”
說話時,徐钰鳴無意識擡手,搭在領事小臂,他尚未覺察異樣,反而是領事後背發毛,感覺全場的目光全都紮在背部,令他如坐針氈。
月神月神,神垂憐世人,但不代表人亵渎神。徐莺妄想,她嫉妒,苗頭轉到景深。
徐钰鳴伸手:“條件是把她帶走。”
“小钰!”徐莺慌神,旁人或許有所顧忌,景深這個不要命的瘋子是真敢上手扯她:“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她偷員工卡的事敗露,後續定然無法用同樣方式進入,如果景深再進小钰卧室,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嫉妒,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徐钰鳴靜靜看着。
他原本散落的發絲被手指淩亂攏到耳後,毛毛糙糙散着,倒是為他添加幾分随性。有懂門道的看清素藍襯衫,交流眼神染帶些意味深長。
“钰鳴!”
呼聲穿透性極強,人群分開,位于中央的青年再次成為焦點,領事剛想急眼,等侍者低聲說是三樓客人,他面部神情稍緩,畢竟對方應該顧及臉面,不會當衆惹事。
徐钰鳴正甩去扶他的生客,一時沒沒聽見呼聲,這才給了人趁機鑽空。
“真的是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徐莺尋着聲音扭頭,望見出現在拐角的男人,對方戴了副無框眼鏡,身穿白褲,放在兜裏的香水百合因為快步疾行露出來花瓣,松垮垮掉到一半。
“真是好久不見,钰鳴怎麽在這?”
身為三尺講師,孟林講話總有高高在上的訓斥意味,徐钰鳴厭惡說教,他垂眼,躲開幾乎要觸碰他臉的百合花。
“我們找了你好久,于川到最後也沒說你去哪,被他家裏人壓着回盤口,鬧得沸沸揚揚。”
徐钰鳴的睫毛微顫。
“當然,你極力排斥的婚約被徐晉枟取消了,對方倒也——”
“我求他取消了?”
“……诶。”孟林仍沉浸在偶遇徐钰鳴的欣喜,他方才匆忙訂了束百合,以為對方還喜歡這華而不實的東西,等視線觸及脫了線的袖口,滿腹激動打結成了個死團:“钰鳴,我不是那個意思。”
徐钰鳴擡頭。
幾年不見,男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了些馬尿,擺脫在學校的古板呆乎,氣質倒也能多看幾眼。
可也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