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眼睫毛都濕漉漉的(雙更……

第35章 第 35 章 眼睫毛都濕漉漉的(雙更……

八月上旬的時候, 陳月江拿到了自己的駕照。

他給姜左打電話過來時姜左正準備去開會,秘書以為是工作電話,問她是誰打來的, 姜左随意說了句“小朋友來報喜的”。

陳月江在那邊聽見了糾正她自己不是小朋友,姜左嗯了聲說晚上請你吃飯。

陳月江他們暑假已經放了有兩周了,這兩周陳月江只在家休息了一天, 其餘時間不是在打暑假工, 就是在做他們大學工作室的作業,他現在又找了一個兼職在做,所以每天早上跟姜左一起出門, 晚上又跟姜左一起回家, 沒有得閑的時候。

姜左把之前的阿姨重新雇了回來,因為陳月江打工的地方離家不遠,姜左讓他每天都回來吃午飯。

她的說法是這樣營養均衡陳月江能再長長個, 陳月江不在意長不長個,但姜左請都請了,不吃很浪費錢, 所以他每天雷打不動中午十二點都會回家吃飯。

這個阿姨一直很喜歡陳月江, 她上次想給姜左介紹對象但陳月江說姜左有男朋友了, 她做媒人的心不改, 又問陳月江怎麽不談個女朋友。

陳月江當時拿着筷子皺眉思考了一下:“我不太懂這些。”他告訴阿姨,“我只想好好學習。”

阿姨四十來歲,兒子女兒都結婚生小孩了,陳月江在她眼裏估計就是小孩中的小孩,他這麽一說,阿姨馬上露出慈愛的笑容誇他真是個好孩子。

陳月江笑了笑。

晚上姜左來咖啡店接陳月江去吃飯,徐何舒在門口老遠就看見了姜左的車, 她只見過一次也不知道怎麽就記住了車牌號,陳月江還在收拾,她就已經快步蹦進來道:“陳月江,你姐姐來了。”

陳月江哦了聲,把最後一個杯子洗了,轉身走進休息室,徐何舒在後面追着他笑眯眯地說:“陳月江,我現在知道你們學校女生怎麽追不到你了。”

陳月江對她露出了個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姐姐啊,”徐何舒指指馬路邊,姜左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雖說我是異性戀,但換成你姐姐那樣的,我覺得我還真可以。”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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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裝!”徐何舒說,“你姐姐是不是姓姜來着?上次忘記問她叫什麽名字了,我一會兒再……”

“走了。”

“哎!”

陳月江背上包就走了,徐何舒還要關店沒追得上他,上了車姜左就對他說:“今天這麽早?”

“嗯,”陳月江說,“提前收拾完了。”

“怎麽今天沒看見你們店長?”

陳月江說:“她讓我先走,我就出來了。”

姜左哦了聲沒再問,她問他想吃什麽,陳月江今天拿了駕照,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陳月江在手機上挑挑選選,最後湊過來告訴她自己想吃咖啡店對面那條街的炒飯。

就是普通夜市裏的蒼蠅館子,大夏天的生意熱鬧餐館裏坐不滿,要到外面吹着風扇吃飯。

陳月江說自己在咖啡店裏總聞到那家的飯菜香味,但他沒吃過,想吃吃看。

陳月江對那些高級餐廳的興趣不大,姜左其實也不喜歡,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那她就點了頭。

兩個人過去點了兩份炒飯和幾個小菜,陳月江還跟店老板聊了兩句,說自己在對面的咖啡店打工。

他現在變得比以前健談了一點點,起碼不會再沉默着張臉對誰都不吭一聲了,回到桌上時還跟姜左說:“他說他認識徐何舒,要送我們幾個菜。”

姜左道:“你跟人家說謝謝沒?”

陳月江挑眉,有點無語:“當然說了。”他撐着下巴轉頭望向布滿紅霞的天際,嘀咕道,“姜左,好久沒跟你這麽一起出來吃飯了。”

“是嗎?”

“是、啊。”陳月江把腦袋轉回來,揚了揚筷子說,“上次還是我排球贏了半決賽那會兒。”

那确實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那之後又出了很多事,放暑假以後兩個人也都忙東忙西,基本都是在家裏吃的。

“別拿着筷子晃。”姜左說,“一會兒你開我的車回去試試,考完了還沒正式上過路吧。”

陳月江說行啊。

“不過你車要是哪裏蹭到了我不負責哦。”

“嗯,相信你的實力。”

陳月江唔了聲說盡量吧。

飯菜來了,外面熱,陳月江的額角已經泌了些薄汗,他抓住衣領慢慢扯了下,汗珠在黑色的T恤上浸出一小塊不顯眼的水漬,他忽然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姜左說:“什麽?”

“就是小頁生日那天,”陳月江思考了一下措辭,“我走了之後,就剩小頁和餘白兩個人了,餘白跟小頁表白了來着。”

姜左問:“然後呢?”

“我過了一周多才知道……”陳月江說,“小頁那天答應他了。”他夾了一筷子菜到碗裏,“他們都交往了一周了才跟我說。”

“誰跟你說的?”

“餘白。”陳月江說,“他說他怕我不高興。”他蹙了下眉,“我為什麽要不高興?他們談不談跟我又沒什麽關系。”

姜左笑了:“他怕你對小頁有誤解。餘同學是個想得比較多的人。”

陳月江道:“我不懂。”他微微擡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左說,“他們想得太複雜了,我想得就很簡單。”

“嗯,說明你是個單純的小孩。”姜左道。

“……”陳月江鄭重其事地說,“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姜左。”

姜左道:“哦?”

“我十八歲了,成年了已經。”他一字一句地說,說完嘴角輕輕往上翹了一下,“你以為我不懂的,其實我都懂的。”

“他們不敢跟我說,他們心虛。”陳月江說,“他們覺得我會介意喜歡過我的人又和我的朋友談戀愛。”

“可能不是心虛,”姜左說,“只是有點怕吧。”

“有區別嗎?”

“有,”姜左說,“後者是在乎你的感受的。”

陳月江沉默了,他思考了一下,淡淡地說:“你講話總像在給我煲雞湯。”

姜左說:“有嗎?”

“有,”陳月江皺着眉點點頭,“可能真是年紀到了吧?”

他不再說了,悶頭吃飯,姜左看着他道:“你既然不介意,那以後該怎麽和他們處就怎麽處就行了。”

“哦。”陳月江說。

“也不用怪他們沒第一時間告訴你,會多想也是人之常情。”

“……知道了。”陳月江咬着筷子,“我又沒生氣。”

姜左笑了:“嗯,那說明你寬宏大量嘛。”

陳月江把腦袋垂得更低。

吃完飯,陳月江開她的車回去,姜左本以為他會更緊張一點,結果開上路後除了速度慢了點別的一切正常,停穩以後還問她:“怎麽樣?”

姜左說:“不錯。”

陳月江嗯了聲,拍拍自己放駕照的口袋:“學過的。”他問,“明天什麽時候下班?我開你的車去接你吧。”

姜左想了想:“最近比較忙,不一定。”

陳月江很露骨地皺起了眉:“哦。”

“最近産品要上線了,下班都很晚,等我忙完這一周就讓你來接我。”姜左說。

陳月江繼續皺着眉哦了聲。

他別的話倒是不會說,陳月江很少跟姜左提要求,也很少讓她遷就自己什麽,尤其是在工作上。

姜左把他的眉梢給他撫平:“有這麽不滿意嗎?”

陳月江說:“不滿意,很不滿意。”

“那我盡快弄完吧。”

“再怎麽盡快不也得一周。”陳月江側頭看她,他忽然抱怨似地低聲說了句,“姜左,你好久沒親我啦。”

姜左說:“親親你就滿意了?”

陳月江眨了下眼睛,輕輕“啊……”了聲說:“不然還能怎麽樣啊?”

姜左看着男孩像是單純又像是天真的眼神,除了親吻他好像沒有想過別的親近方式,上一次因為什麽道具都沒有,姜左只用了手,她開始思考了一下陳月江知不知道還有道具這種東西。

不過也就想想,想完姜左就抛之腦後了,她看着陳月江搭在方向盤上,微微抓緊方向盤的細瘦的手指。“好吧,”她說,“那就親親你吧。”

陳月江抿起嘴唇,再次慢騰騰地哦了一聲,因為最近确實有段時間沒親過了,所以他現在僵直得有點像一個得到了命令于是必須要完成它的機器人。

唇瓣被堵住時他的呼吸淺淺地抽了一下,手松開方向盤抓住姜左的手腕,緊閉的眼睫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姜左問他怎麽這麽緊張,他聲音含糊地應了聲不知道在說什麽。

松開時才聽清他那句話是:“……你都那麽久沒親了。”

“所以你這還是個技能,不多親一親熟練度會掉是吧。”姜左開玩笑。

結果陳月江偏着腦袋不看她,脆生生地說:“對啊,那不然呢?”

“好吧,”姜左說,“下周忙完了就多親一親吧。”

陳月江微微一頓,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又低低“哦”了一聲。

到了下周的周四,姜左他們公司準備了近半年的新項目要上線了,明天下午有個面向全網的發布會直播,環節很多,最後十分鐘姜左自己得上臺出鏡。

她一般不會不回家睡覺,家裏多了個陳月江以後更是如此,但這次比較特殊,頭一天姜左就沒回去,核對了各個環節大半宿,第二天中午才從公司出發準備去會場先準備起來。

她公司搞大動作,陳清泉那邊對标他們公司的競品也跟着要上線了,可以這麽說,姜左的新産品一旦上線,對陳清泉産生的威脅很大,所以兩家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裏都處處争鋒相對,連宣傳費都要打擂臺,請水軍在互聯網上對噴拉大旗那都是常規操作。

你也許可以稱陳清泉的商戰手段為“下作”,但這就是行業競争的一環,姜左中途雇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個被簽協議收買走的,連定好的場地都換了十多個,好在姜左有後手,陳清泉用什麽手段,這邊就有什麽對策,産品上線的計劃依舊如約進行。

姜左現在是沒時間和陳清泉清算,不然她不會讓他這麽安逸。

今天時間不算趕,現在開車到發布會現場只要一小時,鐘易去接其他人了,姜左自己開的車,她上車前看了眼手機消息,昨晚給陳月江發了條“我今晚不回來”,他只回了個“哦”,早上才又發了個“所以多久回來?”

直播結束後姜左還要去跟各大平臺的人以及供應商吃飯,回去的時間說不準,她發了個:“不一定,你自己早點睡”。

等她開上主路,陳月江才又回了個“哦”。

然後又發了一句:“不用你操心,專心工作去吧。”

又過了一會,他發了個語音條:“你不在家,我去墩子家住兩天,他找我打游戲。你回來了跟我說哦。”

姜左:“好,去吧。”

這個點的這條路上車流量十分密集,姜左從次幹道駛入主幹道,前方紅燈變綠瞬間她開車出去,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就在這時突然超速沖向紅燈前的路口朝姜左的車子撞了過來。

事發突然,周圍車流量巨大,姜左不能避讓,要踩剎車時也來不及了。

砰地一聲巨響,黑色的商務車撞上姜左的車子,安全氣囊和氣簾瞬間彈出,姜左眼前失去視野,猛踩剎車到底,下一秒,車子停了。

腎上腺素狂飙,車子停下來後過了好一會姜左才感覺到痛,她瞥見有血從自己額角流下來,客服在問她有沒有危險,需不需要叫120。

視野開始發黑,劇痛反了上來,不知道哪根骨頭斷了,姜左慢慢舔了下嘴唇上的血,用最後一點意識說了個“要”字。

發布會直播姜左到最後也沒能到,秘書緊急找了個臨時替補上去,在現場急得團團轉把姜左電話打爆了都沒人接。

直播跟宣傳時的環節不一樣,觀衆看沒看出問題不知道,反正網上的輿論已經被不知道哪家的黑水軍帶起來。

直到直播結束,姜左的人也沒現身,接下來要和各大供應商投資人吃飯,秘書這下可找不了任何替補,他用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嘗試聯系姜左,最後接他電話的卻是醫院的護士:

姜左出車禍了。

姜左麻醉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了,她其實只在出車禍後短暫地失去了一段時間意識,等被擡上擔架時就醒了,她心裏知道直播自己是去不了,所以反倒比較平靜。

醫生說她肋骨骨折了三根,手臂也骨折了,身上有多處擦傷,腦袋倒是幸運的沒什麽事,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姜左的反應平淡,好像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自己。

她問醫生自己最快多久能出院,醫生說起碼得住一周,回去還得靜養一個多月。

所以她想現在起來工作應該是不能了。

姜左的手機還能用,她讓護工充了電給秘書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了問他直播的情況,然後緊急交代了些後續的事宜。

計劃已經被打亂了,現在做這些也只能算是補救。好在直播除了最後她得登臺的環節,其他部分沒出什麽差錯,沒能做到一百分也有七十分,勉強合格了。

“至于那些供應商和投資人,你挨個打電話說明下情況。”姜左說,“我這說嚴重也沒那麽嚴重,但估計還得躺一陣子。”

醫生說她命大,要是傷到腦袋或者頸椎,輕則癱瘓重則成植物人。

秘書在那頭都要哭了。

等挂了電話,姜左才有空想想還得通知誰,主要她手動不了,全靠護工給她操作,她不太想借別人的手講些太私人的事,所以最後只簡單通知了下許音,讓她去她家給自己拿點衣服之類的必需品過來。

傍晚,許音就急匆匆地來了,她不僅來了還帶來了一群人來,全是姜左的高中同學。

許音這人是個大嘴巴,所以姜左多少也料到了,這幫人一人帶了點慰問品,果籃都要在床頭放不下。

有人感慨地說很難想象那個姜左會躺在病床上動不了,于是一群人不免又回憶了一番姜左那放肆的青春生活。

要不是姜左知道自己沒什麽大事,不然都覺得這幫人是來給自己哭喪的。

“哭夠了沒有?”姜左聲音還帶着點病弱的啞,“我是動物園裏的猴子?”

“靠,姜左!你根本不懂,”王棍兒哀嚎道,“你以前在我心裏可是無敵的,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心情有多複雜。”

許音說:“還好你沒啥大事,我他媽接電話的時候真要被你吓死了。”

病房裏不免吵吵嚷嚷,大門開着,姜左瞥見有一道人影停在門口,遠遠地站在那兒沒進來。她發現的時候他就在那兒了,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許音他們太吵了,護士進來趕人,姜左也讓他們趕緊走,以後出院了再跟他們吃飯,許音他們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病房裏安靜了,陳月江依舊靜靜地站在門外。

姜左招呼他道:“進來吧。”

陳月江慢慢地走了進來,他什麽東西都沒拿,沒有準備好的慰問品,也沒有自己的東西,走了幾步走進房間裏又不動了。

“到床邊來。”姜左說。

陳月江才又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床邊。

他始終沒看姜左,這時才緩緩擡頭看向她,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漆黑的眼珠映着姜左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剛才許音她們在你怎麽不進來?”她問。

陳月江不說話。

“那兒有水果,坐下自己吃點。”姜左說。

陳月江依舊凝視着她,他的眸光微顫,慢慢張了下嘴,第一個“姜”字才剛從嘴裏吐出來,淚水就控制不住地一顆接一顆往下砸落。

眼淚像水閥關不上,越彙越多,砸到姜左的床單、落進他的領口裏,浸濕出一團又一團的水痕。

姜左手又動不了,只能看着少年望着自己一個勁兒掉眼淚。

她有點無奈地說:“怎麽哭了?”

陳月江不說話,低頭壓下眼睫,但眼淚還是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姜左讓護工給陳月江抽了幾張紙就讓人出去了。

病房裏只剩他們兩個,姜左讓他把眼淚擦擦。

陳月江擦了,但眼圈還是紅紅的,鼻尖也有點紅。

姜左說:“別哭了。”

陳月江說:“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他聲音抖得厲害,帶着濃濃的啞音。

姜左說:“我知道許音會通知你的。”

“墩子家在井山那邊,離這裏有三十多公裏,”陳月江說,“你早點跟我說,我中午就來了。”

他說完就抿緊嘴唇,好像又要哭了,姜左說:“沒什麽大事,就是骨折,內髒都沒受傷。”

陳月江不理人。

姜左說:“你坐到床上來,我看看。”

陳月江不說話,但還是上前坐上了她的床沿,他的眼睫毛都濕漉漉的,欲墜未墜的眼淚含在眼角,姜左看着他的臉,語氣變得微微緩和:“把我們寶寶吓到了。”

陳月江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嗓音細弱地說:“……我把墩子的玻璃杯都摔碎了。”

“嗯,我該讓許音跟你說清楚的。”

陳月江不說話。

姜左說:“你什麽都沒帶就過來了?手機呢?”

陳月江低頭摸了下,讷讷道:“忘拿了。”

“拿我手機去跟你同學打個電話說一下。”

陳月江點頭拿電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

“墩子說讓我過會兒去他家拿行李。”陳月江看了眼時間,又問姜左,“你現在……能吃東西了嗎?我回去給你做點吃的吧。”

“嗯,晚點吧。”姜左說,“你去把電視打開,自己吃點水果休息會兒,我也睡會兒。”

陳月江說好,打開電視,去她同學送的東西裏挑了個橘子,然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安安靜靜,不再說話。

姜左本意就是想讓他歇會兒,她覺得自己這一搞估計把小孩吓得夠嗆,今晚應該是不會願意回去睡覺了。

她讓陳月江回去随便做點飯,再把枕頭被子什麽的拿過來就行了。

陳月江點頭,走過來把剝了一瓣的橘子遞到她嘴邊,姜左吃了,吃了以後陳月江默默盯着她看了一會,說:“我不會剛走你就要病危進搶救室吧。”

姜左笑了:“咒我呢?”

“……”他不說話,眼睛還是紅的。

“不會。”她說,“醫生都說了沒什麽事,去吧。”

“……哦。”他低低應了聲,“那你等我回來。”

“嗯。”

“我很快,半小時就回來。”

“嗯。”

“……”陳月江最後在病房門口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才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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