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小姐,我願意做你的外……

第10章 第 10 章 白小姐,我願意做你的外……

秋日午後蟬鳴漸弱,稀薄的日光穿過樹葉間隙,在地上裁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白明棠攬着白珩站在那片光影裏,二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不安。

兩刻鐘之前,同白明棠說說笑笑的柔嘉公主,神色陡然變得激動。她緊緊抓着白珩的手,正欲說話時,相裏明徵就面沉如水的回來了,然後他當即就将柔嘉公主叫走了。

他們一同進了相裏明徵的書房。最開始還有争執聲隐隐傳來,但後面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沒事,別擔心。”白明棠心裏也七上八下的,但還是不忘安撫白珩。

白珩默然攥緊白明棠的手。

他們人又等了一會兒,緊閉的書房門才開。

柔嘉公主率先從裏面走出來,先前還同她說笑玩樂的人,這會兒眼睛卻有些泛紅。見他們二人站在外面,她當即快步走過來。

“公主。”白明棠不放心叫了一聲。

柔嘉公主擺擺手:“沒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吵架上,相裏明徵就沒贏過。”

走在後面的相裏明徵懶得同柔嘉公主計較,便沒說話。

柔嘉公主又彎下腰,看向白珩,語氣中帶了些小心翼翼:“你叫珩兒是麽?”

白珩後退一步,輕輕點頭。

“抱歉啊,先前那會兒吓到你了。”柔嘉公主擠出一抹溫柔可親的笑容,将一塊玉佩遞過來,“今日第一次見面,這個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那玉佩雕工精湛色澤溫潤,白珩就算只是個孩子,也知道那玉佩價值不菲,他不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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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爹娘相識多年,也算是你半個長輩,長輩賜不可辭,來,拿着。”

白珩往白明棠身後躲。

見柔嘉公主執意要給,白明棠只得開口:“既然是公主給你的見面禮,那你快謝公主。”

白珩這才道謝接過玉佩。

“真乖。”柔嘉公主摸了摸白珩的腦袋,看着他那雙熟悉的眼睛時,她眼眶頓時又有些發熱,但又不想讓人瞧出端倪,便站起來同白明棠說了句,“我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們”後,就離開了。

柔嘉公主和她烏泱泱的随從一走,這裏頓時就冷清下來了。

如今白明棠失憶了,相裏明徵怕柔嘉公主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吓到他們母子二人,便叮囑道:“柔嘉公主那人喜怒無常,她同你們說的話,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白明棠聽見這話,當即看向相裏明徵,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相裏明徵:“……”

雖然白明棠什麽都沒說,但她臉上卻明晃晃寫着“再喜怒無常能有你喜怒無常?”幾個大字。相裏明徵被氣的噎了一下,頓覺白明棠不識好人心,便懶得同她再說,當即轉身往院中走。

“公主說,後日要帶我去玉照山游玩。”白明棠對着相裏明徵的背影道。

相裏明徵頭也不回:“随你。”

随她就随她,反正她也只是同他說一聲而已。

轉眼就到了白明棠要去玉照山這一日,白明棠先是陪白珩用了朝食,又親自盯着他喝過藥後才出門。

柔嘉公主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外等着了。

見白明棠出來,立刻有宮娥撩開簾子,扶着她上了馬車。

柔嘉公主正倚在車壁上假寐,聽見動靜她立刻睜開眼睛,急急朝白明棠身後望去。

但白明棠卻是一個人來的。

白明棠解釋:“珩兒身子還未痊愈,大夫叮囑要好生休養,今日就不帶他去了。”

柔嘉公主應了一聲,神色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今日珩兒也會去,還專程讓人給他備了許多吃食呢!

車夫将腳凳收起後,揚鞭趕着馬車前行。

柔嘉公主又想打聽白珩,但想到前日相裏明徵的告誡後,只得極力忍耐下來,而白明棠卻有很多事想問她。

“公主同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她失憶了,身邊的人又都是從前就認識的人,所以白明棠就格外好奇她的過去。

“你是白家嫡女,你還有個兄長叫白敬雲。你從前是我的伴讀,而相裏明徵是太子哥哥的伴讀,我們幾個人認識好多年了。但你和相裏明徵不知是八字不合還是怎麽的,一直互看不順眼,只要一碰上就要掐架,每次都是太子哥哥從中勸和……”

提起往事,柔嘉公主昳麗的眉眼裏,難得有了柔軟之色。

那時候的他們年少輕狂,終日只知嬉游玩樂,他們曾天真的以為,他們能一直這麽随心所欲下去。

但六年前卻風雲驟變。

先是白家阖府被下獄,然後是相裏明徵的兄長戰死,緊接着她的太子哥哥被逼着自戕身亡。白明棠突然不知所蹤,相裏明徵接連沒了兩位至親,不得不避回老宅守孝,只剩下她一個人被困在這座錦繡皇城裏。

白明棠聽着那些過往,心裏卻空蕩蕩的。

這是她從前的人生,可她聽完非但沒有半分熟悉之感,反倒像是在聽別人的事,心裏也泛不起任何波瀾。

“不過那些事如今都過去了,幸虧你還好好的。”幸虧她還生下了珩兒。說到這裏時,柔嘉公主突然将頭扭至一旁,不想讓白明棠看見她眼底的淚意。

而那些事白明棠太陌生了,她也無法感同身受,只能幹巴巴勸道:“公主,往事不可追,我們得往前看才是。”

之後白明棠不再問從前那些舊事了,她轉頭看向窗外。

在府中時尚不覺得秋意襲人。如今出了城,才發現山林赤橙黃綠盡染,到處已是秋意深深。

如今雖不是賞紅葉的好時節,但因古禪寺的平安符很靈驗,所以今日還是有不少香客。

柔嘉公主不喜大殿濃郁的香火氣,甫一入寺,她便同白明棠道:“我累了,先去客院歇息,讓這位師傅帶你去大殿求平安符,待你求完之後,你再來客院尋我。”

“好。”白明棠應了。

與柔嘉公主分開後,白明棠去大殿添了香油錢,又求了兩枚平安符。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從大殿裏出來,便有一個小沙彌迎上來:“師兄去搬經書了,讓小僧代他為女施主引路,女施主這邊請。”

白明棠心裏頓時有了猜測,她面上不顯,跟在小沙彌身後。

禪寺中香火缭繞梵音陣陣。白明棠跟在小沙彌身後,默默記着走過的路。

二人經過一道垂花門,又走過長長的廊庑,待繞過一座殿宇,那小沙彌指着前面的青紅相間的楓樹林,說了句,“到了,女施主請自便”後,便離開了。

周遭頓時只剩下了白明棠一個人。

但來都來了,此刻斷然沒有再退縮的道理。白明棠深吸一口氣,緩步踏入林中。

她往前行了數十步,就看見林中站着一個人。

那人似是聽見了腳步聲,當即轉過身來。

白明棠則頓時愣在原地。今日約她來此的人,竟然是之前在街上,她遠遠見過一次的盛文昱。

盛文昱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但他仍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白明棠面前,半是拘謹半是激動:“白小姐,你最近可好?知道你回京之後,我一直想去找你的,但偏偏府中出了些事情,這才耽擱至今,白小姐你不會怪我吧?”

“不怪不怪,你的事要緊。”白明棠心裏叫苦不疊,若早知道這信是盛文昱寫的,今日她絕對不會來。

但盛文昱卻與她想的是恰恰相反。

前段時間陳浔去看他時,告訴他白明棠當着衆人的面,說相裏明徵是她兒子的爹,相裏明徵也認了那個兒子,如今他們母子已經被相裏明徵接回府裏了,讓他趁早死心,跟着他爹去羅家賠罪,看兩家能不能冰釋前嫌。

但盛文昱卻不願意,他的心裏只有白明棠。

他遍尋白明棠六年不獲,礙于他阿娘的逼迫,才不得不答應娶羅家的小姐,如今白明棠既然回來了,那他絕對不會再娶別人了。

盛文昱成親當天因她而悔婚的事,先前在玉京鬧的沸沸揚揚,白明棠自然有所耳聞。所以現在她半點都不想再和盛文昱沾上關系。她裝作沒看見盛文昱眼中的深情,只道:“盛公子,公主還在等我,若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白明棠就想轉身走人,但盛文昱卻一下子抓住她的袖子。

“有事的,我有事要同你說的。”

白明棠回頭,盛文昱立刻着急忙慌的松手了,又忙不疊道歉:“白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我是真的有事要同你說。”

“那你說。”說話間,白明棠不着痕跡同盛文昱拉開了距離。

盛文昱雙手握拳,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望着白明棠,鄭重而認真道:“白小姐,我願意做你的外室。”

白明棠:“???”

被相裏明羽帶過來的相裏明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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