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猜就是相裏明徵在從中作……

第9章 第 9 章 我猜就是相裏明徵在從中作……

因為和相裏明徵吵了一架,等白明棠再想起那封書信時,已是酉時了。

見老天爺替她做了決定,白明棠便也不再糾結,直接将那信抛之腦後了。可她怎麽都沒想到,第二天夜裏她回房時,枕上又放着一封信。

白明棠心裏隐隐已經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信拆開後,雖然還是沒有落款,但字跡卻與上一封信相同。

顯然這兩封信是同一人所寫。

這一次對方在信裏先是說,他昨日在留芳亭一直等到戌時,都沒等到她,問她可是被什麽事絆住了?緊接着,對方又約她三日後在玉照山見面,還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她說,請她一定要來。

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她說,但卻不留落款,這人究竟是在诓騙她,還是說他們從前相熟,他篤定她能認出他的筆跡?

白明棠拿着信陷入了沉思。

自從知道相裏明徵是白珩的父親之後,她對玉京所有的認知,全部來自相裏明徵。

相裏明徵說她從前樹敵不少,如今她既回京了,那些人定然會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相裏明徵還說他有不少政敵,那些從他那裏得不了手的人,肯定會對她和白珩下手。為了她和白珩的安危,她不得不和相裏明徵回府。

可住進相裏明徵的府邸之後,白明棠才發現,她好像成了籠中雀。

相裏明徵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但讓她出門,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現在的她,沒有記憶,沒有朋友,對玉京一無所知,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只剩守着白珩了。

而這接連的兩封信,好像給她平淡如水的生活投下了兩顆石子,讓白明棠心頭一動。

相裏明徵既然不肯同她說以前的事,那她找個願意同她說的人便是。可對方是敵是友她尚不得知,若貿然前去,萬一是陷阱她要如何自保?

看來去之前,她得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Advertisement

其實對白明棠來說,現在最穩妥直接的辦法是,将此事告知相裏明徵。

但他們兩個人昨日剛吵了一架,雖然梁溯将相裏明徵的行為歸咎于拈酸吃醋,可從昨天到今日,相裏明徵這個正主卻始終沒表态,白明棠也拉不下臉去找他。

除此之外,白明棠現在也沒有剛見面時,那麽信任相裏明徵了。

住進相裏明徵的府裏後,白明棠才知曉相裏明徵府上底蘊深厚,他祖上曾出過封疆大吏,在貴人雲集的玉京,相裏這個姓氏也能占據一席之地。可六年前白家出事後,劉通一個不在玉京的人拼盡全力尚能救下她,相裏明徵若肯願意,又怎麽可能救不了她?

而且若非相裏明徵傷她至深,為何她從前一直不肯回玉京呢!甚至在得知只有生父的血做藥引才能救白珩時,她第一反應不是帶白珩回玉京,而是抱着白珩猶豫垂淚呢!

所以這一次的事,白明棠決定不告訴相裏明徵。

可如今她手上能用的人只有孫媽媽,以及一路護送他們來玉京的那四個護衛了。原本他們母子住進來之後,相裏明徵便要将那四人打發走的,但被她攔住了,眼下也不知道相裏明徵将他們安排去哪裏了。

白明棠私下将孫媽媽找來,讓她趁人不注意時,去打聽那四人如今在哪裏。

“夫人可是有事要吩咐他們?”

白明棠并未同孫媽媽說,只道:“你先去打聽,打聽到了再說。”

孫媽媽當即便尋時機照辦了。

如今他們住在相裏明徵的府上,縱然她們做的十分隐蔽,但仍是沒能逃過府上管事的眼睛。

很快,有人就将這事告訴了相裏明徵。

相裏明徵皺眉:“可知道白明棠尋他們做什麽?”

“那四人口風很緊,尚未打聽到。”

“打聽不到就算了,随她去。”反正白明棠這人從前就愛折騰,如今她愛做什麽做什麽,只要不來他這裏折騰就行了。

管事的應下了,又将一摞帖子遞給相裏明徵:“二公子,這些是今日送到府裏的帖子,有給您的,也有給白小姐的。”

自從相裏明徵将白明棠母子接回府裏之後,他們府上邀帖頓時驟增。這其中一半是給相裏明徵的,一半是給白明棠的。

這個時候給他們二人送帖子,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相裏明徵自己不去,也将給白明棠的帖子全壓下了。

“放那裏吧。”相裏明徵頭也不擡,手中奮筆疾書。

管事的應了一聲,放下帖子後,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二公子,這裏面有一張柔嘉公主給白小姐的帖子。”

柔嘉公主從前倒是與白明棠交好,但她平日太過放浪形骸。眼下白明棠失憶了,整個人如一張白紙,相裏明徵暫時并不想讓她們二人接觸,所以他将柔嘉公主的帖子也一并壓下了。

但事實證明,相裏明徵能防得住柔嘉公主的帖子,但卻防不住柔嘉公主這個人。

第二日相裏明徵去官署時,一輛華麗氣派的馬車停在了相裏府的門前。車夫下來将腳凳放好,兩個妙齡宮娥撩開簾子,一截藕臂從馬車中伸出來,十指纖纖皓腕伶仃如雪,上面挂着一只鳳凰泣血的紅翡镯。

立刻有宮女上前,托着那只手,然後一個豐姿冶麗的女子,從馬車上緩步下來。

相裏老夫人聞訊趕過來時,柔嘉公主已經進了相裏府的大門。

“老身拜見柔嘉公主。”相裏老夫人攜着一衆丫鬟婆子,便要向柔嘉公主行禮。

“老夫人不必多禮。”

柔嘉公主朝身側看了一眼,她的女官立刻上前,将相裏老夫人扶起來。

相裏老夫人欲請柔嘉公主去前廳用茶,卻被柔嘉公主拒了:“老夫人的心意本宮領了,但本宮今日是來尋舊友敘敘舊的,老夫人不必忙活了,遣個人帶我去見明棠便是。”

柔嘉公主既這麽說了,相裏老夫人當即讓尤嬷嬷親自為柔嘉公主引路。

柔嘉公主從前與白明棠最是交好,如今看着她這一身做派,不可避免的讓相裏老夫人想到了從前的白明棠。

相裏老夫人閉了閉眼睛,沉聲吩咐:“讓人去趟翰林院,告訴明徵,柔嘉公主來府上了。”

有人領命立刻去。

浮玉苑中,白明棠正在同孫媽媽說,她後日要出府一事。

白明棠并未将實情告訴孫媽媽,只說她待在府裏太悶了,後日想出門逛一逛,讓孫媽媽留在府裏照顧白珩。

正說着時,院外突然響起紛沓的腳步聲。

白明棠以為是相裏老夫人過來了,可她剛站起來,就見一群人出現在院門,打頭的竟是個容貌昳麗的女子,被人衆星拱月般簇擁而來。

尤嬷嬷見白明棠面色遲疑站在原地,忙壓低聲音提醒:“這是柔嘉公主。”

“見過公主。”白明棠下意識行禮。

柔嘉公主先是一怔,旋即蹙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不悅道:“六年不見,你竟然與我這般生分了?”

白明棠:“……”

聽這意思,她們從前很熟?

“而且怎麽着,你現在做了相裏夫人,就連我們從前的情分都不要了?本宮的帖子都請不動你了?”

白明棠被這一通诘問砸的暈頭轉向,當即解釋:“公主何時給我下過帖子了?”

“昨日,本宮邀你過府一聚,你說你沒空。”

“可我從未收到過公主的帖子。”

“不可能!本宮明明……”話至此處時,柔嘉公主頓時就明白了,她當即便罵,“我猜就是相裏明徵在從中作梗,果不其然!”

雖然這位公主性烈如火言語驕縱,但她的語氣中卻透着熟人間才有的随意熟稔,白明棠便知道,她們二人之間從前應當很交好,否則她堂堂公主,又豈會屈尊降貴來臣子後宅探望她。

将侍從遣退下去後,柔嘉公主問起了她失蹤一事,白明棠便坦誠了自己失憶一事。

柔嘉公主心裏的疑惑這才解開。難怪剛才她進來時,就覺得白明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無論是她衣着還是言談舉止,都與從前判若兩人。她本以為是這六年裏,白明棠在外颠簸流離所致。卻沒想到,白明棠竟然失憶了。

她既然失憶了,那當年的事,便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不過白明棠能平安歸來,柔嘉公主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之後兩人閑談間,白明棠提起了玉照山。柔嘉公主道:“玉照山上紅葉遠近聞名,不過到十月末才是賞紅葉的好時候。怎麽,你想去?”現在紅葉應該還沒紅。

收到那封信時,白明棠便讓孫媽媽私下打聽過玉照山。

玉照山除了紅葉遠近聞名之外,上面還有一座古禪寺。

對方是敵是友尚不可知,若真遇上事情了,她那四個護衛根本護不住她。今日柔嘉公主既然來了,白明棠就想借一借她的勢。

“我最近夜裏總是睡不好,恰好昨日聽小丫頭們說,玉照山上的古禪寺平安符很靈,就想着去求兩枚。”

原本漫不經心倚靠在榻上的柔嘉公主,聽見這話陡然轉眸看過來,眼底滑過一抹詫然。

“怎麽了?”白明棠心有不安。

柔嘉公主斂了眼底的神色:“沒事,你想哪天去?”

“後天吧。”

“後天我無事,到時我陪你一起去。”

後顧之憂解決了,白明棠笑着向柔嘉公主道了謝。

柔嘉公主囫囵應了一聲,壓下心底的那一絲怪異感,重新又倚靠回榻上:“外面都在傳,你和相裏明徵有個孩子,那孩子呢?帶過來我瞧瞧。”

“珩兒這會兒在歇午覺呢,我讓人去……”白明棠剛說到一半,擡頭見白珩站在門口,便沖他招手,“珩兒過來。”

白珩遲疑片刻,朝她們二人走過來。

今日日光有些晃眼,柔嘉公主便拿了把團扇覆在臉上。聽見動靜,她将團扇移開,就見一個清瘦的小孩子站在十步開外,正在向她行禮。

日頭有些晃眼,柔嘉公主看不清他的臉。遂道:“你走近些我瞧瞧。”

白珩緊張的捏了捏袖角,順從的朝前走了幾步。

“這孩子長得像你,小小年紀就這般好看,日後定然也是……”柔嘉公主的笑突然僵在臉上,她霍的一下站起來,目光死死盯着白珩那雙眼睛。

而相裏明徵得到消息後,當即快馬加鞭趕回府裏,但還是遲了一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