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她!
第22章 第 21 章 救她!
相裏明徵今早去官署之後, 左眼就一直在跳。
這是從前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今天又是白明棠母子與柔嘉公主去玉照山賞紅葉的日子。相裏明徵心裏到底放心不下,将手頭上幾件要緊事處理完之後,他便去找上峰告了假, 然後匆匆回府了。
相裏明徵想着,這會兒時辰尚早, 他回府應該正好能趕上白明棠他們出門。
柔嘉公主那人辦事不靠譜, 他今天既告了假, 索性就陪他們去趟玉照山, 一來圓了白珩想看紅葉的念想, 二來若有什麽事情, 他在也好處理。
但相裏明徵怎麽都沒想到, 他回去時, 正好在府門口碰見了滿面怒氣的柔嘉公主。
相裏明徵正覺得納悶時, 柔嘉公主已經快步過來, 對着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指責:“相裏明徵,你什麽意思?!你不想讓我帶明昙和珩兒出門游玩你就直說, 什麽叫明棠和珩兒突然不見了!還拿這麽一 封不是明棠筆跡的信來糊弄我!”
三日前, 她就同白明棠他們約好了, 今日午時她來府裏接他們一同出城的。今晨她特意早到了一刻鐘,卻被告知白明棠和白珩已經不在府裏了。
說完後,柔嘉公主将一封信拍在相裏明徵身上。
相裏明徵看見信封上的筆跡時,頓時擰了一下眉。那筆跡一看就不是白明棠的, 但信封上相裏明徵親啓六個大字, 卻像是白明棠的口吻。
相裏明徵将信拆開。
信上說,當初他們母子二人随他回府時就說好了,待白珩身體痊愈,他們還是要回梧州的。如今白珩的身體已經痊愈了, 他們就此別過,她帶珩兒走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相裏明徵看完之後,被氣的額頭青筋迸起。難怪白明棠這段時間格外安靜,合着是在憋這個大招呢!
相裏明徵指尖發白捏着信紙,冷聲吩咐:“立刻讓人去找!尤其是城門口!”
柔嘉公主先前還不信,但此刻見相裏明徵臉色鐵青的模樣,這才意識到,相裏明徵沒騙她,白明棠真的帶白珩回梧州了。可是為什麽呀?白明棠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決定帶白珩回梧州了呢?!
柔嘉公主現在有滿心的疑問,但看相裏明徵焦頭爛額的模樣,便知他也什麽都不知道。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先找到他們,白明棠自己倒也還罷了,可白珩卻是萬萬不能被她那兩位皇兄看見的,否則可就得出大事了。這會兒柔嘉公主也顧不上追責,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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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裏明徵打算再出去一趟,童茂卻快步上前叫住他,又吞吞吐吐道:“公子,還有一件事。”
童茂頂着相裏明徵要吃人的目光,将畫意帶到相裏明徵面前,又說了筆跡和杏仁酥一事。
筆跡相裏明徵發現了,但他并不知道白明棠不能食杏仁一事。
先前送杏仁酥那侍女又被帶了過來。那侍女當着相裏明徵的面,戰戰兢兢又說了一遍,昨日白明棠稱贊杏仁酥好吃,以及當着她的面,吃了好幾塊杏仁酥一事。末了,那侍女又惶恐道:“婢子不敢欺瞞,昨日白小姐吃杏仁酥的時候,還曾賞了婢子兩塊,婢子昨晚吃了一塊兒,另外一塊被婢子送給同屋的香草姐姐了,公子若不信,可以叫香草姐姐過來為婢子作證。”
兩塊糕點而已,相裏明徵不覺得這婢女會說謊。而畫意是自小跟在白明棠身側的,白明棠的習慣她自是了如指掌。
那個從前被相裏明徵忽略的念頭,在這一刻瞬間又冒了出來。
失憶可能會讓人一個人性情大變,但它不可能讓一個人的筆跡改變,也不可能讓一個不能食杏仁的人,突然能吃杏仁酥。
一念至此,相裏明徵一面快步往浮玉苑走,一面臉色陰沉問:“他們今日離府前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就是如往日那樣,用過早飯後,白小姐就帶着小公子出府了,只是他們二人走得有些匆促。”浮玉苑伺候的婢女忙不疊道。
相裏明徵聽到這話,又折返去了他的書房。甫一進院子,相裏明徵便問:“今日有誰來過我的書房?”
院中的小厮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道:“今日并無人過來。”
話雖是這麽說,但相裏明徵還是快步進了書房。他四處查看了一圈,發現書房并未有被人翻過的痕跡,幾封機密的信件也都還在。
這就讓相裏明徵很想不通了:他們什麽都沒帶走,那他們冒充白明棠做什麽?!難不成是為了試探他?
還沒等相裏明徵想出緣由,老夫人那邊聽到動靜,也遣人過來詢問了。
眼下情況未明,相裏明徵沒同他祖母說實話,他只道今日柔嘉公主約了白明棠他們出門游玩兒,但柔嘉公主來得遲了,白明棠與白珩已經先一步出發了,所以府門口才有些亂糟糟的。
相裏老夫人聽完後,倒也沒懷疑什麽,只叮囑相裏明徵,讓他多派些人跟着。
安頓好老夫人之後,相裏明徵剛出來,童茂便期期艾艾過來,詢問:“公子,那人還找麽?”
既然這個白明棠都是假冒的,那白珩的身份定然也是假的。如今他們已經離府了,童茂一時拿不準主意,還找不找了。
相裏明徵面沉如水:“找。”
這人冒充白明棠不說,還弄了一個眼睛酷似先太子的孩子诓騙他,他們必然有所圖。不找到他們,他如何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以及他們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呢?
相裏明徵又交代:“除了找他們之外,再派人盯着二皇子和四皇子那兩邊的動靜,若有異動,随時來報。”
相裏明徵本想着,一個女子帶個孩子定然走不遠的。卻沒想到,他與柔嘉公主派去的人卻皆無功而返。這樣一來,便能側面證明,白明棠離開這裏之後,定然是有人在外面接應他們。
那麽接應他們的人是二皇子還是四皇子?
只是還沒等相裏明徵理清頭緒時,去梧州調查的寧栩就回來了。
白明棠與白珩既然是假冒的,相裏明徵便以為,他們先前說在豐元縣住了六載也是假的。卻不想,親自去豐元縣探查歸來的寧栩說,白明棠與白珩确實在豐元縣住了六年,那裏的左鄰右舍皆能作證。
這倒出乎了相裏明徵的意料。
相裏明徵沉默須臾,開口:“還查到什麽?”
“屬下找到了明德十八年春,為白小姐接生的穩婆。還找到了近兩年,為白小姐看過診的大夫,這是屬下根據那穩婆口述記下的述書,另外那幾張藥方,則是屬下從那大夫那裏拿來的。”說完,寧栩将一疊紙呈給相裏明徵。
相裏明徵接過來,一張一張的翻開。
最上面那張是穩婆的述書,上面清楚寫着穩婆為白珩接生的時間地點情形,後面有穩婆的手印。
而後面則是一摞藥方,另幾張寫了字的紙。
“除此之外,屬下還在白小姐他們所居的院外發現了一座墳。”
相裏明徵正在翻藥方的手一頓,就聽寧栩道:“從墳上的泥土來看,那座墳是今年才有的。屬下将墳挖開,發現裏面有一具女屍。屬下請仵作查驗過,那女子應當是死于三個月前,生前并未有中毒或者遭人殺害的跡象,仵作推斷她應是病故的。”
說到這裏時,寧栩頓了頓,就見相裏明徵的目光定在了手中寫滿了字的紙上。
這紙上的字筆法古樸肅穆體态自然,若是此刻柔嘉公主在這裏,定然能一眼認出來是誰所寫。
寧栩見狀,這才艱難補完後半句:“那女子的面容雖然已無法辨認,但從她的身形來看,與白小姐有六分像。”
童茂呼吸猛地一滞。他們府裏這個白明棠是假的,為什麽寧栩去了她曾經所居的地方,能找到另外一具身形酷似白明棠的女屍呢?!
但他看了看相裏明徵,又看了看垂頭不語的寧栩後,也默然将嘴閉上了。
六年前,白家出事時,先太子尚在,白家的事輪不到相裏明徵插手。後來相裏明徵的兄長戰死,母親傷心過度,沒過多久也跟着撒手人寰。那時候所有的事情全向相裏明徵砸了過來,他既要辦兄長和母親的身後事,還要照顧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祖母,整個人已是分身乏術。
等三年前,相裏明徵再回玉京時,才知曉白明棠失蹤一事,當時他便私下命人在尋找白明棠,但卻始終一無所獲。
卻不想,如今人是尋到了,但卻已是紅顏成了枯骨。
相裏明徵捏着那張紙靜坐了好一會兒,才道:“将私衛派出去,讓他們一起找。”
寧栩猛地擡眸。
六年前,先太子自戕後,若非相裏明徵的兄長因先太子而戰死,相裏家也難逃覆滅的厄運。可即便如此,相裏家仍是元氣大傷。關鍵時刻,相裏明徵帶着阖府,以為母親守孝和讓祖母休養的名義回鄉,偏安一隅休養生息。
直到三年前,他重回玉京後,才又慢慢籌建自己的勢力。那些私衛便是其中之一,相裏明徵輕易從不動用他們,以免招來揣測,可今日他竟……
但對上相裏明徵的目光時,寧栩立刻垂首,只低聲應了句是,便退出去安排了。
童茂見相裏明徵再無吩咐,也跟着一道下去了。
今夜月光很亮,如水般漫了進來。
相裏明徵捏緊了手中那張寫滿字的紙。
而同一時間,玉京別院中的白明棠,也望着眼前的月色,陷入了沉沉的懊惱。
她今日将一切計劃的都很好,趁着童茂出門辦事的功夫,她借着要給白珩買吃的由頭提前出門,路上成功甩掉了一幹護衛,打算帶着白珩出城。結果誰曾想,好巧不巧的竟然在街上遇見了寧子骞。
那時相裏家的下人不知道怎麽的追了過來,白明棠生怕自己和白珩再被他們帶回去,便選擇上了寧子骞的馬車,想借寧子骞的馬車庇佑片刻,待那些下人離開後,她再帶着白珩出城。
可很快白明棠才發現,她這是出了虎窩,又進了狼窩。
寧子骞确實幫她甩開了那些下人,可甩開之後,他卻也不肯放她離開了,而是徑自将她和白珩帶來了這別院安置。當時寧子骞似乎還有話想同她說,奈何他那時咳的語不成調,便讓下人們先帶他們歇息。
此刻,白明棠看着院牆上高挂的月亮,和院中來回走動的侍從,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滿臉後悔同身側的白珩道:“早知道,我應該選個黃道吉日再出門的。”
白珩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倒黴。
但見白明棠低眉耷眼的模樣,就朝白明棠身邊挪了挪,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
白明棠轉過頭,就看見白珩目光清淩淩望着她,沖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好懂:不是你的錯。
白明棠心下驀的一軟。她不知道白珩從前的性子是什麽樣的,但自她失憶後,白珩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個老成持重的模樣。他自己明明都是個孩子,但很多時候,他冷靜乖巧的模樣,卻讓白明棠心生愧疚。
白明棠擡手摟住白珩,語氣歉疚:“對不起啊,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白珩其實不習慣同人這般親密,可眼下他們二人被困在這裏,他們就是彼此的支撐了。所以他抿了抿唇角,別別扭扭的将緊繃的身子放松,像個依戀長輩的孩子那樣靠在白明棠身上。
白明棠摸了摸白珩的發頂,正要說話時,突然察覺到一抹如蛇般陰冷黏膩的目光。
白明棠倏忽轉過頭,就見寧子骞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此刻就站在門外。
今夜的月光很亮,廊下又挂着茜紅色的紗燈,寧子骞站在那裏,一張蒼白病态的臉籠在紅色的燈暈裏,眼神炙熱陰郁中帶着濃郁的殺意。
但那殺意,是沖被她攬在懷中的白珩去的。
白明棠心下一怔,寧子骞極快就隐藏好了他的情緒,他臉上又盈出了溫潤的笑意。然後從門外進來:“我這會兒好些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們。下人服侍的可還周到?”
既然有人來了,白珩便坐直了身子,神色防備看着寧子骞。
“再周到我也不自在。寧二公子,你……”
白明棠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寧子骞截了去:“子骞,姐姐從前都是叫我子骞的。”
白明棠:“……”
寧子骞有話想同白明棠說,便喚了侍女來,讓她将白珩帶去吃糕點。但白珩覺得他不是好人,怕自己不在寧子骞欺負白明棠,便不肯走。
如今他們二人已然成了籠中雀,寧子骞眼底覆上了一層陰鸷,想到先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時,白明棠便站起來道:“如今天色不早了,珩兒該歇息了,寧二公子有什麽事,我們去外面說。”
白明棠話剛說完,一只小手就拉住了她的手。
白明棠回握了一下白珩的手,給了他一個別擔心的眼神。
最後,白珩只能眼睜睜看着白明棠與寧子骞一道去了院外。
如今已經入冬了,夜裏寒氣襲人,甫一出來,白明棠便打了個哆嗦,而她身側的寧子骞更是直接又咳了起來。
寧子骞的身體似乎很不好,上次在柔嘉公主的生辰宴上時,他就面無血色。如今她只穿了薄的夾襖時,他竟已披上了厚厚的裘衣。他彎腰咳嗽時,脖頸側邊的血管凸起,先前慘白的面色也染上了緋色。
白明棠心有不忍,原本想說移步去旁邊的花廳,但轉念一想,寧子骞身體不好也沒耽誤他将她和白珩囚禁在這裏,遂便狠下心将頭扭至一旁,佯裝看不見聽不見他的難受。
而寧子骞咳嗽的同時,也在觀察白明棠的反應。
見白明棠眼底流露出關心時,他心底湧上了歡喜,但轉瞬,那關心又被白明棠強行摁了下去。見她最後竟将頭扭至一旁時,寧子骞既失落又難過。
好一會兒,他才平複好咳嗽,嗓音微啞開口:“姐姐還在生我的氣麽?”
上次在柔嘉公主的生辰宴上時,寧子骞就問過白明棠這話。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白明棠說的是實話,但寧子骞卻以為她說的是氣話。不過生氣便意味着在意,想到白明棠還在意他,寧子骞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高興歸高興,他還是不想讓白明棠心裏有疙瘩,遂又解釋:“姐姐,當時是我豬油蒙了心,才會将她當成你。不過你放心,我在清醒後就已經将她殺了,所以你不要再生的我氣了,好不好?”
說到最後,寧子骞試圖去拉白明棠的手。
從前他每次做錯事情時,只要他去拉白明棠的手撒個嬌,白明棠就會原諒他。他以為,這次也不例外。
但卻沒想到,這次他手還沒碰上白明棠,就已經被白明棠拂開了。
“我原本已經不記得這些糟污事了,可你非要說出來,是想故意惡心我是不是?”白明棠是真的覺得惡心。
從那天在柔嘉公主的後院遇見寧子骞時,她就從他的眼中看見了濃烈的傾慕。但她怎麽都沒想到,寧子骞口中她一直在生她氣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寧子骞一面說傾慕她,一面将別人當成她與人家有了首尾。光這一點,就讓白明棠很惡心。但白明棠沒想到的是,更惡心的還在後面——
寧子骞竟然在事後又殺了那人。
“姐姐……”
“你別喊我姐姐!”白明棠又往後退了好幾步,與寧子骞拉開距離。
她不知道,自己和寧子骞從前到底是什麽關系。但眼下知道從前自己從前因何生他的氣之後,白明棠對這個人就只想敬而遠之。
白明棠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的厭惡,試圖好好同寧子骞說:“寧二公子……”
“子骞,你從前都是叫我子骞。”寧子骞锲而不舍糾正。
白明棠都要怒了。一個破稱呼而已,他為什麽非要翻來覆去的糾正呢!不過眼下他們受困于此,白明棠縱然有氣,為了她和白珩的安全着想,他也不得不同寧子骞周旋。
白明棠忍下心頭的怒火,重新又道:“寧子骞……”
寧子骞還是有些不滿意,但見白明棠面上已有不耐煩,便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總歸比那個疏離的寧二公子好。
“姐姐你說,我聽着。”
白明棠試圖好好同寧子骞說:“我待在這裏很不習慣,你放我們走吧。”
“姐姐想去哪裏?我陪姐姐去。”寧子骞立刻道。
白明棠:“……”
寧子骞是真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還是在故意裝傻!但不管是哪個,白明棠都不想再同他兜圈子了,索性直接同他開門見山道:“寧子骞,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別再執着了,放下吧。”
“放下?我如何放得下呢?”寧子骞臉色蒼白如雪,整個人搖搖欲墜,但卻突然一把攥住了白明棠的手腕。
他的指尖冰涼,如黏膩陰冷的蛇纏着白明棠的手腕,白明棠試圖掙脫,但寧子骞手中的力氣卻大的驚人,他不顧白明棠的掙紮,只眉眼深情望着她:“姐姐,從前你的眼裏全是先太子。現在先太子不在了,你的眼睛卻又只剩下了那個孩子。姐姐,你為什麽從來就看不見我呢?”
“什麽先太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手!寧子骞!”
寧子骞非但不放,反倒将她的手腕又攥緊了幾分:“姐姐,既然先太子死了,你的眼裏能看見那個孩子。若是那個孩子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看見我了?”
白明棠原本正在拼命掙紮,聽到寧子骞這話,當即猛地擡眸,就見兩個小厮往房裏走去。
“寧子骞!你敢!”白明棠見狀,當即一把拔下頭上的金簪,就往禁锢自己的那只手上紮去。
她用了十成的勁兒,金簪的簪頭已刺進了寧子骞的手背,但寧子骞卻像察覺不到疼一樣,反倒還騰出另外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呢喃:“姐姐,你別怕,睡一覺過後就什麽都好了。”
白明棠試圖說話,但意識卻突然不受控了,手中的金簪啪嗒掉在了地上,她人也跟着暈了過去。
寧子骞穩穩接住她。
白明棠以為,他們今日在街上是偶遇,但卻殊不知,自己很久之前就在等着她了。
自從那日在公主府見過之後,寧子骞就派人盯着相裏府,今日白明棠與白珩甫一出府,他便收到了消息。
“姐姐,六年前我弄丢了你,這次不會了。”寧子骞将白明棠打橫抱了起來,面無表情向身後的小厮道,“做的幹淨些。”
小厮領命,轉過身取了燈籠裏的蠟燭,便要往白珩所在的房中扔去,但房中卻先一步傳來了兩道慘叫聲。
原本抱着白明棠欲離開的寧子骞倏忽回眸,就見一個蒙着臉的黑衣男子一手提劍,一手抱着白珩從屋裏出來,那人的劍尖上還在滴血。
而在此時,有仆從連滾帶爬進來:“公子,不好了,相裏明徵的人找來了。”
寧子骞頓時顧不上白珩了,當即便要帶着白明棠離開。白珩立刻看向身側的人,沙啞而艱難的開口:“救她!”
這是白明棠失憶後,白珩第一次開口說話。
“是。”那男子挽了個劍花,直奔寧子骞而去。
寧子骞雖然身邊有不少護衛,但他們卻皆不敵這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逐漸朝寧子骞逼近的同時,外面也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
顯然是相裏明徵的人過來了。
寧子骞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今夜他帶不走白明棠了。
“公子!”有随從催促。
寧子骞最後深深又看了一眼白明棠,只得将她放下,被護衛護着離開了。
白珩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救下白明棠之後,他便沒再讓那黑衣男子再追寧子骞了,只沖着那男子道:“帶上她,我們快走。”
這是他們唯一脫離被人當傀儡的機會了。
但讓白珩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出了別院,就看見了好整以暇的相裏明徵。
相裏明徵立在月下,顯然是等他們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