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寧子骞死了？！而且她還……
第32章 第 31 章 寧子骞死了？！而且她還……
第二日用過朝食過後, 曲明昙便與相裏明徵一并去赴柔嘉公主的游春宴。
既是游春宴，自然沒有設在公主府，而是設在柔嘉公主的一處別院裏。這處別院依山傍水, 別院裏楊柳低垂繁花熙攘，倒确實是個賞春的好地方。
曲明昙和相裏明徵到時, 別院門口已是車水馬龍, 有女官在門口迎客, 看見他們兩人過來, 那女官立刻上前來見禮。
這女官之前曾來過相裏明徵的府上好幾次, 給她和白珩送過年禮, 曲明昙記得, 她是柔嘉公主身邊頗受看重的女官。那女官向他們二人行過禮後, 便親自引着他們二人往裏走。
別院裏已經來了不少賓客, 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 看見曲明昙與相裏明徵被女官引進來時，不少人的目光都往他們這邊投來。
對于這種事情, 曲明昙如今早已是見怪不怪了。她與相裏明徵只徑自跟着那女官一道去見柔嘉公主。
他們過去時, 正好遇見了二皇子。
二皇子也是來參加柔嘉公主游春宴的, 既然正好遇上，他們三人便一同去見柔嘉公主。二皇子同曲明昙說了幾句場面話後，便同相裏明徵說起了公事。曲明昙見狀，便識趣的後退幾步綴在他們身後, 一路上看花賞景的進了柔嘉公主的院子。
今日說是柔嘉公主辦的游春宴, 但柔嘉公主這個主家卻一直沒出面，只讓幾個女官在外面招待客人。
曲明昙進去之後，才發現柔嘉公主似是病了，她神色恹恹歪在榻上, 面色有些蒼白，與平日裏活潑開朗的模樣判若兩人。看見他們三人進來，柔嘉公主才打起精神招待他們。
二皇子與相裏明徵并未在這裏久待，他們只同柔嘉公主說了幾句話後，便起身一同離開了。
待他們一走，曲明昙立刻坐過去，關切問：“公主，你怎麽了？”
“來葵水了，身上不爽利，不想動。”柔嘉公主眉眼恹恹的，有宮娥将湯藥遞給她，她聞到那味就将湯藥擱在一旁了。
曲明昙見她難受得緊，不禁勸道：“要不找個太醫過來瞧瞧？”
“瞧了也沒用，湯藥沒少喝，但每個月還是難受。”柔嘉公主攏着湯婆子往腹部貼了貼，同曲明昙道，“外面熱鬧聽的我心焦，但我這樣又出不去，你留在這裏陪我吧，不然我一個人怪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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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曲明昙毫不遲疑便應了下來。她同外面那些人也不熟，與其出去被人像猴兒一樣打量，倒不如在這裏陪柔嘉公主呢！
柔嘉公主這會兒其實難受的緊。之前每次這個時候，她都是卸了釵環躺在床上，讓醫女來給她紮針，可今日卻不行。
昨日午後，相裏明徵突然遣了寧栩過來，讓她今日立個名目開個宴，請些勳貴府上的夫人小姐，另外務必将二皇子也請來。後來從寧栩口中得知緣由後，柔嘉公主當即就命人籌辦了這場游春宴。
所以今日她哪怕難受的要命，可為了配合相裏明徵的計劃，她也不得不咬牙硬撐着。
前面的笑鬧聲時不時傳過來，但好在有曲明昙相賠，柔嘉公主這裏倒也不冷清。只是她們正說着話時，前院突然傳來了騷動聲。原本倚在軟枕上的柔嘉公主眼珠一動，來了。
但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朝身側的女官看了一眼：“你去瞧瞧，前院怎麽了？”
那女官當即領命去了。
人多飲酒的地方總是容易有事，曲明昙只當是賓客之間起了争執，便也沒往心上放。卻不想，沒一會兒，那女官去而複返時，身後竟然跟了一堆官差。
曲明昙滿腹疑窦，看着那女官領着一位中年男子進來。
那中年男子向柔嘉公主行過禮後，這才說明來意：“公主，忠勇侯府二公子今日未時末死于栎棠別院，有線索指向疑兇是白明棠，下官特來帶疑犯回刑部審問，若有打攪公主之處，還請公主海涵。”
白明棠驚呆了。
什麽？！寧子骞死了？！而且她還成了疑兇？！
刑部侍郎說完之後，便下令讓人拿下白明棠。但他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柔嘉公主已經坐了起來，開口道：“慢着！這是本宮的別院，周大人僅憑一句，有線索指向明棠是疑犯，就想将明棠從本宮的別院裏帶走，周大人自己不覺得太荒唐了些麽？”
這位柔嘉公主驕縱蠻橫，是玉京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雖然她不如從前那般得陛下寵愛，但也不容小觑。
但今日周大人敢來，還是有準備的，他搬出了皇帝：“回公主的話，陛下之前曾下令，涉及兇案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只要有線索或證據指向其是嫌犯，便皆應當去刑部受審。”
“好啊，那周大人不妨當着本宮的面說說，指向明棠是嫌犯的線索是什麽？”
早在周大人領着人闖入別院，說白明棠涉及兇案時，前來赴宴的賓客便都過來看熱鬧了，此刻都站在院外。而二皇子與相裏明徵得到消息後也趕了過來，相裏明徵快步進去，站在曲明昙身邊。
二皇子在過來時，便有下屬将此事禀給他了。
忠勇侯如今雖然閑賦在家，但他從前帶過兵，手上還有些兵權，這些年，二皇子一直想拉攏他，但偏偏他和四皇子之間是親戚，再加上有寧子骞在 ，二皇子才一直沒能如願。此刻聽說寧子骞死了，二皇子只覺是天助他也。
過來的二皇子也聽到了柔嘉公主的話，他便也跟着道：“柔嘉說的在理，周大人既然要從她的別院裏拿人，總得說清楚吧。”
“回殿下和公子的話，是寧二公子身邊的貼身小厮說，今日寧二公子是去赴白小姐的約才會遭遇不測，下官這才來請白小姐回刑部配合調查。”
周侍郎這話一出，院中的賓客頓時又竊竊私語起來。
曲明昙知道，她自己“從前”的名聲不大好，但她“從前”名聲不太好并不意味着，什麽屎盆子都能往她頭上扣。她當即反駁：“我什麽時候約寧子骞了？周大人請你把證據拿出來，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給我扣下這麽一口大鍋。明棠一介女流之輩，可承受不起。”
周侍郎沒想到，曲明昙一個犯官家眷竟然敢這麽同他說話，他眼睛一瞪真要發怒時，相裏明徵卻将曲明昙護在身後，眸光冰冷看着他：“還請周大人拿出證據來，否則明日早朝時，我定親自參周大人一本。”
寧子骞今日是去赴曲明昙約一事，是寧子骞的小厮說的，當時他曾問過那小厮，可有書信憑證，那小厮說沒有。但如今相裏明徵既這麽說了，那周侍郎便不得不将那小厮推出來。
結果他說完之後，就聽到柔嘉公主道：“那可真是巧了呢！今日我這別院上上下下幾十人，都能作證，明棠巳時初來了我這裏就再沒出去過了，直到周大人你帶人闖進來，說她牽扯進了兇案裏，要拿她回去審問。這就讓本宮十分好奇了，到底是明棠有障眼法還是周大人覺得，本宮以及本宮這別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包庇明棠？”
今日這場游春宴上，除了二皇子和柔嘉公主之外，還來了不少勳貴府上的女眷，若将她們也牽扯進來，周侍郎便知道，他這個刑部侍郎就算是坐到頭了。
周侍郎頓時汗如雨下：“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那周大人是幾個意思？”柔嘉公主不依不饒。
周侍郎此時心中早已是後悔不疊，他就不該豬油蒙了心，為了讨好四皇子而來接下這趟差事。如今只怕四皇子沒讨好，還得罪了二皇子和柔嘉公主。但眼下事已至此了，他只能竭力描補：“回公主的話，下官只是來問案的，既然案發時辰，白小姐一直都待在這裏，那想必是寧子骞的小厮在胡謅，下官回去後定然治他個胡亂攀咬之罪。今日是下官唐突擾了公主您和殿下的雅興，還請公主您和殿下恕罪。”
說完，周侍郎又向柔嘉公主與二皇子行過禮後，便灰溜溜的帶着他的人走了。
周侍郎一走，今日這場戲便落幕了，赴宴的客人見狀便也紛紛告辭，柔嘉公主讓女官出去代她送客。
曲明昙也欲離開，卻被柔嘉公主叫住：“相裏明徵同二皇兄說話去了，你且等等，他過會兒定然來尋你的。”
曲明昙聞言只得又坐了回去。直覺告訴她，相裏明徵有事在瞞着她。
而此刻的相裏明徵與二皇子兩人負手立在水榭裏。二皇子問相裏明徵：“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此事表面上看是沖着下官來的，但實則是沖着殿下您來的。”
相裏明徵雖然至今尚未同曲明昙成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有了個孩子，所以便也默認為，他們二人成婚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區別在于屆時相裏老夫人是松口讓曲明昙為妻，還是相裏明徵拗不過相裏老夫人讓曲明昙做妾。
而相裏明徵又旗幟鮮明的是二皇子黨，所以今日這事，乍一看像是沖着相裏明徵來的，但若再細想，又好像是沖着二皇子來的。
先太子亡故後，東宮之位懸置多年，雖然朝臣們一直奏請讓陛下立太子，但陛下始終不為所動，直到去年年末，陛下隐隐有松動之意，二皇子與四皇子黨自然是鉚足了勁兒想讓對方出局。
是以這段時間，二皇子與四皇子之間的黨争愈發激烈，二皇子砍了四皇子一臂，四皇子便要卸了二皇子一條腿。
二皇子對相裏明徵的話沒有生疑，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寧子骞是被誰殺的呢？”
雖然之前他也确實想過除掉寧子骞這根刺，但他又怕此舉反倒會将忠勇侯推到四皇子那裏去，所以才一直忍着沒動手。
“寧子骞的存在，不但擋了殿下您的路，也擋了別人的路。”相裏明徵意有所指。
二皇子頓時想到了如今的侯夫人郭氏。郭氏膝下有兩子一女，若寧子骞死了，那麽侯府的爵位便該輪到她的兒子了。但——
“她一個內宅夫人，能有這麽大的能耐？”竟然能殺了侯府二公子。
“玉京藏龍卧虎，只要能出得起銀子，何事辦不到呢？”說完之後，相裏明徵又道，“如今忠勇侯白發人送黑發人，殿下這會兒若無事，不若上門慰問一二，也免得有人先一步在忠勇侯那邊給您使絆子。”
二皇子也正有此意，他讓相裏明徵同柔嘉公主說一聲後，當即便匆匆的離開了。
而相裏明徵獨自站在水榭裏，仰頭看着頭頂萬裏無雲的天空。
想必再過不久，這玉京的天就該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