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裏明徵拿她沒辦法,只……

第33章 第 32 章 相裏明徵拿她沒辦法,只……

曲明昙等了好一會兒, 相裏明徵才來接她。

甫一出別院上了馬車,曲明昙就急急問:“好端端的,寧子骞怎麽突然死了呢?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相裏明徵看了過來。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你之前明明很不贊同我出門的,今日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突然帶我來赴公主的游春宴,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而且柔嘉公主也很奇怪。

以她對柔嘉公主的了解, 柔嘉公主可不是會因為一個游春宴, 就委屈自己的人。按照柔嘉公主一貫的行事作風, 就算她是臨近開宴才不舒服, 她也會讓人告知送了帖子的人家, 說今日的游春宴不辦了。可是這次柔嘉公主不僅沒有, 反而是托着病體強撐着開了這場游春宴。

而刑部侍郎又是在宴中時前來, 說她是殺死寧子骞的疑兇, 要帶她回刑部審問。若沒有柔嘉公主的游春宴,今日她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通這一點之後, 曲明昙心裏便隐隐有了猜測。

相裏明徵知道她聰明, 見她已經猜到了, 便也沒瞞她,颔首道:“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曲明昙頓時有些不高興了,“相裏明徵,我剛才差點就被當成疑兇抓去刑部受審了, 你怎麽能這麽敷衍我呢?”

“有我在, 不會。”相裏明徵氣定神閑。

曲明昙氣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行,你不跟我說,我回去找公主,我就不信, 公主也會瞞着我。童茂,停車。”

說着,曲明昙就要起身去掀簾子,相裏明徵眼疾手快摁住她的手。

曲明昙轉過頭來,氣憤瞪着他。

相裏明徵拿她沒辦法,只得服軟:“你坐下,我同你說便是。”

得了準話之後,曲明昙這才冷哼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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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朗氣清,街上的人也很多,童茂趕着馬車不疾不徐的穿過鬧市。

終有一日曲明昙會恢複記憶,而她頂着一張同白明棠相似的臉,也注定逃不開玉京這些明争暗鬥,所以相裏明徵想了想,決定從先太子之死說起,一直說到眼下的朝中局勢。

曲明昙不明白:“二皇子與四皇子為了太子之位鬥得你死我活,這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們為什麽要将我牽扯進去?”

不是他們要将她牽扯進去,而是他要利用這一點,讓他們為寧子骞之死承擔後果,并且也要利用寧子骞之死挑起他們二人的紛争,只有他們二人鬥得越狠,來日白珩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但眼下這些事情,相裏明徵并未同曲明昙說,他只道:“因為我是二皇子黨,若将你牽扯進來,便也意味着能除掉我。”

“而除掉你,二皇子這邊就少了一個能為他出謀劃策的人?”曲明昙接話。

相裏明徵颔首。

曲明昙有些似信非信。但她來玉京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相裏明徵的府裏,對複雜的朝局壓根一無所知。所以相裏明徵說完之後,她一時也是雲裏霧裏的。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曲明昙只關心一件事:“那周侍郎還會來找我麽?”

“不會。”

曲明昙哦了一聲,既然不會,那朝中的紛争就和她這個小女子沒什麽關系了,畢竟不管他們怎麽鬥都與她無關。曲明昙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裏,她俯身掀開簾子,去看街上的熱鬧了。

相裏明徵的目光落在曲明昙身上。

曲明昙今日穿了件鵝黃色的衣裙,她趴在窗邊側臉白淨細膩,随着她掀簾的動作,有春光溜進來,落在她纖長的脖頸上葳蕤生光。

“那家糕點看着很好吃的樣子。”曲明昙驀的轉過頭,清潤的眼裏撲閃着歡喜。

相裏明徵沒想到她會猝不及防轉頭,一時兩人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了一起,曲明昙一怔。

相裏明徵迅速移開目光,轉過頭吩咐:“童茂,停車,去買糕點。”

童茂在外面應了一聲,将馬車勒停。

相裏明徵又若無其事看向曲明昙:“還想要什麽?”

“糕點隔壁那家的餅看着也很好吃,還有旁邊那家肉幹看着也不錯,還有……”曲明昙噼裏啪啦報了一串。說完之後,她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試探道,“有點多,要不我自己下去買吧。”

“坐着,讓寧栩去買。”

曲明昙只得乖乖坐着,外面街上沸反盈天,但馬車內卻是靜默無言。

曲明昙借着喝茶的名義偷偷看了相裏明徵好幾眼,相裏明徵察覺到了,所以他轉眸看過去,但曲明昙卻立刻移開了視線。

之後再察覺到曲明昙在偷看他時,相裏明徵便只當做毫無察覺。

而曲明昙盯着相裏明徵看了好一會兒,便将剛才自己回頭撞上相裏明徵目光的那一幕,歸結為相裏明徵并非是在盯着她看,而是在出神而已。

不得不說,童茂辦事的效率很高。曲明昙要的東西很多,但童茂卻很快就将東西給買回來了。

曲明昙頓時便将先前的事情抛之腦後,開始高興的拆童茂買回來的東西了。

小桌上紙包盒子堆的像小山似的,而小山後露出了曲明昙的臉,相裏明徵看見這一幕,不禁無奈搖搖頭:她可真像只過冬囤糧的掃尾子。

曲明昙則吃的一臉滿足,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相裏明徵随手替她蓄了茶水後,又似不經意問:“你那解藥應該快服完了吧?”

“嗯,還有兩粒。”曲明昙咬着糕點,口齒不清答。

“你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曲明昙點頭。說到這個她就生氣,她捧着糕點看向相裏明徵:“你說梁大夫會不會是讓人給騙了?”

不是說這解藥連服半個月就好了麽?這眼看着半月之期将至,但她的腦海中仍是一片空白不說,反倒是每天晚上睡的是越來越好了。

“應該不會。這樣,等會兒回府後,我讓人将梁溯請來,再替你瞧一瞧。”

曲明昙點頭應了。

之後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駛回了相裏府,曲明昙下了馬車之後,童茂将大包小包給她送至浮玉苑。

相裏明徵并未跟着去浮玉苑,他先是吩咐人去請梁溯後,便先回了他的院子。

寧栩立刻過來禀了今日寧子骞之死一事。

雖然寧子骞是死于白賀言之手,但為了以防萬一,相裏明徵還是派了暗衛和寧栩在暗中盯着。

“待白賀言逃離後,屬下讓我們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将白賀言留下的痕跡全都抹幹淨了。”

相裏明徵颔首。今日這事雖是白賀言做的,但眼下還不能讓二皇子和四皇子兩方主意到白賀言的存在,而且他要利用寧子骞之死,讓二皇子和四皇子兩敗俱傷,所以他不得不出手暫時先保下白賀言。

“另外,我們的人查過了,寧子骞暫未将小主子的身世告訴四皇子。”

那便意味着,白珩如今還是安全的,但相裏明徵卻不敢掉以輕心:“我記得寧子骞身邊有兩個貼身小厮,那兩個人呢?”

“一個今日被殺了,另外一個還活着。”寧栩答完後頓了頓,又詢問相裏明徵的意思,“公子的意思是要将他也除掉?”

“他既是貼身照顧寧子骞的小厮,難保不會知道些什麽,想辦法封了他的口。”

寧栩應了,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林州那邊寄來的信。”

從畫意口中得知曲明昙的身世後,相裏明徵便給在林州的好友去了書信,請他代為打聽曲明昙在林州的過往。

相裏明徵接過信後便讓寧栩退下了。

午後的書房內光線浮動,相裏明徵坐在桌案後,看着信紙上那些字勾勒出了曲明昙的過往。

曲明昙雖是曲家人抱養的,但曲家上下對她卻極好,尤其是曲夫人,更是将她當親女兒一樣疼,所以小時候的曲明昙在他們所居的那條巷子裏就是個孩子王,後來長大後脾氣收斂了,便成了個嬌俏伶俐的小女娘。

自從她及笄後,有不少人家去曲家提親,但都被曲夫人以她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她年紀還小想将她再留幾年為由婉拒了。

一直到去年年初,曲夫人才終于松口正式為曲明昙相看,最終選定了城中的一戶人家,兩家正要定親時,曲明昙與兄長出門游玩時意外身亡,曲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從此就一病不起,今年更是隐有那下世的光景。

相裏明徵看完信之後,驀的攥緊了信紙。

“公子,梁大夫來了。”有小厮在門外禀報。

相裏明徵回過神來,向外面道:“請他去浮玉苑,我随後就到。”

那小厮領命去了,相裏明徵這才斂好情緒,将那那封信妥帖收好後,才起身去了浮玉苑。

他過去時,梁溯已經為曲明昙把過脈了,正在同曲明昙說話:“從脈象上來看,你如今的身體十分康健,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自從服了這藥之後,我每日吃得好睡得好,身子自然十分康健了。”

梁溯:“……”

這藥還有這功效呢?

曲明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話說梁大夫,你會不會是被人騙了呀?”

“不可能!我是讓當地人幫我找的蠱醫,可不是什麽江湖騙子!”梁溯想到他離開前那蠱醫說的話,便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麽,那蠱醫說了,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服藥期間的反應也不同。你那藥還沒服完呢,你着急什麽?等服完了再看效果。”

曲明昙十分想說,這藥就剩兩顆了,和服完也幾乎沒什麽區別了。但看見梁溯的臉色後,曲明昙又默然将那話咽了回去。

進來的相裏明徵正好聽到他們這話,便也寬慰曲明昙:“既然那蠱醫說要連服半個月,那就等藥服完了再說,若是不成,我讓人将蠱醫請來玉京替你看便是。”

站在角落裏的白珩聽見這話,飛快看了相裏明徵一眼,又垂下了眼睫,沒讓任何人看見他眼裏的糾結,但下一瞬,他的胳膊卻被人一把握住了。

白珩倏忽擡眸,曲明昙已經将他拉至身側,同梁溯道:“梁大夫,你再給珩兒看看。最近這孩子也不知怎麽了,老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而且總是無精打采的。”她問他他也不說,曲明昙只能将一切歸咎到他身體不适。

白珩下意識要閃躲,卻被曲明昙按住了肩膀:“別動,讓梁大夫替你好好看看。”

白珩躲不開,只得垂下眼睛。

梁溯摸到白珩脈象時,驚詫的看了白珩好幾眼。這麽小的一個小孩子,竟然會有憂思過重之症,梁溯不禁啧了一聲收回手。

“梁大夫,珩兒如何?”

梁溯正要如實相告時,站在曲明昙身後的相裏明徵向他使了個眼色,梁溯雖不解其意,但話卻拐了個彎兒:“沒什麽大礙,只是季節交替脾胃有些失調罷了,回頭我給開幾貼藥調理調理便無大礙了。”

曲明昙聞言不疑有他,當即帶着白珩向梁溯道謝。

待出了浮玉苑之後,梁溯才問相裏明徵緣由。相裏明徵并未同梁溯說透,只道:“那孩子有心結,但他并不想他的心結被曲……白明棠知道。”

這麽小的孩子竟然都有心結了?梁溯震驚的同時又十分好奇,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時,相裏明徵已先一步開口:“你的醫術了得,我想請你去趟林州替我救一個人。”

在別的事情上,梁溯從來都不靠譜,但在治病救人上,他卻比任何人都能靠得住。

既然梁溯說,他尋的蠱醫沒有問題,那麽曲明昙應當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可若是她恢複記憶後,得知的第一件事卻是,她的養母因思念她病重而亡,那對曲明昙來說會是件很殘忍的事情,相裏明徵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林州與玉京相距上千裏,起先梁溯不肯去,但架不住相裏明徵許諾的豐厚報酬,最終他還是痛快的答應了。

待梁溯離開後 ,相裏明徵獨自站在已經露出春意的院牆下,在心裏輕聲道:希望還能來得及。

而此時的曲明昙并不知道,相裏明徵背後為她做的這一切,她将心思又全放在了白珩身上。他們兩人的狀态似乎又恢複到了剛來玉京時那樣,曲明昙又要每日親自盯着白珩喝藥。

從前怎麽哄都不肯喝藥的白珩,如今卻很配合。每次曲明昙将藥碗端過來時,他都會乖乖喝了。

但看着這樣乖巧的白珩,曲明昙非但沒有欣慰之感,反倒心裏很不好受。她試圖同白珩溝通,但白珩卻始終不願意打開心扉。

曲明昙第一次生出了無力感,而與此同時,轉眼便到了白賀言約曲明昙見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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