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可以幫你
第37章 第 36 章 我可以幫你。
曲明昙被帶回去時, 整個人還是發懵的。
什麽叫無妨,再生一個就是了?相裏明徵的腦子是腦子壞掉了麽?他從前和白明棠不是死敵嗎?現在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從前和白明棠針鋒相對是因為傾慕白明棠?
還沒等曲明昙想明白時,就聽相裏明徵又道:“珩兒, 你先同寧栩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她說。”
白珩遲疑片刻, 他看了看曲明昙, 又看了看相裏明徵, 最終才跟着寧栩出去了。
門關上之後, 房中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相裏明徵徑自在主座上落座, 擡眸看向曲明昙。
曲明昙站在五步開外, 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相裏明徵也不催她, 只好整以暇的等着。
最後還是曲明昙受不住內心的煎熬, 主動開口了。不過她沒敢問先前相裏明徵那話是什麽意思, 只望着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認錯人了,你不是白珩的親爹。這段時間, 是我們叨擾你了, 你……”
“除了這個, 你就沒別的想對我說的了麽?”相裏明徵打斷曲明昙的話。
曲明昙心裏叫苦不疊。她又不是白明棠,她能有什麽別的想對他說的呀!但曲明昙腦子轉的很快,轉瞬她便又将問題抛給了相裏明徵:“你想聽什麽?”
雖然從前白明棠給她的信中,有提到過相裏明徵和她十分不對盤。但從白明棠在信中的陳述來看, 白明棠是真的把相裏明徵當死敵的, 但至于相裏明徵把白明棠當什麽,她就不得而知。所以曲明昙才有此一問。
她得先知道相裏明徵想聽什麽,她才能對症下藥。
結果相裏明徵聽到她這話直接被氣笑了。
相裏明徵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他每走一步, 就往外蹦一個字:“我想聽什麽,你不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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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想聽什麽?”相裏明徵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了,曲明昙被逼的步步後退。
但相裏明徵卻仍不依不饒:“那就說說,你騙了我什麽。”
曲明昙:“……”
她瞞他的事可多了去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但看着相裏明徵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曲明昙向後躲閃的同時,下意識說了個最重要的——
“我認錯人了,你不是珩兒的親爹。”
曲明昙本以為,這個答案能讓相裏明徵冷靜一點,卻不想相裏明徵仍是得寸進尺,竟然直接将她逼的跌坐在圈椅裏。她俯身望着她:“繼續。”
曲明昙欲哭無淚。
她騙他的事有很多,但她現在腦子一團亂麻,相裏明徵這樣看着她,她真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啊!
相裏明徵見曲明昙這般模樣,便十分好心提醒她:“我不是珩兒的親爹,你也不是珩兒的親娘,不是麽?”
原本手足無措的曲明昙倏忽擡眸,不可置信看向相裏明徵。
相裏明徵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站直身子。
曲明昙這才得以從圈椅裏坐直身子,她當即便問:“你知道什麽?”
“你恢複記憶了,不是麽?”相裏明徵不答反問。
曲明昙怎麽都沒想到,相裏明徵竟然這麽敏銳。她恢複記憶一事,她只告訴了白珩,甚至為了怕相裏明徵發現,她在映雪和畫意面前都沒敢表露這一點。她沒想到,相裏明徵只見了她一面,竟然就發現了。
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相裏明徵竟然知道她不是白明棠。
“你很早之前就在調查我?”不然不可能她剛恢複記憶,他就知道她不是白明棠。
“不算早,也就是你們剛進府那日罷了。”
曲明昙氣的捏緊了拳頭。但最終理智戰勝了憤怒:“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白明棠,那你為什麽不揭穿我?”
“沒找到你冒充白明棠接近我的目的之前,我為什麽要揭穿你?”
曲明昙聽到這話,怒氣從腳底板沖到了頭頂,她咬牙切齒道:“白賀言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相裏明徵見狀,倒了盅茶遞過去:“喝盞茶潤潤嗓子。”順便消消氣。
曲明昙忙活了大半晚上,這會兒确實渴了,她接過茶盅一飲而盡後,心中的怒火總算平息了些許,這才轉頭看向相裏明徵:“你既然查到了我不是白明棠,那應該也查到了我是被迫成為白明棠的吧?”
相裏明徵颔首。
那就好。曲明昙将茶盅放到小幾上,她清了清嗓子:“既然前因後果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
“你不找白賀言報仇了?”相裏明徵打斷了曲明昙的辭別之言。
曲明昙咬牙道:“自然要報。”若非白賀言那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她和白珩怎麽可能會來玉京。
“我可以幫你。”
曲明昙脫口而出:“你平白無故為什麽肯幫我?”
“平白無故?!”相裏明徵挑眉,眸光不悅看向曲明昙,“你之前雖然是頂替着白明棠的身份,但我們好歹也相處了這麽久,在你眼裏,這就成平白無故了?”
“那倒不是。”曲明昙極有眼色,她立刻加了一句,“朋友,我們是朋友。不過就算我們是朋友,你也沒必要幫我這麽大一個忙吧?”
這不是相裏明徵想聽的答案。但好歹朋友比平白無故四個字好,他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只道:“不全是幫你,眼下白賀言在四皇子手中。”
“白賀言怎麽又同四皇子攪和到一起了?!”曲明昙以為,白賀言是又想從四皇子那裏撈到什麽。
“此事說來話長。”相裏明徵想了想,又道:“不如将珩兒叫進來一并聽?”
這些事都與白珩也逃不了關系,曲明昙應了。
白珩進來先是下意識看向曲明昙,見曲明昙神色平靜後,他這才悄然松了一口氣,然後乖乖坐在曲明昙身邊。
如今曲明昙既然恢複記憶了,相裏明徵便也沒瞞她,他将之前寧子骞的死因,以及今日她在街上遇襲一事的前因後果,悉數告訴了他們兩個人。
白珩的身世曲明昙和白珩皆心知肚明,聽到四皇子那邊疑似發現了白珩的身世後,曲明昙瞬間坐不住了:“我這就帶珩兒離開玉京。”曲明昙想着,只要他們盡快離開玉京,那四皇子那邊就拿白珩沒辦法了。
但相裏明徵卻一臉凝重搖搖頭:“四皇子既然猜到了珩兒的身世,那麽眼下他定然在府外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們若是現在離開,與羊入虎口無異。”
“那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曲明昙急了。
眼下只有四皇子知道白珩的身世,他就能搞這麽大的陣仗來對付白珩,若是他再将這件事告訴二皇子,那他們不就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了麽?
曲明昙正焦急時,白珩突然出聲:“相裏叔叔,您能想辦法将我小姨先送走麽?”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曲明昙倏忽轉頭,瞪着白珩,“你是我帶來玉京的,就算要走,我也得帶着你一起走。”
“我之前連累您一次了,這次我不想再連累您了。”白珩垂下腦袋,甕聲甕氣道。
曲明昙聽見這話,頓時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某些時候,白珩懂事的讓人心疼。
“自從我們來玉京之後,我們兩個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曲明昙伸手在白珩的腦袋上揉了揉:“而且你阿娘臨終前将你托付給我,自然是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眼下這種情況,我怎麽能丢下你一個人?”
“可是……”
“沒有可是。”曲明昙斬釘截鐵打斷白珩的話,“相裏明徵不是也說了,我現在離開無異于自投羅網。”
白珩擡眸,看着煌煌燈火下,曲明昙一臉堅定望着他,他眼眶頓時一熱,眼淚便落了下來。
自從他阿娘離世後,這世間對他最好的就只剩下曲明昙了。
曲明昙轉頭看向相裏明徵,他是京官,對玉京錯綜複雜的關系了如指掌,曲明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眼下這種情形,你有什麽辦法麽?”
“二殿下和四殿下都是皇子,他們若聯手向我發難,我未必能護得住你們。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尋一位能壓得住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庇佑珩兒。”說到此處時,相裏明徵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白珩。
白珩明白相裏明徵的意思——
能壓得住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定然是他們的長輩,對方既然庇佑他,那便意味着,他的身份也瞞不住了。
從前白珩只想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但如今他已經被卷入進了這場漩渦裏,若他還只是想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那麽不僅他會死,還會連累到相裏明徵和曲明昙。
白珩在頃刻間做了決定:既然躲不可,那就迎難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