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妨，再生一個就是了
第36章 第 35 章 無妨，再生一個就是了。……
此時的相裏明徵并不知道, 曲明昙打算帶着白珩離開了，他正在同二皇子說話。
二皇子甫一聽到相裏明徵遇刺的消息後，當即就帶着太醫來探望相裏明徵了。得知相裏明徵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之後, 二皇子這才松了一口氣，旋即又問起了他遇刺一事。
相裏明徵刻意隐去了曲明昙, 只說這些人是沖着他來的。但那些人是死士, 被抓時都自盡了, 無法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
二皇子聞言, 氣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冷笑一聲：“放眼放去, 整個玉京, 除了老四之外, 誰還能做的這麽幹淨！”
相裏明徵便适時垂眸：“想必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在同四殿下争相拉攏忠勇侯, 四殿下才會如此。”
相裏明徵是在為他辦事, 二皇子自然不能讓他寒了心，所以他當即向相裏明徵表态：“此番四弟敢對你動手, 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你放心, 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相裏明徵想要的就是這個。
二皇子和四皇子鬥的越狠，後面的事才會好辦，相裏明徵從容的謝了二皇子。
二皇子并未在這裏久留，他略坐一會兒就離開了。他離開不久後, 二皇子府的管事又送來了許多珍貴的藥材, 相裏明徵謝過後，讓人将藥材收進了庫房裏。
之後相裏老夫人同二夫人及相裏明羽等人都陸續來探望相裏明徵，相裏明徵同他們一一說完話後，便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浮玉苑那邊怎麽樣了？”相裏明徵問童茂。
“映雪姐姐說, 曲小姐午後就醒了，不過她精氣神不怎麽好，整個人看着恹恹的。”
今日遇見了那麽激烈的一場刺殺，曲明昙這會兒有些緩不過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相裏明徵颔首，和童茂交代：“讓映雪好生照顧着，大夫明日來複診時，若她還是精神不濟，就讓大夫給開些藥。”
童茂當即應下了。
之後相裏明徵又處理了些公務，用過飯喝過藥後，他突然就有些無所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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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尚在養病期間，兵部那邊也告了假，手上最後一點公務也處理完了，但這會兒就寝又太早。相裏明徵在房中略坐了一會兒，索性便推門出去。
童茂聽見動靜，忙從值房裏出來：“公子可是有什麽吩咐？”
“沒事，我出去走走。”
童茂一聽這話，當即便要跟上來，相裏明徵卻沖他擺手：“我就在府裏逛逛，不必跟。”
童茂應了，然後眼睜睜看着相裏明徵出了院門，往隔壁浮玉苑的方向拐去。
浮玉苑裏靜悄悄的，只有廊下幾盞燈籠發出橘黃色的光芒，而曲明昙和白珩房中皆已熄了燈。
今晚曲明昙睡這麽早？相裏明徵皺眉。
映雪出來倒水時，正好看見了相裏明徵，忙上前來行禮：”白小姐和小公子今晚早早就歇下了，公子可要婢子去通禀？”
“不必了。”相裏明徵又看了一眼漆黑的房中，然後轉身離開了。
而在房中萬事俱備的曲明昙，聽到外面傳來的說話聲時，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大晚上的，相裏明徵抽哪門子的瘋，怎麽突然來看她了？吓死她了。好在相裏明徵只同映雪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曲明昙松了一口氣，看向身側的白珩：“畫意那邊你處理好了麽？”
白珩點頭，悄聲道：“玄隐叔叔已經将她打暈了。”
自從畫意來了之後，白珩身邊的一幹事宜皆是由畫意一手料理的。今晚白珩也專程點了畫意守夜，底下那些人自然樂得清閑。
曲明昙颔首，既然白珩那邊搞定了，那就剩她這邊了。
她晚上向來不喜歡留人守夜，映雪知道這個規矩，所以将相裏明徵送走之後，映雪就回去歇息了。
曲明昙拉着白珩坐在黑暗裏，現在萬事俱備，就差玄隐那邊了。
他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戌時末，才聽見外面遙遙傳來驚呼聲：“走水了！來人，快救火啊！”
曲明昙立刻走向窗邊，遠遠的就見府上的東南角冒着滾滾濃煙，還夾雜着仆從們四處奔走的動靜。
很快，這動靜就驚醒了府裏的衆人，管事們催促着小厮提水救火。相裏明徵聽到隔壁院中也傳來了動靜，沒一會兒，那撥人似乎就出去走遠了。
而她院中的衆人聽到動靜也都站在廊下張望，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走水上，曲明昙便知道時機到了。她牽住白珩的手，走到卧房另一側推開窗，先将白珩送出去之後，自己也從窗口爬出來，然後再小心翼翼關上窗，轉過身就帶着白珩悄悄順着樹蔭往前走。
玄隐在後門接應他們。
眼下府裏衆人都在忙着救火，只要他們避開那些人，順利到達後門口時，玄隐就能帶着他們悄無聲息離開這裏。
曲明昙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白珩的手，兩人趁亂在夜裏穿行。
而此時的相裏明徵已經到了栖雲苑。
栖雲苑是相裏明羽的院子，今夜相裏明羽出門去了，底下的小厮們便也偷懶起來，他們将院門一關，就聚在一起喝酒賭錢，直到火勢大了才發現。
眼下他們一溜兒被提到相裏明徵面前跪好，相裏明徵問起起火的時辰和緣由，他們皆一問三不知，且身上還有濃濃的酒味。相裏明徵面無表情吩咐：“每人杖三十，然後逐出府去。”
那些人一聽這話，臉瞬間變了，正要磕頭求饒時，管事直接讓人将他們拖了下去。
今夜這火看着兇猛，但其實火勢并不大，很快就被撲滅了。
“起火的原因是什麽？”相裏明徵問。
“回二公子，是有個燈籠的挂鈎松了，夜裏風吹動時，将燈籠吹的落在了紗窗上，偏巧紗窗旁又堆有雜物，就這樣牽連着将廂房燒了起來。”
相裏明徵聽完後不置可否，徑自往最先起火的那間廂房走去。
火已經被撲滅了，而廂房早已被燒了個一幹二淨，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牆壁。相裏明徵站在廂房窗邊，仰頭看了看廊下的燈籠到廂房的距離。
若是燈籠挂鈎松了，再加上風大的話，确實有可能會将燈籠吹進紗窗上，可今夜只起了微風，那力道不可能将燈籠吹到紗窗上。而負責上燈的小厮也跪下來，一臉委屈辯解：“小人上燈時挨個兒檢查過挂鈎的，并未發現這裏的挂鈎松了。”
相裏明徵對此不置可否，只眉眼沉沉盯着那缺了燈籠的挂鈎。
驀的，電光石火間，他想到了浮玉苑的燈籠。
相裏明徵倏忽回過神來，當即步履匆匆往回折返。難怪今晚曲明昙和白珩反常的睡這麽早，原來他們是為了給他來這麽一招聲東擊西。
而剛穿過長廊，眼看再穿過一道垂花門，就能到後院的曲明昙卻被絆住了。
今夜相裏明羽出門去同朋友喝酒了，喝到七成醉時他才搖搖晃晃回府。結果剛進府，遠遠就看見府裏起了火，相裏明羽當時還納悶呢！今夜風又不大，怎麽突然走水了呢？也不知道誰那麽倒黴。
結果他的貼身小厮看了一眼起火的方位後，就戰戰兢兢道：“三公子，那似乎是您的院子！”
相裏明羽一聽這話，酒頓時醒了大半。他眯眼又細看了一下，發現還真是他的院子！
相裏明羽又急又氣，當即就火急火燎往他的院子跑，結果剛穿過水榭，就見對面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隐隐還有些眼熟。他的小厮卻一眼認出來了：“那好像是白小姐和小公子。”
那小厮的聲音一出，曲明昙也看見他們兩個了。
相裏明羽本就和她有舊怨，今日她又讓人燒了他一間廂房，相裏明羽定然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曲明昙當機立斷便攥着白珩的手，飛快朝前狂奔。
相裏明羽瞬間也反應過來了，他氣急敗壞吼道：“你們兩個快去給我抓住那個臭娘們！”
之前她打他那一巴掌的賬，他還沒同她算呢！今晚她又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恐怕他院子失火一事也同她脫不了關系！
盡管曲明昙和白珩是鉚足了勁兒在跑，可相裏明羽那兩個小厮都是練家子，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他們了。
曲明昙當即将白珩護在身後，看向來勢洶洶的相裏明羽，她當即就道：“那什麽，府裏走水了，我看那個方向，好像是你的院子，你要不要先趕緊回去看一眼？”
曲明昙想着，相裏明羽聽見自己的院子走水了，應該就顧不上找她的麻煩了。卻不想，她這話一出，相裏明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是你做的對不對？你這個臭娘們兒，之前你扇了我一巴掌的那事，我還沒同你算賬呢！你竟然又放火燒我的院子，今晚不報此仇，我相裏明羽這四個字倒過來寫！”
說完，相裏明羽便掄起胳膊，要朝曲明昙扇過來。
曲明昙被小厮摁住躲不開，看着相裏明羽那猙獰的嘴臉時，曲明昙已經做好了挨上一巴掌的準備。但下一瞬，她卻聽到了咚的一聲巨響。
曲明昙睜開眼睛，就見先前要扇她的相裏明羽，此刻正五體投地趴在她面前。
曲明昙：“……”
“三公子，您怎麽樣？”一個小厮見狀，忙去扶相裏明羽。
曲明昙趁勢，便拔下發簪，狠狠刺在攔着他們的那個小厮手背上，那小厮吃痛縮手時，曲明昙拉着白珩飛快朝前跑的同時，高喊道：“玄隐，救命啊！！！”
“蠢貨！抓住他們！”摔的頭暈眼花的相裏明羽指着曲明昙奔跑的背影，無能怒吼着。
那小厮領命便要去追曲明昙，一道劍光卻突然朝他襲來，那小厮吓的連連朝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避過那道劍光。
而曲明昙回頭，看見玄隐持劍站在他們身後，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先走，我斷後！”玄隐握着手中的劍。
曲明昙知道他們留在這裏只會拖累玄隐，當即便毫不遲疑，徑自帶着白珩往前跑。
只要再跑過這最後一道垂花門，他們就能到後門了，而到了後門便意味着他們能平安出府了。曲明昙滿心憧憬，但剛跑至垂花門時，驀的就看見了一盞燈籠，和一截月白色的袍角。
曲明昙如遭雷劈，頓時僵在原地。
相裏明徵從垂花門後走出來，眼神發涼望着她：“你要帶珩兒去哪裏？”
事已至此，曲明昙覺得她瞞不下去了。她攥了攥白珩的手，努力擠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抱歉，認錯人了，你不是我兒子的親爹，我們這就走。”說完，曲明昙便牽着白珩，側過身試圖從相裏明徵身旁擠過去。
相裏明徵長臂一伸，将她撈回來，淡笑道：“無妨，再生一個就是了。”
曲明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