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姬令羽這尾巴看起來好像很好rua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又被勾走思緒的尹蘿:“……”
狐貍精!
讓侍從叫守一我覺得你有文化。
但剩下的人名字順着數字排下去,尹飛瀾你多少是有點偷懶成分在的。
……想點正事吧尹蘿。
尹蘿回頭看向床榻間的姬令羽,傷口被觸碰大約令他很不适,整個身軀呈現出半蜷縮的防禦狀态。醫師無從下手,只好讓人摁着他的四肢,防着他妖性大發咬人,嘴裏都塞了棉帕子。
三年後她被殺,無一例外都是悄無聲息的迅疾,按姬令羽的性子,怎麽着都得來她面前問候一聲“死得開不開心呀?”,再領着她回憶一番往日,把她先咔擦一半,剩下一半帶回缺月崖折磨。
第3章
尹飛瀾原本還欲再辨,将姬令羽帶走。
尹蘿一邊鬧騰着說不能與姬令羽分開,甚至以死相逼;一邊承諾會去赴蕭玄舟品茶之約,只求尹飛瀾多給她點時間。
三拉兩扯之下,尹飛瀾又有事務在身,只好派了位侍從去看管姬令羽,以免尹蘿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跟着尹蘿是不成的,她這嬌縱的性子又得鬧騰。
尹蘿剩下那半口氣也能如願歸位了:
要說洞房花燭夜不好帶走,前幾次她也有死在戶外過,難度大大降低。
所以,三年後殺她的不一定是姬令羽。
Advertisement
但這個情況下,姬令羽對她的殺心是拉滿的。
首先要确定姬令羽是否真的在僞裝。
如果是,殺他無異于原地自殺;反之——
尹飛瀾擔心她和姬令羽行事不端,也不贊成對姬令羽的責罰,卻又怕直接派人看着尹蘿會起反效果,自然會如此作為。
這樣一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先制住姬令羽。
若他是裝的,總好過無人看管。
完美。
這位侍從名叫守三。
修道先興起于世家之間。随後,又誕生了不少門派。
最早的便是掖雲天,是位名叫蘇绛霄的寒門劍修所創,放言“固有世家當此世,我為天外第一人”。
尹蘿:蕪湖,摸到尾巴神清氣爽!
她拉着守三喝茶吃點心
(),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尹家主早兩年就開始準備了,就是覺得尹蘿身子差又無修為還愛作死(……)沒個護身法器讓人很不放心。
……但他這會兒都這樣了,淺rua一下應該沒事吧?
反正他和尹蘿的仇也不差這麽一樁,抓姬令羽尾巴這種事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做的。
之後他修煉得好了,能夠藏起耳朵尾巴,實力又強橫,就再沒有機會了。
尹蘿趁着衆人都在忙碌,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床尾。
上手,速rua,離開。
守三道:“家主遍尋良器已久,從古籍上找到的法子,又專程請了計先生煉制,據說可抵一命。”
“分明是為我辛苦煉制的,我卻一無所知,真是不孝。”
尹蘿借着喝茶的動作掩住了神色。
在這個游戲的世界觀裏,煉器并非一件普及的事。
修道者是以氣入體,而後修習。
一氣呵成!
守三和傾碧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醫師的眼角微抽。
躺在床上的青年被擺出任人魚肉的姿勢,傷痕從脖頸蔓延至腳踝,形狀凄慘,額上冷汗涔涔如滾珠落。他本人卻是木然呆滞的,好似痛極了,再沒有餘裕心神去調動情緒。
只在瞬間,他渾身驟然輕震,眼睫顫顫。随即又陷入死寂的漠然。
這轉瞬即逝的異樣并未落入心思各異的衆人眼中。
尹蘿忍不住嘆了口氣。
什麽地獄副本,恐怖游戲。
辣雞游戲氪金少了就給
可他偏偏就活過了二十歲,還搞出了獨一檔的煉器法門,天下人縱有不求他的,也不敢斷言一世順遂、無需法器護佑,不會主動招惹得罪他。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是被以禮相待,尊稱一句“先生”。
計如微煉制的法器,效用自不必說。
那麽。
這法器不是三年內用掉了,就是三年後被偷了。
其狂其傲,當時世家皆聯合起來反對他,可他偏偏一意孤行,四處雲游收了不少沒爹娘的孩子,連山下的乞丐都要拉上掖雲天謀個差事。
世家多有秘法,蘇绛霄天縱之資,卻非人人都能有他這般領悟。即便是他傾囊相授,然人皆不同,不可一概而論,當然不能都用一種法子。
蘇绛霄最終妥協,同世家聯合。
可這到底還是有了影響,使寒門修士看到了希望,随後一段時間建宗立派之潮席卷。
發展至今,門派與世家之間,有點像某些朝代的朝廷與世家大族之間的關系。門派是為寒門修士開辟了道路,然世家存在已久,淵源已久,不少家傳非外人所能窺探。
身邊人的嫌疑更大了。
她可能又多遭遇一次死亡攻擊。
咱就是說,尹蘿,仇家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她倒是想學計如微,直接開辟一個新門道。
——但看的小說也沒告訴她具體的修煉方法,該怎麽在沒有“符修”“卦修”的世界,硬生生地變一個出來?
譬如蕭家并非百年門閥,以經商起家,底蘊不深,所以兩個兒子都送去了別家修習。尹飛瀾則只用在家中修習傳承便可。
正因此,蕭家才要與尹家聯姻。
這種情況下,各家奮進還來不及,沒有心思放在一些“旁門左道”上。除了由道教衍化心法的修士所用符篆,再無他物。
計如微便是這第一人。
傳言他出生時被醫聖斷言年終弱冠,自小展露非常人的智慧,所見之人皆嘆惋:“天道不公,妒殺英才。”
她火速放手退出三步遠:“打擾了。”
居然還斷骨了。
守三不經意看去,卻見尹蘿翹了翹嘴角,目光流轉間竟有幾分狡黠的靈動妩媚。
他一時怔住,連忙借着去看守姬令羽的由頭站遠了些。
沒成想二小姐也起身走來。
守三身軀僵硬,不知道二小姐又有什麽心思。
尹蘿徑直走向床榻,執起姬令羽的手,一面拿出帕子為他拭汗,一面憂心忡忡地問醫師:
()我分配這麽個角色嗎!
守三見她神色悵然,以為她是良心發現,想了想,不大熟練地安慰道:
“二小姐有此心,家主和公子都會安慰高興的。”
尹蘿看他一眼,又看向床榻間正被上藥的姬令羽:“這種高興嗎?”
守三:“……”
“他什麽時候能醒?”
沉迷于姐的溫柔吧狐貍精!
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穿越人士的迷魂大法!
醫師看了看尹蘿,又看了看他們交握的手,欲言又止:“二小姐……他的骨頭斷了,不能再挪動的。”
尹蘿:“……”
尹蘿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忽而想到:
姬令羽這麽執着于籠子——
他變态+他有悲慘的過往導致變态=在線等個溫柔小仙女治愈成為他唯一的光?
這不就是妥妥的攻略範本?
攻略完他再拿下蕭玄舟,上頭還有尹飛瀾這個扶妹魔,沒修為應該也能茍得住吧!
這奇聞異志寫的還不如小學生鬼故事。
尹蘿打算明天出門,采購有關計如微的書籍以及各種“旁門左道”雜書。
萬一能從裏面發現點窺得門道的蛛絲馬跡呢?
-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尹蘿直奔府中藏書閣,試圖找出所有和計如微有關的書籍。
看管書閣的仆從聽了要求,搖了搖頭:
“二小姐,書閣中多是家中絕學秘辛,似‘計如微生平’這般的閑書,是一概沒有的。”
尹蘿,真有我的。
傾碧跟随着尹蘿,出了屋子後猶猶豫豫地小聲道:“小姐,您……您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哦哦!
穿越必備項目之被侍女發現差別。
這種情況下一般有安撫侍女和賣慘兩種選擇。
依計如微的名氣,就算進不了書閣也不能說是閑書吧?
老尹家真是有實力的。
尹蘿只好搬了些奇聞異志出來,順手拿了本尹家心法。
連夜翻閱甚至試圖激發自己的天資。
沒有屁用。
“你也和以前不太一樣。”
尹蘿坦然回望,道。
她不是一般人。
是胡說八道派的甩鍋大師。
傾碧腳步頓止,愣在原地。
看完全程的守三:“……”
二小姐,是真有點變态的。
尹蘿側首對傾碧粲然一笑。
傾碧氣息微滞,別開臉不說話了。
出門前。
尹蘿去确認了姬令羽的情況。
他沉疴舊疾甚多,需泡藥浴。
日後計如微來幫忙煉制護身法器,
大約是能見到的。但計如微此人極難接近,
游戲時間裏過了幾十年,她日日雷打不動去問候送禮物,搜羅來的天材異寶都給他了,計如微的好感愣是一點都沒加。
要讓他來指導自己找新出路,還不如指望蕭玄舟原地成為她的舔狗。
尹蘿美美地打扮了一番。
此刻正在藥桶中昏睡。
尹蘿本來就不知道怎麽當他的治愈系小仙女,索性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抓着他的狐貍耳朵揉了個爽。
哇!
跟尾巴完全是不同的觸感,好軟好棒嗚嗚嗚。
直到那白白的耳朵內側都被她揉得緋紅,細微的血管都充斥着了濃烈的豔色,尹蘿才意猶未盡地放了手。
傾碧自那番對話起便消沉許多,話也變得少了。此刻看了又看,終是忍不住道:“小姐,您甚少如此盛裝。”
尹蘿幼時走丢過,在外面過得不大好。剛被尹飛瀾找回尹家時,見着什麽漂亮金貴的都想往身上搭,過猶不及,被其他人家的小姐諷刺過後便走向了不喜打扮的極端,做出全然瞧不起的樣子。
但尹蘿想的是——
真人版奇跡OO,這憑什麽不玩啊?
“我只是突然醒悟了,我這張臉不好好裝扮豈不是暴殄天物?”
“您從未見過計先生,
為何……?”
尹蘿淡定道:“所以我才只是有興趣。”
-
城中最大的書閣離摘月樓不遠。
蕭玄舟約她未時相見,時間充足。
許是時間太早,書閣中人并不多。外看去只是一座高樓,內裏別有乾坤,設計回環精妙。
尹蘿覺得自己繞了個彎上樓,實際卻是在同一層。
不能被她的外表迷惑。
守三盡職盡責地提醒:“您該離去了。”
尹蘿擺了擺手,又想到什麽,叮囑道:
“只有我可以這樣碰他,誰都不許再碰,知道了麽?”
守三:“……是。”
她一路走一路選,少頃懷裏就抱了一堆。
傾碧伸手接過,打量着書名:“《煉器入門》《煉器初通》《計如微傳》……小姐,您對煉器有興趣了?”
尹蘿剛想答是,想到昨天頭腦風暴推出來的結論,面不改色地道:
“不是對煉器,是對人。”
傾碧的表情已經不是一言難盡能夠形容的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嗎?
尹蘿看了眼姬令羽,這才走了。
她和姬令羽梁子結大了,債多不壓身,這還是趁着他昏睡。別人要被毛絨絨吸引騙到,那就是無妄之災。
門扉開阖,水波輕蕩。
水下狐尾輕微擺動,難耐地蜷縮成一團。
威力無窮,百裏之遙亦可顯現。
但不能在室內和狹小的地方放,容易把自己炸了。
“這樓到底是誰設計的?”
尹蘿臉色慘白,說句話都像是破風箱在垂死掙紮。
傾碧跟着她左藏右閃:
“是計先生!”
尹蘿:“……計如微你壞事做盡啊!”
傾碧:“……”
空氣似乎被什麽東西拉到極致的緊繃而驟然劃破,
傳來一點幽微輕忽的笑聲。
尹蘿正要問傾碧,卻猛地被傾碧往旁邊一撲:
“小姐小心!”
見了鬼了。
這麽大動靜樓下居然還沒人上來。
難道尹蘿的八字其實是一個“死”字嗎?
這只魔物行動雖不迅捷,但對人的氣息感知敏銳,幾乎如影随形。
尹蘿借着書架短暫掩藏,從懷裏抽出一只尹家的信號彈。
不,不是笑聲。
是魔物!
心魔滋生魔氣,離體後附身活物便成了魔物。
尹蘿看見侵襲過來的血盆大口和攜裹着尖叫聲的魔氣,顧不上看這到底是個什麽長相的魔物,提着裙子,拉起傾碧就跑。
這具身體跑一跑就像是要瀕死了,累死累活地擺脫了大逃殺,結果轉個彎直接把自己送到魔物面前。
恰看到飄揚的裙擺落入白衣劍修的懷中,衣袖翻飛交纏,如月墜海。!
蕭玄舟循聲看去,持盞的手頓住:“是尹家的信號。”
他凝神細看,高閣之上,水青色衣裙的女子半個身子探出窗邊,搖搖欲墜。
正是尹蘿。
蕭玄舟淡聲道:
“負雪。”
繞來繞去都沒找到窗戶,沒辦法再拖了。
尹蘿攥了攥手指,擡頭看向傾碧,整張臉慘無人色,只餘一雙眼充斥着劇烈運動後的不正常赤紅。
連帶着傾碧的面容都在這雙眼球中些許扭曲了。
好吧。
不管你是不是要懷疑的人,活着不容易。無罪推定,你還是別跟我一起死了。
一道身影從暗處應聲掠出,輕盈若風。
看來今日之約,不能如願了。
蕭玄舟擱下青盞,起身欲走,身後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灼人心房:
“蕭玄舟!”
那呼喊中的祈盼與希冀太過強烈,蕭玄舟下意識地回首——
尹蘿猛地推開傾碧,就地一滾到牆邊,拉動了信號彈的引線。
與此同時,那魔物的身軀重重砸了過來,竟陰差陽錯地将牆壁砸開了一個洞。數尺之外,便是天光所在的雕窗。
尹蘿連忙把信號彈擲出去。
紅光陡現,赤色鳳鳥直沖雲霄,照徹天際。
摘月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