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七十三章
尹蘿想她可能是對沈歸鶴有點誤解……
沈歸鶴确實是标準的聖父,無差別散播關愛,脾氣好得天下皆知,路邊哪怕是在搬石頭誰都可以喊他搭把手,沒喊也行。
但這個“無差別”,在護短時是不成立的。
晏清瀾話鋒陡轉,“不過——這只蛟的裏裏外外,我們都要。既是沈公子一行人先發現的,這些靈石便請笑納。”
她身後的男子适時拿出靈石。
這裏牽扯到一個在游戲界面被稱之為“搶boss”,在實地境況就是分掉落裝備的問題。
簡單來說,先到先得。
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信奉“都修真了還講什麽道理條框,強者為尊”“搶你就搶你還用挑日子嗎”。
尹蘿這一眼很迅速地收回,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場面安靜了一下。
對面三人的視線都落在尹蘿身上。
“……?”
即便隔着帷帽,被注視的感覺也尤為強烈。
晏清瀾大概屬于二者之間的那類。
搶,但是給補償。
Advertisement
“不行。”
沈歸鶴道。
晏清瀾有點意外,又看了眼尹蘿。
尹蘿微微轉向沈歸鶴。
晏清瀾露出了然的表情,看了看後方如影随形的男子。
“在下千鶴宗,沈歸鶴。”
沈歸鶴自報家門,還禮道,“我等意除惡蛟,并不需要內丹。”
“沈公子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爽快和善。”
祭酒很難搞,沈歸鶴勢必先跟他打,試圖逃跑的惡蛟有幹擾作用;掖雲天那邊的弟子可以打打剩下那個男人,看上去比較吉祥物;三人組打晏清瀾夠嗆,她伺機從旁下毒。
模糊記得南洲仿佛擅毒,要是毒了沒效果……
尹蘿閉眼輕嘆:
晏清瀾短時間內再次将目光投向尹蘿。
看我幹嘛……
難道指望我勸他嗎?
尹蘿既無立場又深谙沈歸鶴的性子,更知道他不是只逞快意的莽夫。
那六位宗門子弟也不必再維持陣法,默契地圍上來。
尤其,他們這邊沒犯錯。
宗門子弟除了進宗門秘境、論道奪彩等,組隊外出刷怪也是獲取資源的一種好辦法。菜狗一般不選這條路,實力更強的通常會選取做任務,若有人運氣好刷到了“高級怪”,自然會通過任務形式發布出來。
其中分有沒有給出任務獎賞兩種情況。
沒有,則發布者只占小頭;有獎賞且不寫要分配,就是發布者本身有需求,不會讓出。
接任務的人可以根據怪的難度、獎賞好壞來選擇要不要接。
惡蛟失去困縛,在海水中擺了下尾巴,就要盡可能快且低調地離去。
“咻—
—”
尹蘿近距離看清了這位祭酒是怎麽搭弓射箭的,那把通體金燦燦、像是金子打造的弓并不會因其上雕刻的花朵紋路而顯得輕盈,翻轉之間就能聽到低微沉重的聲響,帶動了周遭一小片的空氣;他的動作卻格外輕靈迅捷,挽滿弓時手臂線條短暫偾張,射出的箭矢如一尾游魚平滑入水,如臂使指松弛随意。
箭身破空獵獵,去勢兇猛,精準的擦過惡蛟吻部。惡蛟長嘯嘶吼,猛地在海中翻騰,身子蜷曲扭結,尾部拍出巨大浪花。
尹蘿不知道趙安筠他們發布的任務詳情,僅從瓊海花的價值和沈歸鶴當下的态度來看,肯定是他們幾人有需求。
“沈公子不願意?”
晏清瀾确認道。
“抱歉。”
沈歸鶴口吻平和,措辭客氣,态度卻明确得無可轉圜,“不行。”
“可以。”
晏清瀾利落應下,“相逢即是有緣,共分獵物亦是盛事,便作你我相交的見證了。”
轉眼就開始交朋友了。
晏清瀾歸刀入鞘,笑着道:
“怎麽是我不給機會?小姐一直不說話,我這顆心且七上八下的。既然如此,小姐想要這只蛟的什麽位置?”
果然是個人物。
三兩句話就把事情變了個樣。
尹蘿朝後看。
她居然也沒那麽恐慌。
哪怕沈歸鶴此時消耗甚大,又不将自身受傷的問題考慮進去,但他既然敢這麽做,絕對是有把握的。
晏清瀾握緊了那柄彎刀,慢慢抽出,腕上的手鏈同手環叮叮當當地碰撞。
她和身後的男人實則也如祭酒一般,都是飾品頗多的绮麗裝扮,衣着并非從頭到腳地嚴實,會露出手臂或一截細腰,風格強烈獨特。
區別是不似祭酒那般吸人眼球的金光閃閃。
趙安筠機靈地道:
“我想要蛟筋做鞭子,澤雨和項明想要蛟皮。不知道掖雲天的道友想要什麽。”
掖雲天的三位弟子對視一眼,搖頭:“我們沒什麽要的。”
尹蘿收回視線:“筋、皮、鱗片。”
晏清瀾看向祭酒,後者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祭酒一箭威懾惡蛟,再度收起了弓。
晏清瀾飛快瞟了一眼,忽然開口:
“你的小姐不想暴露身份?我還以為她那番話,是真願意和我們交朋友的。”
想講和啊。
尹蘿敏銳地抓住這點信號,選擇性忽視了“你的小姐”這個詭異的措辭:“我等喜好交友,只怕晏小姐不給我等這個機會。”
晏清瀾無所謂地聳聳肩,意味深長地道,“沈公子不似傳聞溫吞得沒脾氣,這樣反而有趣些。”
她抛颠着內丹離去,和等候的男子又貼了貼臉。
尹蘿則探出視線盯着沈歸鶴。
“依雲。”
晏清瀾态度稱得上親切,“你究竟有沒有靈力?我很好奇。”
尹蘿:“……嗯?”
晏清瀾手中握着惡蛟內丹,往前送了送。
“晏小姐——”
這社交能力只有裴懷慎能與之一戰。
尹蘿順坡下驢:“晏小姐大氣。”
商議達成,那方祭酒連發三箭,封鎖惡蛟去路;晏清瀾飛身而去自七寸下手,趁惡蛟未死取出了內丹,沈歸鶴緊随其後,靈力做刃。
場面有點血腥,招式卻漂亮。
那內丹怨氣重得黑霧缭繞,看一
本該在處理惡蛟的沈歸鶴不知何時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擋在了尹蘿身前,聲音略嚴肅了些,“冒昧了。但惡蛟內丹引人不适,還請慎重。”
晏清瀾一怔,沈歸鶴過來把人遮得嚴嚴實實,光這個動作便生出許多遐思暧昧。
單看依雲并不嬌小,對比起來卻不同了。
難怪沈歸鶴這麽聽她的話,否則在床上可怎麽能哄得到人。
“好吧。”
眼都心情沉重。
晏清瀾若有所思地看着尹蘿,靠近過來,并未收起內丹: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尹蘿就地胡扯:“晏小姐喚我依雲就好。”
主要在海邊,就想了個比較像名字的礦泉水牌子。
似乎又是被戳到了笑點,卻有些不同,春風化雨,霁月光風。
-
晏清瀾過來同
沈歸鶴話音頓止,忽然明白了尹蘿的意思。
鱗片可以用來鍛造、淬煉劍。
“還有掖雲天的三個弟子。”
尹蘿解釋道,“他們不肯要東西,終究出力一場。掖雲天多是劍修,鱗片總能派得上用場。”
隐匿在垂紗後的面容看不真切,只能看見嘴唇開合的模糊動作。
沈歸鶴以眼神表示詢問。
……沒生氣啊。
不過是正常護短,好歹她現在暫且是沈歸鶴陣營下的人,又沒什麽靈力。
尹蘿沒解釋自己的舉動緣由,仗着沈歸鶴也不會問,推敲着晏清瀾方才的舉動緣由。
沒有靈力或修為不高的人對邪氣的反應明顯,隔着帷帽,晏清瀾估計沒看清。
“……謝謝。”
沈歸鶴道。
“是你出的力,你卻跟我道謝。”
若非晏清瀾忽然把她點成了發言人,尹蘿自認不算戰力,是不打算開口的,“依你救我的恩情,我每日都得向你道謝了。”
沈歸鶴忍俊不禁。
尹蘿卻有些猶疑了:她剛才的反應好像确實不太強烈,還是這惡蛟吃人的時間不長,怨氣不夠深?
“這是蛟的鱗片。”
沈歸鶴遞過來一個小袋子,算是簡易版儲物袋,沒上好的儲物袋功能強大也相對便宜,随意贈人收下都不會有負擔,“最好不要自己處理,會被殘留的怨氣反傷。”
尹蘿沒接:“你的佩劍不是斷了嗎?”
“是……”
“祭酒。”
尹蘿叫出這個稱呼,莫名的無所适從,套用告別模板匆匆結束“任務”,“一路順風。”
近距離觀看,連睫毛都是金色的。
晏清瀾愉快地笑起來:“你很合我心意,要是能把你搶回去和我玩幾天就好了。下回來南洲,可以去晏家找我,最好你自己來。”
好……神奇的發言。
你們南洲到底是什麽地方?
尹蘿決定無視,南洲估計她也是去不成的:“好。”
晏清瀾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低聲道:“其實真要交手起來,勝負還未可知。是祭酒不要打的,你不去同他道別嗎?”
尹蘿道別,
說她要去荊昆,
不能在此地久留了。
現在才去。
恐怕蕭玄舟早就在荊昆捷足先登了。
認真的?
尹蘿偏了偏腦袋,詫異地看着她。
“去吧。”
晏清瀾拍了拍她的肩,不像是在開玩笑,“你那段喊話很是有勇有謀,不止是我,祭酒也欣賞你。”
……尹蘿就這麽被她推過去了。
“一路順風。”
尹蘿客氣地道,“有緣再聚。”
晏清瀾随手撥了下帷帽邊緣,瑩白的頸項若隐若現:“下次相見,還不知是否對面不相識。”
“晏小姐英姿飒爽,見過一面就不會再忘。”
尹蘿佯裝不知她意有所指,柔婉地道,“我會記得晏小姐的。”
聞言,葉項明接話道:“應該就沒有那個東西吧,要麽就是惡蛟為了吃人故意編出來的。()”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尹蘿徐徐陳述,“真的沒有龍珠,整個村子的人為什麽都言之鑿鑿呢?”
“他成日那不言不笑的樣子,我就看不慣。”晏清瀾撇嘴,“還以為他今日兩度放弓,是覺得人家姑娘說話中聽。”
“祭酒身邊不乏恭維奉承之人。今日高擡貴手,應當是嫌麻煩了。即便我們能勝,打鬥中讓惡蛟跑了或死了也得不償失。”
“也是。”
晏清瀾道,“但這姑娘有急智又大膽,确實不凡。要是祭酒第二箭射出,縱然沈歸鶴還擋得住,看他那逞強的樣子,肯定要受傷。”
……
他一定有別的血統。
眼睫倏忽擡起,那雙璀璨的眼眸透過垂紗,精準捕捉到了她的視線。
大約兩息。
他轉身走了,甚至沒點頭。
尹蘿:“……”
“龍珠呢?”
回程路上,尹蘿提出疑問。
還是跟來時一樣乘坐馬車折返,但其他人已經不會再用“有必要帶一個傷員過來嗎”的懷疑眼神看着馬車了,趙安筠還興致勃勃地跳上來和尹蘿一起坐着解
悶。
葉項明則在馬車外擠着沈歸鶴的駕駛位。
好沒意義的一個道別!
尹蘿火速回歸到自家隊伍,正好那三位掖雲天的弟子過來道謝鱗片的事,她見他們不大自在,順着問了些別的,将這件事抛之腦後。
“哎!”
遠處,晏清瀾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祭酒得有點反應呢。”
身旁男人寵溺地望着她:“你明知祭酒不會動凡心,卻總是逗他。”
沈歸鶴眉心松了些許,仍然沒有如釋重負的神色:“我會盡全力查找禁術,給你一個結果。”
尹蘿眨了眨眼,道:
“本來也不是你該做的,盡力而為就很好了。”
尹蘿靠回車壁思索。
“……”
趙安筠看了看尹蘿,又看向那從未掀開過、卻分毫不阻礙這兩人交流的車前簾,恨不得馬上跳下去和小夥伴激情讨論百八十回合——這兩人的默契為什麽有種難以插手的感覺啊!
趙安筠他們在照漁村不止一日。今天這麽大陣仗,幾個村民上前詢問情況,知曉海底有惡蛟,一番驚疑不定的感嘆後,便問他們有沒有找到龍珠。
這麽真情實感就更證明“龍珠”是真實存在的。
“嗯……”
趙安筠想了一陣,“會不會是惡蛟怕龍珠照到自己在海中的身影,所以特意偷走,方便行兇?”
“不對。”
跟着馬車走的一位掖雲天弟子道,“它既然能到岸上來偷走所謂的龍珠,那麽殺人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舉。”
衆人陷入沉思。
尹蘿一口氣喝完了瓊海花熬成的湯汁。
沈歸鶴坐在她對面,略為躊躇。
“我——”
“那就多留幾天吧。”
尹蘿截斷他的話,唇角染了一點瓊海花汁液的深紅色,被她随手抹去,“不弄清這件事,或許整個村子都要處在危險中。”
尹蘿敲了下靠前的車壁:
“沈歸鶴?”
一直未曾言語的沈歸鶴道:“拿走龍珠的應該不是惡蛟。”
尹蘿:“惡蛟是替死鬼?”
沈歸鶴:“也可能是故布疑陣。”
“對對!”
趙安筠跟着點頭,補充八卦部分,“祭酒的選拔據說非常嚴苛,被選中之人一生都要獻給月神,保持身心純潔,抛卻情愛。別說嫁娶了,像方才那樣揣測他與別人的話都是不敬的。”
尹蘿:“……”
從路上見聞說到宗門內同門的糗事,氛圍輕松歡快。趙安筠注意到尹蘿很少
()說話,以為她插不上話會無聊,便将話題引到了今日所見的人身上,算是他們和尹蘿都能參與的話題。
“所以祭酒不是晏清瀾的正夫?”
尹蘿聽着聽着問了一句。
趙安筠:“?!”
沈歸鶴的表情錯覺般凝固了一瞬,他緩緩垂下眼:“我與小姐的某位故人,是否長得有些相像?”
“……”
尹蘿愕然地望向他。
“是沈某魯莽。”
沈歸鶴起身致歉,走前還帶走空了的碗。
葉項明直接嗆了口水。
“啊,這個……”
柳澤雨相對鎮定,“祭酒實則是南洲至高無上的一種身份,若以王朝論,便是沒有帝王情況下的國師。南洲信奉月亮,認為有月神的存在,那才能算是帝王的位置。”
他圓融地道:
“南洲與外界接觸的年份不長,我是在家中聽長輩提起,他們也是聽我說的。大多數人對南洲不了解,是很正常的。”
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沈歸鶴未啓動的咒法中,挨家挨戶埋了張符篆。
他這個法子确實穩妥,但……真的挺不考慮自己的。
啓動這麽大規模的咒法,他肯定要久違地放血;寫符篆也不是随便揮兩筆就成了的。
鑒于先前那場對話,尹蘿不好去勸他,勸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入夜後,尹蘿和趙安筠幾個湊在一起閑聊。
巨大的龍頭要撐破房頂,噴出來的氣息劇烈而不規則,将尹蘿的面紗都吹歪了,“吃了你,我就能如願以償!”
也許是死太多次了。
對死亡的畏懼被線索信息串聯的恍然替代。
尹蘿和趙安筠幾乎同時蹿起。
“姐姐你別慌!”
趙安筠按住尹蘿的肩膀,瓊海花的療效好,也沒到一夜之間就能恢複的程度,師兄特意囑咐她看着點,“師兄讓我護着你,別怕!”
“……好!”
尹蘿心情難以言喻,感動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什麽聖子設定。
“他的眼睛為什麽是金色的?”
尹蘿問。
“貌似是完成就任祭酒的儀式後就會這樣,南洲人稱為月神的賜福。”柳澤雨擰着眉毛,表情有點糾結,“這個說法無從考證,南洲人對祭酒十分崇敬,從他們嘴裏打聽這類事很難,外人又進不去他們的就任儀式。”
賜福。
打鬥的動靜持續了一陣,停下後又在另一處響起。
“聲東擊西。”
尹蘿腦子裏冒出這四個字,就見房間地面下鑽出一個黑黑的影子,迅速捆住了她的四肢,離地舉起。
影子凝出實體,居然真的像是龍的模樣,但只有一只角,細看就會發現有些不倫不類。大片的黑色覆蓋下,能依稀辨認出曾經的青色。
“好多怨氣……”
另外三洲還在修真本順便走世家争奪線,就你南洲在西幻本裏是吧?
光看那個打扮,還以為你們是苗疆本!
月過中天。
白天經了折騰,再大的八卦勁頭都熬不住。屋子不多,趙安筠和尹蘿睡一間,帷帽已換了面紗,不妨礙入睡。
将要睡熟,地面毫無預兆地震顫起來。
沈歸鶴的聲音裏有明顯的喘息,“是我來晚了。”
尹蘿不敢開口,只搖了搖頭。
沈歸鶴以為她被吓到,将她扣緊了些,單手結出咒法,擡眼,看見對面的人,愣了一愣。
整條“龍”的身軀都在暴躁掙紮,卻死活不肯放下尹蘿。
尹蘿:謝謝,腦漿都快搖勻了。
“嘭——”
屋頂被猛地劈開,劍意震蕩,鋒利冷光在夜色間炸開一片雪色。
沈歸……沈歸鶴現在沒有佩劍的!
尹蘿想起她在尹家花園和謝驚塵說話時,被伸出來的藤蔓絆倒了。
當
時謝驚塵說是因為她身上沾染的妖氣。
如果不是呢?
怨氣(),
危機感在瞬間達到了頂峰,尾巴将她甩出去的片刻,尹蘿死死地按住了要從臉上飛落的面紗。
視野內一個白色身影晃過。
那道身影似乎有過來接住她的傾向,尹蘿更先墜入另一個懷抱。
兩方幾乎是錯身而過。
“沒事吧?”
——
⑦()_[()]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腎上腺素莫名其妙地飙升,她在似龍非龍的獸類瞳孔裏清楚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和趙安筠當機立斷扔出去的信號。
信號彈炸出聲響,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張開。
與此同時,房間內外埋下的符篆迅速燃燒,結成無形的火焰絲線,制住了粗壯利齒咬下的動作。
趁沈歸鶴變換位置,尹蘿餘光瞄到這雙生子一左一右地淩空而立,俱着白色衣衫。
簡直複刻白無常,還是雙人份的那種。
尹蘿渾身一個激靈,把腦袋深深地埋進暗處,力求降低存在感。
于打鬥輾轉間衣裙翻飛,尹蘿的這身衣服不是束袖,難免被吹起弧度,露出一小截肌膚。
外人眼中的謙謙君子、如玉澄靜,蕭家的雙生子模樣無二,衣着相仿,此刻如出一轍、毫不避諱地盯着這截皓腕。
“僞龍。”
背後那道聲音一出,尹蘿更是僵直了背脊,便沒有發覺沈歸鶴的身軀也近乎凝滞。
另一道聲音從側邊由遠及近而來:
“兄長?”
……怎麽蕭家兩兄弟都來了?
正牢牢懸挂在他人肩頭。!
()
一個都難跑還來倆,戰力翻倍。
要命啊。
“不必遷移。”
蕭玄舟的聲音少了幾分往日的溫和,殺伐決斷,“沈公子,你以咒法鎮壓,我可就地斬殺。”
沈歸鶴的回應簡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