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 “空穴來風”
第22章 二十一、 “空穴來風”
那日和秋娟一塊在戶外打理花草時,她冷不丁開口:“小姐啊,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常歡小姐。”
“怎麽了?”
秋娟遲疑了一下,左右望望見無人方才道:“她最近只和姑爺在一塊,你真的放心?”
毓華臉一沉:“你什麽時候也愛嚼舌根了?”
“不是我嚼舌根,都這麽說。”秋娟左右望了一眼,壓低聲音,“你是不知道,今早去村口菜市場遇到陳三姨太,被她好一頓冷嘲熱諷。”
當時看到陳三姨太帶着兩個丫頭過來買水果,因認得秋娟,就主動過來打招呼。先是假意問候毓華最近怎樣,怎麽不見她,不會是氣病了吧?
看秋娟疑惑,就握着絹子咳嗽了一下,說話陰陽怪氣,你還不知道?你們家主子最近和他新收養的大小姐簡直形影不離,聽說日日去騎獵場。這丫頭身姿一流,又是個金嗓子,難怪老徐寵愛。現下這麽花工夫調教,怕是日後要坐享齊人之福。
“您是不知道她這話說得有多難聽。小姐得空還是要盯着點姑爺和常歡小姐。”
“既知道是嚼舌根,該駁就要駁,怎麽反而幫他們傳起來?”毓華斂容道。
他們是父女,父親寵女兒很正常。
“可你也知道他們不是真父女。發生什麽都不好說。”秋娟皺起眉,“小姐,我知道你和姑爺現在做夫妻是做戲,可您這麽做是為了誰啊。不要委屈了自己,到頭來養了一只白眼狼。”
說常歡是白眼狼,毓華是萬萬不信的,但回想最近,常歡和老徐倒真是有大把相處時間。
兩人之間似乎也有了自己插不進嘴的話題。
她是過來人,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會仰慕年長而有能力的男子,想想自己當初是怎麽愛上老徐的。
毓華抿了抿唇,心下悚然一驚,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不能讓常歡走了自己的老路,倒是要想個法子提點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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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這顆心後,她一下午都心神不寧,本來打算今天看完的軍閥小說,撿起又放,放了又想,在一頁上逗留了一個多小時。
等她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天色已晚,老徐和常歡一起從騎獵場回了家。
進家門後,常歡走在前面,老徐跟在後面,雙手背在身後,不時向前微微傾身,仔細聆聽常歡說的話,臉上的笑容一直沒下去過。
吃飯時,常歡還主動向老徐詢問和探讨一些使槍技巧和戰術經驗,比如怎樣抱槍穩住手腕不發抖,怎樣預壓扳機,射近處靶位同遠處靶位有無細微分別?
老徐自是不厭其煩一一告知,邊說邊給她夾了一塊牛肉,也沒有用公筷。
但常歡很自然地接到嘴裏嚼了,蹙起眉頭,帶點嬌嗔地抱怨:“一下子說這麽多哪裏記得住嘛。”
老徐就露出一個謙和的笑容:“那我慢慢說,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解決。”
毓華在旁,冷眼看了許久,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常歡最近功課怎麽樣了?天天早出晚歸,不是去教會,就是去騎獵,還有沒有心思在學習上?”
話一出口,老徐立馬低頭默默吃飯。
常歡嘴皮子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毓華又道:“自從你下課去騎獵,這幾個禮拜晚上都沒給你補習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識字卡片?”
“你的卡片我一直都帶在身邊。這不已經到第四盒了嘛。”
“是嗎?上面的字都記住了嗎?”
常歡微微一頓:“我有空就會看的。”
“那把卡片拿出來吧,我考考你。”
“現在?”
毓華點點頭:“嗯。”
常歡猶疑:“在吃飯哎。”
說着轉頭看了眼老徐,老徐也幫腔道:“飯後不行嗎?”
“飯後?飯後都幾點了?你不洗澡?不背英文,不做學校作業?”毓華盯着常歡,語氣不容置疑,“拿出來。現在。”
常歡坐着不動,也不說話,也不吃飯了。
氣氛僵持,空氣瞬間凝固。
“只怕是扔了吧?”毓華顧自夾了菜飯吃着,語氣散散淡淡,卻是不怒自威,“每張都是我親筆給你畫的,你就這樣随随便便扔掉。”
常歡嘴皮子動了動,低聲道:“我沒扔掉。”
“沒扔掉就拿出來,這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
常歡又沉默了。
老徐在旁看看兩人反應,望着毓華道:“怕是誤會了?常歡雖說業餘生活豐富,但功課她沒落下,學校裏老師還誇她進步快呢。”
毓華一眼都沒瞧老徐:“你不要幫她說話。她落沒落下功課,測一測就知道了。”繼而對着常歡道,“你不想拿卡片出來随你,那請你現在默寫第十篇課文。”
“默不出來。”常歡擡頭瞧了眼毓華,毓華剛準備發作,就聽一陣外面響起一陣狗吠。
常歡站起身來。
“去哪裏?”毓華壓低了嗓子喝問。
常歡指了指外面:“維維餓了,我去喂飯。”
“坐下!誰準你去了?”毓華臉色依然嚴肅,“你今天就在這裏把第十篇文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默出來,默到沒有一個錯字為止。不然,就別想離開這裏。”
說着轉頭對外喊了一聲,“秋娟,給狗喂飯!”
常歡頓了頓:“我去樓上默可以嗎?”
“不行。”
“可是……”
“又要找什麽借口?”
“我……”常歡擡起頭,看看老徐,又看看毓華,低聲道,“我肚子疼。”
毓華看了常歡一眼,見常歡低頭揉着下腹部,她面色微微一頓,想了想便道:“書包放在樓下,上去默吧。”
“謝謝姊姊。”說完,常歡轉身上了樓,身子弓得有點厲害。
毓華瞧着她上樓的背影,問老徐:“你們下午去打槍,她也肚子疼嗎?”
“下午?”老徐努力思索了一會兒,“那倒沒太注意,不過今兒她的成績卻比前幾天差了一些,有好幾次脫靶。”
毓華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了,心裏默默算着常歡的經期,總覺得不太對勁。
老徐看毓華臉色陰沉,有些奇怪:“你今兒怎麽了,忽然不放心起常歡來?”
毓華擡頭看向老徐,鄭重道:“以後你帶常歡出門,自己注意點分寸。”
見老徐一愕,毓華便把軍中流言告知,老徐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重重在桌上一拍:“豈有此理,要是被我查出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老子一槍斃了他!”
“人言可畏。”毓華淡淡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去算賬的。不過提醒你,既然你執意收常歡為養女,那她就該得到徐家大小姐的身份,而不是傷害。”
“放心。”老徐也鄭重其事道,“常歡既然是我的女兒,就不會有人敢欺負她。”
說着他不禁伸手握住毓華的手腕,表示自己定會想個法子滅了流言的源頭。
毓華看了眼手腕,老徐意識到後馬上放開,若無其事地低頭吃起飯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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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華到底牽挂常歡,扒了幾口飯後就上閣樓了。
剛想敲門,發現門反常地虛掩着。
她沒多想,立刻推門進去:“常歡我進來了,你還好嗎?”
環視閣樓,常歡不在桌前,一旁床上挂着床簾,簾後隐隐綽綽似有身影。
毓華向床旁走前幾步,就聽床簾後傳出“嘶”的一聲響。
常歡像是忍着痛苦,毓華緊張起來。
“怎麽,你哪裏不舒服?”
“別過來。”常歡小聲道。
毓華只好停下步子,瞥眼見床簾後的身影隐約縮成一團,“嘶嘶”,床簾後又傳出常歡輕輕的倒吸一口涼氣。
毓華放心不下,一把掀開了床簾,不由微微愣住。
只見常歡裸着上半身縮在床上,胸口套着毓華之前送她的那套西洋內衣,雙手扭在背後試着解開排扣,卻只解了一個。
裸露的肌膚上有幾道微微凸起的紅印子。
毓華驚住了,不由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常歡瑟縮了一下身子。
“很疼嗎?怎麽回事?”
常歡搖搖頭,但整個人卻更蜷縮了。見毓華盯着自己的身體,大概是害羞,臉瞬間紅了,順手從床上摸過外衣就要遮上。
“別動。”毓華伸手擋住她,将她肩膀別過來,發現她鎖骨上也有紅印。
毓華驚住了,反應過來後伸出雙手掰過她的肩頭,讓常歡面對面看着自己,目光相視。
“你…幹嘛?”常歡伸臂抱住自己,眼神閃躲,瞬間令人聯想起小鹿。
“別怕。”毓華柔聲道,同時感覺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得厲害,“你可以把什麽都告訴我的,明白嗎?”
“你想知道什麽呀。”常歡臉孔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聲如蚊蚋。
毓華想了想,轉身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确定沒人便将門死死鎖上。
這才重新走到床旁,坐下,伸手輕輕揉了下常歡的頭。不知何時,這孩子的寸頭也已變成齊耳短發了。
毓華緩緩開腔:“你和你義父出去騎獵打靶,真的就只是騎獵打靶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春節期間陪伴,下周恢複正常一周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