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第 22 章 022
高二理科班循序漸進地學習氛圍并沒有其他人看起來那樣緊張。
每天求題、刷題,卷紙和練習冊買了一捆又一捆,大家進度好像都一樣,偶爾聊天時還會互相交流一下習題攻略進度。人生只有一次的高考,就算是平時懶散拖沓的同學也開始用心起來……
當然,沒有人會願意選擇複讀重來,畢竟高中生向往大學生活是每個青春期少年必經的心裏歷程。
數學老師似乎發現了大家的熱情,為了更加有效地督促大家自主學習,提議大家成立學習小組。成員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桌,數量盡量為三至五人,不要太多,也不能太少。
這個提議讓大家沸騰起來,不約而同地尋找起玩得來的同學組隊。
才文西茫然地擡起頭,向後看去——
一排空座。
好吧,這群人不知道又幹什麽去了。
兩邊過道走過好幾個學生,可是一個駐足停下的都沒有。才文西塌下肩膀,無聊地轉筆玩。
以他的名聲,基本不會有人來找他組隊了。
不過沒關系,也不是自己不能學。他最近還發現了一個比較好用的網絡教學app,雖然解題思路沒有許拾言給他講時簡單清晰,可是認真琢磨琢磨,還是能明白的。
忽然,桌角被一只手狠狠一拍,發出巨大聲響,吓了才文西一跳。
他仰頭看去,只見祝茂然站在過道上,橫眉冷對地說:“你就眼睜睜看着我被拉走了?”
剛才一說組隊,一些平時跟祝茂然玩的好的男生就湊過來,拉着他去找別人。才文西看見他走了,才想轉頭看看陸域等人在不在……
“那怎麽辦呀?”才文西無奈地說:“那些男生我都不熟悉,他們不會和我一個小組的。”
“那我呢?”
“肯定熟悉你啊。但是那又沒有用。”才文西苦惱地皺眉,“說好最少三個人,你跟我一組,以我的名聲,不會有第三個人加入了。”
祝茂然恨鐵不成鋼,另外一只手猛地拍在隔壁桌上。
“老許啊!這不是有老許嗎!”
才文西:“……”
略微驚訝地看向許拾言,只見他神色冷淡地盯着祝茂然的手兩秒,然後用一本很厚的教科書砸了上去。
祝茂然疼得發出一聲雞叫。
看樣子也沒有人跟許拾言組隊。
才文西心裏生出一絲希望,宛如清晨緩緩升起的太陽,伴着晨輝,照亮黑暗的角落。
“要一起組隊嗎?”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就我們三個一組,好不好?”
許拾言凝望他的笑顏,內心根本無法拒絕。
他點了一下頭,微不可查。
才文西、許拾言和祝茂然的學習小組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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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哥。”
江朝陽在網吧外的小巷裏找到陸域。
他整個人陷進牆角的陰影中,仿佛融為一體。一點紅色的火光一閃一閃地亮起,煙草獨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不玩了?”陸域把煙扔在地上,擡腳踩滅。
“紀洲他們走了。”江朝陽也靠在牆上,仰頭長嘆一聲,“草,玩個游戲都他媽累。”
上學不愛學,覺得學習累。整天無所事事,打會兒最喜歡玩的游戲,仍然感覺到無盡的疲憊。
陸域沒說話,薄唇緊抿,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他又拿出一根煙随手遞給江朝陽。江朝陽接了過來,沒有點燃,而是別在耳朵上。
“最近有點咳嗽,緩一緩。”他說:“我媽聽見我咳嗽一聲都能念叨半小時,為了我的耳朵和小心髒,寧可忍幾天。”
陸域也不強求,他點燃自己的那根煙,夾在手指間。
“快要到日子了。”江朝陽沒頭沒尾地說。
陸域嗯了一聲。
許是想到什麽愁心事,江朝陽重重地嘆出一口氣,“陸哥,這次情況不同,能忍就忍忍吧。”
陸域眯起眼,不知是不是被黑暗中飛騰而起的白煙刺激到了。
聽不見他的回應,江朝陽略一斟酌,繼續道:“今年是陸爺爺六十大壽,生日宴一定會大辦。就算你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也得露個面。”
“我知道。”陸域嗓音沙啞地說。
小巷裏陷入一片沉寂。
“陸哥,你沒想過服個軟嗎?”
話落,江朝陽便感覺到黑暗中投來的視線,解釋道:“你一天不回去,那個私生子就在陸家作威作福一天。我只是替你不甘。”
陸域輕嗤一聲,“他有能耐,就推翻陸津國,穩坐陸家掌權人的位置。要不然……”
處在明暗之間的煙冷不丁從中間被折斷。
“他就是一個吃白飯的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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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對于才文西來說無疑是充實又開心的。
一直孤身一人的他從這一天開始好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小夥伴。他不再是大海上孤零零的一葉帆船,也可以有一處泊船的港灣。
許拾言比他想象中的親切許多。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的錯覺,畢竟許拾言看起來跟往常一樣,不愛說話,只是悶聲做自己的事。可是他已經容忍才文西和祝茂然在能夠打擾他的範圍內聊天嬉戲,足以證明他那顆封閉的心在一點點敞開。
今天是周五,今天過後,有兩天放假的時間。放學鈴聲一打響,祝茂然便馬不停蹄地往外跑,他說他要趁老師多留作業之前就溜走,所以雙腿搗騰得比誰都快。
看着他的背影,才文西很想說,老師如果想多留作業,在群裏通知就好了。
只剩下他和許拾言,隔壁男生正慢條斯理地整理書桌,舉手投足之間十分輕巧讓人看着就很舒服。才文西欣慰地松口氣,問道:“你還去打工嗎?”
許拾言搖了搖頭,“今天直接回家。”
“我一直想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才文西還是沒能戰勝好奇心,即使過了一天,還是問了出口。
許拾言垂眸沉默半晌。
“意外。”他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才文西可不相信,那瘀傷和擦傷明顯就是打出來的。
可許拾言既然不願意說,才文西也不會強硬地要求他如實告知。
于是他關切地回道:“那下次要注意啊,不要再受傷了。”
許拾言盯着他那張純淨無害的臉,動了動嘴唇,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好。”